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阮秋扯了扯嘴角,啪嗒把電話摁掉。


    手機揣進兜裏,卻好像中病毒似的,電話鈴“叮叮叮”響個不停,阮秋摁掉一個接著一個,那電話就一個接一個地響,好像他不接這電話就要打到地老天荒似的。


    阮秋本來心情就不好,他煩的不行,接通電話後寒聲道:“你最好祈禱你有什麽要緊事。”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嘈雜,接著傳來夏宇急切的聲音,


    “我現在跟我哥在外麵剛才聽黃躍說......隔壁班的那個張護,說是要找顧老師麻煩,我走不開你去看一眼吧!”


    阮秋整個人像被棒槌敲了一下,隔了幾秒,急切道:“地址在哪??”


    地址發過來,就在不遠處的巷子,阮秋忙把樹根下的唇膏撿起來放進袋子,馬不停蹄朝巷口那邊跑去。


    黃躍正坐在矮牆上看著熱鬧,這邊人不少,都擠在一塊兒,二班的阮秋的小弟們都在,盤坐在地上嘎嘎樂,不遠處是張護叫來的外校人把顧芒圍成個圈兒。


    “護子哥,你這‘家’都被個小老師偷了,今兒不好好來頓大的哥幾個可看不起你啊!”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


    “就是就是!”


    黃躍一聽不樂意:“怎麽叫張護的‘家’被偷了,明明是我阮哥的‘家’!”


    二班小弟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那個人有些尷尬,但也是萬萬不敢得罪阮秋的,笑笑道:“兩個人的‘家’,兩個人的‘家’。”


    黃躍點點頭,覺得這才對味了,補了一句道:“我阮哥的部分得更大。”


    這邊吵得熱熱鬧鬧,其實張護那邊的人把顧芒圍成一圈兒,黃躍這幫顯眼包什麽也沒看到。


    但黃躍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立成大功一件了,就拍了照簡單說說事情原委發給了夏宇,最後還賤兮兮的補充一句:


    【先別告訴阮哥啊,我想給他個驚喜!】


    夏宇幾乎是秒迴他,那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顯示了很久,在黃躍期待的視線中,出現一句:


    【你自求多福:)】


    黃躍:?


    夏哥這是什麽意思?


    他正調動他全部的腦細胞思索這件事兒,想了沒多一會兒,旁邊的小弟們叫起來,黃躍順應著一看,遠處竟然是阮秋的身影!


    他大驚失色,心底責怪起夏宇來,暗想這人不厚道,自己的頭功竟然被人搶先報了去,不過事已至此,他做兄弟地大度,勉強不跟他計較。


    黃躍從矮牆上跳下去,拍著屁股上的土,那上麵的土就迎麵噴在一旁頓成整齊一拍的小弟們臉上,嗆地他們抽二手煙似的直咳嗽。


    “阮哥!”黃躍笑地像朵怒放的菊花,“你來了?”


    他眼尖地看到阮秋手上拎著的小粉袋子,“送給嫂子的?”


    黃躍清了清嗓子,剛準備歌揚傳頌一番自己的事跡,抬頭卻對視上一雙泛著寒光的眸子。


    “顧芒在哪?”


    黃躍缺根弦地以為阮秋是因為“家”被偷了氣成這樣的,笑笑道:“張護說要教訓他一頓,不需要咱動手,阮哥你別生氣,我本來打算明天再告訴你來著,就嗷!”


    他被突如其來的一腳踹翻在地,不僅他呆雞了,一旁的小弟們也看愣了。


    黃躍撓撓頭,以為是阮秋氣狠了,正要爬起來安慰,卻隻見阮秋看都不看他,徑直往前麵走去。


    “阮哥是想親自上啊......”黃躍說。


    幾個人的腦袋像向日葵朝太陽轉一樣朝那邊看去。


    張護站在人圈裏麵,他叫來這幫小社會們把顧芒左右架住,圈裏隻剩下他和顧芒,即是張護再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說顧芒長得實在俊,就算處境這樣也沒有絲毫的狼狽。


    “你特麽沒有什麽想說的?”


    張護之前氣急,已經給過顧芒一拳,眼下顧芒嘴角帶傷。


    顧芒說:“我沒有,但我知道你明天要被記處分了。”


    “老子怕處分??”張護吼起來,顯得他長的潦草的臉更加潦草,“老子告訴你,就算記處分,也是你這個該死地搞師生戀的先滾出學校!”


    顧芒心裏一墜,隻聽張護道:“你特麽地就這麽愛勾引女學生?我告訴你,璽悅是我一個人的!”


    顧芒:......


    這人是憨批吧?


    他徹底放下心來,也懶得再解釋什麽,說:“我等會兒放學還有事,你要做什麽趕緊做。”


    張護見顧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更是氣地七竅生煙,揮起拳頭就要再來一拳,卻橫腰被人直接踢飛了出去。


    踢*飛*了*出*去!


    一種小社會該溜子都看愣了,見張護炮彈似的射到一邊,紛紛咽口水去看向來人。


    那人長的沒有多高大,反而算得上清瘦,卻一身煞氣。


    這煞神還手提著一個粉色袋子。讓這群該溜子紛紛繃不住了,現在打架厲害的都喜歡粉紅色嗎?


    “放開他。”


    那群社會該溜子哆嗦著放開顧芒,幾個人麵麵相覷,竟然溜了。


    顯然,張護給他們的錢不多。


    顧芒靜靜站在那裏,見阮秋不解氣似的轉身仍要去找張護,上前拉住阮秋的手腕。


    “等多久了?”


    阮秋一下子就不動了。


    他轉過身,不迴答,看著顧芒嘴角的淤青,張了張嘴,“疼嗎?”


    顧芒輕輕一笑,搖搖頭,剛打算說話,那邊張護跌跌撞撞地站起來了,他以為阮秋也是過來要教訓顧芒的,嚷道:“你特麽,你你就算牛逼,你也特麽的得有個先來後到!讓我先教訓才輪的到你!”


    阮秋木著臉拉開袖子,又被顧芒拉住。


    顧芒搖搖頭:“明天再處理他的事,先走吧。”


    眾目睽睽之下,顧芒就這樣牽著阮秋的手腕離開了。


    臨走時,黃躍還被阮秋眼刀剜了一眼。


    所有人:???


    他們是錯過了什麽嗎?為什麽發展變成這個走向了?


    “剛才等多久了?”


    顧芒又問剛才的話題。


    阮秋不願意迴答,被顧芒牽著的手腕發僵硬,他不答,反而問:“那孫子還打你哪兒了?”


    顧芒扭頭去看他,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兩人走在路上,路燈悠悠的照著,亮一段兒黑一段兒,隻能看到阮秋忽明忽暗的側臉。


    阮秋後脊繃直:“拉住我幹什麽,那鱉孫就會以多欺少,打的就是他......你,你還被他打哪兒了?”


    顧芒站住了,阮秋也跟著站住,不願意抬頭。


    顧芒把阮秋攬進懷裏,一手捧起他的臉,小孩兒果然眼圈紅了,被他抬起臉還不願意看他,臉別過一邊兒,又被顧芒捧著正過來。


    愧疚了這是。


    顧芒嘴角彎起淺笑,應著月光,好看地不像真人,嘴角的傷口就顯得格外礙眼。


    “我沒事。”


    別瞎想了。


    “我是老師,”顧芒說著,“就算是遇到任何情況,也不能帶頭去欺負個學生。”


    “那是學生嗎!”阮秋嗓子像堵著團棉花,“他就一個二逼,腦子被驢子踢了......”


    “別罵人。”顧芒說。


    阮秋蔫了吧唧地垂著頭,又抬起頭,眼巴巴地問:“除了這兒還有別的地方疼嗎?”


    顧芒笑著又說一遍:“沒事了不說晚上去吃火鍋嗎?走吧。”


    阮秋搖搖頭:“不想吃了,去買藥吧。”


    顧芒牽起阮秋的手,繼續往前走:“我兜裏有藥,等到了火鍋店再塗。”


    阮秋愣了一下,盯了半天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問:“你為什麽有藥?”


    “還不是某個人天天打架,”顧芒說,“沒有點兒藥怎麽行。”


    阮秋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嘴角在黑漆漆的夜色裏彎起來笑了。


    兩人到了火鍋店,開了個小包間。


    兩個人吃火鍋當然坐對麵兒更好,阮秋卻非要叫著給顧芒擦藥,一屁股坐在顧芒那邊的沙發上,翻開顧芒的包找擦傷藥。


    還沒找到藥,卻翻出來一個沒有字的小白瓶,他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顧芒家裏也看到過,問:“這是什麽?”


    顧芒不著痕跡地把藥瓶收迴來:“感冒藥而已。”


    阮秋沒太在意,翻出藥膏,指腹沾了一點去給顧芒的嘴角擦藥。


    他從小到大打架受過不少傷,給自己處理時候向來不會上心。此時卻小心翼翼,生怕給顧芒弄疼了,藥上完了顧芒什麽感覺也沒有。


    本來也就是個小淤青罷了。


    阮秋卻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的意味顧芒性命垂危了呢。


    顧芒笑著打斷他,問:“袋子裏的是什麽?”


    阮秋愣了一下,反射性把袋子藏在身後:“這個......”


    正好這時候服務員過來,彬彬有禮拿著菜單問:“兩位要點什麽菜。”


    顧芒說要爆辣,阮秋也愛辣,挑了個辣鍋,阮秋遮掩似的拿起菜單亂七八糟點了些菜,迴頭一看顧芒竟然趁著時候拿出來唇膏,好笑地看著自己。


    阮秋臉一下子紅了,“還我!”


    顧芒佯裝訝異:“難道不是給我的?”


    他低頭看著唇膏,又忍不住笑了:“你把我當成小女孩兒了?買這個幹什麽?”


    “我樂意,管得著嗎你!”阮秋羞惱地說,“不要就給我。”


    雖然這樣說著,卻抱肩拿餘光瞄著顧芒,一副“你敢給我試試看”的樣子。


    “為什麽不要?”顧芒“啪嗒”一聲打開蓋子,心想著說不定在酒吧表演時候可以塗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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