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歌打開房門,房間裏還是一片昏暗的,沒有絲毫的光亮。


    都已經早上七點了,他還在睡,他是豬嗎?


    季如歌心裏升起一陣怒氣,氣勢洶洶地走上前去,將窗簾拉開,外麵的陽光如流水般傾瀉進來,將整個房間照亮。


    季如歌轉頭看著床上,就見裴禦微微蹙眉,然後用被子將自己的臉蓋住,擺明了還不想醒來了。


    季如歌幾個大步走過去,一把掀起他身上蓋著的被子,扯了下來,道:“都幾點了,你怎麽還在這裏睡睡睡!”


    被子被搶,裴禦睜開眼睛,滿臉不爽地看著季如歌。


    “大清早,你發什麽瘋?”裴禦說話的時候,用手撐著自己的身子坐了起來,然後去奪季如歌手上的被子。


    季如歌卻拉著被子後退一步,還將被子卷起來,全部抱在懷中,擺明了就是不給他了。


    裴禦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冷冷地盯著季如歌。


    季如歌完全不怕他這樣的眼神,冷著臉跟他對視。


    “小白兔一大早被人欺負了,你這個做爸爸的還在這裏睡得那麽香,你真的好意思嗎?”


    裴禦冷冷地哦了一聲,完全沒有任意反應,就好像季如歌口中的小白兔,對他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看到他這個態度,季如歌越發生氣了,直接將手中的被子往他的臉上丟去:“你這是什麽態度,你自己的女兒,難道你就不管嗎?任由她被人欺負?你知不知道,她現在見到誰都很怕,連話都不怎麽說,都已經有自閉傾向了!”


    “那又如何?”裴禦扯下蓋在自己臉上的被子,神色越發淡漠。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靠!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


    季如歌氣得胸膛不停的起伏,裴家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極品,果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好,好得很,她懂了。


    女孩子在裴家就是這麽不受人重視的。


    “好,既然你這個做父親的不管小白兔,沒關係,以後我會管!”


    季如歌拋下這一句,怒氣衝衝地轉身離開了。


    裴禦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微微擰起了眉頭,有些奇怪,她今天怎麽跟吃了炸藥包似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火氣。


    小白兔她管?


    她要怎麽管?


    季如歌離開房間後,就往樓下走去,真是的,被這一家子極品氣得早餐都忘記吃了。


    季如歌吃完早餐,心情總算是好了許多,拿著一杯橙汁,打算去客廳看一會電視。


    就在這時,嚴青手中拿著一件旗袍,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季如歌瞧了她一眼,下意識地避讓。


    卻沒有想到,嚴青路過她身邊的時候,腳扭了一下,直接摔在了她的身上。


    季如歌手中的杯子也沒有拿穩,一大杯橙汁就這樣灑在了旗袍上麵。


    整個人被嚴青壓在了地上,雖說身下鋪著毛毯,她並沒有摔疼,但是她的重量還是壓得季如歌有點難受。


    沒等季如歌開口,嚴青已經尖叫著站了起來。


    “啊,這可是大少奶奶要送給老太太的旗袍!”說話的時候,嚴青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中抱著旗袍,滿臉控訴地看著季如歌:“二少奶奶,我知道你對我給二少爺按摩的事情心懷不滿,可是,這是獻給老夫人的衣服,你也不能這樣啊,不能用橙汁灑在衣服上啊。”


    “怎麽辦,現在怎麽辦,這可是慈溪太後穿過的旗袍,是大少奶奶特意找來送給老夫人的。”


    嚴青滿臉慌張地看著旗袍上的橙色水跡,急得快哭了。


    季如歌微微擰眉看著她,冷道:“誰看你不順眼了,不是你自己沒站穩,跌我身上的麽?”


    “二少奶奶,你怎麽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嚴青眼淚汪汪地看著她,仿佛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季如歌卻沒有搭理她,目光落在了旗袍上麵,向前一步,伸手摸了下那件旗袍的材質。


    嚴青護犢子般將旗袍藏在了身上,滿臉防備地看著季如歌。


    好像她會把這件衣服毀掉一樣。


    季如歌感受了一下手上的彌留的觸感,臉上揚起幾分嘲諷的笑意,道:“什麽慈禧太後穿過的旗袍,這不過是近代的仿製品而已,也值得你這麽大驚小怪。”


    “你胡說!”嚴青不相信。


    季如歌目露藐視地瞅了她一眼:“我胡說?你這個什麽好東西都沒見過的傭人,哪裏會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這話說的就紮心了,赤果果的嘲笑,讓嚴青臉都漲紅了,卻又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出來。


    畢竟季如歌說的沒錯,她就是一個傭人而已。


    張雪蘭也在這時下了樓,看著嚴青將旗袍藏在身後,忍不住開口訓斥:“怎麽旗袍你還沒有包起來,讓你做件小事還這麽慢吞吞的。”


    “大少奶奶。”嚴青看著下來的張雪蘭,後退一步,衣衫依舊藏在她的身後,不敢拿出來。


    “怎麽了這是?”張雪蘭卻已經走上來了,瞧著她的神色有異,伸出手:“把衣服給我。”


    “這……這……”嚴青支支吾吾,不敢將旗袍交給她。


    季如歌滿臉冷漠地站在一邊看。


    張雪蘭一個大步向前,扯過嚴青的手,將旗袍從她手下奪了過來。


    剛拿到手,她就看到了旗袍上麵偌大的汙漬,目露兇光地看向嚴青:“這是怎麽迴事?”


    嚴青連忙解釋道:“我剛剛把衣服燙平,準備拿去包起來,結果走在路上被二少奶奶撞了一下,她手上拿著橙汁,然後就……”


    她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張雪蘭已經懂她話中的意思了。


    眼神冷冷地看向季如歌,怒道:“季如歌,你一天不跟我過不去心裏就不舒服是嗎?”


    季如歌淡淡道:“誰有空跟你過不去,你手上的衣服是什麽樣,到底是不是慈禧太後穿過的,你心裏沒點數嗎?”


    “這就是慈禧太後穿過的,我花了重金收迴來的!”張雪蘭一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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