一所好的學校讓人趨之若鶩,對家長來說那裏需要專業的名氣,對於孩子來說那裏需要漂亮的女生。對於間諜來說那裏需要重大的秘密以及直通向上的階梯。


    菲尼克斯初級魔法學校三者皆備。


    “它是強者的搖籃,它是……好吧,廢話不多說了,這些你們可以在招生簡章中見到。”


    接待人員的個性和大腿都很鮮明,至少一年不會膩那種。她嫩紅的小嘴一開一合,發出的聲音令人愉悅,但是內容卻很冷淡: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坦率的說,這位同學的年齡有些偏大,他已經16歲了,而我們最小的學生僅僅4歲,年齡還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資質,這是一所麵向全國發掘天才的學校……”


    “小妹妹,你們領導有時間嗎,我有些重要的事和他談。”打斷她的是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艾維名義上的媽媽。她掏出一張金色的卡片。


    那女孩嘴角微微上翹:“原來是個大人物啊,剛才真是失禮了,還沒自我介紹,艾薇兒*舒卡勒托,菲尼克斯初級魔法學校的副校長,請多指教。”


    望著眼前十幾歲的女孩,女人的嘴能塞下一個企鵝蛋,臉上的粉簌簌而落。


    驚愕了幾秒,她試探著問道:“我對菲尼克斯也有些了解,怎麽從未聽過閣下的大名……”心裏卻暗罵組織情報工作的無能。


    “我也是幾天前臨時起意到這裏工(you)作(wan)學(du)習(jin)的,你知道,在一個地方久了難免有些膩煩。”艾薇兒輕輕觸摸金卡上的花紋,感受著魔晶身份卡的氣息,這不是假冒的,可是:


    “傲天王國的‘聖十’魔導師,為何對我們艾米王國一個‘普通’的學校感興趣?”


    這句話不好答。


    王國中最強大的十位魔導師被授予“聖十”稱號,它是官方認證的宮廷大魔導師,享有各種資源和特權,訓練自己的子弟太便利了。此時卻持憑證送人來友邦宮廷法師搖籃,令人浮想聯翩,特別是值此敏感時期。


    這也是沒辦法。


    組織培養一個王牌是需要時間的:


    忠誠,經過黑暗的侵蝕最容易達成;


    資質,經過一輪輪海選已是最上乘;


    能力,經過多年殘酷的曆練終達標;


    心性,經過時間的積累還要看人品。


    法神大陸的人初次覺醒在4至6歲,之後覺醒的難度隨年齡成倍增加。艾維是6歲時覺醒的,但是隨著黑色物質的浸入,覺醒蟄伏下來,再次覺醒之時,資質十倍提升,相應的,覺醒也更加困難,二十歲之前出現覺醒征兆的,他是組織內唯一的一個。


    在某種意義上,夜神是一個老年組織。壞人變老了,也變厲害了。


    組織中絕大多數都是老朽。年輕的、經過正統教育的孩子是絕對不會被懷疑的,這才是此次王牌臥底的精髓。


    女人嗯嗯啊啊地斟酌著措辭:


    “萊昂納多這個老不羞,道貌岸然的聖魔導,其實隻是一頭喜歡到處尋歡的種豬,一次沒有安全措施的不可描述,召喚了我身邊這位帥帥的正太,他不負責任提起褲子就跑了,結果十年沒下一個蛋,這不又……”


    當然她不能這麽說。心裏話經過大腦潤色,再從嘴裏說出來:


    “萊昂納多聖魔導一次外出遊獵,心有所感,遵循上天旨意,偶得一聖子,又恐為人所趁,隻好覓地寄養,多年以後……”


    艾維偷偷瞟了一眼,臉上不動神色。


    最初的版本不是這樣的:


    艾維的父親是艾米王國年輕的獵戶,年輕時幫過大師一個小忙,憑這個人情,也是完成父親的心願,艾維獲得一個考取菲尼克斯的機會,他會低調進入,漸露崢嶸,低開高走,成為艾米王國棟梁之才。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個女人在鬧哪樣?一開始就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三十分鍾後艾維參加有生以來第一次正正經經的覺醒。


    原定的教室換成了大禮堂,一路行來,無暇顧及類似赫敏之類的漂亮女生,牽扯不斷的目光纏得他的步履維艱。


    覺醒的基調早已定下:資質必須泯然眾人,不能是天才,不能是廢柴。低調就好。


    然而在剛剛,原本的計劃遭到改變:他被命令以天才之姿高調覺醒。


    黑暗抑製劑即刻解除,似乎為了追求時效服了雙倍劑量的藥。艾維覺得有些不適,整個人都在沸騰,他以絕頂意誌力前行,目光空洞。


    窄窄的路上泛起光,光明對黑暗的壓製格外強大,眼前的一切像曝光過度的照片。一路留下黑色的腳印被即刻蒸騰、湮滅。


    這十年的每日掙紮的積累,遠比任何人想象中更厚積薄發。


    他感到力量即將噴湧而出,身體瀕臨崩潰,不能稍有碰觸。突然,一隻白生生的小手伸了過來,手上泛起乳白色的光:


    “大哥哥,你生病了嗎?”


    那女生很漂亮,可是再漂亮你也不能害死老子呀!


    她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她今年已經十三歲又八個月兩天一小時一分九秒,還差……她生生世世屬於……


    等一下,我在想什麽呀,這不是我!


    額角上的汗滴下來,他感到身心俱疲,他覺得自己成了被曝曬的陰魂。


    這樣不行,會死的。


    此時,周圍的人已覺察出不對,一片騷動。艾維的“媽媽”更是掩住嘴、滿臉驚恐。那些混蛋!在搞什麽?這是陰謀嗎?組織內有叛徒?


    就在艾維原地爆炸之前,忽然傳來一個天使般的聲音:“同學,堅持就是勝利!”


    那女孩拉迴妹妹的手,瞪了一眼:“不要多事,這條路他必須自己走!”而且你的光明治愈魔法對他的黑暗體質是劇毒……


    六角禮堂青天路,比拚的是忍耐。在路上,每個人都會到達自己的極限,隻有突破艱難險阻,堅持到底的人才能收獲最幸福的人生,不然就隻能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


    在路的盡頭,艾維已經氣喘如牛。他勉強伸出手,一手一個,握住兩個水晶球。身體的力量被瞬間抽空,愉悅感衝擊著大腦,像是內急的人忽然找到廁所。然而就在這時,異變又生。


    人的一生,有很多次覺醒。


    第一次最重要。


    它將一成法師從普通人中挑出來;它將一成行星法師從普通法師中挑出來;它將一成恆星法師從行星法師中挑出來;它將天才從芸芸眾生中挑出來,它將時代的主角從天才中挑出來……


    我們首先原諒上麵一段有道理至廢話程度的“至理名言”,因為它是人類最偉大的星法師****酒醉後,寫在他的魔法巨著《相不對論》扉頁上的,後來證明,這隻是他擲骰子輸了,與心愛的裝備擦肩而過,發的牢騷。


    第一次覺醒如此重要,因為它將獲得守護星辰。


    守護星辰是普通法師與星法師的分界線。


    法神大陸生靈屬於奧法體質,十個原住民中就會產生一個法師。這個比例相當高了,放在地球上,會產生7億多的法師,怕不怕?法神大陸人口十倍於地球,這還是連年征戰的結果。


    總的來說,法神大陸兩個階層——普通人和法師。


    至於戰士、刺客、弓箭手、護衛……拋去普通人不提,那些叫得出名號的統統屬於法師——的一種——力法師。和切除人頭結締組織的力法師不同,他們是專業的——戰鬥法師。嗯,第八類戰鬥法師,簡稱“力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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