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夏無奈:“那你慢點,一會兒我爸看你著急忙慌的又要吵。”


    “知道了知道了。”周母的動作慢了下來,穿好鞋,朝和晏伸手,和晏過去抱住她。


    “我得走了,過幾天你父母閑了,咱們兩家一塊兒吃個飯,把事兒給定了,和晏啊,我是真的喜歡你,迫不及待要把你娶到家。”


    “媽,是我娶。”周堯夏無奈地糾正母親。


    “你娶你娶,娶來也是我兒媳婦。”周母說著,捏了捏和晏的臉:“乖乖吃飯,堯夏要是欺負你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我讓他爸收拾他。”


    “好。”和晏笑著點頭,心裏下定決心,以後要好好討好一下周家的終極大boss。


    “那別出來了,外頭挺冷的。”周母說著,出門衝和晏周堯夏揮了揮手,然後風一樣地跑開了。


    和晏看著不禁感歎:“伯母活的真年輕。”真的跟個少女一樣,提到周爸爸,眼睛就亮了,想到周爸爸在等他,還跟少女一樣慌張。


    這種勁頭,真是難得。


    “幼稚。”周堯夏吐出兩個字。


    “竟然說伯母幼稚,小心我去告狀啦。”


    “去吧。”周堯夏朝她指了指門口:“然後你就可以見見你未來公公了。”


    “……”和晏對於某人的毒舌算是再一次領教。


    “不過,你怎麽沒有請伯父過來坐坐?難道真是怕我緊張?”


    “怕你緊張是其一。”周堯夏拉著她坐下:“第二呢,是我爸也不一定會過來。”


    “為什麽?”


    “他來是過來接老婆的,又不是來看兒子的,他一向不做多餘的事。”


    “所以不看多餘的人?”和晏壞笑問。


    “也能這麽說。”周堯夏點頭。


    “好可憐的周哥哥呀。”和晏踮腳拍了拍周堯夏的頭:“那我該怎麽安慰你呢?”


    “那好辦。”


    “怎麽辦?”


    “留下來陪我。”


    留下來陪他?和晏這才想起時間,十點多了,在讓他送她迴家,他再迴來,真的是深更半夜了。


    “好啊。”和晏大方地點頭,共處一室,他們也處了不少時間了,怕什麽。


    “真是善解人意。”周堯夏摟住和晏,親了一口。


    和晏嫌棄地吐了吐舌頭,然後好心情地在他別墅轉著。


    別墅挺大的,他一個人住確實很空曠,裝修風格很好,清新,典雅,跟這茫茫大海很配。


    和晏轉著,突然想起了他家裏的另一個成員,就問周堯夏:“你兒子小小呢?”


    周堯夏洗了草莓過來,拿了一個塞到和晏嘴裏,和晏咬了一口,他把剩下的吃下去開口:“我最近居無定所,就讓商寧幫我先養著。”


    “哦。”和晏點頭:“周商寧也二十五了吧?”他記得以前他說過大弟弟三歲。


    “嗯,二十五了。”


    “在讀書嗎?”


    “在牛津攻讀雙碩學位,九月份畢業。”周堯夏坐在沙發上,把屋裏的放映機打開:“想看什麽片子。”


    “你挑吧。”和晏道。


    周堯夏點頭去挑片子,拉上窗簾,然後坐在沙發上,等開幕的時候接著說起了弟弟:“馬上就要開始畢業論文了,就要忙起來了,他就趁這段時間閑,迴來了。”


    “是啊。等到交論文的時候,就不清閑了,天天繃著一條線,還是做好被罵的準備。”


    “你也被罵過?”


    拉上了窗簾,關了燈,和晏隻能依靠電影的燈光,看清他的臉,似乎很平靜。


    她想了想,窩在他懷裏:“當然被罵過,我當時跟的導師是麻省出了名的“嚴苛鬼”羅伯特,他是真的嚴,我記得我因為一個分子量的成分,跑了他五次辦公室,那時候臨畢業真是幾天幾夜都在實驗室。”


    和晏想到那段,灰暗,傷感,讓她無數次的想哭,想逃,想迴國的歲月,迴憶之餘竟還有些懷念。


    “不過,那幾年真的收獲很多,它讓我變得有底氣,雖然因此,我失去很多,也一度失去了你。”和晏開始哽咽:“我曾無數次的後悔,真的。”


    周堯夏躺在沙發上,環著和晏,吸了口她頭發上的香味,好大會兒才說道:“當初,怪我。”


    如果他理智點,如果他彎下身段去遵從自己的心,也許,他們不會分開那麽久。


    他們在一起後,幾乎沒怎麽談過從前,和晏知道,周堯夏是不想讓彼此想起分開前的那段時光。


    那段時間,他們都不成熟,也讓彼此太痛苦。


    她記得有一個月,他們都沒有見過麵,之後見了麵,就是冷戰,還吵了一次。


    她懼怕爭吵,爭吵會讓人口不擇言,她認為那是所有不理解的開始,是人痛苦的源泉。


    她不願意爭吵,她想著緩解,可衝動地說了分手,他也大聲喊,讓她走。


    那是陽光炙熱的五月,她走在太陽下,全身泛冷。


    可是……這些年,她從來沒有怪過他,因為,分手是她的衝動,是她對不住他。


    和晏流著眼淚,這個時候,突然很想看看他的臉,她翻了個身,環著他的腰,看到他目光柔和,帶著傷痛。


    和晏心裏一疼,吻上他的下巴:“謝謝你,還愛我。”


    如果不是他愛她,她跟他根本不可能重新在一起。


    這段感情的再次開始,雖然她因此流淚,因此難過,可他受得苦,一定隻比他多不比他少。


    她清楚,若不是他的主動,他的謙讓,他們根本不會再有可能。


    周堯夏抱著懷裏的人,用的力氣恨不得把她揉碎在懷裏,她感謝他,他又何嚐不是?


    愛情中,隻有兩個人的努力才能有結果,若沒有她的愛,他絕對不會有勇氣再次重拾這段感情。


    電影放了一場,兩人抱著看電影,一句話沒有再說,可兩個人的心,卻貼的更近了。


    多年的分離,多年的不理解,在這個時候,變成了對彼此的憐惜,成了對未來的期待和感恩。


    情人一覺天亮。


    和晏睜開眼睛,就對上一雙黑色的眸子,她保持著側躺,伸手放在他臉上:“什麽時候醒的?”


    “早就醒了。”周堯夏把手放在她的手上,用臉摩挲她柔軟的掌心。


    “那怎麽不叫醒我?”


    “睡美人不是叫醒的。”周堯夏說完,頃身攥住她的唇。


    和晏閉上眼睛,手攀上他的脖子,承受著他的溫柔。


    一個吻,悱惻纏綿,周堯夏很久才放開和晏的唇,臉埋在她的頸窩,氣息有些不穩:“有空把證領了吧。”


    一醒來看到她在身邊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他本來還能忍的,可是突然就不想忍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


    “好。”


    “你說好?”周堯夏驚喜,見家長她都說,有些快,怎麽這會兒談起領證,這麽果斷?


    “是啊,我說好。”和晏笑眯眯地說:“再不結婚,我的周哥哥可就要老了。”


    “乖。”周堯夏這會兒絲毫不在意和晏說他老,他問飯:“那你什麽時候有空?明天有嗎?”


    “這麽著急啊。”和晏看周堯夏亮晶晶的眼睛。


    “急。”周堯夏言簡意賅,點頭應答乖巧的像個孩子。


    “明天沒空,渠校長讓我去學校。”和晏搖頭遺憾地說,看周堯夏失望的眼神,她慢慢地開口:“可是我今天有空。”


    和晏說完,就意外的看不迴答的周堯夏從她身上起來,沒穿鞋就往外麵走。


    “唉,幹嘛去啊。”和晏喊了一聲,可迴應她的隻有關門聲,她看著關上的門,心裏犯嘀咕。


    不會是被她嚇跑了吧,如果是那樣的話……


    她就再來一次,畢竟,搶周堯夏的戲份還是挺爽的。


    她想著,門又被推開,周堯夏的大腳踏在地上,捧著幾件看起來像是女性的衣服,到她床邊。


    “來,快起床,穿衣服。”周堯夏把衣服放在床上,伸手把和晏拉起來。


    和晏看他一副要替她換衣服的樣子,緊張地捂著胸口:“你別動,別動,我來!”


    她拿起床上的衣服,大衣,毛衣,褲子,齊全的很,她看上麵的吊牌還沒拆,問道:“不會是你買的吧?”


    “小姨的。”周堯夏解釋:“她的公司離著近,經常來住,你們高低胖瘦都差不多,應該能穿。”


    “那我穿了,小姨生氣了怎麽辦?”和晏有點擔心,這c家春裝新款,很難搶的。


    “放心吧。”周堯夏笑:“小姨不是缺衣服的人,更不是小氣的人,快穿吧,我在外麵等你。”


    說完就出門去了,和晏看著周堯夏走路生風的樣子,想提醒他一句穿鞋,可還是沒開口。


    算了,這會兒他正激動呢,估計什麽也聽不進去。


    周家小姨的眼光很好,和晏很快就穿好衣服,她走到鏡子裏,看米白白衣,黑色鉛筆褲,棕色大衣的自己,不由得一笑。


    果然啊,碰到他就容易衝動,雙方家長還沒見麵,婚期還沒定,他們就要去領證了。


    不過,夙願就要實現的感覺,真好啊。


    和晏穿好衣服,洗漱好出去,外麵的客廳裏,周堯夏穿了件灰色毛衣,黑色褲子,赤著腳在擺牛奶。


    “怎麽還不穿鞋?”和晏笑。


    周堯夏低頭看了看光著的腳,露齒笑:“忘了。”


    “傻樣。”和晏笑著走過去,坐在他對麵,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問道:“一會兒迴我家拿戶口本,不過,周哥哥呀,怎麽跟我爸媽說?”


    “這個我有辦法。”


    “那好吧。”和晏,咬了口周堯夏做的吐司麵包,點頭:“那我就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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