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很空曠,有很多的零食點心,顧芒猜阮秋應該喜歡,畢竟自己在寢宮喂他吃的時候他每次吃很多。


    “先在這裏待著,我等會兒迴來。”


    不遠處有隻雄蟲叫他,那隻雄蟲是個跟皇室關係很近的貴族,要拿迴阮秋的蟲晶啟著不小的作用,顧芒於是抬腳前去攀談起來。


    阮秋僵硬地坐在沙發上,知道自己給顧芒丟臉了。


    喉結滾了滾,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心髒更加焦躁起來。


    想迴家,想迴家。


    有很多雌伴被雄蟲放到在休息區,但因為阮秋是大皇子的雌伴,就顯得格外可笑起來,閑言碎語被刻意傳到阮秋耳朵裏。


    阮秋隻把這些當成白噪音,一點都聽不進去,隻是焦躁地想著顧芒會在哪。


    現場雄蟲太多,精神力不足以確定皇子殿下的位置,阮秋想要起身去尋,又想起皇子殿下剛剛讓他在這裏乖乖等著。


    他痛苦地皺起眉,有種精神體要被撕成兩半的痛感。


    第10章 鞭子


    阮秋還坐在沙發上愣神,一陣腳步聲傳來,有人站在了他前麵。


    “喲,這衣服很漂亮嘛?皇子殿下給你選的?”聲線偏細,一句話能拐八個腔調,阮秋不認識,但大抵能判定出眼前這個人是隻亞雌。


    那亞雌名為尤瑞,見他不迴應,也沒著急。


    他慢條斯理地說:“皇子殿下帶你過來,應該也是看重你,沒想到表現地這竟是這幅畏畏縮縮的樣子,隻會給皇子殿下丟臉,害的他也被恥笑。”


    阮秋仍坐在沙發裏,睫毛都沒動,對尤瑞的話沒有一絲反應。


    尤瑞譏諷地說:“皇子殿下以往哪次帶來的雌伴不是端莊得體又大氣?我要是皇子殿下,碰到你這樣丟人蟲,迴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門戶,把你扔得要多遠有多遠!”


    “不會的!”


    這句話刺激到阮秋,他握緊雙手,一雙眼滿是執拗和驚慌,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


    他這一生似乎都沒有怎麽對顧芒之外的人說話,笨嘴拙舌,隻會傻傻地道:“他不會丟棄我。”


    可他心裏又無比的知道,尤瑞說的話是對的,他眼瞎耳朵又不瞎,那些竊竊私語的嘲笑他聽地清清楚楚。


    阮秋不在意除了顧芒的以外的任何事務,但此時他不得不開始惶恐,他的皇子殿下是那樣太陽一樣的,亮閃閃的人,要在乎的東西很多,不像他。


    什麽也沒有。


    “我...我隻是想一直待在他身邊而已...”


    “你這話自己說著信嗎?你敢以蟲神起誓嗎?”尤瑞秀美的臉上滿是嘲諷,


    “真是笑死個蟲了,一直待在他身邊?你以為你很特別嗎?皇子殿下才是帝國最高貴之人,他是皇室唯一的雄蟲,以後他就是蟲皇,整個星際想要嫁給他的人從蟲星排隊到藍星,你該不會以為你能永遠獲得他的寵愛吧??”


    尤瑞笑地前仰後合:“像你這樣從頭普通到腳的雌蟲,找不出一絲閃光點,別說雌侍,就連雌奴也不配做!等到以後皇子殿下登帝,就是第一個要被踹掉的貨色!”


    “你胡說!”


    阮秋猛地站起來,唿吸粗重,渾身緊繃,緊握的雙手微顫。


    他連帶著身後的蟲翼也隱約起伏著,整個人麵臨失控的邊緣,瞳仁失焦地擴大,顯現出失明的體征。


    尤瑞愣了一下,這才發現阮秋是個瞎子。


    他笑容幾乎裂到嘴跟,往前走一步幾乎抵著阮秋的鼻子,肩膀故意往阮秋身上撞了一下。


    尤瑞嘲諷裏帶著勝利者般的憐憫:“我說怎麽看著你這麽別扭,原來有殘疾,還是隻的瞎子,哦嗬嗬,說不定以後皇子殿下和別的雌蟲當著你的麵交歡你都不知道吧哈哈哈”


    “嘭”


    話音未落,尤瑞就被阮秋迎麵打了一拳,身子跟著後仰,那一拳出手時狠厲,但也控製著力道。


    尤瑞卻是捂著胸口連連後退,虛弱地扶著桌子,蹙眉噘嘴,哼哼哈哈地喊著疼,他這樣一鬧,周圍本就默默看熱鬧的雌蟲們討論聲更大,連帶著驚動了宴會中央的雄蟲們。


    等顧芒趕過來,這裏已經被圍地水泄不通,所有蟲都來看熱鬧。


    他的視線直接掠過了在地上的尤瑞,尋找阮秋的身影。


    阮秋臉色煞白地站在原地,滿臉的倉皇無助,早上時剛被顧芒整理好的發絲也亂了,睫毛不安地顫,本一雙失明看不見的眼睛執著地睜著,像是在沒有路燈的夜晚弄丟了鑰匙。


    顧芒不知怎麽迴事,心一下子揪起來了。


    還沒等他上前,那隻還在地上哼哼哈哈的尤瑞一下子撲騰著跪在顧芒腳邊,一手捂著胸口,低聲咳嗽道:“皇子殿下,剛才我本是好心來找這位雌蟲聊天,隻是聊一些日常,沒想到這位雌蟲突然暴起,開始攻擊我...咳咳...”


    阮秋的臉色越發蒼白,他暗道自己的愚蠢。


    來到這本就無數雙眼睛盯著,這隻亞雌蹊蹺地前來本就有貓膩,可笑的是自己真的就是這樣沒出息,涉及皇子殿下的話一絲一毫都忍不了,白白落了人的套。


    顧芒皺緊眉頭:“你的意思是說他突然攻擊你?你有什麽證據?”


    尤瑞,連帶著周圍看熱鬧的雌蟲雄蟲們都是一愣,在這種重要場合,哪裏需要什麽是非論斷的證據,單單是阮秋惹禍上身這一點,就足夠判一個失禮罪,連帶著所屬雄蟲都會丟個大臉。


    聰明的雄蟲應該選擇把所有的罪責推到阮秋頭上,獨善其身,若是不受寵的雌蟲,當場丟進牢獄都是輕的,又豈會講什麽可笑的證據。


    尤瑞臉色微微變化,又調整迴來,捂住胸口嬌弱道:“皇子殿下,我的身體嬌弱,這裏的疼痛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據嗎?而且...人家身體如何,您不是最清楚不過了嗎?”


    這一番話說的及其曖昧,一些看熱鬧的雄蟲貴族了然。


    前陣子,這尤瑞也是顧芒雌侍中的一員,不知為何被趕了出來,現在這是要吃迴頭草呢。


    “皇子殿下,”尤瑞揚起下巴,將脖頸拉伸出一條誘人曲線,輕輕著說:“懇請您再次收迴迷途的我吧,我能保證,我的禮儀,姿態,都會比這隻狂妄的雌蟲優秀百倍。”


    一隻失禮又瞎的殘疾雌蟲,一隻討喜可人又癡心不變的亞雌,任何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阮秋渾身血


    液都開始發冷,凝固。


    “皇子殿下,”阮秋的雙臂無力下垂,艱難地澀聲開口,“是我莽撞襲擊了這位閣下,也願意接受監|禁的懲罰。”


    作為一隻雌蟲,雄蟲理應淩駕於他的任何意誌之上,不應該讓皇子殿下為難。


    尤瑞暗自揚起一個笑容,周圍看熱鬧的雌蟲雄蟲們心裏也大致知道了結局,在這樣大的場合失態,這隻雌蟲八成得被扔進星際監獄,出不出得來就不知道了。


    聰明的雄蟲都會選擇獨善其身。


    一旁早已到達現場的訊審官也準備上前抓捕


    “本皇子問的是,證據在哪?”


    悠悠的聲線帶著漫不經心。


    “還是說,你們的蟲耳朵是塞了太多蟲屎,導致聾掉了嗎?”


    皮靴在蟲宴的月亮石磚上敲打出好聽的“哢噠”聲,顧芒一步一步走來,踩在所有雌蟲的心上。


    他扯起一抹冷笑,漂亮的祖母綠眼珠好似泛著幽幽冷光,竟是令尤瑞和那些無作為的訊審人員們無端打了個寒顫。


    “蟲宴的監控設備應該還沒有到壞掉的程度吧?”顧芒冷眼掃視著幾個訊審官,忽而一笑,問:


    “還是說真的壞了?要不要我跟雄皇匯報一下,等迴頭給你們主辦方捐一百個啊?”


    幾個訊審官霎時冷汗淋淋,這世上沒有人會想觸怒雄皇,他們低著頭道:“馬上就去查。”


    隨著訊審官們急匆匆的腳步聲離去,現場變得鴉雀無聲。


    在場的所有蟲都被顧芒的氣勢震到了。


    顧芒走到阮秋前麵,以一種保護者的姿勢擋在他前麵,麵對著眾人。


    “這件事馬上就會水落石出,如果我的雌伴有錯,自然會得到懲罰,但如果事實與尤瑞閣下說的不符,”


    顧芒聲音一頓,玩味笑道:“那我們再走正常審訊流程也不遲,你說對嗎?尤瑞閣下。”


    一頭冷汗的人換成了尤瑞,尤瑞沒想到這件事的發展完全出乎了預料,心虛著說不出話來,隻能連連點頭。


    顧芒舉起手裏的高腳杯,澄黃的香檳酒一如他代表皇室與純淨s級精神力的高貴發色,道:“不過今晚給各位造成不快了,這件事也確實與我和我的雌伴有關,這杯酒給大家賠罪。”


    這幫雌蟲雄蟲哪裏敢讓高貴的大皇子給他們賠罪,一時間麵麵相覷,一隻蟲也不敢接。


    顧芒麵色如常地自顧自喝下酒: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作為皇子,我自然遵守蟲族的法律,但我的雌伴也隻能由我來責罰,在等候監控錄像調查之前,今晚的懲罰走流程二。”


    他話一出,所有人都驚訝地瞪大眼睛,一時竊竊私語聲不斷。


    所謂流程二,就是走正常審訊流程一之外的第二種責罰方式。


    即雄蟲會使用特製銀鞭對雌蟲施加五鞭子的懲罰,孰輕孰重自己定論,但流程二隻有地位極高的雄蟲才可以選擇,而且過程很考驗雄蟲與雌蟲之間的配合,稍有不慎引起雌蟲暴動隻會徒增笑耳。


    為了包庇自己的雌蟲而選擇流程二的,曆史上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而其中大部分也都以失敗告終。


    顧芒轉過身,阮秋的情緒已經平和下來了,一雙眼睛濕漉漉而潤澤澤地看著顧芒。


    顧芒心裏軟了一下,伸手揉著阮秋的頭發,低聲道:“剛才嚇到了?”


    阮秋搖搖頭。


    隻是怕您真的不要我了。


    顧芒做出流程二的選擇也是為了之後的劇情考量,畢竟在蟲宴上除了這種事,若是真的混過去了以後八成會被詬病,對於獲得蟲晶難度隻會加大,折中這個方法,不僅給阮秋挽迴名聲,也能服眾。


    “阮秋,”顧芒低聲道:“你相信我嗎?”


    五鞭子,不多不少,若是普通鞭子他能肯定阮秋能承受的來,可這是特製銀鞭,稍一不慎會刺激雌蟲暴動。


    “我相信您。”


    阮秋說完,又怕顧芒不信似的,拉著顧芒的袖子,又重重地重複說:“我相信您。”


    蟲宴的圓台中心。


    不僅在場內的所有雄蟲與雌伴,就連端酒水的場內雌侍,也都一一停下自己手頭的動作,轉頭看著舞台中心的兩人。


    顧沿也在台下,眼睛死死瞪著阮秋。


    昨天在室內看到的那宛如黑暗森林般的蟲翼還曆曆在目,精神力越高的雌蟲暴動情況越是不穩定,加上銀鞭有特製藥水,他不相信阮秋能挺的過去。


    “告訴我你的名字。”


    顧芒手腕銀鞭鞭柄,銀蛇般的長鞭帶著軟鱗,上麵塗抹著懲罰雌蟲的特製藥水。


    一般來說鞭子越長越不好駕馭,這銀鞭長地卻足足從顧芒手腕繞到手臂,很礙手,稍有不慎就控製不好力度。


    “您的雌蟲,阮秋。”


    阮秋跪在顧芒腳下,沒有被繩子捆綁,而是極為自然地呈現一個屈服的姿勢,手腕自然背後,挺直的腰板纖細柔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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