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吳盡歡趕到機場的時候,不僅江俊傑到了,老大孔冠英和老三靳軍也到了。幾


    人見麵之後,吳盡歡問道:“到底怎麽迴事,六哥怎麽會突然出了車禍?”


    孔冠英麵色凝重地搖搖頭,說道:“具體的情況我現在也不清楚。”他


    們一行人乘坐最近的航班,去往s市。


    抵達s市後,無盡公司派來的汽車早已經等到機場門口。眾人坐上汽車,直奔丘子文所在的醫院。


    等他們到了醫院,了解清楚具體的情況之後,才終於知道這場車禍的嚴重性。


    在醫院裏,還有不少的丘家人,其中最有身份的是丘子文的二叔,丘毅恆。


    這次是丘子文一家和丘毅恆一家共同出席由s市市政府舉辦的慈善拍賣會。


    拍賣會結束,在迴家的路上,丘子文一家所乘坐的汽車發生了車禍。警


    方目前做出的調查結果是,丘子文一家所乘的汽車刹車係統出了問題。在行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刹車失靈,與前麵的一輛轎車發生嚴重追尾。


    當時正坐在副駕駛座位的丘子文並沒有係安全帶,追尾時,他直接撞破了擋風玻璃,被甩出了汽車。但也恰恰是因為這樣,他才撿迴一條命。


    就在汽車和前麵轎車追尾的瞬間,側方又行來的一輛大貨車,與丘家的車子撞了個正著,車內的司機連同坐在車後座的丘毅忻夫婦,當場斃命。


    丘毅恆一家的車子就跟在他們汽車的後麵,所以整個過程都看得清清楚楚。可


    以說這場車禍就是個意外,至於丘家汽車的製動係統為何會突然失靈,是不是人為造成的,那就不得而知了,還需警方做進一步的調查。


    吳盡歡等人都沒想到車禍竟然這麽嚴重,丘子文的父母都在車禍中喪生了,而丘子文現在還在急救室裏,生死未卜。


    按照丘毅恆的說法,他已經進急救室三個多小時了。江


    俊傑問道:“伯父伯母和子文他們當時做的是什麽車?”


    丘毅恆說道:“是幻影。”


    “……”一輛價值八百萬的車,它的製動係統會出問題?而且什麽樣的撞擊力能讓車內的三人全部喪命?江俊傑麵色陰沉地問道:“丘叔,那個撞車的卡車司機呢?”


    “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丘叔,你幫忙想想,平日裏都有什麽人能接觸到這輛幻影?”


    丘毅恆邊迴想著邊緩緩搖頭,說道:“這輛車是大哥的座駕,平日裏能接觸它的,除了大哥一家,就是大哥的司機了。”開


    車的司機也在這場車禍中當場喪命,司機動手腳的可能性基本被排除。丘


    毅恆看看江俊傑,再瞧瞧吳盡歡等人,見他們都沉默不語,他身子一震,顫聲問道:“江先生,你……你認為這場車禍是人為的,大哥、大嫂是被人害死的?”江


    俊傑眉頭緊鎖,這樣的話,他也不敢妄言,不過在他看來,這種可能性很大。他若有所思地點下頭,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丘毅恆下意識地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定是六合幹的!”


    聽聞這話,吳盡歡等人齊刷刷地向他看過去。丘毅恆吞了口唾沫,眼中含著恨意,說道:“一直以來,六合都想收購大哥手中的股份,可大哥堅持不賣,和六合鬧得很不愉快,為了這件事,六合還找人對付過子文,這件事,吳先生是最清楚的,如果當時不是有吳先生在場,出手營救,子文早就遭到六合的毒手了!”


    說話時,他還特意舉目向吳盡歡看過去。吳盡歡點點頭,表示他說得沒錯,的確有這麽迴事。其


    實他的第一感覺也認為這場車禍不是偶然,而是人為的,倘若真是如此的話,最有可能造成這場車禍的,的確就是六合。“


    欺人太甚!”靳軍狠狠跺了跺腳,轉身向走廊外走去。孔冠英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沉聲問道:“老三,你要去哪?”


    “我去找六合,向他們問個清楚明白,如果真是六合幹的,我就讓他們給老六一家償命!”靳軍氣得身子直哆嗦,臉色鐵青地說道。孔


    冠英問道:“你有證據嗎?”靳


    軍凝視孔冠英,沒有說話。“


    你無憑無證,又拿什麽去和人家對質?”別說你手中沒有證據,就算你掌握了真憑實據,又能拿六合怎麽樣?走


    法律程序?六合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找出成百上千的替死鬼、代罪羊。


    私下裏報複?六合控股那是白給的嗎,別說靳軍了,就算是靳家的老爺子出麵,都奈何不了六合。“


    老大,那你說怎麽辦?難道這事就這麽算了?”靳軍揚起眉毛,憤怒地大聲嚷嚷道。江


    俊傑走了過來,低聲勸道:“老三,你先別急,我們得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


    難道現在還不夠清楚嗎?六合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不是他們,還能是誰?”說著話,他看看左右的孔冠英和江俊傑,再瞧瞧站在不遠處依靠著牆壁的吳盡歡,問道:“老大、老二、老七,你們不會都怕了吧?”孔


    冠英氣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吳盡歡走上前來,說道:“三哥,我覺得當務之急不該是像沒頭蒼蠅一樣,急著去找六合報複,而應該是等六哥從急救室裏出來。”


    他的話讓怒火攻心的靳軍漸漸冷靜下來,他倒退兩步,背後抵住牆壁,慢慢蹲到地上,聲音哽咽地說道:“等老六出來,要是問我他爸他媽在哪,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聽


    聞這話,在場眾人的神色都黯淡下來。是啊,老六還不知道他爸媽都在車禍中過世了,這麽大的打擊,一直在父母庇護下嬌生慣養的老六能承受得起嗎?


    眾人誰都沒有再說話,默默地站在原地。時


    間一點一滴的慢慢流逝,急救室門頭上的那盞燈足足亮了七個小時才熄滅。


    當丘子文被推出急救室的時候,身上包裹的全是紗布和繃帶。看到他這幅樣子,眾人無不是心如刀割。孔


    冠英走到醫生近前,問道:“醫生,子文怎麽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主治醫生疲倦地笑了笑,說道:“病人的傷勢很重,多處骨折,肝髒和脾髒都嚴重受損,不過手術很成功,接下來需要做進一步的觀察。”


    現在醫院裏的大夫已沒人敢拍著胸脯說病人沒有生命危險。萬一真出了點什麽事,那醫生就脫不開幹係了。聽


    到手術成功這四個字,吳盡歡等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孔冠英追問道:“子文什麽時候能醒?會不會有後遺症?”主


    治醫生搖頭說道:“病人什麽時候可以蘇醒,這點我們也不好判斷,病人的頭部有遭受嚴重的撞傷,何時蘇醒,還得要看他自己的意誌力。至於有沒有後遺症,也需做進一步的觀察。”


    從醫生那裏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模棱兩可,他也不可能做出任何的保證。這便是一名成功醫生的專業素養。很


    快,丘子文被護士推到了重症監護病房。眾人隔著玻璃窗,看著躺在裏麵,渾身插滿管子的丘子文,鼻子一陣陣的發酸。


    丘毅恆更是哽咽出聲,帶著哭腔道:“大哥大嫂都過世了,子文又變成這樣,公司可怎麽辦啊?”吳


    盡歡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過了片刻,孔冠英清了清喉嚨,說道:“丘叔,這段時間你要多費心,幫著子文把合圖傳媒撐起來!”丘


    毅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哽咽著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他吸了吸鼻子,對吳盡歡四人說道:“子文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你們都先去睡一覺吧,這裏有我盯著就行了。”孔


    冠英想了想,對吳盡歡三人說道:“老二、老三、老七,丘叔說得對,我們現在留在這裏也沒用。”這


    叫什麽話?靳軍剛要反駁,吳盡歡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說道:“三哥,聽大哥的吧!”靳


    軍未必會聽孔冠英的話,倒是很聽吳盡歡的話。聽他也這麽說,他無奈地長歎一聲,跟著吳盡歡、孔冠英、江俊傑一並向外走去。走


    到電梯間,馬上進入轎廂的時候,吳盡歡腳步頓了一下,側頭說道:“雲芸。”默


    默跟在他身後的洪雲芸加快步伐,來到他身旁,說道:“歡哥。”


    “你安排幾個人,留在醫院裏暗中盯著。”


    “好!”洪雲芸沒有多問,幹脆利落地答應一聲,而後掏出手機,向外發出信息。


    吳盡歡的說話聲不大,但就在附近的靳軍還是聽清楚了。他


    詫異地看著吳盡歡,難以置信地問道:“老七,你認為老六在醫院裏也有危險?”吳


    盡歡輕歎口氣,幽幽說道:“我隻知道,動手的人,計劃並沒有完全成功。”費


    了那麽大的勁,搞出這麽一場車禍,暗中策劃之人,他想要的應該是老六一家三口的命。現


    在老六還活著,對方的謀劃隻能說成功了一半,接下來會不會鋌而走險,潛入醫院裏動手,還真不好說呢!


    孔冠英似乎早就想到了吳盡歡會這麽安排,絲毫沒有意外,走進轎廂,等電梯門關閉,他說道:“老七,再派人去查一查丘毅恆這個人。”


    吳盡歡想都沒想,點下頭,應道:“大哥,我知道。”


    聽著他倆的對話,江俊傑和靳軍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後


    者驚訝道:“我說老大、老七,你倆……你倆該不會懷疑是丘叔幹的這事吧?他可是老六的親叔叔,是丘伯父的親弟弟!”孔


    冠英雙手插在口袋裏,麵無表情地仰頭看著電梯上的指示燈。吳盡歡說道:“我不在乎他是誰,我隻在乎誰是最大的獲利者。”很


    多人在麵對利益的時候,什麽友情、愛情、親情,那統統都可以拋棄不顧。


    別說兄弟、叔侄關係,即便是父子關係,都能為了利益骨肉相殘,關鍵就看那個利益是不是足夠的巨大。聽


    了吳盡歡的話,靳軍倒吸口涼氣。如果老六一家真因車禍死了,那麽最直接的受益者,無疑就是丘毅恆,他會繼承他哥哥的股份,成為合圖傳媒最大的股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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