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吳盡歡會這麽迴複自己,保羅的臉上露出錯愕之色。吳盡歡對他一笑,轉身坐進自己的車內。


    他們何止是見過,還交鋒過好幾次呢!吳盡歡看眼車外仍站在車外的保羅,手指不自覺地勾了勾。


    每次見到他,他都有拔槍射擊的衝動,即便是現在,在他的潛意識裏仍存在這樣的本能反應。


    “歡哥,我們去哪?”


    “去公寓,晚上我們在公寓住一宿,明天迴n市。”


    “好。”


    金答應一聲,開車去往喻連婷的公寓。


    現在吳盡歡已經有了公寓的鑰匙,不用再麻煩喻連婷特意趕過來開門。


    和預料中的一樣,公寓裏空無一人,裏麵是擺設還是老樣子,各處都收拾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門窗緊閉,空氣中有股發悶的氣味,估計喻連婷也好久沒有過來住過了。


    公寓雖是躍層,但房間有限,住不下吳盡歡、金、項猛、孫凱、尤迴、葉末六個人。


    孫凱、尤迴、葉末去到程光宗的公寓住了。程光宗的公寓是臨時租的,距離這裏不算遠,位於臨近的小區內。


    今天吳盡歡有些累了,懶得再做飯,讓金訂的餐。吃過晚飯,三人坐在沙發上,邊喝茶邊看電影。


    吳盡歡找了個黑白膠片的老戰爭片,《上甘嶺》。項猛看了兩眼,興趣缺缺,說道:“歡哥,換個電影看吧,這部電影都看過很多遍了。”


    金連忙擺擺手,興致盎然地說道:“不用換,這部電影挺好的。”


    吳盡歡大點其頭,標示讚同。


    項猛滿臉的無奈,輕輕歎口氣,歡哥的口味夠特別,金的口味也同樣特別,這倆人簡直是天生的一對。


    隨著電影的進行,金邊看邊抱怨道:“這電影拍的不對,怎麽能沒有人民軍呢?”


    項猛翻了翻白眼,糾正道:“上甘嶺戰役本來就沒有朝鮮人民軍參與。”


    金哦了一聲,又道:“所以你們的曆史是錯的,但凡是大的戰役,不可能沒有人民軍參與。”


    項猛撫了撫額,說道:“在朝鮮戰爭中,誌願軍是主力。”


    金正色說道:“人民軍才是主力,誌願軍隻是作為輔助。”


    “你們的曆史就是這麽教的?”


    “事實就是這樣。”


    啪!吳盡歡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瞅了他倆一眼,不滿地抱怨道:“看電影就是看電影,吵吵什麽,再吵吵,都給我迴屋去!”


    金和項猛一縮脖,都不吱聲了,開始安安靜靜地看電影。


    一部電影沒放完,聽聞門鎖響動,接著,房門打開,喻連婷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完全沒想到公寓裏會有人,看到吳盡歡、金、項猛三人正盤腿坐在沙發上,邊喝著茶水,邊看著電視,她表情有些錯愕。


    吳盡歡轉頭瞧了她一眼,扯出個大大的笑臉,還向她揮了揮手,說道:“迴來了。”


    金和項猛則是從沙發上站起,異口同聲道:“婷小姐。”


    喻連婷迴過神來,問道:“你們怎麽會在這?”


    “瑪蒂爾達小姐……”項猛剛起個話頭,突然瞥見吳盡歡的眼刀飛過來,他立刻收聲,什麽話都沒再說,默默坐迴到沙發上。


    喻連婷換好鞋子,走了進來,問道:“瑪蒂爾達小姐怎麽了?”


    項猛僵硬著脖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好像完全沒聽到她的發問。


    吳盡歡岔開話題,笑問道:“今天怎麽沒迴老宅住?”


    “明天要去香港出差,手頭上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就過來住了,省的耽誤明天的形成。”


    說著話,她把手中的公文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追問道:“你還沒有說,瑪蒂爾達小姐怎麽了?”


    吳盡歡說道:“沒怎麽,老朋友許久未見,今天和她一起喝了頓酒。”


    喻連婷深深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地說道:“恐怕不是喝酒那麽簡答吧?”


    吳盡歡說道:“隻是喝酒而已。”


    “我可以容忍人犯錯,但我容忍不了用謊言掩蓋錯誤的人。”說著話,喻連婷拿起公文包,邁步迴到自己的房間。


    吳盡歡滿臉的莫名其妙,他確實隻是陪瑪蒂爾達喝了杯酒而已。


    他扭頭看向項猛,後者正一臉無辜地看著電視,他又瞧瞧金,後者幹咳一聲,整了整自己襯衫的領子。


    吳盡歡眨眨眼睛,起身,走到鏡前一照,這才發現,自己襯衫的領子上印著豔紅的唇印。


    這肯定是自己抱瑪蒂爾達上車時留下的。他迴頭再次向金和項猛看過去,為什麽不早點提醒我?


    項猛更不敢與他有眼神的對視,金則是苦笑,攤了攤手,表示他根本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巧,喻連婷今天能來公寓住。


    吳盡歡深吸口氣,邁步向喻連婷的房間走去。


    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臥室裏,喻連婷正在換衣服,他突然進來,把她嚇了一跳,迴頭一瞧,見進來的人是吳盡歡,她也沒有太過激的反應,隻是轉了個身,背對著吳盡歡,穿上一件大號的t恤。


    吳盡歡愣了一下,迴手把房門關上,說道:“我和瑪蒂爾達真的隻是喝了杯酒,後來她喝醉了。”


    “你也喝醉了?”喻連婷脫下長褲,大號的t恤剛好把她的大腿遮住一半。


    不過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這種半遮半露是更加誘人的。吳盡歡的目光加深了幾分,嗓子略帶沙啞地說道:“我當然沒喝醉,最後還是我把她送上車的。”


    喻連婷迴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多問,拿起一條休閑的長褲,穿在身上。


    她轉迴頭,見吳盡歡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她問道:“你想說什麽?”


    “身材不錯。”


    “比不上你的瑪蒂爾達小姐。”


    “你這麽說讓我很難過。”


    “哼。”喻連婷撇了撇小嘴。


    他話鋒一轉,問道:“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


    “今晚很多工作?”


    喻連婷沒有迴答,打開公文包,從裏麵抽出厚厚一打的文件。


    吳盡歡走上前來,隨手拿起一份文件,是待簽字的合同,裏麵的條條款款,羅列了好幾頁,審核起來,也夠熬人精力的。


    見喻連婷拉出椅子,坐下,隨手打開電腦,準備開始著手工作了。他眼珠轉了轉,問道:“你有多久沒有休息了?”


    喻連婷迴頭茫然地看著他,滿臉的不解。吳盡歡又問道:“你還記得自己上一次的休息日是在什麽時候嗎?”


    休息日?對於喻連婷而言,這個詞的確很陌生。


    喻振英沒有規定她的休息日,也沒有要求過她必須天天去公司上班,但手頭上的事務實在太多了,休息對於她而言,簡直是種奢侈。


    “你迴老宅的那天,我沒有去上班。”


    迴老宅?吳盡歡在心裏算了算,暗暗搖頭,這都多少天了!他拉住喻連婷的胳膊,把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喻連婷皺著眉頭問道:“你幹嘛?我還要工作呢!”


    “你今晚就休息吧,陪我出去兜兜風!”說著話,他拉著她便往外走。


    “你發什麽神經?”喻連婷不滿地扭動胳膊,想把他的手甩開,不過吳盡歡抓的很緊,把她硬是拉出了房間。


    到了外麵的客廳,他揚頭說道:“把車鑰匙給我。”


    金怔了怔,從口袋中掏出卡迪拉克的車鑰匙,正要遞過去,吳盡歡說道:“要寶馬的。”


    “哦!”金又掏出寶馬的車鑰匙,遞給他。


    吳盡歡接過,拉著喻連婷向外走去。


    金下意識地問道:“歡哥,你去哪?”


    “出去兜風。”


    金和項猛對視了一眼,緊接著,雙雙起身,急匆匆地也向外走去。


    走出公寓,到了停車場,吳盡歡把車鎖打開,先是把喻連婷推進車裏,而後他也坐了起來。


    喻連婷滿臉的不悅之色,質問道:“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吳盡歡反問道:“喻家究竟給了你多少薪水,讓你這麽沒日沒夜的為喻家幹活?你對著鏡子照照,看看你的臉,你才多大,一臉的皺紋。”


    他的話誇大其詞,喻連婷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姑娘,臉上哪裏有什麽皺紋?恰恰相反,因為經常健身的關係,她的皮膚要比同齡的女孩光滑水嫩得多。


    不過吳盡歡的話,還是讓她對著倒車鏡仔細照了照,狐疑道:“哪裏有皺紋?”


    吳盡歡笑了,她再怎麽成熟,終究還是個小姑娘,愛美之心還是有的。他說道:“現在沒有,我看以後也快有了。”


    喻連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吳盡歡啟動汽車,向停車場外開去,金和項猛乘坐suv,緊隨其後。


    兩輛汽車,一前一後順著大道行駛出去。


    剛開始,喻連婷還很別扭,一再催促吳盡歡,趕快開車迴去,不要影響她的正常工作,不過看他沒有任何要迴頭的意思,車子越開越遠,她漸漸的也死心了,賭氣地扭頭看向窗外。


    s市的夜景很美,霓虹閃爍,林立的高樓大廈,樓體上閃爍著各種各樣的宣傳語和動態廣告。


    “你有多久沒這樣欣賞過夜景了?”


    喻連婷迴過神來,看了看他,小聲說道:“不記得了。”


    “你並不欠喻家什麽。”吳盡歡提醒道。


    “是老爺子把我養大的。”喻連婷喃喃說道。


    “所以,你要背著責任過一輩子?”


    “我應該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吳盡歡歎口氣,說道:“如果你被累死了,英年早逝,那喻家的恩情,你可就永遠也還不清了,為了還清這份恩情,你可得好好的活著,最好能活到長命百歲,隻有這樣,你才能實現一輩子為喻家做牛做馬的偉大抱負。”


    喻連婷聽聞他的話,氣的哭笑不得,不過她能感受得出來,他開始慢慢的在乎自己了,這讓她的心裏暖暖的。


    她嘴角微微上揚,轉頭又看向窗外,透過車窗的反光,她能看到吳盡歡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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