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晏走到周堯夏旁邊,看被烤的冒油光的魚,咽了咽口水:“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啊。”


    “這條魚是不錯,肉嫩,刺也不多。”


    “哦。”和晏點頭,扭頭看到周堯夏白色棉t的後麵被汗水浸濕,兩個手指頭掂了掂他的衣服,抖了抖,心疼地說:“周哥哥辛苦啦。”


    “嗬。”周堯夏笑的不以為意:“家裏有饞貓,沒辦法啊。”


    和晏發愁的皺眉,說道:“那我以後盡量不饞,你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那怎麽行?”周堯夏把魚翻了方向,放在烤架上,彈了下和晏的額頭:“那我學那麽多的手藝,還有什麽用?”


    和晏心裏感動,不過確實被他哄得眉開眼笑,周堯夏看她笑,也揚起了笑。


    秦渙作為搬運工,把車上的吃的喝的都搬過來,看到這一幕,內心受到極大的傷害:“唉,周堯夏一戀愛就變成了這個德行,真是向往前一段他找我和悶酒的日子了。”


    “你這才哪跟哪兒?”梁泠盤腿坐下:“當初我跟他們不一所大學,他們都能把我虐的夠嗆,你想想那功力?所以啊,你受虐的日子還長著呢。”


    秦渙哀嚎,歎了一聲,癱在蔣洌身上:“你還好些,也是馬上要有老婆的人了。可我呢?以後還要天天看著周堯夏嘚瑟,真是人生最大的不幸事。”


    蔣洌受不了秦渙這娘兮兮的樣子,一手把他放在肩膀上的頭推開:“你可以去相親,秦伯母給你安排的飯局都夠排到過年了。”


    “不要。”秦渙抱起秦莞坐在他懷裏:“那些都是後媽,是惡毒後媽,莞莞都不喜歡的,是不是?”


    “是。”秦莞盯著餐布上的肉,心不在焉地迴答。


    秦渙對於小侄女的捧場,格外開心,蔣洌看他一副智障的樣子,也懶得說他,衝前頭已經忘記烤魚專心戀愛的兩人喊了一句:“好了沒?這麽大會兒,養條魚也夠了吧。”


    梁泠聽蔣洌的話,沒忍住笑了笑,這個人,真有一張堵的人說不出話的嘴。


    蔣洌沒有迴頭,隻是聽到身邊人的笑,嘴角勾了勾。


    這頓山野間的午餐,實在是意想不到的豐盛,幾個人倒上啤酒飲料,就連吃的滿嘴油的秦莞也舉起杯子裏的果汁,高碰在一起。


    “啊。”秦渙一杯酒下去,愜意地眯著眼:“這樣這是生活啊,有酒有肉有朋友的。”


    周堯夏把剔好的魚肉放到秦莞的小盤子裏諷刺他:“塊三十歲的老男人,感慨什麽?”


    “本少爺才二十八,還早著呢。”秦渙力證一句,撞了周堯夏一下:“說的好像你不是三十歲的老男人一樣。”


    “我沒說我不是。”周堯夏看過去:“我隻是不像某人一樣,老了老了,還矯情起來了。”


    “周堯夏!”秦渙被他的伶牙俐齒氣笑:“你是不是有了和晏妹妹,就感覺有人撐腰,我就不敢打你了?”


    “是啊。”周堯夏點頭,攬著和晏的肩膀:“就是有人給我撐腰,你來打我啊。”


    “大哥!”秦渙痛心疾首找蔣洌求救:“你看他,你看他,沒臉了都。”


    連吃飯背都挺得筆直的蔣洌看了一眼周堯夏,又看了看秦渙:“以前沒人撐腰,你也打不過他。”


    “……”秦渙。


    “哈哈。”蔣洌的補刀,讓和晏跟梁泠笑的東倒西歪。


    “大哥你偏心!”


    麵對秦渙的質問,蔣洌沉思了下,才點頭:“是的,我就是偏心。”


    “……”


    “我就是偏心有對象的人。”


    “……”秦渙被虐的就差流下兩行淚了,他捧著吃的腮幫子鼓鼓的秦莞,深情地說:“莞莞,你是站叔叔這邊的對不對?”


    秦莞吃的津津有味,不知道叔叔再說什麽,她把手裏烤的雞翅遞給叔叔麵前:“吃這個嗎?周爸爸烤的這個特別好吃!”


    唯一的侄女隱形中也倒了戈,秦渙看著眼前烤的金黃的雞翅,吐出一個字:“吃!”


    其他幾個人都聽出秦渙的咬牙切齒,不給他情麵的大笑出聲。


    一頓飯可以說吃的很開心,幾個人盡情盡興,談天說地,吃完飯,這才往附近的山上去。


    已經是四月中了,山上的景象跟和晏前幾天去的那座山又不一樣了。


    山路周邊的綠植都吐了葉,大片大片不知名的小花開的放縱。這片山已經被開發,上山的路相對來說更容易些,隻是花開在路邊,他們幾個大人,總要小心翼翼地看著秦莞,生怕她有什麽意外。


    終於秦莞走累了,抱著秦渙的腿,撒嬌讓他抱著走,秦渙抱著小侄女走在最前麵,中間是蔣洌跟梁泠並排而有距離地走著。


    後麵是和晏跟周堯夏,他們手牽著手,春風吹過,肌膚和心都溫柔。


    “啊,天氣真好。”和晏眯著眼感受著陽光。


    周堯夏看她臉上的喜悅以及她臉上根根可看清的睫毛,心裏比這陽光才燦爛。


    “是啊,春天了,也最適合旅行,想去哪兒嗎?趁你還沒忙起來,我們可以一起去。”


    “我最近是不忙,你呢?”和晏問,看周堯夏被她問住,她挽著他的胳膊往前走:“不急這一會兒,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也隻能這樣了。”周堯夏點頭,他最近確實時間不太多,剛迴來,要忙的事情太多。


    “不過以後結了婚,無論多忙,我們每年都要有至少一次的旅行。”周堯夏提議完,看向和晏:“還請周太太,親愛的渠博士,每年給我騰出來一段時間來。”


    “你就會取笑我。”和晏瞥他:“我怎麽會有你忙,隻有周先生你有空,我絕對奉陪。”


    “那一言為定!”周堯夏伸出小拇指。


    “幼稚!”和晏笑他,伸手勾上他的小拇指:“把酒奉陪!”


    兩個甜甜蜜蜜走著,梁泠在前麵不遠處聽著,不由得腦子發緊,忍了忍還是輕說了一句:“真是膩不夠了。”


    蔣洌手裏編著花環,沒看梁泠說了句:“很羨慕嗎?”


    “誰羨慕!”梁泠炸毛地迴答,看蔣洌一個威武漢子編出一個漂亮的過分的花環,轉移話題:“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還會這個?”


    而且他還是一個當兵的,本該拿槍的手,突然拿起來這種花花草草,給人的衝擊真的很大。


    蔣洌拿起編到一半的花環,看了看,調整了兩朵花的角度,輕巧地說道:“小時候,手工課學過。”


    “小時候的手工課?”梁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那都多少年了,你還記得?”


    “差不多。”蔣洌開口:“這又不難,隨便編編就好了。”


    梁泠看了眼他隨隨便便編出來的東西,表示很受傷,這種東西,打死她,她都編不出來。


    她正想著,頭上突然一沉,她伸手去碰,卻碰到一個溫熱的東西,似乎是手。


    她扭頭正好看見蔣洌好看的下巴,他雙手在他頭上動著,梁泠在怎麽笨,也知道她頭上戴的是什麽。


    “給我戴幹什麽?不是給秦莞編的嗎?”梁泠說著,要拿下來。


    手卻被一隻大手按住。


    “我第一次編的東西,當然是要給我的女人。”蔣洌開口,聲音依舊清清冷冷。


    手被她拉著,可梁泠卻感覺心被他拉扯住,一唿一吸都有他。


    從小到大都沒有戴過這種小女孩兒的東西,這種感覺很微妙,新奇,又不壞。


    梁泠發著愣,手被蔣洌拉著往前走都沒有意識到,等他有感覺,想甩開的時候,卻被蔣洌拉的結實。


    “你放開!”


    “放開幹什麽?”蔣洌走著:“放開怎麽聯絡感情?”說完他挑眉“”剛戴上我編的花環,就要過河拆橋了?”


    “這根本不是一迴事兒好不好。”梁泠反駁:“再說,又沒人讓你給我編。”


    蔣洌停住,看著梁泠嘴硬的樣子,突然一笑,拉著她的手又往前走:“沒人讓我編,是我自己願意的,就當是給我未婚妻的賠罪。”


    “賠罪?”


    “對。”蔣洌點頭,迴頭看梁泠,清冷而正式地說道:“給你賠罪,不管是昨天晚上,還是今天中午那條魚,都是我不對。”


    “你……”梁泠愣住,她沒想到,想蔣洌這樣一個看起來冷硬的人,竟然會給她道歉。


    “但是我並不後悔。梁泠小姐。”


    “嗯?”


    “昨天我帶你迴我家,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不尊重你,我認為那是水到渠成,我很開心,希望你也是。”


    “……”梁泠被他突然而來的直白真誠的話,說的臉有點熱。


    “而今天那條魚,是我考慮不周,但我也不後悔。”


    “為什麽?”


    “因為能看到你生氣,我很開心。”


    “……”梁泠看著蔣洌,想問問他的腦子是否正常,惹人家生氣,他很開心,被人甩了臉子,也是他想要的?


    “梁泠小姐,我們不久後會結婚,我希望大家都能過得輕鬆,甚至是愉快,所以了解彼此的脾氣,表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是第一步。”


    梁泠聽完蔣洌,這才意識到,眼前的蔣洌跟她想的不一樣。她以為他對這場婚姻的感覺是冷漠的,無所謂的,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樣。


    還有他這個人,她以為他是冷漠冷清大男子主意的人,但沒想到他竟然會跟她解釋,會給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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