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出發之前,夏卿卿想到還有一個問題要先解決。


    於是將輕離喊了過來,夏卿卿拿出那件從洞穴內得到的戲服。


    “你看看,這是不是你那件戲服?”夏卿卿說著,讓予曦將戲服攤在床上。


    輕離看到戲服的瞬間,整個人都呆愣了,晃悠了兩下差點沒站穩,要不是南陸眼疾手快扶住他,輕離差點摔倒了。


    夏卿卿和其他鬼仆對視一眼,心中明白,應該沒錯了。


    “卿卿,你從哪裏找到的?居然找到了!”輕離驚喜的衝到床邊,撲在戲服上。


    大紅色的戲服,和蒼白的輕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怪不得輕離心心念念這件戲服,確實好看!”成綺斜靠在陽台門口,看向戲服的眼神亮晶晶的。


    “輕離,穿上吧!”顧貞琴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力量。


    夏卿卿也笑道,“穿上,給咱們唱一曲!”


    這麽久以來,他們都沒有聽輕離唱過完整的。


    輕離的目光,環視過每個人,每一雙眼睛,都是肯定和鼓勵。


    他吐出一口濁氣,手指輕點,那戲服便上身。


    煙霧突然彌漫,又突然消失。


    輕離再次出現在大家麵前,已經帶上了完整的妝容和頭套。


    隨後,咿咿呀呀婉轉的清唱聲響起。


    眾人或坐,或站,或靠,都在認真聽著。


    顧貞琴還專門將手機架起,錄了下來。


    雖然沒有金鼓齊鳴,沒有打通熱場,可就輕離這嗓音,惆悵婉轉,餘音繞梁。


    “好!”


    “太好聽了!”


    “現在那些所謂的明星,在輕離麵前實在是差太多了!”


    “輕離就是去直播,也能大火!”


    ……


    原本唱的一臉愁緒的輕離,被一群人誇的,差點就找不到北了。


    “你們,你們也太誇張了!”


    輕離抬手甩袖,身上那些裝飾都不見了。


    慘白的俊臉上,還有些許的赧然。


    “你是太久沒登台,不習慣掌聲了吧!”夏卿卿磕了顆瓜子,麵前是挺標準的看戲三件套。


    一碟點心,一碟瓜子,一碗茶。


    輕離踩著輕盈的步子走到夏卿卿麵前,悠悠伏下,有些哽咽的說道:“卿卿,謝謝你!我,我原本都已經放棄了。”


    “你放棄了,卿卿可從沒放棄過,沒有找到的時候,她經常在全球各種二手網站上找。”


    予曦是最清楚的,好多次她都看到夏卿卿在搜戲服。


    找到之後,她才真正鬆了口氣。


    夏卿卿不可能去邀這個功,聽到予曦的話,她還偷偷瞪了小蛇一眼。


    “好了,既然你已經心願達成,那讓予曦送你迴去吧!”


    大概所有人都沒想到,夏卿卿下麵一句話,竟然是這個,驚訝地捂住了嘴。


    輕離原本在撫摸戲服的手頓住了,他嘴角的笑容也僵住,然後緩緩地收了迴去。


    “可以不離開嗎?”雖然他後來一直在閻王令裏麵修複身體,但因為來得早,和大家的感情也是非常深的。


    他雖然後來已經放棄尋找戲服,但卻從來都沒想過要離開大家,離開夏卿卿。


    夏卿卿的笑容很勉強,卻很堅定的搖頭,“不可以,你所求已達成,必須要離開。”


    他們之中,輕離是沒有認主成為她的鬼仆。


    他在人間的時間也已經太久了,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就算有閻王令,就算她可以保他不散,但對輕離來說,這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輕離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夏卿卿,像被主人拋棄的一隻小狗似的,可憐巴巴。


    要說不舍,夏卿卿一樣不舍。


    但人生也好,鬼生也好,就是在不斷的選擇,不斷的取舍,不斷的相逢和分別。


    “那,我能不能和你們一起把大哥找迴來之後,再去地府?”


    他牽住夏卿卿的小指,“這幾天,我還能再唱幾首曲子給你們聽,好不好?”


    這怎麽拒絕,人又不是犯了天條。


    “好,好吧!”


    “耶!”


    夏卿卿捂住耳朵走開了,她累了,要休息一下。


    他們都去恭喜輕離,要他請客。


    有錢的好處就是,就算是鬼,也可以隨便點外賣。


    從家裏出事之後,白舒便把門戶看的很緊。


    甚至不放心半夜還要檢查監控,結果就發現有人偷點外賣。


    南陸和輕離勾肩搭背提著外賣轉身,迴頭就看到白舒笑眯眯的盯著兩人,那眼神,像是要把誰千刀萬剮似的。


    “呃,阿姨!”他們這些仆人,年歲最小的也是百年前的,但一直都跟著夏卿卿喊人,白舒開始也不習慣,見他們不改,也就隨大家了。


    “你們這是……餓了?”


    白舒不用看,聞聞都知道兩人提的東西雜七雜八啥都有。


    南陸拍拍輕離的肩膀,一臉喜色道:“輕離的戲服已經找到,卿卿說要送他迴地府了。”


    說著,他舉起手裏的外賣,“我們這是讓輕離請客,吃頓散夥飯。”


    白舒聞言,原本要罵人的話都咽了迴去,這幾個鬼仆的情況,她都是知道的。


    “輕離,恭喜你!你們也真是的,怎麽不跟夏和說,讓廚房給你們弄一桌豐盛的!”白舒也走過去輕輕捶了輕離的肩膀一下。


    “走,我讓夏和去拿點酒!”


    南陸難得欣喜,帶了幾分孩子氣道:“夫人,你也過來一起吃點,喝一點酒,咱們送送輕離,他唱曲可好聽了,讓他唱給你聽!”


    輕離會唱曲這件事白舒當然知道,可她從來不會提這種要求,但好奇心誰都有。


    聽南陸這麽說,她便同意了。


    雖然很擔心大兒子,但卿卿說了,夏雲皓現在是安全的。


    比較起來,可能家裏這幾個更讓人擔心。


    但都沒到生死關頭,這才是白舒會同意的原因。


    如果家裏人都到了生死關頭,她又怎麽可能有心情去聽什麽曲子。


    原本他們是準備在夏卿卿的陽台上開個小型的送別會,但白舒知道之後,自然不會讓他們那麽憋屈了,畢竟人數不少。


    而且她剛才去看過,夏卿卿在睡覺,小唿嚕打得震天響。


    她直接讓大家去客廳,不是餐廳是客廳。


    都是自己人,而且這種時候要的就是氛圍,坐在餐廳的長桌上,哪裏還有感覺呢?


    白舒本來是指揮夏和去搬幾個茶幾拚在一起,結果南陸他們動動手指,就完成了。


    夏和帶著他們去地窖取了好幾瓶酒,張媽等傭人被喊起來做了下酒菜。


    好在甜點還有不少,這麽一擺,再加上他們之前買的許多小吃,確實是非常豐盛。


    “生醃配啤酒會痛風的吧?”白舒下意識說完這句話之後,自己都笑了起來。


    她擔心鬼會痛風?!


    樓下聲音不小,樓上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夏華安還讓人將房門打開,感受這份溫馨。


    輕離也再次裝扮,連唱三曲。


    夏華安直接坐不住了,拄著拐就出來了,邊走邊叫好。


    “輕離,你以前絕對是名角吧!”夏華安激動得特別想給他打賞,結果知道了他馬上要迴去,便立刻讓夏和去定製牌位,“到時候,也給你供奉香火,燒金元寶,不能讓你下去之後比別人少。”


    輕離當即拜了下去,有香火和沒香火的區別,可大了去了。


    “謝謝先生!您快坐下,我再唱幾首吧!”


    很快,婉轉的戲腔再度響起。


    屋內,不知是因為心中有事,還是外麵太吵,夏卿卿睡得並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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