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盡歡說道:“溫先生,你似乎搞混了事情的先後順序吧,是你的人先來工地裏放火,我的人是出於自衛才出手打傷的人,現在,你隻說你的人被打傷了,卻閉口不提你的人來放火的事,這太沒道理了吧?”


    溫龍豪向四周環視了一圈,探著腦袋,好奇地問道:“這裏也沒看到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吳盡歡說道:“因為我的人發現得及時,火並沒有燒起來。”


    “哦,原來火沒燒起來啊!”


    溫龍豪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麽說來,你這裏沒有任何的損失,但我的兄弟可是實實在在的躺在醫院裏呢,吳先生,你覺得這個事兒,能就這麽過去嗎?”


    吳盡歡笑問道:“那麽,溫先生的意思是?”


    溫龍豪說道:“既然吳先生和曾哥是朋友,我也不難為你了,這樣吧,你的廠子,也別再z市建了,隻要不在z市建廠,你們愛去哪去哪,我不管,也管不著,怎麽樣?我把話說到這份上,算是夠給曾哥你麵子的了吧?”


    王其曾聳聳肩,沒有表態,而是轉頭看向吳盡歡。他倒是無所謂,主要是看吳盡歡會不會接受。


    吳盡歡含笑說道:“這恐怕不行。”


    “哦?”


    “在z市建廠的錢,我已經砸進去了,幾個億的資金,我想走也走不了,溫先生,你說呢?當然了,如果你溫先生可以把這幾個億的資金補給我,我倒也不介意離開z市。”


    溫龍豪眨眨眼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了許久,他才收住笑聲,說道:“幾個億?吳先生,你當我是凱子呢?”


    “同樣的話,我也像問問溫先生你,幾個億的資金,你想讓我白白打水漂,你不是把我當成了凱子,又是把我當成什麽?”


    溫龍豪慢慢眯縫起眼睛,冷笑著說道:“這麽說來,吳先生是不肯走了?”


    吳盡歡抬起手來,點了點溫龍豪,笑吟吟道:“可以走,不過還是那句話,隻要你溫先生肯把我砸進去的錢補給我,我當然可以離開z市。”


    溫龍豪點點頭,連說了三聲好,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吳盡歡,麵子我給你了,路我也給你指出來了,你不聽,他媽的給臉不要臉,那我們就走著瞧,看看你這過江龍能壓死我地頭蛇,還是我地頭蛇能咬死你這過江龍!”


    見他二人要談崩,王其曾滿臉堆笑地說道:“豪哥,我們有事好商量……”


    他話沒說完,溫龍豪沉聲打斷道:“沒什麽好商量的!曾哥,這次可不是兄弟不給你麵子,他們打傷我兄弟在先,我要是不把他們給弄走,以後我還有什麽臉麵在z市混?”


    王其曾搓著手說道:“不就是傷了幾個兄弟嘛,這事好辦。”


    說著話,他看向吳盡歡,道:“吳先生,你破費點,給豪哥的幾個兄弟看看傷,治治病,這樣一來,既解了豪哥的心結,麵子上也說得過去嘛!”


    說完,他又看向溫龍豪,笑道:“豪哥,吳先生按照我說的做怎麽樣,應該沒問題了吧!我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其實也沒多大點事,用不著搞得臉紅脖子粗,好像有多大仇似的!”


    溫龍豪歪著腦袋,嗤笑出聲,說道:“要解決,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按照我說的做,聖庭離開z市!我還是那句話,你們愛去哪去哪,隻要不在z市建廠,都和我無關!”


    王其曾為難地撓撓頭發,說道:“豪哥,你也聽到了,人家吳先生在z市投資好幾個億呢,那可是好幾個億啊,人家也不能說不要就不要,說走就走啊!”


    “我不管!”溫龍豪撇著大嘴,盛氣淩人地說道:“就算他賴在z市不肯走,老子也會讓他的廠子建不起來!”


    王其曾沉默片刻,忍不住笑了出來,探著腦袋問道:“豪哥,就沒有再商量的餘地了?”


    “沒有!”溫龍豪迴答得幹脆。


    “那我倒想問問豪哥,你怎麽讓人家的廠子建不起來啊?”說話時,王其曾挑起眼簾,眼中已沒有一絲暖意,有的隻是野獸般的兇狠和淩厲。


    他突然的變臉,讓溫龍豪暗暗皺眉,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王其曾,問道:“怎麽的?曾哥今天還非要插手我刺堂的事?”


    王其曾垂下頭,幽幽說道:“我他媽都說了,我和吳先生的關係不一般,求著你豪哥高抬貴手,可你他媽的不聽啊?”


    說著話,他抬起頭來,眼中的戾色更重,臉色陰沉得駭人。


    他對上溫龍豪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道:“你非要動吳先生,就是存心要和我王其曾撕破臉,行啊,你刺堂不是兄弟多嗎,我南山幫也不是白給的,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了,誰他媽敢動吳先生的人一下,我南山幫必加倍奉還!”


    他的這番話,讓在場的刺堂眾人同是吃了一驚,包括溫龍豪在內。


    王其曾不是個膽子很大的人,他也從來不願意替別人出頭,今天也不知道他吃錯了什麽藥,竟然要替吳盡歡出頭,甚至不惜和刺堂撕破臉,對著幹。


    溫龍豪握了握拳頭,冷聲說道:“曾哥,這麽說來,你今天就是要和兄弟過不去,要和刺堂過不去了?”


    “不是我跟你過不去,是你他媽的跟我過不去,溫龍豪,你給我聽清楚了,要動吳先生,你先過我南山幫這一關!”


    其實王其曾從來都不是個膽小的人,如果膽小的話,他也就不混黑道了。


    吳盡歡對他有恩,甚至可以說對整個南山幫都有恩,為了報吳盡歡這份恩情,王其曾能豁的出去身家性命,不惜與刺堂一戰。


    隨著他這番話說完,站於他背後的百餘名南山幫幫眾紛紛把別在後腰的片刀抽了出來,人們單手提著片刀,啪啪地拍著小腿外側,看著對麵的刺堂幫眾。


    見狀,刺堂的人也都不甘示弱地亮出家夥,針鋒相對地看向對麵。


    這次,王其曾的態度會如此強硬,是溫龍豪萬萬沒有想到的,他也從沒聽說過吳盡歡和王其曾還有交情。


    若是以前,他還真不太把王其曾以及南山幫放在眼裏。


    但最近南山幫的勢頭太猛,發展得速度太快,如果雙方真鬧翻了,真刀真槍的幹起來,先不說這場爭鬥的規模會有多大,z市的黑道會不會鬧個底朝天,關鍵是溫龍豪並沒有十足取勝的把握。


    他看看吳盡歡,瞧瞧王其曾,再望望他背後的那些南山幫幫眾,溫龍豪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曾哥,你我兩家要是真打起來,誰輸誰贏我不知道,但最後肯定是兩敗俱傷,贏得那一方也好不了,曾哥,兄弟隻問你一句,值嗎?”說著話,他還向吳盡歡那邊努了努嘴。


    王其曾沒有看吳盡歡,對溫龍豪正色說道:“豪哥,我就這麽跟你說吧,我王其曾這輩子隻認兩個恩人,一位是成哥,但成哥已經不在了,另一位就是吳先生,吳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吳先生一句話,哪怕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王其曾也不會眨下眼睛。”


    話說到這份上,溫龍豪心裏明白,這次的事情難辦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吳盡歡和王其曾會有這麽深的交情。


    他心裏暗歎口氣,沉默了許久,對溫龍豪一笑,說道:“曾哥,這次兄弟給你麵子,先這麽算了,不過曾哥,你能保他一次、兩次,你還能永遠都保著他嗎?”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眼王其曾,而後向後一揮手,沉聲喝道:“我們走!”


    溫龍豪帶著刺堂的一幹幫眾,離開工地,臨離開之前,他還特意抬手指了指吳盡歡,臉上帶著笑容,不過卻冰冷得嚇人。


    吳盡歡當然不會被他嚇到,反而還衝著他咧嘴笑了笑,露出兩排小白牙。


    等刺堂的人全部離開之後,王其曾忍不住長長鬆了口氣,暗道一聲好險。


    如果今天雙方真打起來,他這邊肯定討不到好處。


    他手下的這些兄弟,看起來人數是不少,與刺堂旗鼓相當,但其中有過半的兄弟都是新招收上來的。


    真和刺堂展開大火拚,那些新兄弟能不能派上用場,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好在溫龍豪也是個謹慎的人,不打沒把握的仗,見自己態度強硬,便帶人先退了,不然的話,今天還真就不好收場呢!


    吳盡歡對王其曾笑道:“曾哥,這次多謝你幫我解圍了!”


    王其曾擺擺手,說道:“吳先生的道謝我可不敢受!吳先生,你到底是怎麽惹上溫龍豪的?”


    吳盡歡聳肩說道:“並非是我先去招惹的他,而是他先來招惹的我,我也很好奇,我到底哪裏得罪過他。”


    王其曾輕歎口氣,說道:“刺堂的勢力可不小啊,他們在z市的勢力還不算大,但在沿海一帶,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幫派。這次溫龍豪雖然放手了,但事情並沒有完,以他的性格和作風,也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吳先生在z市可要多加小心啊,我擔心,明著他不好出手,但他會來陰的!”


    溫龍豪這個人,王其曾還是很了解的,向來足智多謀,做事不擇手段,表麵上對誰都是樂嗬嗬的,稱兄道弟,實際上,心狠手辣得很。


    被他盯上,無異於被一頭毒蛇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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