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說話像把最後的力氣也耗光了,軟塌塌地趴在顧芒背上一動不動,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顧芒背著他來到學校醫務室,那個醫務室的老師見這倆人連著來兩次,目光有些微妙。


    顧芒把阮秋放到床上,忙前忙後地給他蓋上被子,叫來醫生打好點滴,一係列流程下來,總算是暫時安頓好,抬起手表看看,已經四十分鍾過去,就要下課了。


    還好就是一時的感冒,算不上什麽大病,等到點滴掛完了,也就好地差不多了。


    顧芒對著點滴瓶發了會兒呆,心想等會兒下課了夏宇會過來照顧他,落下的卷子等讓他晚上再補吧,不過那個卷子對阮秋應該算簡單,就算補也不會用太久的......


    他就這樣胡思亂想的一會兒,控製自己去思考一些正事兒。


    也隻有這樣,才能勉強按捺住去抱抱阮秋的衝動。


    快下課了,這迴是真的要走了。


    顧芒站起來的一刻,背對著他睡覺的阮秋卻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一下子睜開眼迴頭去看顧芒。


    他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好像能看到顧芒心裏在想什麽一樣。


    顧芒腳被黏在地上一樣,半天沒能抬起來。


    這時候校醫正好抓好了藥,迴來放到桌子上叮囑道:“黃瓶兒的一天兩粒,紅瓶兒的一天一粒,先吃個兩三天,還不好的話就喝那個白色衝劑。”


    顧芒一時心切,上前一一應下,又問了句忌口之類的問題,走上前很自然地把藥開瓶取出來,接了杯熱水,像以前每個世界那樣。


    他迴頭把這些都端到阮秋麵前,微微弓下腰,這是一個十成十照顧人的姿勢,很親昵,像要親自喂到阮秋嘴裏似的,而顧芒自己卻沒有察覺。


    顧芒怎麽可能察覺呢,他以往的每個世界都是和阮秋這樣過來的。


    “吃藥吧。”


    阮秋把顧芒的動作從始至終看到底,他冷笑連連:“顧芒,”


    他說著,明明聲音啞地很低,像是在抗拒,卻眼底帶著執拗,“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顧芒結結實實地愣住了。


    他在這個世界和阮秋是師生關係,也是糊塗了,他怎麽老是忘。


    他勉強勾了勾唇角,把藥放在桌子上,起身說:“下節課是體育課,等會兒我給夏宇準假,他下課時候會來照顧你的。”


    阮秋盯著他,不說話。


    顧芒移開視線,說:“碰頭的時候我會把忌口那些都告訴他的。”


    阮秋仍然沒吭聲,胸脯的唿吸起伏卻變大了。


    直到顧芒又看了眼時間,左思右想前想後想,這裏都沒自己什麽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後麵傳來聲音。


    “你站住......咳...”


    阮秋手把床單抓緊,起身太急又帶起一陣撕心裂肺地咳嗽:“咳咳...不,不許走!”


    他沒想到顧芒真的要走了,他怎麽能走呢,自己讓他走了嗎?他不能走。


    顧芒心一墜,想要迴頭看阮秋的情況,卻又被急急地喝止:“不許迴頭!”


    阮秋咬著牙,抹去眼角的晶瑩,被顧芒欺負地聲音更啞了,“你......沒有我允許,你不許迴頭......”


    顧芒垂著頭說:“嗯,不迴。”


    阮秋掀開被子下床,走在路上像是踩在兩塊橡皮泥上,他第一次發現走路是這種感覺。


    但他還是走上前,從後抱住顧芒的腰。


    “你混蛋。”阮秋趴在他背上,小聲說,“不是你昨晚不讓我進來的嗎,今天又送我來醫務室幹什麽。”


    顧芒低下頭就能看到阮秋環住他腰的胳膊,他不明白阮秋的意思:“什麽?”


    “別裝傻......”說到這個阮秋又委屈起來,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淚和惱火一齊往外冒,他抱住顧芒腰的手臂在輕顫,“每次你都是這樣......”


    顧芒隻覺得有大錘重重砸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他昨晚疼地神誌不清,隻覺得耳邊隱約有叫他的聲音,還以為是聽錯了。


    想不到根本不是聽錯。


    昨晚那樣大的雨,阮秋就這樣在外麵足足叫了他一晚上。


    “是你......”他輕喃一聲,輕地阮秋聽不到。


    阮秋仍說著:“每次都是這樣,你覺得很好玩嗎?我告訴你顧芒,你要是......你要是真有種你就離我遠點,別靠近我然後又擺出一副與你無關樣子,我討厭死你了......”


    他這樣說著,把顧芒扁地一無是處,說他騙心騙身騙眼淚,說他混蛋,可越說,他反而抱地顧芒越來越緊,到最後緊緊相貼,怎麽也不放手。


    顧芒握住阮秋的手,低聲說:“中午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點。”


    阮秋眼睛紅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聽了,”顧芒說,“中午想吃什麽?”


    “我什麽也不想吃!”阮秋叫起來,不顧嗓子生疼,“你要是這麽想給我買就去意大利給我買白鬆露,我要吃什麽跟你什麽關係!”


    他徒勞地放下手臂,紅著眼圈哽咽道:“你憑什麽管我,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


    顧芒轉過身。


    阮秋怔住,“我......我不是說過不讓你迴頭嗎......”


    他遮掩似的想要別過自己又狼狽又帶著水漬的臉,顧芒卻捧起他的下巴。


    他怔怔地看著顧芒的眼睛,看到那張俊臉在眼前一點點放大,再放大。


    最後吻住他的唇。


    “......這就是我對你的感情。”


    顧芒說著,抹去阮秋眼角的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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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禮物


    “你真的看到了?”


    黑頭發女孩兒點點頭, 四下看看周圍,又趴在璽悅耳邊咬耳朵:


    “真的......那天我來姨媽肚子痛,就想去醫務室拿點止痛片, 買完我懶得上課,就, 就想去醫務室待著坐會兒, 然後就聽到聲音了!”


    璽悅也四下瞧了瞧, 把臉幾乎懟到那個女生嘴上,悄聲說:“什麽聲音?”


    黑頭發女孩愣了一下:“聲音,聲音, 就是親嘴兒聲音啊。”


    “我知道,”璽悅急了, “那人有高矮胖瘦,親嘴, 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親法, 然後呢??”


    黑頭發女孩聽懵了,她本以為璽悅的“未婚夫”跟個男人親嘴, 還是跟的老師親嘴, 一定會勃然大怒, 可現在......


    “快說,”璽悅催促道, “我得了解了情況才能知道他們做到什麽程度,然後才能想怎麽處置那個男狐狸精啊!”


    “哦對, ”黑頭發女孩明白了, 她開始詳細地講述她聽到的“嘖嘖”的水聲。


    那個聲音其實她一開始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兒, 畢竟一點前戲也沒有, 人家別的情侶不都該你儂我儂一會兒才開始正菜嗎, 她路過時就突然地,一下子,倆人就幹柴烈火地親上了。


    璽悅聽得搖頭晃腦:“你不懂!師生戀就是這樣的!”


    黑頭發女孩疑惑地看了璽悅一眼:“師生戀就要強吻嗎?”


    “什麽強吻?”


    璽悅眼睛一下子像探照燈一樣亮起來了。


    黑頭發女孩兒就又開始講,她聽到聲音後就趴著一邊兒聽,聽到那聲音支支吾吾的,一開始像是有個人不情願,一直想要掙開,後來另一個人就壓著那個人人親,親了好久好久,到後來都能聽到喘氣兒聲了。


    璽悅臉上有奇怪的紅暈:“你是說,有個人是強吻的?”


    “是的。”


    黑頭發女孩奇怪地看著璽悅,聽到她紅著臉嘀咕著什麽強質愛。


    ???


    “那他倆是誰強吻誰啊?”


    “這個就不知道了。”


    “哎呀你不是聽著呢嗎,那你分不清他倆聲音啊?”


    黑頭發女孩就繼續講,她確實是仔細去聽了,可那親嘴聲音裏你包著我我抱著你,哪能聽出個清楚來,何況親那麽久,她簡直懷疑把嘴巴都親幹了,嗓子親冒煙兒了,讓她在外麵站著都站累了。


    之後聲音就起來,是衣服的聲音。


    黑頭發女孩兒不說話了,她心裏惴惴,去看璽悅的臉色。


    璽悅像聽鬼故事一樣,神色繃緊,那模樣讓黑頭發女孩懷疑再不說下一秒要給她吃了。


    “說話啊!”


    “沒有了。”


    “怎麽沒有了?”


    “就這時候,夏宇過來了。”


    璽悅愣住了,她反應了一會兒。


    “夏宇過來了,”她重複道,“這個王八蛋,再晚半小時就好了。”


    “哪兒需要半小時,再晚半分鍾我都能聽清裏麵是誰強吻誰了!”


    兩個女孩同時歎了口氣。


    黑頭發女孩繼續說:“他過來了,問我顧老師和阮秋出來沒,我才知道裏麵兩個人是顧老師和阮秋,竟然是這兩個人,真邪門兒。”


    璽悅搖搖頭:“不邪門,是天配,”她想了想,說:“隻有夏宇是王八蛋。”


    黑頭發女孩不知道天配是什麽意思,沉默一會兒,企圖把話題拉迴正軌,問:“你要怎麽教訓這個男狐狸精。”


    “男狐狸精?”璽悅又搖搖頭,又說:“夏宇這個王八蛋。”


    黑頭發女孩兒也不知道璽悅搖頭是什麽意思,不過璽悅讓她保守秘密,然後這事兒似乎就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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