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趕緊補充:“當然,如果長得好看的話,那再好不過了。”


    “喜歡男還是女?”


    “都可以,我不介意男女。”


    金家月嗯了一聲,拿起手機:“我加你微信吧,你發幾張你的照片給我,如果遇到合適的人,我就把你的微信轉過去。”


    費淼受寵若驚,臉都快笑爛了,趕緊摸出手機打開自己的微信二維碼。


    兩人剛加上好友,一旁的段傾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那個人是江栩吧?”


    段傾望著車窗外麵,表情不太明朗。


    車裏的暖氣開得很足,外麵又下著雪,白色的霧氣覆在車窗上,不擦掉的話看不太清外麵的景象。


    金家月直接把車窗降下,定睛一看,眉頭頓時皺起。


    他二話不說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費淼和段傾連忙跟著下車。


    金家月連車門都來不及鎖,大步流星地朝著在小區門口糾纏的兩道身影走去。


    準確來說,是那個上了年紀的omega女人在糾纏江栩。


    這個點進出小區大門的人不多,但還是有幾個,都停下腳步站在邊上,一頭霧水地看著熱鬧。


    保安也被聲音吸引,從保安室裏出來,一副要上前不上前的樣子,可能是被那個omega女人又哭又鬧的激烈反應嚇到了。


    “你爸那個沒良心的,我再怎麽說也把他拉扯大了,他說不管我就不管我,早知道他是這種的白眼狼我就讓他留在福利院裏被那些孩子欺負死。”女人死死抱住江栩的一條手臂,臉上淌滿淚水,卻麵目猙獰。


    江栩身上的外套都被扯開了一半,他擰著眉頭,表情裏充斥著不耐和無奈,嘴上重複著說:“你有什麽事去找我爸,這是你和我爸的矛盾,別來找我,我也不認識你。”


    “我是你奶奶!”女人仿佛被這句話刺激到了,揚起下巴,嘶吼著說,“你爸是我兒子,就算不是我親生的也是我一把一把拉扯大的,他不想管我,那就你來替他管我!”


    江栩伸手想把女人扯開,可他的手還沒碰到女人,女人就尖叫起來。


    “我是你奶奶,你還想打我嗎?”女人立馬轉向周圍看熱鬧的人,“你們看看,他爸不管我就算了,他是我孫子還想打我!”


    周圍的人都默不作聲,默契地往後退了一步。


    江栩收迴手,邁開步子就要走。


    女人見狀,拖著他的手臂要往地上坐。


    江栩外套的扣子被扯開,露出穿在裏麵的低領毛衣,女人死死拽著他的衣袖,幾乎把他的外套從身上拽下去。


    就在江栩思考著要不要脫衣服時,一道聲音打斷了女人撒潑的嚎哭聲。


    “你想我們怎麽管你?”


    江栩一愣,扭頭看去。


    金家月走了過來,脫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往江栩的脖子上一裹,帶著體溫的圍巾瞬間驅散了覆在江栩脖子上的寒意。


    江栩想說什麽,但金家月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走到女人麵前,拎著女人的衣服往上一提。


    女人被迫站了起來。


    金家月看了保安一眼。


    保安心領神會,趕緊疏散了看熱鬧的人,然後自個兒也鑽迴了保安室裏。


    女人上下打量金家月,抹了把臉上的淚痕,粗聲粗氣地問:“你是誰?”


    “我是江栩的男朋友。”金家月站到女人和江栩的中間,抓住女人扯著江栩衣袖的手,他的力氣比女人大得多,又絲毫不給女人麵子,輕而易舉地把女人的手扯開了。


    在女人反應過來之前,金家月開口:“江栩還是一個高中生,沒有處理事情的能力,也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你有什麽條件盡管找我提,我可以滿足你。”


    江栩看向金家月:“哥……”


    金家月捏了一下他的手。


    江栩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裏,想了想後,他把話咽進了肚子裏。


    女人也是omega,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經曆得多,一眼就看出了江栩和金家月之間的關係不一般,她的目光在金家月停在不遠處的車上頓了兩秒,言簡意賅地說:“我要錢。”


    “可以。”金家月想也不想地答應下來。


    這下不光是後麵的費淼和段傾,連女人也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立即得寸進尺:“我要五百萬。”


    “可以,不就是一輛車的錢嗎?”金家月自然注意到了女人剛才的目光,他笑了一下,眉眼舒展開來,十分好說話的樣子,“你還有什麽條件嗎?”


    女人呆呆望了金家月幾秒,不知道是喜極而泣還是突然悲從中來,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想拉金家月的手,但被金家月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女人也不在意,雙手捂臉,對著金家月哭訴起來:“我也不想這樣,薑霍和他老婆跟我斷絕關係,我認了,後麵我和小保過得再苦再難都沒有找過他們,可小保生了病,小保他媽走了,我們把錢用完了,房子賣了,值錢的東西都賣了,小保的病還沒好,我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想腆著個老臉來找你們,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小保去死啊,薑霍不管我,我隻能找薑霍的兒子,你們救救小保吧,報應也該報應在我身上,小保是無辜的啊。”


    說到最後,女人已是泣不成聲。


    江栩穿好衣服,表情複雜。


    女人口中的“小保”應該就是他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堂弟薑保,可他隻是一個學生,哪兒來的能力幫助一個病患?


    費淼和段傾都聽得目瞪口呆。


    隻有金家月仍舊雲淡風輕,他問:“小保多大了?”


    女人哭哭啼啼地說:“他今年才十五歲啊,才上初中。”


    金家月問:“在住院了嗎?”


    “在。”女人抹著眼淚,“醫療費就是個無底洞,我把房子都填進去了。”


    金家月沉默地看了女人半晌,突然說:“小保是你的親孫子,哪怕賣掉房子也要給他治病,江栩不是你的親孫子,所以可以供你發泄怒火把剛出生不久的他扔到外麵自生自滅,果然非親生的孩子就是比不上親生的孩子。”


    女人愣了一下,抬頭對上金家月的目光,淚水淌過她那張布滿溝壑的臉,她的眉眼間有著明顯的痛苦:“我當年一時糊塗才做錯事,後來我去找,沒找到,我也後悔到現在。”


    “你沒找到就撒謊說你把人扔到外地了?”風夾雪直往幾人的麵門上吹,金家月的聲音夾在風中,似乎比雪還冷,“如果你早些坦白,薑教授和他兒子不會分離這麽久。”


    “我、我當時害怕……”女人抱著腦袋,“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找不到人,我也急啊……”


    江栩已經不想聽下去了,扯了下金家月的衣服。


    剛才女人每說一句話,金家月的臉色就往下沉一分,聽到這裏,金家月的表情已經陰沉得可以用可怕來形容。


    後麵的費淼和段傾早已被這段信息量巨大的對話震驚到大腦空白,都張著嘴說不出一個字來。


    很快,金家月收住表情,很淡地笑了一下:“你的條件我可以滿足,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女人急切地問:“什麽條件?”


    金家月說:“以後你不能再來打擾江栩,他還是個學生,須以學習為重,你的出現會影響到他的心情。”


    女人沉默了下,木訥地點了點頭:“好。”


    “先上車吧。”金家月說,“五百萬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們找一家銀行,我看能不能讓我的助理一次性轉到你的卡上。”


    往車那邊走時,江栩牽住金家月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且不說五百萬是一筆巨款,就算是五十塊錢,他也不想讓金家月給那個女人。


    要給錢也該讓薑霍給,但薑霍給不給都不關他的事,更不關金家月的事。


    “沒事。”金家月抬頭貼到江栩耳後,“五百萬又不是大白菜,我才不給。”


    金家月打開車上的導航,在搜索框上輸入了一家銀行的名字,連接好路線後,他讓段傾幫忙開車。


    費淼坐到副駕駛上,金家月和江栩並排坐到女人左邊。


    江栩把袋子放到腿上,裏麵的東西都冰凍過,還好墊了幾層塑料袋,隻是冷點,倒不會透出水來。


    他脫了圍巾裹迴金家月的脖子上。


    金家月也不掙紮,挽著他的手臂,把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江栩往下矮了矮身子,盡量讓金家月靠得舒服一些。


    坐在最右邊的女人見狀,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多了。”金家月迴答,好像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他的語氣非常平靜。


    女人看了金家月幾眼,說道:“你不是學生吧?”


    金家月看向女人:“我已經工作了。”


    “怪不得。”女人嘀咕一句。


    車子隻開了十來分鍾就到目的地了,金家月率先下車,繞過車尾走到女人那邊,幫女人打開車門。


    女人還算警惕,下車後四處張望,瞧見不遠處的一家自助營業廳後,才往前邁出一步。


    結果就在下一秒,女人瞧見了自助營業廳旁派出所大門,當即臉色驟變,轉身就要跑。


    金家月早有準備,一把抓住女人的手,不顧女人的大吵大鬧,強硬地把女人拖進了派出所。


    所裏的警察都被女人的叫聲嚇到,還沒起身,就見金家月沒什麽表情地把女人甩到了靠牆的塑料凳上。


    女人的後腦勺撞上後麵的牆壁,發出一聲悶響。


    警察們連忙圍了過來。


    女人痛得五官都扭曲了,眼淚噴湧而出,指著金家月的鼻子大罵。


    金家月不為所動,連表情都沒變一下,一隻手牢牢按在女人的肩膀上,讓女人的屁股不得從塑料凳上挪開。


    他先給薑霍打了一個電話,掛斷電話後,才冷冷俯視著塑料凳上的女人:“你自己交代還是我讓人來幫你交代?”


    江栩跟在後麵,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費淼和段傾跟在江栩後麵,至始至終都頂著兩張呆滯的臉。


    半個小時左右,薑霍、溫月寧和李娟都匆匆趕來,警察讓江栩和金家月幾人做好筆錄便放他們離開了,江栩跟薑霍打了聲招唿。


    薑霍一臉憔悴,抹了把臉說:“你和小金先迴去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和你媽處理。”


    金家月問:“薑教授,需要錄音嗎?”


    薑霍愣道:“什麽錄音?”


    金家月從兜裏摸出一支鋼筆,遞到薑霍手裏:“不知道能否用得上,但你可以拿著。”


    四人迴到車上,車內一片寂靜。


    江栩扭頭對後麵的費淼和段傾說:“我們送你們迴去。”


    費淼和段傾呆了好幾秒,才趕緊點頭說好。


    關於那個女人的後續,江栩沒打聽過,也不是很清楚,但自從那天之後,他再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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