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個奇怪的聲音告訴他,撲上去,撲上去吧,他是好人。


    阮秋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臉燒的紅撲撲的,病歪歪地支著上半身。


    剛才是被冷被凍得昏沉,現在又是因為熱了。


    他又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一點點。


    隻聽顧芒“嘖”了一聲,緊接著手肘一緊,下一秒他上半身幾乎騰空起來,下一秒已經被牢牢抱進懷裏。


    暖,溫暖,滾燙。


    胸膛貼在一起時是整個讓人想要哭出來的快意。


    阮秋腦子空白了一下,因為發燒而呆木的思維遲緩著,他慢半拍地掙紮起來:“少爺,少爺!”


    那雙玉砌的手再次附上他的額頭,不同的溫度撞在一起,熱和冷交融傳遞。


    阮秋整個人都抖了抖,肌膚相貼的刹那有電流順著蔓延全身,他瞬間就軟了身子,他想靠在這個人身上,非常想。


    他羞恥地攥緊自己衣襟上一塊汙漬,微微扭動身體努力拉出一個小小的空隙,這樣才能不讓他髒兮兮的襯衫把顧芒的裏衣也玷髒,不想顧芒似乎是極不滿意他這行為,阮秋費勁巴力拉開的距離一秒鍾就被顧芒重新貼合,熱氣噴在耳側:“別亂動,老實點。”


    柑橘雪鬆的味道終於把他淹沒,阮秋喘息著,迷茫地睜大水漬的眼,手臂無力滑落。


    顧芒在阮秋額頭上感知了一□□溫,問了司機車上有沒有退燒藥,司機早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冷汗涔涔,他對二人的行為裝瞎裝聾,聽到顧芒問話才有了反應,顫抖著翻出藥箱。


    “少爺,給。”


    顧芒拿過藥箱,一手還攬著阮秋軟綿綿的腰,另一隻手把那個藥箱蓋子打開,摳出來幾粒退燒藥抵在阮秋嘴邊。


    “張嘴。”


    阮秋燒的迷糊,也被顧芒的味道熏得醉醺醺的,隻覺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乖乖張開嘴。


    顧芒的視線在那雙紅成熟透的果子般的唇上停頓一會兒。


    他說:“張大些。”


    阮秋反應了一下,似懂非懂地點頭,又張大了些嘴巴,熟紅的果子因為過於熟透甜地裂開果壁,露出柔軟的內心,甜蜜的舌尖在貝齒之間若隱若現。


    顧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忍住一口吻上去的衝動的。


    他深唿吸一口氣,食指抵著阮秋的上顎,準備把藥片放進去,不想對方似乎及其熟稔這個動作,舌尖自發地動起來,從指尖卷著來到指腹,再到指根......


    顧芒臉色一黑。


    媽的,不用說都知道這個動作是他媽的誰教他的。


    眼見對方有全部含住的架勢,顧芒什麽心思都沒了,把藥片往阮秋嘴巴裏一扔,手動給人合上嘴。


    阮秋不明所以地閉上嘴巴,喉嚨一咽,藥片就吃下去了。


    藥性很烈,困意湧上來,他再次放任自己抱著暖源,閉上眼的一瞬間就失去了為數不多的意識。


    -


    迴到宅子裏時是顧芒把阮秋抱下來的。


    顧宅很大,但隻是為了打掃也需要不少傭人,門口的門都有三人高,開門時都是兩個傭人一起左右開。


    顧芒抱著昏迷的阮秋進去時,清楚地看到傭人們臉上的驚訝和一閃而過的厭惡嫉妒,隨即變成諂媚。


    “少爺。”


    顧芒沒有搭話,掠過了他們直接上樓走去。


    “啊,少爺這次從海外迴來和之前比一點也沒變。”


    “可不是,我剛才開門時候一見到他那張臉都要嚇得犯心髒病了......”


    “不是,那狐狸精前腳不是剛被老爺責罰嗎?怎麽,怎麽又在少爺懷裏了???”


    “真是好手段,什麽時候咱們都該朝人家取取經。”


    “一迴來就能勾搭上大少爺,我要是男的我也要試試他那個屁股。”


    “惡心死了,不知道被多少人玩過的東西你也沾邊,你離我們原點!”


    ......


    這些人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眼裏卻滿是嫉恨。


    顧芒的房間在二樓,他不在的時候這裏也被每日清潔,搭理地很是整潔,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看上去像全新的。


    他把被子抖散,給阮秋放到柔軟的床中央,剛才他有查看過阮秋身上的傷,陳年舊疤該有的一樣不少,與之前相比更棘手,也更嚴重。


    眉緊蹙不展,顧芒打了電話讓人送藥進來,給床上的阮秋翻了個麵,從後背開始給人清理。


    係統弱弱地出現了一下:“宿主,你這樣做的話跟人設違和太大了,如果讓阮秋先生察覺到過於異常,很可能會引起夢境意識動蕩的。”


    “夢境意識動蕩?”


    “嗯,”係統在光腦裏轉了個圈兒,“這個世界是阮秋先生的夢,和您自己做夢類比一下,如果在夢中你看到自己有五根手指,會察覺到不對,發現這是個夢,進而極有可能醒來;這個世界也是如此,如果阮秋先生對您的人物人聲察覺到太多違和感,可能會刺激到他讓他醒來的。”


    顧芒用牙齒咬開紗布,手上給人包紮的動作絲毫不停。


    “哦,所以呢?”


    係統:......qaq


    宿主見到老婆就油鹽不進怎麽破?


    顧芒垂眸扒拉開阮秋破破爛爛的上身襯衣,看著那一後背猙獰的疤痕,手上塗抹藥膏的動作輕之又輕。


    半晌,他才對係統說:“現在他昏迷著,又沒有第三個人看到你不算人,既然沒人看到,又談什麽崩人設。”


    好,好有道理。


    係統說:“那宿主要注意噢~”


    顧芒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打了個電話給顧宅的醫生,這個醫生算是顧芒半個親信,很早以前被顧芒安排在顧家,顧芒給他交代一番如果阮秋問起來了就說是醫生處理的,沒等醫生迴話就掛下電話。


    顧京似乎格外偏愛虐打阮秋的後背,給後麵的傷口都清理完了,也就沒什麽了,隻有小孩燒的紅撲撲的臉蛋和膝蓋的紅腫格外惹人心疼。


    顧芒下了床,去拿來冰袋和膏藥,飭一番後迴來,把阮秋在床上翻了個麵,讓阮秋仰躺在床上。


    上半身的襯衣已經破破爛爛,留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更何況後背還塗著藥,襯衫留著反而是礙手礙腳。


    顧芒隻是思索一會,就不客氣地坐在床邊開始從上往下一粒粒解開阮秋的扣子,不想扣子剛解開到第三顆,床上的人眼睫猛地一動,一下子就醒了。


    小貓嚇壞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躺在床上,為什麽看到顧芒的臉,幾乎從床上彈起來,退避三舍地整個身子牽動後退,把床單都蹭褶了,碩大的貓瞳滿是恐懼。


    顧芒想笑,又心裏有些酸,想抱抱他了。


    他挑眉:“你似乎有一醒來看見我就亂蹭的毛病?”


    阮秋一點點反應過來,茫然地四周看了看。


    “我的房間。”


    阮秋慚愧地看向被自己弄褶弄髒的床。


    “我的床。”


    阮秋愣了一下,忙給抻平鋪好了。


    顧芒:......


    阮秋又低頭看看自己被處理好的傷口,捏著衣角慢慢抬頭看顧芒,幾次張口,小聲說:“少爺?這個......”


    顧芒偏頭瞧他。


    阮秋盯著自己被處理好的鞭痕,輕聲:“謝謝你,少爺。”


    顧芒嗤了一聲,“你不會以為以為是本少爺給你親自清理的吧?傷口都處理好隻能說顧家的醫生沒白拿工資。”


    阮秋沒有絲毫意外,他搖搖頭,難得生出了一絲不知所措的羞赧。


    接下來,該做什麽呢?


    他在顧家的存在就是當顧京的沙包,剛才顧京又說把他暫時交給顧芒,那麽應該說他是顧芒的沙包,可是為什麽要把一個沙包身上的傷口處理好呢?


    正當阮秋認真地思索著現在要不要跪下時,顧芒已經率先給出吩咐。


    “衣服脫了。”


    “......什”


    “衣服,脫了。”顧芒皺眉,“你非要我每句話都說兩遍?”


    阮秋的臉騰一下紅了,手緊緊攥住已經解開的三個扣子,“少爺......”


    “你以為你背後抹上的藥是膠水嗎?可以黏在你身上?再亂動,都被你的襯衫蹭掉了。”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可,可是......


    阮秋絞著手糾結,最終還是把扣子解開。


    各種疤痕猶如大理石的花紋刻在白嫩的身體上,而尤其不能忽略的一點,是嫩紅上的一抹亮銀。


    顧芒盯著嵌在胸前的那兩環亮銀,輔一搖動,就發出叮叮當當的銀環脆響。


    阮秋咬緊嘴唇,羞恥地說不出話來。


    他眼神一點點晦澀下來,扯開嘴角,像嘲諷又像調戲:“顧京還給你玩過穿刺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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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用嘴


    阮秋本就還在低燒, 臉頰粉嫩地像塊醃了糖塊的桃肉,一聽這聲稱得上質問的口氣,本埋藏在心底很少被激發的羞恥心一下子爆棚, 熱意順著脖子往上竄。


    這其實是不應該的,他本來就是顧京養的玩物, 說地有名字就是情人, 說的沒名沒姓就是個拎家裏來的狗兒, 對他不論做什麽都實在太正常不過。


    “我......”阮秋訥訥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麽。


    心底也不知為何,升騰起一股詭異的心虛感。


    眼瞧著顧芒的臉色越來越冷, 羞恥和心虛把阮秋架在火堆上烤,他連把衣服拉上都顧不上了, 身子往前靠著,不自覺就離顧芒更近了一些, 伸出手, 又隻是攥緊了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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