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看了看自己的手,嘿嘿的傻笑。


    丘子文今天算是開眼了,用牙齒咬掉瓶蓋的他見過,用手指頭硬夾掉瓶蓋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他從錢夾裏抽出兩張百元鈔票,塞進大漢的口袋裏,不等後者推辭,他笑道:“給你的小費,收下吧!”


    摸了摸口袋裏的錢,大漢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激動,畢恭畢敬地躬身施禮,咧著大嘴說道:“謝謝老板!”


    丘子文仰麵大笑,問道:“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熊大壯。”


    “嗯,這名字起得貼切!”看熊大壯這副身子板,還真像是熊瞎子成精了似的。丘子文笑問道:“你這本事怎麽練的?”


    熊大壯說道:“我打小就練武,用手掌插沙子,再就用手掌磨石頭……”


    聽聞他的講述,站於牆角的尤迴眼眸一閃,走到吳盡歡的身後,彎下腰身,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是橫練法,短命鬼!”


    練武的方法,大體分為三大類,一種是文練法,一種是武練法,一種是橫練法。


    文練法講究的是道法自然,內外兼修,修身養性,既練武、練心也練氣,說來簡單,可真正能練出門道的沒有幾個,或許古代有,但在現代已經絕跡了。


    武練法是純粹練拳腳功夫,不練氣,入門快,練成也快,閉門苦練個十年八年,就能出門打一片。


    按照文練法的說法是,武練法是速成,不是正道,也難成大器。尤迴學的就是武練法。


    橫練法就更極端了,金鍾罩、鐵布散、十三太保橫練都屬於這一範疇。


    熊大壯說的手掌插沙子,學名叫插沙法,在桶裏裝滿沙子,直掌向裏插,日複一日,能練到指如鋼筋。


    至於在石頭上磨掌,那叫搓掌法,不一定非得用石頭,也可以選擇大樹等硬物,日複一日的磨,手掌先磨出繭子,再把繭子磨成堅皮,最後手掌可硬如鐵石。


    這類練法還有碎碑法、排打法、水燙(火燙)法,甚至再先進點,還有電擊法等等,練成之後,鋼筋鐵骨。


    不過橫練法對自身造成的暗傷太嚴重,練這種功法的人,都不可能長壽。


    文練法瞧不上武練法,武練法也瞧不上文練法,但有一點兩者的共識是一致的,就是都瞧不上橫練法,傷人又傷己。尤迴說熊大壯是個短命鬼,原因也就在這。


    丘子文和熊大壯聊得投機,二人正說著話,隨著房門打開,從外麵走進來一群人。


    為首的一位,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中等個頭,體型偏瘦,白臉,模樣長得不錯,不過一雙眼睛卻是賊溜溜的,給人的感覺帶著幾分邪氣。


    在這群人的身後,陳姐急匆匆地跟了進來,連聲說道:“楓少,你……你聽我解釋……”


    為首的青年看都沒看她,目光落在丘子文身上,眼中精光一閃,笑嘻嘻地說道:“我道是誰搶了我包下的姑娘,原來是丘少啊,難道合圖傳媒沒女人了,把丘少憋得要出來搶姑娘?”


    見到氣氛不對勁,在場的姑娘們紛紛起身,自動自覺地站在一旁的牆邊。


    丘子文身子向後倚靠,敲著二郎腿,歪著腦袋,樂嗬嗬地反問道:“葉楓,你當這裏是你家啊?這裏的姑娘都是你的啊?我先來的,我包下這些姑娘我願意,你後來的,就在後麵慢慢等著吧!”


    以前光星娛樂的實力不如合圖傳媒,在丘子文麵前,葉楓也一直矮了一頭,近些年,光星娛樂發展迅猛,扶搖直上,不能說已壓過合圖傳媒,其實力和影響力至少已不在合圖傳媒之下,葉楓也早就不再把丘子文放在眼裏。


    他嘿嘿一笑,說道:“我不管什麽先來後到,總之,我今天就是要把她們帶走!”說著話,他甩了下頭,站於他身後的兩名保鏢直奔那群姑娘走過去。


    丘子文臉色一沉,冷聲說道:“我看哪個敢帶她們走?”隨著他的話音,丘子文貼身的兩名保鏢也走了過去,把葉楓手下的兩名大漢阻擋住。


    雙方握著拳頭,怒目而視。


    見狀,葉楓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和他一起的還有兩名其貌不揚的漢子,其中一人隨口問道:“楓少,他是誰啊?”


    葉楓嘴角勾了勾,向丘子文努努嘴,說道:“武哥,他是合圖傳媒的丘子文,丘大少!”


    “哦!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人物呢。”那名漢子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聽聞這話,葉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搖大擺地走到茶幾前,看了看桌上的啤酒和果盤,隨意地一揮手,將東西劃落滿地。


    他大咧咧地側身坐在茶幾上,賊溜溜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盯著丘子文,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怎麽的,丘少今天是鐵了心的和我過不去了唄?”


    他二人互看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兩人真懟到一起的時候,大多時候是葉楓選擇退讓,不過今天葉楓是一反常態,沒有任何要退讓的意思。


    丘子文氣笑了,說道:“葉楓,是你小子成心和我過不去吧?”


    葉楓與丘子文對視片刻,點點頭,笑了笑,毫無預兆,他猛然抓起旁邊的一隻啤酒瓶,對準丘子文的腦袋就橫砸過去。


    坐在丘子文旁邊的吳盡歡暗道一聲不好,他剛要把丘子文拉開,這時,站於茶幾旁的熊大壯突然一伸胳膊,把葉楓的手腕穩穩抓住,說道:“這位先生,我們店裏不允許打架。”


    葉楓揚起眉毛,看也沒看熊大壯,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冷冰冰地說道:“拿開你的手!”


    “先生,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出去解決……”


    他話還沒說完,葉楓厲聲喝道:“我讓你放手!”


    他話音剛落,葉楓身後的一名保鏢操起一隻啤酒瓶,走到熊大壯的身後,一瓶子砸了下去。


    啪!酒瓶子應聲而碎,玻璃片四處飛濺,再看熊大壯,好像沒事人似的,腦袋上,連個破皮都沒有。


    那名大漢愣了一下,叫罵道:“你腦袋還挺硬的!”


    說著話,他拿著半截酒瓶子,用酒瓶前端的斷口狠狠捅向熊大壯的肩頭。他也不想鬧出認命,就是想給他一個教訓。


    酒瓶子前端的鋒芒有刺在熊大壯的背上,但感覺不像是刺在人身上,更像是刺在一麵鋼板上,玻璃齒刺穿了他背後的衣服,然後就再也刺不進去了。


    那名保鏢大驚失色,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難道這個傻大個是銅皮鐵骨不成?


    他不甘心的拿著酒瓶子,在熊大壯的背後上又連刺了好幾下,和剛才的情況一樣,隻能刺破他的衣服,完全傷不到他皮肉絲毫。


    熊大壯是憨厚,但憨厚不代表他是個軟柿子,可以讓人持續不斷的挑釁。


    在他扭轉迴身的同時,一巴掌向後輪了出去。也就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拍著那名大漢的臉頰上,耳輪中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再看那名大漢,身子都橫撲了出去,撞在牆壁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反彈落地,噗,他口中噴出血箭,猩紅的血水當中夾雜著好幾個顆斷齒。


    熊大壯這一巴掌,差點把他的半嘴牙都打掉。


    此情此景,讓葉楓的手下人同是倒吸口涼氣。葉楓半晌迴不過來神,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熊大壯,手指下意識鬆開,原本被他握在手裏的酒瓶子也隨之落在茶幾上。


    見他扔了酒瓶子,熊大漢的大手也終於鬆開他的手腕,冷著臉說道:“我已經說過了,這裏不允許打架……”


    他話沒說完,和葉楓結伴而來的兩名漢子中的一位,箭步竄到熊大壯近前,順勢一腳側踢蹬了出去。


    嘭!


    他身法快,出腳也快,正中熊大壯的胸口。後者身子向後一仰,忍不住退後了一步。那名大漢順勢一拉還傻坐在茶幾上的葉楓,將他拽至自己的身後。


    葉楓總算是從震驚當中迴過神來,他吞了口唾沫,顫聲說道:“武……武哥……這人厲害!”


    嗯!是很厲害!硬吃了自己一腳,隻是後退了一步,還能站在地上像沒事人一樣,這身橫練練得確實了得!


    出手的漢子迴頭瞅了一眼同伴,說道:“文子!”


    隨著他的召喚,另名臉色蠟黃的大漢邁步走到他的身邊,兩人並肩而站,目光如炬地死死盯著對麵的熊大壯。


    熊大壯沉聲說道:“我不想和你們打!”


    武哥慢慢抬起手來,摸向腰間,黃臉漢子則是按住他的胳膊,微微搖下頭。很顯然,武哥是想掏出家夥,而黃臉漢子則認為沒有必要。


    一直坐視旁觀的吳盡歡側了側頭。尤迴上前,彎下腰身,耳朵貼近吳盡歡的嘴旁。吳盡歡低聲問道:“這兩人都是練家子,熊大壯能打得過不?”


    尤迴一笑,說道:“不動家夥的話,熊大壯應該不會輸。”


    動了家夥,那就得看熊大壯的橫練練到什麽程度了,如果當真練到刀槍不入的地步,別說這兩個人,即便是他想戰倒熊大壯都費勁。


    以犧牲身體的機能,以折損壽命為代價練成的橫練功,那的確很霸道,不管是文練的還是武練的,隻要見了橫練的都頭痛。


    其實在尤迴看來,現在這個時代,已經沒有誰會蠢到再去練橫練功夫,沒想到,這迴還真被他碰上活的了。


    吳盡歡沉吟片刻,說道:“幫幫他。”


    尤迴一怔,說道:“歡哥,他未必會輸。”


    “所以才要幫幫他。”現在不出手,等熊大壯打贏了也沒機會出手了。


    尤迴倒是無所謂地聳聳肩,從沙發後麵繞了出來,走到熊大壯近前,站定,仰頭看了看他,尤迴眉頭皺成個疙瘩。


    本來他的個頭不矮,可站在熊大壯身邊,頓時變成個矬子了。


    他不滿地橫移了兩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看向對麵的二人,老神在在地說道:“兄弟,想以多欺少,可就太不講究了,今天,我陪你們一起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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