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芒腦子一熱,他在想什麽啊?這可是阮秋啊,這可是阮秋!不是什麽布娃娃!


    扣子已經解開一個了,顧芒捉住阮秋的手,“我說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穿。”


    阮秋頓了一下,抬起頭,輕輕道:“皇子殿下,我是個瞎子,沒事的。”


    他說的那樣坦然,像是完全接受了自己是個看不見的,有殘缺的人。


    顧芒的手不知為何就鬆開了。


    他心想你不是瞎子,等過會兒拿到醫生聯係方式就好了,我當然會治好你的。


    不過顧芒向來沒有提前打包票的習慣,也就沒有當場說。


    阮秋垂下頭,繼續安分地給顧芒解開浴衣扣子。


    他想,瞎子也挺好,至少可以拿這個當理由,讓皇子殿下憐憫他,可憐他,雖然他最討厭同情的目光。


    可如果是為了能接觸到皇子殿下,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阮秋解到第四顆扣子,皇室浴衣的扣子並不是那樣直上直下的,而是扣子排布是圖騰樣的設計。


    他畢竟眼盲,隻能摸索,先是順著往下,隔著浴衣在摸到腹部,感受到一排緊繃而秀美的肌肉群,薄薄的,他的手一碰那裏的扣子就會遊弋著移動。


    顧芒覺得唿吸有點困難,別扭地偏了偏頭。


    阮秋偶爾時,因為要摸索方向,手也會貼合在顧芒的身體上。


    是意料之內的光潔滑嫩,有如雕磨的玉石一般,微涼帶著水汽,像會唿吸的寶石。


    和自己那殘破不堪的身體完全不同的,精致漂亮。


    阮秋越發沉迷,圖騰圖案向上,指尖順著斜上方摸去。


    這裏怎麽有點...


    阮秋解開扣子時不知劃到了哪裏,卻感受到顧芒猛地一彈,還沒等跪伏著告罪,隻聽“刺啦”一聲,浴衣從下往上撕裂了個徹底。


    比之前更為濃鬱的,屬於皇子殿下的帶著濕氣的味道鑽進鼻腔,阮秋隱隱察覺到自己剛才碰到了哪,緊握雙手,手指尖一陣陣發燙。


    顧芒深唿了口氣,沒想到這具雄蟲的身體這麽奇怪,亦或者蟲族繁衍所致,天生雄蟲就比較敏感?


    浴衣已經不能要了,他披上一件外套,想安慰阮秋不要自責,低頭一看,卻見阮秋抱緊那個裂開的浴衣不撒手,而且臉還紅了個徹底。


    顧芒:?


    阮秋忙跪在地上,頭埋地低低的:“皇子殿下,抱歉...”


    他自己瞎,便以為別人都瞎,不知道自己的臉紅到了什麽程度,連帶著脖子鎖骨都熏成粉色。


    顧芒思索片刻,終於在腦海的角落想起蟲族的設定來,好像,那個什麽雌蟲成年之後好像有個什麽情動期來著。


    好像是對雄蟲的味道就比較執著?


    阮秋今天奇怪的動作說不定也和這些有關,畢竟寢宮的雄蟲隻有自己一個。


    顧芒懶得想了,問道:“你情動期是不是快到了?”


    阮秋愣了一下,點點頭:“是的,皇子殿下。”


    顧芒揚了揚下巴:“噢,那那個浴衣送你了,你需要這個的吧?”


    說完,顧芒有點餓了,下樓去幹飯。


    隻有阮秋被雷劈了一般怔楞在原地。


    浴衣裏麵還殘留著皇子殿下的味道,它和皇子殿下的每處肉|體都嚴絲合縫地貼服過...


    他顫抖地把浴衣抱在懷裏,換成蹲著的姿勢,這樣更幾乎把這塊寶貴的衣料嵌進懷裏,就像被皇子殿下擁抱一般。


    他沉迷地不停地嗅著,大口唿吸,把整張臉都埋進去,隻剩下纖瘦的肩脊不斷聳動。


    送他了...


    雄蟲把自己的貼身衣物贈送給了一隻雌蟲。


    阮秋因為唿吸過於急促,眼角都逐漸發紅,蟲紋微微顯光。


    皇子殿下是什麽意思?是,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


    顧芒見阮秋下樓時仍抱著那浴衣,都要被他的傻樣弄笑了。


    “再喜歡也不能一直抱著啊,”顧芒無奈,“快過來吃飯。”


    阮秋猶豫片刻,很是不舍地把浴衣放在沙發上,邁著步子摸索著坐在餐桌上。


    雌奴或者雌侍沒有資格和雄蟲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端飯菜過來的雌侍卻對眼前這一幕早就見怪不怪了。


    顧芒咬著脆吐司,見阮秋還沒動靜,問:“想什麽呢?”


    阮秋激靈了一下,攥著刀叉的手更緊了。


    “皇子殿下...”阮秋的聲音很小,他想問,您送我您浴衣,是什麽意思呢?


    “您,您...”


    顧芒:?


    “您以後會結婚嗎?”


    顧芒笑了,沒想到阮秋會問這個。


    “不會。”顧芒喝了口牛奶,“我不會在這個世界和任何雌蟲結婚的。”


    畢竟在別人的夢裏和npc結婚,怎麽想怎麽荒謬吧??


    阮秋一愣,一時間心裏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


    “怎麽突然問這個?”


    阮秋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麽。”


    顧芒吃的很快,吐司吃的幹幹淨淨,隻有牛奶剩了個底,迴頭上樓補覺去了。


    阮秋拒絕了那個雌侍來收拾碗筷,等到客廳沒人了,才悄悄拿來顧芒剛才用過的牛奶玻璃杯。


    透明的玻璃杯因為乘裝過牛奶,杯壁都是淡淡的乳白色,杯沿上有個很明顯的唇印。


    顧沿喝水喝牛奶喝飲料都一樣,喜歡對著一個方向喝。


    阮秋試探地舔吻上那個帶著水漬的印記處,然後再一點點向裏。


    最後整個杯子被他舔的幹幹淨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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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地獄


    下午的時候顧芒收到了顧沿給的消息,聽說那個醫生醫術很是高超,還最擅長醫治眼盲。


    顧芒一喜,瞧見阮秋在他旁邊發呆,擺弄著鈴鐺的樣子,壓抑著興奮道:“先自己在家待會兒,我晚上迴來。”


    阮秋微微一愣,想問顧芒要出去幹什麽,又心虛於自己剛剛舔幹淨的牛奶杯子。


    “好,皇子殿下早點迴來。”


    他能根據腳步聲判斷顧芒的情緒,聽著碎碎的,鈴鐺似的,應當是很歡快吧。


    可是皇子殿下在歡快些什麽呢?為什麽不告訴他。


    可是皇子殿下又有什麽義務告訴他。


    阮秋情緒消沉了一下,轉而想到前幾天顧芒晚飯時候顧芒吃了很多糕點,大抵是嗜甜,那天之後他一直想給皇子殿下做些甜點,或許趁著今天皇子殿下不在家,正是個好機會呢!


    心頭烏雲散去,嘴角掛起淺笑,阮秋輕手輕腳地下了樓,貓兒似的鑽進廚房。


    如今的蟲族因為雄少雌多,很多雌蟲因為得不到雄蟲信息素安撫而出現身體病變,導致孕育的後代也多有殘缺,所有蟲族的日常用品很照顧殘疾群體。


    阮秋滿心雀躍地拿起食譜和說明書,先是摸索著把廚房的點位和餐具探了個明白,然後再摸著食譜上微凸的蟲文,大致了解了甜點製作方式。


    嗯,那就做奶油布丁吧。


    他這樣想著,取了些奶油,不甚熟練地開始打發,狹小的廚房很快漫出奶味的香甜,阮秋正專注著,一陣零星的腳步聲走進來。


    是洛拉,那隻年少又一身膽的雌侍。


    “你在幹嘛?”洛拉聞著味兒過來,看到阮秋正在打奶油,羨慕嫉妒恨道:“好香你想吃奶製品了?”


    在蟲族,與奶有關的東西向來都是奢侈的,在寢宮,或許隻有阮秋有這樣大的資格去動冰箱裏的奶製品,怪不得洛拉這麽說。


    阮秋懶得解釋,他知道洛拉腦迴路有多奇葩,解釋完這個還有下個。


    洛拉以為阮秋默認了,欠兮兮地湊過來,不住往那盆裏嗅,又被阮秋用手推開。


    洛拉不服,洛拉要反擊,他眼珠一轉,故意道:“今天皇子殿下穿得衣服可真好看,不愧是皇室送來的,配上皇子殿下的臉蛋,嘖嘖嘖,這一出去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單身寡雌。”或者也有不單身寡雌?


    阮秋果然停住了動作:“有多好看?”


    洛拉來勁了:“你可沒有看見那衣服呀,料子可好了!聽說顧沿殿下最近又打下來一個荒星,收繳好多亮晶晶的礦產,那衣服從領口到扣子全是閃的,那叫一個”


    “沒讓你說這些,”阮秋打斷他,頓了好久,才小聲說:“我說的是......皇子殿下的...臉蛋。”


    洛拉愣住了,他想說的是,皇子殿下的臉蛋有什麽好說的,不是每天都能看見嗎?何況阮秋天天和皇子殿下黏在一起,更應該...


    他對視上阮秋黑漆漆的而失焦的眼,話就咯痰似的卡在嗓子裏,不上不下,憋得他難受死了。


    或許是阮秋平時表現地實在太過正常,也許隻有在談到這種話題時候,洛拉才能切切實實意識到,阮秋是看不見的。


    “啊,臉蛋啊...”洛拉思考著:“就是很好看啊,‘帝國玫瑰’的含金量你懂吧,就,從眼睛說起吧,”


    洛拉說著:“皇子殿下的眼睛是祖母綠色的,特別亮,特別透,有點像我以前上學時曆史書上說的古地球的翡翠,一直望著的話,就像鑽進了樹林子,抬頭一看漫天綠綠的!”


    洛拉艱難地用自己的話描述著,又攤了攤手:“形容不出來,都沒有我當時第一眼看到他時候震撼。”


    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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