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呆了兩天,舒雅讓我們呆在酒店中,她去打聽韓淡衣的下落。本文最快\無錯到抓機閱讀網令我們驚訝的是,舒雅居然神通廣大,很快便弄清楚了韓淡衣的狀況。


    自從那天出事後,受到過度刺激的韓淡衣,昏迷了過去。經過醫生搶救後,韓淡衣終於醒了過來。可她的健康狀態卻不容樂觀,時而發呆,時而哭笑,更多是驚懼地縮在病床上。


    舒雅打通了關係,獲準以韓淡衣朋友的身份,卻看望在醫院中由警方守護的韓淡衣。隻是諸多原因,我們探望韓淡衣的時間被安排在了夜間交值班的那段時光。


    好不容易盼到天黑,我們四人匆匆來到了醫院中。離約定的時間快要到時,我們才一起走向住院部。


    雖然住院部各個窗口燈火通明,可底層的大廳內,隻亮著幾盞藍幽幽的節能燈。當我們剛走入大廳時,恰巧看到電梯門在慢慢關閉。


    雷二狗急衝上前,一下子按住了電梯鍵。電梯門再次慢慢打開,裏麵站著一位麵無表情的護士。


    那護士五官端致,膚色白晰,一臉不屑地看著我們。我對她表示歉意道:“護士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們趕時間上去看望朋友,耽擱您時間了。


    那護士仍是一聲不吭,舒雅顯是有點不悅了,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就在丫丫剛按下六樓的按鍵時,正在閉合的門又緩緩打開了。


    一個五六歲左右的男童站在了電梯口,手中抱著一個洋娃娃。他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我們幾個,卻又不進電梯。


    見那男童長得眉清目秀,一副萌態,丫丫柔聲道:“小朋友,你怎麽一個人呀?你是不是要進電梯?那快進來吧!”


    男童笑眯眯地道了聲:“謝謝姐姐!我帶小弟弟去找他媽媽!”。顯是這男童一個人在玩耍,他所說的小弟弟,其實就是他懷中抱著的洋娃娃。


    男童剛跨入電梯,我忽然覺得背心裏一涼,似是有一股陰風掃過我的背脊。我心中暗吃一驚,下意識地看向那男童,總覺得這孩子雖然可愛,可他的笑容中總透著幾分詭異。


    我正楞楞地看著他時,沒想到他懷中抱著的洋娃娃的手竟然微微動了動。我心中一驚,定睛一看,不禁倒抽了一股涼氣。這哪是什麽洋娃娃啊,分明是一個剛出生的胎兒。


    或許這胎兒還不足月,所以顯得異常瘦小。我驚叫道:“這孩子!”,其他幾人目光都轉向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驚叫。


    我指了指那個男童道:“你們看到他抱著的是胎兒嗎?”,他們幾個都搖了搖頭。丫丫則關心地道:“小沐哥,你是不是太緊張產生錯覺了?這明明是一個洋娃娃啊!”


    雖然我們在評說著這個男童,可那男童竟然似毫不在意我們在議論著他,已經跨進了電梯中,抬起頭,雙眼直直地看著我。


    當我接觸到他的目光時,不知怎的,心裏一陣陣發虛。我不敢正視他,剛避開他的目光,赫然看到他左手腕上掛著一塊亮閃閃的牌子。


    眼看電梯門即將關閉,我根本沒來得及多加思考,驚叫一聲,奮力一腳把那男童踹出了電梯門外。


    其他幾人大驚失色,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做出如此過激的動作。就在電梯門慢慢閉合時,我驚恐地看到,那個被我踢出去的男童,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兩隻眼眶凹陷了下去,嘴時吐出一股黑血,伸出一隻右手抓向我們。


    丫丫嚇得驚叫道:“小沐哥,你瘋了?那孩子受傷了,快,打開電梯門,我們帶他去看醫生。”


    我一手檔住電梯的按鍵麵板,緩了一下氣說道:“千萬別打開電梯,那個男童不是人,他是鬼!”


    我這一句話,把他們三人吃了一驚,倒是那個護士,背轉了身,似是對著鋥亮的電梯廂不鏽鋼板在整理著麵容,毫不理會我們幾個人。


    我對他們道:“剛才我踹了他一腳,你們沒看到他的樣子嗎?如果是正常人,我這一腳怎麽可能踹成這樣?”


    丫丫等人點了點頭,我繼續說道:“這男童吐出的是黑色,這顯然不是正常人剛受傷時吐的鮮血,而且他的眼眶都整個凹陷了,這可能會是人嗎?”


    經我這麽一提醒,他們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戰。丫丫遲疑了一下道:“小沐哥,以前不隻有你能看到鬼嗎?假如這男童真的是鬼,為什麽這次我們都看見了?”


    是呀,真的好奇怪,為什麽他們這次都能看見?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時,雷二狗忽然開口道:“這也不奇怪呀,一向情況下,陰陽相隔,人看不見鬼、鬼也看不見人。部分人天生就有陰陽眼,能看見鬼,修行的人,修為到了一定程度,也能看見鬼。”


    “除了這兩種人外,如果誰的身體很差,或者精神狀態不好,陽氣大減時,也會看到鬼。正常人,一般都不可能看到鬼;如果一個鬼魂能凝聚成形,讓正常人看見,那隻有一種解釋,這是一個暫時或永遠不會投胎的鬼魂,他的怨氣深重,久而久之,這鬼魂就積聚了陰靈之力,所以他能以正常人看得見的形體出現。”


    丫丫奇道:“小沐,就算如雷二狗所說,真的是這樣,那我們都看見了這個男童,為什麽就你能一眼認定他是鬼魂呢?”


    我緩緩說道:“開始我也沒留意,隻是當你叫他進電梯時,我多看了他一眼,就立即覺得背心發涼。當他進入電梯後,我不敢看著他的眼睛,卻無意中發現了他懷裏抱著的不是洋娃娃,而是一個不足月的胎兒,全身還血淋淋的。”


    舒雅不屑地道:“小沐,你是不是太過緊張了?那個洋娃娃很可愛啊,怎麽會是一個血淋淋的胎兒呢?”


    雷二狗似乎有些忌憚舒雅,看了一眼她,吞吞吐吐地道:“舒小姐,我奶奶和我師父都說過,小沐兄弟有異於常人的地方。或許那個洋娃娃真是胎兒變的,隻有小沐能看出,我們都沒發覺呢?”


    舒雅冷冷地看了一眼雷二狗,嘴角露出一個不屑的神色,卻並不搭理他。我趕緊接過話頭道:“我開始也以為是我眼花了,再仔細一看,那個鬼胎兒又變成了洋娃娃的模樣。可是,我看到那男童左手腕上係了塊牌子,頓時把我嚇壞了,情急之下,才把他踢出了電梯。”


    “牌子?”,丫丫驚訝地道:“什麽牌子?你為什麽看到牌子就踢飛他了?”


    我哆嗦了一下道:“屍牌……那是一塊鋁合金的屍牌!”,丫丫和舒雅全都臉露驚訝之色,不解地看著我。


    我立即明白了,她倆根本不知道我所說的屍牌是什麽。我告訴她倆,以前我們村裏的三奶奶過世時,就是在城裏的醫院中。那時我才知道,城裏的大醫院裏,死了人,一般都是先安置在停屍間的。


    屍體被拉進停屍間後,都會被編號,方便親屬前來處理。而這編號的方法,除了看守停屍間的人,登記在薄子上外,在屍體的左手腕上,還係上一個相應編號的鋁合金銘牌。因為這個銘牌上記載著死者的名字和編號,所以,人們就把這銘牌稱為屍牌了。


    我的這一席話,把丫丫和舒雅聽得花容失色,緊張地在電梯中四下張望。忽然,電梯內的燈一下子閃動起來,丫丫和舒雅都嚇得驚叫起來。


    一直默不作聲的那個護士忽然冷冰冰地道:“你們鬼叫什麽呀?吵死了!這電梯年久失修了,電燈不正常,有什麽好奇怪的?”


    丫丫停止了驚叫,輕聲道:“護士小姐,不好意思,我膽子太小了,剛才正說到那鬼孩子,突然見燈要熄了,心中害怕,所以才會驚叫。”


    那護士冷冷地道:“什麽鬼孩子啊?你們難道沒見過死人?要這麽大驚小怪嗎?”


    舒雅不悅地道:“你是什麽態度?這破電梯中的燈閃啊閃的,像是香港鬼片中的場景,誰見了會不害怕?丫丫向你道歉,你還得理不讓人了,我要向你們院方投訴你。”


    那護士仍是麵無表情地道:“要投訴嗎?請便!”,她竟然還指了一下自己的胸牌,借著閃爍的燈光,我清楚地看到,上麵寫著:護士長王倩。


    舒雅也看清了她的胸牌,嘲弄地道:“喲,難怪你一點也不害怕。王倩……好名字啊,讓人立即想到了倩女幽魂。這鬼電梯自然沒你那藍若寺可怕了!我們可不會象你這麽鎮定!”


    那個叫王倩的護士倒也沉得住氣,仍是冷冰冰地道:“是嗎?你說這是鬼電梯?小心可真讓你說著了啊,到時嚇死你,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她話音剛落,電梯裏的燈一下子全暗了。電梯中一片死寂,我生怕丫丫她們害怕,趕緊掏出打火機一下子點著了。


    我打著圓場道:“你們也不要再說了,這電梯停住了,我們得想個法子立即離開這電梯啊!”


    那個護士忽然陰陰地道:“這位小姐不是說這是鬼電梯嗎?嘿嘿,你們看看這是什麽!”


    她伸出一截慘白的手臂,伸到了我手中的打火機前。在她的左手腕上,赫然出現了一塊鋁合金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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