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兄弟會,一個人再怎麽強大,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強,隻有所有人都強,它才能稱之為是一個強大的組織。


    靳軍所代表的軍方勢力,屬兄弟會中一支很重要的力量,靳家若是出了事,等於是砍掉了兄弟會的一條腿,這對於兄弟會中的所有成員而言,都不是樂於見到的。


    所以,無論於公於私,吳盡歡都要幫靳軍這個忙,說白了,他就是在幫靳家的忙。


    靳家老爺子能成為軍區的一號首長,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輩,自然會對他這份人情心領神會。


    吳盡歡和靳軍在分局外麵等了一會,盧申明被那兩名中校軍官帶了出來。


    當他看到靳軍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又是驚訝又是激動,如同見了親人似的,可他看清楚靳軍的身邊還站著吳盡歡時,眼中立刻閃現出兇光,雙手也隨之握成拳頭。


    盧申明緊咬著牙關,直奔吳盡歡快步走過去。


    他還沒到吳盡歡近前,斜刺裏突然掄過來的拳頭,正打在他的臉頰上。盧申明根本沒想到靳軍會突然對自己出手,毫無防備,被打得向旁一陣踉蹌。


    靳軍不依不饒,緊跟上前,又是一腳,狠狠踹在盧申明的胸口上。


    這迴後者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嘴角也流淌出血絲。靳軍還要上前,那兩名中校急忙把他攔下來,提醒道:“軍子,這裏是警局,注意點影響!”


    靳軍伸手點了點盧申明,狠聲說道:“打死你我都不解恨!”


    盧申明是在籍軍人,他做的事,可不僅僅代表他自己一個人,很可能會影響到整個團,甚至整個軍區都有可能受他的牽連,被通報批評。


    那兩名中校雖然攔下靳軍,但對盧申明也沒有好臉色,把他從地上硬拽起來,一句話都沒說。


    他們五個人,先是去了軍方的招待所。


    在房間裏,靳軍的臉色依然難看,目光冰冷地凝視著盧申明,後者則是低垂著頭,好像霜打的茄子。


    “你可真有能耐啊,在部隊裏學的本事,就讓你去行兇殺人的?”


    盧申明耷拉著腦袋,小聲說道:“軍哥,我是做錯了,不過,我這麽做也是有原因的……”


    不等他說完,靳軍猛然一拍桌案,沉聲說道:“狗屁的原因!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一切都講法律,你還是個軍人,更要講軍規軍紀!”


    盧申明看眼麵沉似水的靳軍,耷拉著腦袋又不吱聲了。


    靳軍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吳盡歡,說道:“他的是我的兄弟。”


    盧申明下意識地看向吳盡歡,滿臉的驚訝之色,難以置信地說道:“軍哥……”


    靳軍繼續說道:“你這次差點殺了我兄弟,這筆賬,我給你記得。”


    “我……我不知道……”盧申明甚至都不知道吳盡歡是誰,他隻知道他和喻連婷是一夥兒的。


    靳軍懶得聽他的解釋,繼續說道:“你之所以能被放出來,也多虧小七不追究了。你要殺他,他還保你出來,你說說,你他媽的做的都什麽混蛋事!”


    他越說越氣,桌子拍得啪啪作響。


    盧申明下意識地解釋道:“我沒有要殺他,我要殺的是喻連婷,我爸媽都是被喻連婷逼死的……”


    靳軍聞言,揚起眉毛,正要說話,吳盡歡緩緩開口說道:“這個世界,是講究規則的,無論你去做什麽,都得按照規則辦事。當你的父親決定去向財務公司貸款的時候,就應該評估清楚其中存在的風險,當你的父親拿到貸款的那一刻,更應該評估清楚自己所要承擔的責任。隻想拿到好處,卻不想承擔風險,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好事。”


    盧申明怒視著吳盡歡,咬牙說道:“難道我爸就活該被逼死?”


    “沒有誰是活該去死的。”吳盡歡心平氣和地說道:“你父親的死,有很多原因,時運不濟是一條,如果不是工廠出了事故,也不會被查封,貸款也不至於還不上,還有,你父親自身就真的一點責任都沒有嗎?對風險的評估不夠,自己又急於求成,而承壓的能力還不足。你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財務公司頭上,這對財務公司是不是也很不公平呢?”


    “如果……如果永冠集團肯寬限些還款的時日……”


    “所以,永冠集團對你講的是公司規則,而你對永冠集團的要求卻是人情世故。人家肯幫你,那是人情,不幫,也是道理。誰對誰錯,直到現在你也分不清楚?”


    盧申明看著吳盡歡,目光閃爍不定,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吳盡歡繼續說道:“你要殺的那個喻連婷,她是我的未婚妻。這次我放過你,是看在三哥的麵子上,如果再有下一次,哪怕到時有天王老子護著你,我也會揪下你的腦袋。”


    說著話,他站起身形,走過盧申明身邊的事情,他含笑拍拍他的肩膀,霧蒙蒙的眼睛突然變得清明起來,其中閃現出來的幽光,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他柔聲說道:“你應該慶幸,你是n軍區的兵,你犯錯的機會,也僅此一次。”說完話,他又輕輕拍了下盧申明的肩膀,從他身邊走了過去,開門出了房間。


    靳軍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盧申明近前,狠聲說道:“再有下一次,不用小七動手,我自己就先弄死你!”說完,他也走出房間。


    盧申明看著靳軍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咣當!隨著房門被甩上,他又慢慢耷拉下腦袋。一名中校開口說道:“申明,其實吳先生說得沒錯,你父親的死,他自身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不能把全部過錯都歸罪於永冠集團頭上。你這次犯的可是蓄意謀殺,如果不是吳先生力保你,警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你出來的,等迴了部隊,你給我好好做反省。”


    “參謀長,我,我還能迴部隊?”盧申明驚訝地看著那位中校,他是團裏的參謀長。


    “哼!是你小子運氣好,上麵的大首長要力保你,不然,你以為軍子會為了你的破事,專程跑來s市一趟?”


    盧申明心中五味乏陳,也說不出來是個上麵滋味。


    當他決定找喻連婷報仇的時候,就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沒想到,他最後不僅被警方免責了,而且還能繼續留在部隊裏。


    走出招待所,靳軍追上吳盡歡,他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遞給吳盡歡一根,說道:“小七,這次的事,真的是多謝你了。”


    吳盡歡笑道:“三哥,這話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咱們兄弟之間,還談什麽謝不謝的。”


    靳軍哈哈一笑,說道:“走,咱哥倆找家飯店,喝酒去!”


    吳盡歡和靳軍一直喝到半夜,才算告一段落。


    當晚,靳軍住在軍方招待所,吳盡歡迴到公寓。


    他迴來的時候,喻連婷還沒有睡,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見他迴來,她問道:“事情都辦完了?”


    “嗯。”吳盡歡應了一聲,說道:“以後有三哥壓著他,他也不會再亂來了。”


    他的酒沒少喝,脫下外套,隨手丟在一旁,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將襯衫的扣子又解開幾顆,喘著濃烈的酒氣。


    喻連婷皺了皺眉,說道:“滿身的酒味,你們喝了多少酒?”


    吳盡歡笑吟吟地說道:“茅台,兩瓶。”兩個人。


    喻連婷翻了翻白眼,氣道:“你的傷還沒好,喝那麽多酒做什麽?”說著話,她站起身形。


    吳盡歡拉住她的手,笑問道:“去哪?”


    “放洗澡水,你趕快去洗個澡,滿身的酒味!”


    吳盡歡不放手,反而向迴一帶,將喻連婷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笑問道:“你不氣了?”


    “有用嗎?”


    “可也是。”吳盡歡笑得沒心沒肺。


    喻連婷氣不過的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說道:“你交的都是些什麽朋友?”


    吳盡歡摟著她的腰身,說道:“三哥對我不錯,於私我應該幫他,靳家是軍界世家,在軍方的影響力很大,於公我也應該幫他。婷婷,我做事,一定有我的原因,所以,很多時候,我也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你,你能不能也理解我呢?”


    “當然呢!我已經和盧申明說清楚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親手揪下他的腦袋!”


    喻連婷怔了怔,接著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出來。


    聽聞她的笑聲,吳盡歡體內一陣燥熱,摟住她腰身的手也變得不安分起來。當然,坐在他腿上的喻連婷感受得更加直接。


    她臉色緋紅地推開吳盡歡,起身說道:“我去給你放洗澡水。”說完,她快步去了衛生間。


    吳盡歡笑了笑,身子向後依靠,慢慢閉上眼睛。


    通過他和喻連婷的接觸,他能感受出來,她骨子裏就是個保守的姑娘。這樣的姑娘,倔強,又忠貞,是男人理想中的妻子。


    有時候,他也挺佩服江俊傑的,在他身邊,從來看不到女人,但對女人卻異常了解,記得江俊傑和喻連婷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對自己說過,要娶妻,就應該娶喻連婷這樣的姑娘。


    等喻連婷放好洗澡水,迴到客廳的時候,吳盡歡已經倒在沙發上睡著了,睡得很深沉,而且嘴角還噙著笑意,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美夢。


    喻連婷又好氣又好笑地推了推他,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搖搖頭,轉身迴到臥室,拿出一床被子,蓋在吳盡歡的身上,然後她在沙發旁跪坐下來,仔細端詳吳盡歡的睡顏。


    要說吳盡歡的五官,其中最吸引人的還是他那對勾人的桃花眼,他閉眼睡覺的時候,樣子看起來很普通,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張臉立刻就變得明亮起來。


    他的長相,和他的人一樣,看起來普普通通,但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做出驚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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