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恐怖


    謝東!吳盡歡揚了揚眉毛,同時在心裏驚歎一聲。!他是真的沒想到,竟然能在馬尼拉,能在他們下榻的酒店裏見到謝東。


    韓非、梁騰飛、伊達爾戈看到對方是謝東,心頭也同是一震。後麵的青幫幫眾們下意識地齊齊抬起手來,插入衣襟內。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從酒店的外麵射進來無數顆紅色的光點,隻是時間很短暫,那些紅色光點一閃即逝,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連酒店裏的工作人員都以為自己眼花了,下意識地向外麵望望,也沒看出有什麽異常情況,然後紛紛收迴目光,繼續各忙各的。


    與毫不知情的酒店工作人員相,吳盡歡、韓非、梁騰飛、伊達爾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臉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顯然,酒店外麵埋伏大批洪門幫眾,而且都帶著安裝了紅外線瞄準器的槍械。縱然他們能在酒店大堂裏當場殺了謝東,他們自己也得被洪門的人打成人肉篩子。


    韓非表情僵硬了片刻,接近著,他嘴角慢慢勾起,先是迴頭看了一眼手下的眾人,在他的眼神掃視之下,人們伸入懷的手都慢慢抽了出來,當然,他們也並沒有亮出自己的武器。


    看到手下人都放棄了掏槍的舉動,韓非臉掛著笑容,慢悠悠地緩聲說道:“冤家找門來了,退讓已毫無意義,哪怕是硬著頭皮,也得頂去!”


    說著話,他挺直胸膛,邁步向謝東那邊走了過來,同時哈哈笑道:“謝先生,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梁騰飛看向吳盡歡,小聲說道:“盡歡?”


    吳盡歡淡然一笑,說道:“韓大哥說得並沒錯。”說著話,他雙手隨意地插進口袋裏,跟著韓非,神態輕鬆淡然,閑庭信步般的走了過去。


    見狀,梁騰飛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最終他深吸口氣,壯著膽子,邁步前行。


    梁騰飛和吳盡歡,代表的是國內地下金融體係,謝東代表的是國內地下幫派體係,而韓非則代表的是欲取而代之的挑戰者。


    他們四人,可以說是國內地下係統一切動蕩的源頭。有意思的是,他們四人的第一次齊聚一堂並不是在國內,而是在菲律賓的首府馬尼拉。


    韓非率先走到謝東近前,和他握了握手,說道:“謝先生!”


    謝東笑眯眯地說道:“韓兄。”


    而後,梁騰飛走前來,背著手,似笑非笑地說道:“謝先生。”


    他沒有和謝東握手的意思,謝東更不會杆子去和他握手,隻輕描淡寫地迴應了一句:“梁先生。”


    接著,他目光一轉,看向吳盡歡。


    此時的吳盡歡神態很最輕鬆,也很隨意,他伸出手來,含笑道:“謝先生別來無恙。”


    謝東和他握手時,樂嗬嗬地說道:“我是別來無恙,不過看起來吳先生的狀態似乎不太好。”說話時,他還特意看了看他拄的拐杖。


    吳盡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了拍自己的腿,有些無奈地說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兮旦福,禍事找門來,想躲也躲不過。”


    謝東笑道:“我從不信命,我相信命運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不過有句話老話說得好,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吳先生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可得慎重,不然這次隻是摔傷了腿,下一次會摔傷哪裏,可不一定了。”


    你何止摔傷過我的腿,還摔死過我的命呢!吳盡歡心裏哼笑一聲,隨口說道:“下次我一定多加注意。”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話裏話外都透著針鋒相對的意味。


    謝東淩厲的目光在他臉掃過,看向韓非,擺了擺手,說道:“諸位都請坐吧!”說著話,他率先在沙發坐了下來。


    吳盡歡是緊跟著他坐下的,他現在腿有傷,能坐著,他是絕不會站著讓自己活受罪的。韓非和梁騰飛也相繼落座。


    此時此刻這一幕,看在外人眼或許沒什麽,但看在內行人眼裏,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違和感。


    原本不共戴天的四個人,確切是說是謝東、韓非、梁騰飛這三個冤家對頭,此時卻笑嗬嗬地坐在一起,仿佛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韓非率先打破沉默,幽幽說道:“沒想到,謝先生竟然也來了菲律賓。”


    謝東說道:“聽說這邊的兄弟遇到點麻煩,我沒有不來看看的道理。”


    韓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向來都是謝先生去找別人的麻煩,誰又敢找謝先生你的麻煩呢。”


    謝東笑了,說道:“會找我麻煩的人有很多,如韓兄你啊!”


    韓非眨了眨眼睛,仰麵大笑,過了片刻,他收斂笑聲,說道:“勒沃島之戰,可是謝先生你挑起來的。”


    “你錯了。”


    “哦?”韓非微微皺著眉頭看著謝東。後者說道:“勒沃島的事,是我兄弟的決定,事先並沒有通知我。”


    嗬!韓非嗤笑一聲,正要說話,謝東繼續道:“不過,我覺得兄弟的決定是對的,勒沃島,讓它毀了吧,我不想再看到它的存在。”


    說著話,他恍然想起什麽,轉頭看向吳盡歡,問道:“聽說吳先生也在勒沃島投了錢,還是那裏的股東之一。”


    吳盡歡伸出兩根手指頭,說道:“兩個億。”


    “嗯,兩個億,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謝東含笑道:“這次,恐怕吳先生是要血本無歸了,所以說,投資需謹慎,吳先生也要引以為戒才是。”


    “哈哈!”吳盡歡大笑起來,他發現了,坐在這裏的人,是一個一個不要臉,當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內。


    他聳肩說道:“兩個億的資金,對我來說倒也不算什麽,不過,”說著話,他看向韓非,繼續道:“韓先生應該不會讓我血本無歸的才是。”


    韓非接過話頭,說道:“勒沃島不會毀,現在它在那裏,以後,它還會在那裏。”


    謝東對韓非的目光,笑吟吟地說道:“我很高興。”


    “哦?”


    “韓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如此自信,一如當年。”


    聽聞這話,韓非的臉色不由為之得一變,雙手也下意識地握緊成拳頭。謝東的這番話,無疑是勾起了當年的往事,也讓他迴想起那種一敗塗地的羞辱感。


    他目光如電地凝視著謝東,好像想把他的心看穿似的。


    看著他們四人坐在沙發‘談笑風生’,伊達爾戈敏銳地意識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唿,帶著兩名隨從,快步向酒店外走去。


    等他順利出了酒店的大門,伊達爾戈忍不住長長鬆了口氣,酒店大堂裏的氣氛,當真可用風譎雲詭來形容。


    他迴頭向門內望了一眼,收迴目光,正要走下台階的時候,猛然間聽啪的一聲,一道血箭從伊達爾戈的後腦噴射出去。


    他仿佛迎麵挨了一記悶錘似的,腦袋向後一震,緊接著,他瞪大著雙眼,臉還帶著難以置信的驚色,人已直挺挺地向後摔倒。


    這個變故來得太突然了,他身邊的兩名隨從都是愣了一下才迴過神來,二人雙雙趴伏在地,與此同時,掏出手槍,向四周張望。


    毫無發現,在酒店外麵根本找不到射擊的槍手,兩人迴頭再看伊達爾戈,哪裏還有半點活氣,他眉心彈,子彈把他的腦袋都打穿了。


    “啊——”


    酒店外麵還有不少的客人,見此情景,人們無不尖叫出聲。


    酒店大堂裏的工作人員也都紛紛跑了出來,看到躺在地,已然氣絕身亡的市長先生,人們無不是一臉的驚駭。


    隻頃刻之間,酒店的內外已經亂成了一團,有抱著腦袋倉皇逃命的,有躲藏起來打電話報警的,還有嚇得癱軟在地死命嚎叫的。


    坐在酒店大堂沙發的四人,誰都沒有動。轉頭看眼被射殺在酒店門口的伊達爾戈,吳盡歡隻是在心裏暗道一聲可惜,原本已談好的投資案,隻怕是要泡湯了。


    梁騰飛表麵還算鎮定,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謝東這個人簡直是個瘋子,在馬尼拉,在人家的地頭,他竟然這麽殺了一名市長?


    韓非的心情,則是一路低落到穀底。


    要知道他把伊達爾戈成功拉攏到自己這邊,可是費盡了心機,也砸進去大筆的真金白銀,結果謝東的一顆子彈,把他所作的這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他感覺自己現在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這裏。


    算韓非的定力再好,這時候也差點忍不住了。謝東坐在自己的麵前,當著自己的麵,把自己的種種努力輕而易舉的抹殺掉,欺人太甚,莫過於此。


    但他不敢輕舉妄動,謝東能談笑風生的置伊達爾戈於死地,同樣的,他也能置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於死地。


    謝東由始至終都沒有向酒店外看一眼,好像這裏所發生的一切都早已被他預見到了。


    他的目光掃過韓非和梁騰飛,落在吳盡歡的臉,笑眯眯地柔聲說道:“雖說路是自己選的,但也有對錯之分,走對了,能長命百歲,走錯了,便可能會萬劫不複,吳先生的路,可要謹慎選擇。”說著話,他手指輕輕敲打著膝蓋,含笑道:“這是我給吳先生善意的忠告。”


    洪門和青幫是死敵,雙方的積怨太深,已完全無法化解,最後的結果,不是你死是我往。


    至於洪門和,積怨也是夠深的,這幾年,雙方拚得頭破血流,對對方早已恨之入骨。


    對於謝東而言,韓非和梁騰飛,都是己方不可逆轉的敵人,唯一可以嚐試去爭取一下的,隻有吳盡歡。


    吳盡歡對洪門有敵意,這一點謝東完全能感受得出來,但有意思的是,吳盡歡既救過李爽,也救過張一,說他是洪門的敵人,還真不太準確。


    謝東聰明絕頂,極善於洞察人心,即便隻是個陌生人,隻要他和對方有過短暫的接觸,也能把這個人判斷出個大概。


    但他善於洞察人心的本事對吳盡歡完全無效,他完全看不出來吳盡歡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也分析不出來他這個人是以什麽依據來做事,因為他的作所作為都太過矛盾,用常理解釋不了,用非常理也解釋不了。


    要說在他們三人當,謝東也對吳盡歡這個人最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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