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孫凱的話,靳軍冷哼一聲,說道:“一張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文憑,可比幾十、上百萬實惠多了,難怪這個張通連命都不要了!”


    孫凱問道:“歡哥,我要不要派人去美國一趟,看看究竟是什麽人把張通的兒子弄進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吳


    盡歡搖頭,說道:“不用派人去了,即便去了,也未必能查到有用的線索,弄不好,派過去的兄弟還會有去無迴。”有


    能力把一個遠遠達不到錄取標準的人弄進賓夕法尼亞大學裏,這絕不是尋常人能辦到的,說明對方在美國都有很龐大的勢力,貿然派人過去調查,太過危險。孔


    冠英也讚同吳盡歡的話,點了點頭,說道:“在國內,我們自己的地頭上,若是都查不出來線索,到了國外,去了人家的地頭上,恐怕就更查不出什麽了。”靳


    軍揮手說道:“我看也不用再查了,這件事,肯定就是六合幹的,除了六合控股,誰還能有這麽大的能力?”的


    確,現在看來,六合的嫌疑的確最大!孔冠英和江俊傑都是眉頭緊鎖。倘若真查出真憑實據,六合就是幕後黑手,他們又能拿六合怎麽辦?


    眾人正沉思不語的時候,孔冠英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接通電話,說道:“喂?我是孔冠英!啊,是丘叔!什麽?好,我們馬上過去!”通


    完電話,他對吳盡歡等人急聲說道:“老六醒了。”聽


    聞這話,在場眾人的精神同是一震。昨


    晚看老六傷得那麽重,他們還以為他要昏迷個幾天呢,沒想到這麽快就蘇醒過來了。按照醫生的說法,隻要人醒過來了,基本就算度過危險期了。他


    們沒有多做耽擱,第一時間趕往醫院。現


    在丘子文已經不在重症監護病房,被轉移到一個豪華的單人間病房,隻是他身上的管子並沒有少多少,看上去依舊是奄奄一息,毫無生氣。聽


    到吳盡歡等人從外麵進來的聲音,他的眼簾動了動,慢慢撩起。眾人快步走到病床邊,關切的低聲問道:“老六,你感覺怎麽樣?”靳


    軍還特意加問了一句:“六子,你還記得我們是誰嗎?”


    丘子文現在很虛弱,不過聽了靳軍的話,他的嘴角還是抽搐了一下,順便翻給他一個有氣無力的大白眼。


    見狀,靳軍放下心來,對吳盡歡、孔冠英、江俊傑嘿嘿笑道:“看來六子沒失憶!”


    江俊傑不滿地拍了靳軍一下,沒好氣地說道:“沒事的時候少看點那些破電視、破小說!”人腦的結構雖然複雜,但受到創傷後失去記憶的概率還是很低的。


    靳軍撓了撓頭,彎下腰身,仔細看著丘子文,問道:“六子,你怎麽不說話呢?”


    這時,一旁的丘毅恆連忙解釋道:“子文現在很虛弱,還不能開口說話,醫生說恢複兩天就好了。”“


    哦!”靳軍長鬆口氣,握住丘子文的手,說道:“六子,這次我們哥幾個可都被你嚇了個半死!”丘


    子文嘴唇動了動,眼睛慢慢轉動,環視床邊的眾人,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意。見


    靳軍沒完沒了地還要說話,孔冠英搶先道:“老六,累了就睡一會,我們在這裏陪著你。”


    丘子文講不出話,但還是感激地看眼孔冠英,然後慢慢閉上眼睛。


    眾人相互看了看,不約而同地慢慢退出病房。到


    了外麵,丘毅恆長出口氣,說道:“老天有眼啊,終於讓子文平安度過了危險期,大哥大嫂在天有靈,也終於能瞑目了。”


    孔冠英勸慰了丘毅恆幾句,然後又去找主治醫生,向他詳細了解一番丘子文的傷情。隨著丘子文醒過來,醫生倒是敢說話了,不再光講那些模棱兩可的場麵話。照


    目前來看,丘子文的傷勢恢複得很快,一個月後,差不多可以痊愈大半,但要想把身子徹底養好,起碼還需半年的光景。至


    於以後會不會留下後遺症,現在醫生也無法確定,他隻能說留下後遺症的幾率很低。聽


    完醫生對丘子文傷情的分析,眾人更是長鬆口氣。不過接下來他們要考慮的是,該怎麽把父母雙亡的噩耗告訴他。這事能瞞上三五天,不可能瞞上十天半個月。江


    俊傑歎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能瞞一天是一天,反正越晚告訴老六越好。”


    眾人齊齊點頭,表示讚同。以丘子文現在的身體,根本經受不起這麽巨大的打擊。


    丘毅恆恍然想起什麽,說道:“我聽說,那個叫張通的卡車司機在警局裏自殺了!”


    “是的。”孔冠英說道:“在警局裏沒幾個小時,就服毒自盡了。”“


    要我說,那個張通一定是被六合收買的人!這次的事,就是六合幹的!人能在警局裏服毒自殺,除了六合,誰還有這樣的本事?可憐大哥大嫂還有子文,一家三口就這麽被六合給毀了,他們簡直是無法無天、喪盡天良!”


    他的話,簡直像把刀子似的,在靳軍的心頭上插了一刀又一刀。


    他下意識地握緊拳頭,臉色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吳盡歡輕輕拍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別衝動。


    他總覺得丘毅恆在將己方的注意力向六合身上引。雖說六合的嫌疑的確很大,但沒有掌握到真憑實據之前,如此的信誓旦旦,未免有些太自負,也太不負責任了。他


    們正說著話,幾名警察突然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位,是區刑警隊隊長。


    到了眾人近前,他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叫蔡興河,是區刑警大隊的隊長,聽說丘子文醒過來了,我們有些問題要問他。”


    丘毅恆聞言,老臉頓時一沉,不滿地說道:“子文才剛剛醒過來,身體很虛弱,什麽話都說不了,你們問什麽?”蔡


    興河等人相互看看,而後目光落在丘毅恆身上,問道:“請問這位先生是?”“


    我叫丘毅恆,是子文的小叔!”


    “哦,原來是丘先生。”蔡興河說道:“這樁案子有頗多的疑點,現在能為我們解答的,也隻有丘子文了。”不


    等丘毅恆說話,孔冠英問道:“蔡隊長,交警大隊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嗎?”“


    你是?”孔


    冠英遞出自己的證件,說道:“我是子文的朋友。”


    “啊,是孔專員,失敬、失敬。”蔡興河客氣了兩句,而後正色說道:“檢查報告已經出來了,那輛勞斯萊斯的製動係統,的確有人為破壞過的痕跡,現在可以斷定,這起車禍,是一樁蓄意殺人案。由於嫌疑人張通已死,現在剩下的線索,就都集中的丘子文身上了。”“


    你們懷疑子文是兇手?”丘毅恆怒衝衝地質問道。


    “當然不是!”蔡興河愣了一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除非丘子文瘋了,才會做出與全家人同歸於盡這麽瘋狂的事。他


    說道:“丘先生有哪些仇家,有哪些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又有什麽人能接觸到丘先生的汽車,這些我們都需要向丘子文求證。”丘


    毅恆不滿地揮手道:“子文現在什麽問題都迴答不了你,你們趕快走吧!”


    蔡興河眨眨眼睛,又淡然一笑,說道:“也好,那我就改天再過來。”說著話,他又迴頭對身後的三名警員道:“你們守在這裏,一定要確保丘子文的安全。”


    丘毅恆怔了怔,緊接著不自覺地提高聲調,問道:“蔡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想把子文軟禁起來?”蔡


    興河連忙擺手說道:“丘先生,你誤會了,我這可不是軟禁,而是保護。”說著話,他又看向孔冠英,解釋道:“孔專員,我認為丘子文在醫院裏的處境也並不安全。依照兇手的謀劃來看,他是想要丘子文一家的命,現在丘子文僥幸逃過一劫,我擔心對方未必會善罷甘休,也許還會進行二次加害。”他


    擔憂的這一點,倒是與吳盡歡等人不謀而合,看向蔡興河的眼神也有些微的變化,這位區刑警隊隊長倒是個頭腦機敏之人。


    孔冠英順著他的話,向丘毅恆點點頭,說道:“丘叔,蔡隊長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就讓他們留在醫院,保護子文吧!”


    丘毅恆急聲說道:“知道的,他們是在保護子文,不知道的,還以為子文犯了什麽大案,被警方看管軟禁起來了呢,公司現在已經夠亂了,可再丟不起這樣的顏麵了。”孔


    冠英揚起眉毛,別有深意地看向丘毅恆。


    難道公司的顏麵比老六的命都重要?再者說,人家是保護,不是軟禁,合圖作為一家這麽大的傳媒公司,不是最能操控輿論的嗎?


    丘毅恆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中有漏洞,忙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要保護子文,我們自己就有足夠的人手,根本用不著警方出麵,在這裏添亂!”蔡


    興河聞言,氣得想踹丘毅恆一腳。什麽叫添亂?我們過來保護人還保護錯了?如果合圖傳媒以後讓這樣的人當家,那真是離垮台不遠了。


    孔冠英麵無表情地說道:“丘叔,還是讓警方的人留在這裏吧,他們畢竟都是專業人員。”


    “可是……”蔡


    興河比較忌憚的是孔冠英,至於丘毅恆,他還不太放在眼裏。


    他麵色一正,說道:“丘子文既是受害者,也是重要證人,保護他是我們警方辦案的正常程序,還望丘先生不要妨礙我們警方執行公務。”


    他把執行公務搬了出來,讓丘毅恆也不好再橫加阻撓。他吞了口唾沫,又瞧瞧孔冠英,見他根本沒有看自己,丘毅恆無奈地向旁挪了挪,讓開道路。那


    三名警察越過丘毅恆,走到病房的門前,向裏麵看了看,然後站在病房門口的兩側。吳


    盡歡語氣輕快地說道:“有這些警官負責保護六哥,我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孔冠英看了吳盡歡片刻,點下頭,對丘毅恆說道:“丘叔,我們還有點事,晚上就不留在醫院裏了。”“


    好、好、好!你們也要注意休息!”丘毅恆連忙點頭應道,看他的架勢,好像恨不得吳盡歡他們趕快走似的。


    離開醫院,靳軍嘀咕道:“今晚我們不留下來陪陪老六嗎?”孔


    冠英沒有接話,而是看向吳盡歡,問道:“小七,你認為今晚會有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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