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今日華夫人在花園裏遇上了奉安郡主,老奴無用,趕到的時候兩位貴人已經打了起來……」天氣已涼,燕齊卻一額的汗。


    他被報信的下人帶到花園時,華容已經和奉安郡主一千人正扭成一團又撕又咬的,因為都是女眷,他沒敢上去,連連揮手讓好幾個身強力健的婆子去拉,也費了好半天的工夫才將幾人拉開。


    雖然說奉安郡主那頭人多,可是俗話說得好,再好功夫的人也怕傻子不要命,饒是華容一身傷,那邊也沒人能討得了好去。


    雖然燕齊沒細說,燕炔還是聽懂了。


    奉安郡主一行人雖然一直借住在義王府,但自從安南王有事先行迴了封地後,為了避嫌和郡主的名聲,燕炔和下人都不怎麽進入她住的西邊別院。西院依著王府卻也自成一格,燕炔府裏規矩嚴格,下人口風極緊,所以奉安郡主一直不清楚華容有癡症。


    兩人的婚事和燕炔請旨封府內一名夫人為側妃的事,已經滿朝皆知,奉安郡主今天估計是特地去找華容的麻煩的。


    「疼嗎?」他輕輕撫上華容臉頰的青腫處,才剛養好不久的臉,又見傷了。


    「疼……嘶!」雖然他動作輕柔,但指腹的厚繭劃上她受傷的細嫩肌膚,還是帶來一陣刺痛,華容大口吸著氣,看他沒有對著自己發火,驕傲地揚起小巧的鼻頭,「不過我沒有哭,她們哭了。」其實她事後上傷藥時,也曾偷偷疼到掉眼淚,不過華容不想告訴燕炔。


    「用過飯沒?」她也不知道在門口這等了多久,燕炔感覺自己又想歎氣了,答案他想都想得到,以她倔起來的個性,肯定是沒吃的。


    「我要和乙哥哥一起吃。」


    燕炔在宮裏已經吃了一些點心,本來不打算再進食,看她這樣仰著一張青腫的小臉,不忍逆她,「燕齊,吩咐廚房備晚膳,送到我房裏。」


    華容的衣服有些髒,在花園裏打過架後她就跑到這裏等燕炔,誰勸都不肯迴去,夜晚比白天要涼,燕炔拉起她的手正要走,發現觸手冰涼一片。


    「怎麽不多穿件衣裳?倚翠呢,弄玉呢,她們也不懂夜裏會涼?」


    「她們老讓我迴去,我把她們趕跑了。」


    華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燕炔是又好氣又想笑,脫下身上的披風給她圍上,擁著她打算迴屋再說。


    先吃飽,又吩咐人傳了熱水,讓華容在他房裏洗身換衣。


    在她洗澡的時候,燕炔也將花園那起衝突了解得清楚了,沉吟了片刻,讓人去庫房領了些燕窩補品,還有幾匹上好的雲紗給奉安郡主送去,說是為華夫人今日衝撞了客人賠罪。


    他吩咐一定要用「衝撞了客人」這點向奉安郡主賠不是,如果郡主不肯受禮,就站在西院外一直賠不是到她答應不再計較為止。


    這事交待給燕勤去辦,燕勤一聽就明白了,華容是自己人,郡主是客,這賠不是其實也是王爺的一個警告,當即便領了幾名聲大嗓粗的下人,捧著賠禮向西院而去。


    「乙哥哥,你不要我了嗎?」洗好澡的華容,水靈得像個玉做的娃娃,坐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燕炔,可見她的認真。


    燕炔也剛洗完澡,正在看一些皇上分下來的摺子,聽她這樣說就放在一邊,走到床邊坐下認真地和她對視,「是因為聽說了我和郡主的婚事?」可能她並不懂得什麽叫完婚,可她的不安顯而易見。


    「倚翠說乙哥哥就要娶那個郡主了,可是乙哥哥已經娶了容兒。」華容將倚翠的話記得很牢,咬字清晰:「奶奶說的,乙哥哥娶了容兒就是華家和容兒的人,要從一而終,不能再娶別人。」


    她後一句話估計是原封不動地搬了華老夫人生前的話,燕炔有些啼笑皆非,「從一而終是對女子說的,你奶奶說得不對,而且,那時候成親是有原因的,並不能算數。」說著他用手去拂華容頰邊細碎的發絲。


    「不管你能不能懂,我是燕國的王爺、是皇家的子孫的這一點無可改變,皇家娶妻很多時候娶的並不是那個人,而是她的身分。等我和郡主完婚以後,皇上就會下旨封你為我的側妃,我們的關係不會變,你和我最終還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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