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詭異了,生活出現奇跡了,他家少爺任是在全校麵前做檢討都沒紅過臉,在家被家主當眾罵都沒心沒肺,是個出了名的厚臉皮兒,怎麽現在臉紅成這樣?


    再一看,那壓在他家少爺身上的男人正把頭往阮秋脖頸裏拱。


    李司機:?


    他怔然的空擋阮秋已經注意到他了,紅著臉炸著毛喊:“愣著幹什麽?快過來幫我啊!”


    李司機如夢初醒,連連點頭,跑上拽開顧芒要把這膽大的男人給掠到邊兒去,卻聽阮秋聲音更大了,緊緊皺眉,帶著焦躁地,“這麽重幹什麽?你輕點!”


    李司機:......


    他隻好在他家少爺的眼皮子底下溫溫柔柔把這個醉酒的男人輕輕地放到另一側的軟沙發墊上,顧芒好無防備地趴在上麵,隻露出半邊側臉,但也足夠驚豔。


    李司機看地又不自覺一愣,心想果然是他家少爺,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人都勾搭的上的,怎麽也得長成這位這樣才行。


    阮秋從座椅上爬起來,支著身子喘了一會兒,好半天緩過來,抬頭正看到見李司機盯著顧芒看,又怒氣衝衝地:“你看什麽看!”


    李司機:......


    沉默一會兒,阮秋也反映過來自己大驚小怪,他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把他送迴去吧。”


    他低頭操著手機擺弄一會兒,剛剛下午上完課他就把顧芒的家庭住址摸地一清二楚了,翻出地址給司機發過去。


    李司機點點頭,又問:“少爺,那這些人......”


    看他示意這些被喝倒的同學,阮秋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管他們幹什麽,在這趴一晚上又死不了。”


    李司機點點頭:“那少爺您...”


    “當然是你送完他迴來了再送我!”阮秋皺眉道,“還是你以為我會送他迴去?”


    那架勢,好像李司機一點頭阮秋就要給他吃了似的。


    李司機麻木地搖搖頭。


    阮秋鼻音哼了一聲,別過頭去,餘光卻悄悄瞄著顧芒。


    餘光裏的顧芒睡得很熟,趴在那處軟墊上,倒有些無害又脆弱的氣質,讓人像把他抱到公主床上,而不是一個小店裏的座椅上。


    阮秋皺皺眉,強硬刹住了自己的餘光。


    李司機雖然是個整天給人開車的司機,但也算的上高大,看著顧芒那張臉想了想,聯係到自家少爺那護著寶貝似的態度,最終還是決定給人背上去。


    卻不想剛握住那人的衣袖,還沒真上手呢,自家少爺那閻王似的聲音又從後麵傳來,陰惻惻的,把李司機吧嚇一跳。


    “你幹嘛?”


    李司機一頭霧水:“呃,我給他背上去,少爺。”


    阮秋鼻子裏出冷氣:“對付這樣的人,還背什麽背,直接給拖上去得了。”


    李司機:...


    我倒是想啊,那我把要是真這麽幹了你不得把我皮扒了??


    這樣不尷不尬地對峙了一會兒,李司機還是認命地把顧芒架了起來。


    喝醉的男人沒什麽意識,別人碰什麽就是什麽,被架起來時就像依附樹幹的菟絲草,軟倒在李司機的臂膀上。


    阮秋看地眉頭越皺越緊,拳頭握出青筋,牙根磨著,氣地心裏一直罵顧芒騷。


    “好了!”他叫了一聲,嚇得李司機差點一哆嗦把顧芒哆嗦下去。


    “讓我來!”


    沒等李司機反應過來,隻覺得肩膀一輕,阮秋已經上前給顧芒支過去了。


    李司機站在二人身後,看了看一旁躺屍的自家少爺的“兄弟”們,又抬頭看了看給阮秋小心翼翼搭在身上護著的顧芒,止不住咂嘴。


    年輕人真會玩!


    一通折騰,最後好說歹說是把顧芒送迴家,出乎阮秋意料,本以為顧芒作為一名高材生,家裏會很大,沒想到隻是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


    他把顧芒送到床上後已經渾身發燙,表裏內裏都點著似的燃著火,本想趕快離開,卻不知怎麽,還是從車上掏了些醒酒藥,扔到顧芒枕邊後落荒而逃。


    迴家時阮建免不了又是一陣責令,阮秋聽得耳朵早生了繭子,何況他媽一向溺愛他,幫他說話,好歹是安安全全迴了房間。


    他徒勞地仰臥在床上,腦子裏一片混亂,隻剩下顧芒的臉。


    初遇是冷清的臉,課堂上嚴肅的臉,被他挑釁時那無奈又玩味的視線,然後......是醉酒後看向他時,眼裏脆弱又陌陌的情誼......


    他們在哪見過嗎?那樣的視線,隻在腦殘電視劇八點黨裏男主看向女主的眼睛裏看到過。


    媽的,煩死了。


    阮秋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裏,隻露出通紅的耳根。


    他覺得自己那個該死的病又嚴重了,現在隻是想一想,就...


    無法抑製地又迴味起那個緊緊相貼的擁抱,迴憶著刺骨的戰栗和快慰,阮秋咬緊唇,捂住被子輕顫,額頭滿是細汗......


    末了,他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心,燥著臉,低頭又咒罵起來。


    -


    而另一邊,顧芒被安置在床上後舒服多了,夜裏睡地也算安穩,起夜時見床頭有藥順手吃了,第二天早起才有些朦朦朧朧。


    誰能大晚上給自己送迴來,又是誰把藥放在他床頭,答案簡直是不言而喻。


    他低頭掩唇輕笑,覺得小孩真是可愛透了。


    突然係統冷不丁一聲:“宿主,今天該上班了。”


    ?


    顧芒茫然,問:“上什麽班?”


    係統答:“酒吧跳舞。”


    顧芒表情空白了一瞬。


    原主還有這等副業呢?真是為人師表。


    係統停頓了一下,說:“昨天你剛入職,擔心記憶量超載會影響你身體狀態,因而壓縮了一些不那麽重要的記憶,”


    原來原主之所以拋下自己熱愛的數學研究不顧,來到這所學校教課並接手了這個最差的班,都是因為缺錢。


    他所熱愛的數學研究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的經濟空缺,而華市一中作為百年老校向來出手大方,此外,原主除了教課外開展了酒吧跳舞這一副業,瘋狂賺錢。


    顧芒不禁納悶:“到底為什麽這麽缺錢?”


    係統沉默了一會,歎氣道:“原主有胃癌,得拿錢治病。”


    顧芒:......


    他媽的,剛兒還說這個世界終於不是病秧子體質了就給他來這套是吧?


    “...還有救嗎?”


    “早期,還有的治。”係統寬慰道:“誰的命都挺貴的,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不痛?都是統統給你屏蔽痛覺的。”


    “......謝了。”


    你哪怕給我選身體時給我挑個好點的呢!


    顧芒來到衛生間鏡子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看鏡子裏的自己臉色更加蒼白了。


    蒼白了。


    媽的,對啊,昨晚喝了那麽多酒!!


    顧芒狼狽地翻開櫃子找到胃藥,查到這瓶藥的價錢再聯想到原主的存款不禁心痛不已。


    到了傍晚,酒吧開業。


    酒街這條街字如其名,一條街都是酒吧,在華市這個三步一商圈的城市本來沒什麽奇怪的,但這條街之所以如此出名,就是因為“迷魂”。


    “迷魂”是華市最大的酒吧,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店,原主以前是在t大那邊的“迷魂”跳舞,因為每次跳舞時候都帶著假麵麵具,銀色的,因為舞技高超直接跳出了名聲,人稱“silver”。


    現在來到華市,由人引薦,自然也可以在這邊跳。


    而原主來到這裏工作,很大程度是因為其財大氣粗,原主隻作為一個跳舞的,一場下來可以拿到不菲的價錢。


    【阮哥,不能不來啊,昨兒你就這麽把弟兄們給扔下了,今天不得個陪弟兄們一起通宵啊?】


    【就是就是!弟兄們都在這等著呢!】


    【話說昨兒顧老師去哪了,我草這麽牛逼這麽能喝,真把我給嚇到了哈哈哈,今天不會能在酒吧看到他吧?】


    【喝的酒變成尿灌進腦子了吧你,看他那正八經兒樣,怕是來到酒街這條街上都得嫌髒去洗澡!】


    “怎麽說,”夏宇坐在阮秋家裏的沙發上灌了杯可樂,“今兒去不去?”


    阮秋瞥了眼群聊的消息,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一邊。


    “沒心情。”


    “喲,”夏宇樂了,“咱阮大少什麽時候去酒吧能沒心情啊?話說你昨晚滴酒不沾,一早沒影了,老實招待,昨晚幹嘛去了?”


    “沒心情就是沒心情。”


    阮秋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聽夏宇提到昨晚,又一陣耳熱。


    他昨晚腦子好像迷糊了,還是什麽魔怔病發作了,就,就那樣想著顧芒,足足那個了三四次,睡了個覺滿腦子都是他,第二天早上一片觸手的濕粘......


    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兒,在顧芒這統統破戒了。


    夏宇似乎有所感覺:“在想他?”


    “誰他媽想他了,誰愛想誰想!”


    夏宇聳聳肩:“我說你啊。”


    他倆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誰不知道誰啊,擱他在這兒裝王八犢子呢,夏宇都不想戳穿他。


    兩人沉默一會兒,還是夏宇披上外套:“走吧,換換腦子,看看酒吧的漂亮妹妹跳舞,自然該不想就不想了。”


    阮秋沒說話,夏宇全當默認。


    “還是老地方,去‘迷魂’?”


    “走。”


    “走!聽說‘迷魂’今天把silver叫來了,咱去看看熱鬧。”


    “什麽silver。”阮秋心不在焉地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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