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盡歡樂嗬嗬地看著王其曾,問道:“王先生真的不想要戴柄權的命嗎?如果戴柄權最終死在別人的手裏,王先生的恥辱,這輩子都洗刷不掉了,王先生可要考慮清楚。”


    王其曾哼笑出聲,反問道:“吳先生以為戴柄權是那麽好殺的嗎?”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吳盡歡直視著王其曾,說道:“就看王先生敢不敢和我一起幹了。”


    王其曾與他對視許久,站起來的身形慢慢坐了下來,他問道:“吳先生為什麽找我一起做?”


    “這次,我幫了王先生,以後,王先生自然也會照顧我。”


    見王其曾不解地揚起眉毛,吳盡歡解釋道:“z市政府有意扶持遊艇製造商,這個機會,我不想錯過,以後聖庭若是真在z市設廠,而王先生的南山幫又能成為z市的第一大幫,聖庭在z市自然可以獲得很多的便利。”


    王其曾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眼睛仍是直勾勾地盯著吳盡歡,似乎想看出他說的是真是假。過了許久,他問道:“請問吳先生,你有什麽辦法除掉戴柄權?”


    吳盡歡沒有立刻迴答他的問題,反問道:“王先生在z市經營這麽久了,想必,也有幾處別人不知道的私產吧?”


    王其曾皺眉,疑問道:“吳先生問這個做什麽?”


    吳盡歡說道:“王先生說說看,有沒有飯店、咖啡廳、茶館之類的私產。”


    王其曾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案,過了會,他說道:“我在北府路有家咖啡館,名叫‘相逢在春天’。”


    相逢在春天,好別致的名字!吳盡歡幹咳一聲,問道:“沒人知道這家咖啡館是王先生的產業?”


    王其曾搖頭,說道:“除了我幾個貼心的兄弟外,別人都不知道。”


    吳盡歡點點頭,問道:“如果我能把戴柄權引到這裏,王先生有幾成的把握可以幹掉他?”


    王其曾眼中閃過一道驚光,幽幽說道:“吳先生能把戴柄權引到咖啡館?我想吳先生可能還不了解戴柄權這個人,他是不會離開他的地盤,跑到市內的!”


    戴柄權這個人之所以難纏,之所以不容易對付,是因為他根本不走出他自己的地盤,想找到對他下手的機會,太難了。


    如果看到他什麽時候真離開了自己的地盤,那隻能說明他又要對誰發動致命一擊了。


    吳盡歡淡然一笑,說道:“王先生隻需告訴我,你有幾成的把握就好。”


    王其曾深吸口氣,說道:“如果吳先生真能把戴柄權引到市內,不用到我的咖啡館,隻要他能進入市內,我就有五成的把握,如果他身邊帶的人不多,可有八成的把握。”


    “如果他到了王先生的咖啡館,而且又是一個人呢?”


    王其曾看著吳盡歡良久,噗嗤一聲笑了,說道:“吳先生,我覺得拿這事開玩笑,一點意義都沒有。”


    吳盡歡向金看了一眼,後者走到他近前,攙著他的胳膊,把他扶站起來。他柔聲說道:“給王先生一張名片。”


    金應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王其曾。後者接過來,低頭一瞧,名片的名頭是無盡公司,下麵有吳盡歡的名字,再下麵,是電話號碼。


    看罷,他狐疑道:“無盡公司?”


    “聖庭的母公司。”


    “哦!”王其曾露出恍然大悟狀。而後,他也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吳盡歡。他的名片比較簡單,隻有名字和電話號碼,再無其它。


    吳盡歡收下名片,說道:“戴柄權的手下,我的兄弟會協助王先生解決,王先生隻需承諾我一點,別讓他活著走出去。”


    王其曾騰的一下起身,直視著吳盡歡,一字一頓地說道:“吳先生,隻要你真有本事把他引到我的咖啡館,我王其曾可用人頭擔保,讓他有來無迴!”


    “明天可好?”


    王其曾一愣,緊接著說道:“最好的晚上,白天太招搖,北府路的路段挺繁華的!”


    “我希望此事與我無關,我是合法的商人。”


    聽聞他的話,王其曾眨眨眼睛,隨後嗬嗬地笑了起來,說道:“戴柄權若真的死了,殺他的人,一定是我,又怎麽可能會和吳先生有關呢?”


    聰明!吳盡歡找上王其曾,其一,是有意結交他,其二,是想助他一臂之力,讓南山幫重迴鼎盛,為自己日後提供便利,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希望我們之間能合作愉快。”吳盡歡伸出手來。


    王其曾握住他的手,說道:“如果吳先生真能兌現自己的承諾,你就是我王某人這輩子最大的恩人,以後吳先生有事吩咐,隻需一個電話,刀山火海,我絕不含糊。”


    吳盡歡笑了笑,說道:“走了,王先生不必送我,省的惹人懷疑。”


    王其曾原本已抬起腿,聽了吳盡歡的話,他的腿又收了迴去,說道:“吳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吳盡歡帶著金走出包廂。等他二人離開,王其曾身邊的大漢低聲問道:“曾哥,吳盡歡說得能是真的嗎?他真能把戴柄權引到我們的咖啡館?”


    王其曾搖頭笑了笑,說實話,他也不太相信吳盡歡有這本事,不過不管事情成與不成,於他而言,也沒什麽損失,萬一吳盡歡真把戴柄權給弄來了,那可就是天上掉餡餅了。


    翌日。


    吳盡歡給戴柄權打去電話。戴柄權的電話號碼,還是孫凱幫他查出來的。


    接到陌生的電話,戴柄權語氣不善,冷冰冰地問道:“喂?找誰?”


    “請問是權哥嗎?”


    “我是,你是誰?”


    “吳盡歡。”吳盡歡直截了當地報出自己的名號。


    戴柄權愣了愣,隨後被氣樂了,這幾天,他正讓手下兄弟搜尋吳盡歡的下落,沒想到,他主動給自己打來了電話。


    他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小子啊!挺有本事的嘛,我那麽多兄弟都沒能逮到你,今天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給我打電話?”


    “權哥,我是這麽覺得的,冤家宜解不宜結,其實我們之間也沒多大點事,不就是傷了財哥的一隻耳朵嗎?咱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麽樣。”


    戴柄權嘴角勾起,說道:“怎麽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兩百萬,我們一次性解決。”吳盡歡說道:“權哥也知道,我是個生意人,生意人出來是做生意賺錢的,不是結仇家找不痛快的。傷了財哥一隻耳朵,我認賠,兩百萬的補償,財哥也不算吃虧了吧?”


    嗬!不虧是聖庭的老板,真夠財大氣粗的,傷了阿財的一隻耳朵,一開口就是兩百萬!


    對這個價碼,戴柄權百分百的滿意,不過難得能遇到像吳盡歡這麽爽快又敞亮的有錢人,戴柄權可不想輕易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故意嗤笑出聲,不以為然道:“兩百萬?吳先生,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你以為隻兩百萬就能把這個事了結了?”


    “權哥,兩百萬我覺得不少了,包賠財哥的一隻耳朵,綽綽有餘吧?”


    “兩百萬,是可以賠償阿財的一隻耳朵。”


    “那權哥……”


    他話沒說完,戴柄權打斷道:“可我死傷兄弟的這筆賬怎麽算?那天,我折了好幾個兄弟,還重傷了十好幾個兄弟,現在都在醫院裏躺著呢,吳先生,這筆賬,你認為就不用跟我算了嗎?”


    吳盡歡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問道:“權哥打算讓我賠償多少?”


    “嗯,你肯這麽說,咱們就有得商量。”


    戴柄權笑了兩聲,說道:“我也不和你多囉嗦,一口價,一千萬,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絕不會再去找你的麻煩。”


    “一千萬?”


    “如果吳先生嫌多,我們就不用談了。”


    “我最多能出到八百萬。”


    “吳先生,你逗我呢?一張嘴就砍掉兩百萬!我告訴你,一千萬,一分都不能少,不然的話,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到,給我死去的弟兄報仇!”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過了許久,吳盡歡好像也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似的,說道:“一千萬就一千萬,今晚,我們在北府路的‘相逢在春天’咖啡館見麵,我希望,權哥也能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嗬嗬!”戴柄權笑了,既然吳盡歡能打來這個電話,說明他就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根本經不住嚇唬。他樂嗬嗬地說道:“吳先生直接把錢帶到南溝巷就好。”


    “別,我什麽條件都沒有,就是南溝巷,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去了,我們見麵,隻能在市中心見麵,這樣我安全,權哥也安全,大家都放心。”吳盡歡急聲說道。


    聽得出來,他是真的被嚇怕了,戴柄權仰麵而笑,說道:“行,北府路就北府路,今晚八點,我們在你說的那家咖啡館碰麵,相信,吳先生是不會讓我失望,空手而歸的。”


    “我也希望權哥說話算數,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好!我們晚上見!”


    “晚上見!”


    和吳盡歡通完電話,戴柄權臉上還帶著未消的笑意,對身邊的一名手下道:“去查查,天府路有一家名叫‘相逢在春天’的咖啡館,是誰的場子!還有,順便到市局走一趟,看看今天晚上市局有沒有大的行動。”


    戴柄權能活到今天,就是因為他一直很小心也很謹慎,能防到的方方麵麵,他都會防到。


    可他千防萬防,就是沒防到吳盡歡會與王其曾勾結到一起,更沒想到,相逢在春天咖啡館,是王其曾的秘密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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