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她性命,我看你是瘋了吧?”杜振清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沉聲說道:“她是殺人犯,而且殺的還不是普通人,是政法委書記的兒子,盡歡,你趕快把她交出去,不要沒事找事!”


    吳盡歡反問道:“如果這個人我一定要保下來呢?”


    杜振清差點氣笑了,質問道:“你怎麽保?你又憑什麽保她?”


    “你幫我。”


    “不可能!”杜振清拒絕得幹脆,說道:“你讓我幫你保一個殺人犯,還是個誣陷你的殺人犯,我看你真是吃飽了撐的!”


    有些時候,杜振清也不太能理解吳盡歡的腦袋裏究竟在想些什麽鬼東西,這次的事明明已經很容易解決了,隻需把這個叫江惠茹的女人交出去,便可萬事大吉。


    可吳盡歡偏偏沒事找事,非要保她的性命不可。


    “如果杜哥不肯幫我,我就隻能去b市找老爺子幫忙了。”


    杜振清氣得直翻白眼,說道:“你以為老爺子那麽清閑,什麽破事都要過問都要管?”


    “杜哥肯幫我的話,我也就不用去求老爺子幫忙了。”


    沉默好一會,杜振清問道:“盡歡,你為什麽這麽幫她?”


    “我承諾過她,要保她的性命。”


    “就因為這麽一句承諾?”杜振清揚起眉毛。


    “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吳盡歡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別和我背論語,論語我背得比你熟。”杜振清不滿地說道。


    “好,那我就換個說法,男子漢大丈夫,當活的頂天立地,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吐口唾沫,都應該是板上釘釘。我說過的話,就一定算數,我做過的承諾,就一定會盡我之所能,將它兌現!”


    在前世,吳盡歡所接觸的都是外國的文化和傳統,而在這一世,他才算真正接觸到中國的傳統文化。


    人無信不立,業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老祖宗的這些至理名言,吳盡歡都深以為然,並且被他迅速接受。


    可有意思的是,打小在國內長大,受傳統文化熏陶的人們,卻對這些越來越不以為然,一切皆以自身的利益為出發點,為了利益,什麽都可以拋棄,包括誠信之內。


    吳盡歡的這份執著和堅持,讓杜振清都頗感意外,他沉默許久,說道:“這事,我也得和老爺子商量一下。”


    “杜哥,我等你的好消息。”


    杜振清歎口氣,說道:“你也別抱太大希望,老爺子未必會同意這件事。”


    “無論同意與否,我都會盡我所能。”


    “你……算了,我也管不了你。”杜振清還想說什麽,但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有時候,他覺得吳盡歡很成熟,有時候他又覺得他很天真。他沒好氣地說道:“先這樣吧,過兩天我再給你打電話。”


    “杜哥再見。”


    “哼!”杜振清囫圇不清地又嘟囔了兩句,把電話掛斷。


    看吳盡歡終於和杜振清結束了通話,李勇在旁忍不住擦了擦冷汗。


    別看杜振清和吳盡歡在一起時說說笑笑,相處的像哥們似的,實際上,他在總參的身份可不簡單,是總參二部一局的局長,也可以說是李勇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


    他接過吳盡歡遞迴來的手機,小心翼翼地問道:“首長希望我們把江惠茹交出去?”


    “他希望的是,事情越簡單越好,不要留下任何的麻煩。”吳盡歡看眼坐在椅子上正眼巴巴瞧著自己的江惠茹,又問道:“勇哥,有沒有偷渡出國的辦法?”


    李勇聞言,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臉上的五官都快揪到一起,小心翼翼地說道:“盡歡,這……這可不行啊……”


    吳盡歡說道:“出了事,有我擔著,和你無關,你隻需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好。”


    李勇與他對視片刻,吳盡歡眼中的堅定讓他無奈歎口氣,小聲說道:“走越南,或者走緬甸出去,都很容易,七部在越南和緬甸也都有分支,和他們聯係上,做個假身份,再去往它國,倒也並不難。”


    他說的七部,自然是指總參七部,總參的影子機構,它的前身就是中共特科的紅隊。


    七部活動的範圍不再局限於國內,而是在全世界,主要職責是在境外設點、網羅情報,以及境外暗殺等。


    不過七部暗殺它國政要的案例很少,大多都是執行對叛逃者的暗殺行動。


    吳盡歡問道:“勇哥能聯係上七部的同誌嗎?”


    李勇擦汗,小聲說道:“倒是……我倒是也有幾位老戰友在七部工作。”


    吳盡歡笑了,說道:“那事情就好辦了,即便沒過了老爺子那一關,我們也可以自己單幹。”


    李勇腦門上的冷汗是越擦越多,自己單幹?這裏可是總參,國家最高的職權機構之一,不是在玩過家家呢,弄不好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吳盡歡看出他的擔憂,含笑拍下他的肩膀,說道:“一切都是我在主導,最後真出了什麽事,也由我一人擔著!”


    李勇沒有吱聲,心裏暗暗嘀咕,真出了事,你一人想全部承擔也承擔不起啊!


    這時,江惠茹站起身形,畢恭畢敬地向吳盡歡深施一禮,說道:“吳先生,謝謝你。”


    吳盡歡向她擺擺手,說道:“不必謝我,我隻是堅守我的誠信罷了。”


    李勇深吸口氣,對他二人說道:“我出去買些吃的和日用品。”說著話,他正視江惠茹,警告道:“我無法安排人手在這裏看著你,保護你,接下來的幾天,你就老老實實在安全屋裏待著,哪裏都不要去,如果因為你私自外出而出了意外,我們可概不負責。”


    江惠茹點下頭,表示知道了。


    李勇又看了她一會,轉身走了出去。


    他離開後,屋子裏隻剩下吳盡歡和江惠茹兩個人。吳盡歡走到沙發前,疲憊地躺下,江惠茹走了過來,站在沙發旁,低頭看者他,也不說話。


    雖說吳盡歡閉著眼睛,但他知道她站在一旁,問道:“你不累嗎?找個地方,躺下歇歇吧!”


    江惠茹開口說道:“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吳盡歡聳肩說道:“我涉嫌的可是殺了政法委書記的公子,你進了警局,你認為他們會對我客氣嗎?”


    江惠茹沉默許久,方小聲說道:“對不起。”


    吳盡歡睜開眼睛,含笑看著她。


    江惠茹在旁坐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吳盡歡。後者好奇地接過來,定睛一看,照片中是兩個女孩,其中的一個是江惠茹,另一個漂亮的女孩,他不認識。


    他不解地看著她。她解釋道:“她是我的妹妹,也是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她叫江惠欣。”


    吳盡歡哦了一聲,問道:“她現在在哪?”


    “和我一樣,她也為未聯集團做事。”


    “……”過了一會,吳盡歡問道:“她不會受你的牽連嗎?”


    江惠茹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稍頓,她看著吳盡歡,低聲說道:“如果我能幫著未聯除掉吳先生,不僅我可以擺脫未聯的控製,惠欣也可以跟著我一同離開未聯,過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我當時……隻能這麽做。”


    吳盡歡再次看了看照片,然後將其還給江惠茹。後者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揣進口袋裏,繼續說道:“如果我死了,我希望吳先生能代我照顧惠欣,幫她離開未聯,讓她不再受未聯的操控。”


    “我說過,你的命,我保了,你不信我的話?”吳盡歡說道:“至於你的妹妹,還是等以後你自己去救她吧。”


    事到如今,江惠茹已經很信任吳盡歡,隻不過她更知道未聯有多神通廣大。


    過了有半個多鍾頭的時間,李勇提著四隻大塑料袋迴到安全屋,裏麵大多都是吃的,還有簡單幾件日用品。


    他向江惠茹努努嘴,說道:“這些吃的,差不多夠你一周用的了,等過幾天,我們再過來。”


    江惠茹道了一聲謝。


    吳盡歡和李勇沒有再多加逗留,二人離開安全屋,迴往總參駐s市辦事處。


    總參駐地方辦事處可不是把總參的牌子光明正大的擺出去,都是有掩護的,大多是叫第xx辦公室。


    以駐s市辦事處來說,它對外的全稱是‘s市人民政府第六辦公室’,當然,對於s市的市民來說,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這個第六辦公室究竟是幹嘛的。


    辦事處雖掛著市政府的牌子,但它不在市政府大樓內部,而是位於一棟獨門獨院的小樓。


    樓房已有些年頭了,估計是解放前由外國人蓋成的,分上下三層,裏麵的麵積不算很大,辦公人員的數量也不多。


    和李勇進入辦事處,吳盡歡見到總參駐s市辦事處的專員,一位四十多歲,態度和藹可親的中年人。


    他名叫張侖,中等身材,西裝革履,臉上一直掛著笑容,見誰都是樂嗬嗬的,很容易讓人對他生出親近感。


    “吳先生,你好。”見麵之後,還是王侖主動和吳盡歡握了握手。


    無論是軍銜還是級別,王侖都要遠在吳盡歡之上,不過吳盡歡的職務是掛在總部的,而且他早就聽說了,吳盡歡是陳家棟陳老爺子的學生,所以王侖這位地方主管對他還是很客氣的。


    吳盡歡和王侖寒暄了幾句,落座之後,後者滿臉驚奇地問道:“聽說,吳先生在s市涉嫌一起兇殺案,而且被殺的人還是政法委書記的兒子。”


    未等吳盡歡接話,李勇說道:“專員,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吳先生是被人陷害的。”說著話,他把手機掏出來,調出視頻,遞給王侖。


    王侖連忙接過來,定睛細看,把江惠茹的那段視頻從頭到尾的看完,他心頭暗驚,但表麵上還是如釋重負地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就說嘛,吳先生怎麽可能會涉嫌兇殺案呢,果然是另有玄機,被歹人蓄謀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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