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走在一條不知道通往何方的鄉間小路上,每一步都走得跌跌撞撞。


    金家月忍不住發出一聲歎息,挺著腰往上湊。


    江栩拉開距離,用拇指擦拭金家月的唇角,他說:“你這裏很不一樣。”


    “嗯?”金家月的聲音迷迷糊糊地響起,“怎麽不一樣了?”


    “很軟。”江栩努力想著形容詞,可浮現在腦海裏的詞語全是羞於說出口的那種,他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和我的不一樣。”


    隔著一片黑暗,江栩感覺到了金家月的沉默。


    半晌,金家月的手摸上他的臉,拽著他的耳朵輕輕捏了幾下,頗為氣惱地說:“我是omega,你是alpha,我們兩個怎麽可能一樣?”


    江栩:“……”


    對哦。


    “江栩。”金家月喊他名字,語氣裏帶有明顯的無奈,“你真是個呆子。”


    江栩親金家月的嘴:“不好意思。”


    金家月也不是真的生氣,捧著江栩的臉,任由對方在自己臉上小雞啄米似的親來親去,吻技一點也不好,親人全憑本能。


    就這麽親了一會兒,金家月在江栩懷裏翻了個身。


    江栩不敢將自身的全部重量壓到金家月身上,不得不撐起一邊胳膊,他的吻剛落下去,金家月嘴裏就發出一聲悶哼。


    與此同時,一股濃鬱的omega信息素從金家月身上分泌出來。


    在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包裹下,江栩頭腦發脹,不停用牙齒磨著金家月脖子下麵的皮膚。


    混亂中,他的手不小心撐到了金家月的後腰上。


    金家月仿佛受到刺激一般,悶哼聲加重,他撐著雙手抬起上半身,一隻手順勢從後圈住江栩的脖子。


    江栩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可能是熱血上湧,也可能是被金家月的信息素氣味衝擊得辨不清方向,他忽然一把掐住金家月的胳膊,往上抬高並固定在半空中。


    金家月意料不及,想掙紮卻掙紮不了:“江栩?”


    江栩往下埋頭,伸長脖子繞到金家月胸前。


    金家月還沒反應過來江栩要做什麽,就感覺到一陣細微的痛,他在黑暗中睜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江栩咬得不重,但也不輕。


    那地方本就敏感極了,之前金家月不說,是沒好意思說,這會兒冷不丁被咬上一口,金家月整個人都顫抖了下。


    “江栩。”金家月抖著聲音開口,“你先鬆開我的手。”


    可惜這個時候的江栩壓根聽不進去,非但沒放開金家月的手,還直接將手掰到身後。


    在這樣一串動作下,咬的力道加重。


    金家月吃疼地嘶了一聲,雙手都被禁錮,身體前傾,這樣的情況讓他避無可避,毫無征兆地,淚水簌簌而下。


    然而從他身上分泌出來的omega信息素沒有一點減少的意思,還越來越濃,不過幾分鍾,就濃鬱得幾乎填滿整間臥室,連空氣淨化器都發揮不出太大的作用。


    被窩裏全是兩人的汗水,打濕了床單被褥。


    江栩的手不知道撐到哪裏,摸到了濕漉漉的一團。


    除了兩人的汗水,還有別的,黏膩地混在汗水裏,不知道是金家月前麵出來的還是後麵出來的,也許兩樣都有。


    江栩讓金家月趴迴床上,摸了一下對方額頭,全是汗水,頭發都被打濕了,他湊上去親了親:“家月哥。”


    金家月把淚水全部擦在了枕頭上,張著嘴巴,許久說不出話。


    緩了一陣後,他才說:“在衣櫃的抽屜裏。”


    *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趙酌還沒睡覺。


    他是想睡,團在沙發上已經打了第十幾個哈欠,可坐在他對麵馬子閆兩人一直絮絮叨叨地抱怨個不停。


    好不容易逮著那兩個人歇氣的空當,趙酌連忙開口:“我都讓你們少說那個江栩了,你們不聽,還一直拿他和薑霍的兒子比較,金家月那麽護短,不報複你們才怪,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一個多麽小肚雞腸的人,連他公司裏的那些高層都不敢惹他,生怕被他盯上,你倆倒好,專往他的槍口上撞。”


    馬子閆的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已經哭了一個晚上,不是因為在金家月和江栩那裏吃了悶虧,而是他爸知道了項目被攪黃的事,氣得拿著衣架抽了他好幾下,痛得他差點就看到自己的祖奶奶了。


    看著趙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馬子閆恨得咬牙:“你還好意思說我們,不是你帶頭說那個江栩的嗎?以前也沒見你少說金家月的壞話啊,怎麽現在不說了就好意思教訓起我們來了?”


    “……”趙酌心虛地抓了一下頭發,想了想才說,“可事情都發生了,你們還想怎麽樣?話說在前麵,我可不會幫你們報複迴去,金家月不是好惹的人,我還不想被他盯上。”


    馬子閆冷笑:“瞧你慫的。”


    趙酌挺了挺胸膛,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你不慫會灰溜溜地跑來找我抱怨?”


    馬子閆:“……”


    氣氛變得焦灼起來,趙酌和馬子閆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最後,還是另一個omega出來打圓場:“好了,趙酌,我們又不是來找你商量怎麽對付金家月的,我們是想說小群裏是不是出現間諜了?”


    “……”趙酌聞言,瞬間從鬥誌昂揚的公雞變成了一隻鵪鶉,他縮起肩膀,心虛的情緒都寫在臉上。


    幸好馬子閆和那個omega把群裏的所有人都懷疑了個遍就是沒懷疑到趙酌頭上。


    畢竟趙酌討厭金家月是有目共睹的事,他怎麽可能當金家月的間諜?


    分析了半天,也沒分析出哪個人的嫌疑最大,那個omega說:“我敢肯定金家月的人就混在我們群裏,否則金家月不會這麽精準地鎖定到我們,在我們之前,小季和瓜瓜也遭遇到了金家月的毒手。”


    馬子閆抱著雙臂,一臉後怕地點頭:“他倆更慘,那些破事都被捅出去了,連自家公司都混不下去,現在都在家裏摳腳呢。”


    趙酌壓著在胸腔裏翻騰的情緒,故作鎮定地問:“所以你們想怎麽樣?”


    “小群的人太多了,誰都能拉個人進來,我們不要那個群了,重新拉個群。”馬子閆說,“好好挑一下可以進群的人,拉十幾二十個就行。”


    趙酌略一思考,頓時眼前一亮:“我看行!”


    金家月不是要進他們的群嗎?


    金家月不是要偷窺他們說話嗎?


    那他們換一個群,看金家月還怎麽偷窺他們。


    *


    第二天是周六,江栩放假,金家月卻要去參加一場商會。


    江栩照樣起了個大早,下樓走上一圈順便買了早飯迴來。


    想到金家月吃得不多,他隻倒了三分之一的粥給金家月,剩下的都倒進了自己碗裏。


    金家月慢吞吞地吃完,迴臥室洗漱並換上衣服,八點不到,魏助理已經開車過來在小區外麵等著了。


    江栩把金家月送到門口:“晚上迴來嗎?”


    “看情況,不迴來的話我提前跟你說。”金家月換上鞋子,迴頭對上江栩眼巴巴的目光,他神色微動,上前親了下江栩的唇,“但我盡量迴來。”


    江栩的眉眼間溢出笑意,他替金家月理了理衣領:“要是你晚上迴來,我就燉豬腳。”


    金家月說了聲好,走到門外,又迴頭看向江栩。


    江栩穿著拖鞋站在室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對望片刻,金家月心裏生出一陣強烈的不舍,冬天的周六,就該窩在家裏和江栩一起看看電視、做做飯,而不是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在會議室裏看一群老頭唾沫橫飛。


    越是這麽想,就越難受。


    坐進車裏,連駕駛位上的魏助理都察覺到了他的低氣壓,一聲不吭地啟動了車子。


    金家月習慣性地摸出手機點進置頂的群聊,卻發現群消息停在了晚上十點多的時候。


    這個群非常熱鬧,除了兩三個alpha,剩下的都是omega,還是和趙酌一樣一天不幹正事的omega,經常一聊就是一宿,聊東聊西,聊得最多的還是alpha。


    他入群這麽久,還沒見過群裏冷場這麽長的時間。


    他皺起眉頭,托著下巴思慮幾秒,然後從黑名單裏拉出了趙酌的微信。


    【金家月:你們拉小群了?】


    【金家月:把我拉進去,否則我立馬給何叔打電話】


    第120章 (2更)


    和上次一樣,消息剛發出去,趙酌的電話就火急火燎地打了過來。


    金家月表情不變,連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掛斷趙酌的電話。


    這次趙酌非常識趣,立即改發微信。


    【趙酌:???】


    【趙酌:什麽小群?】


    【趙酌:你在說什麽啊?我沒懂你的意思?】


    金家月麵無表情地迴複。


    【金家月:好的,那我給何叔打電話了】


    發完消息,他切出界麵,但沒急著進行下一步,而是盯著手機等待。


    五秒不到,一個新的聊天群出現置頂下麵。


    金家月的目光在群名上停頓片刻,不鹹不淡地勾了下嘴角。


    “姓金的免進?”


    “啊?”正在開車的魏助理還以為金家月在跟自己說話,忙從後視鏡裏看了過來,“金總,你在跟我說話嗎?”


    “沒有。”金家月把嘴角壓了下去。


    魏助理哦了一聲,雖然有些疑惑,但是沒再吭聲,繼續專心開車。


    金家月把之前的微信群取消置頂,重新置頂了新的微信群,才這麽幾秒的功夫,群裏的消息已經增加了十多條。


    【新來的是誰呀?】


    【這不是之前進群的那個人嗎?你怎麽又把他拉進來了@趙酌】


    【對啊,不是說好我們這個小群隻拉熟人嗎?趙酌你可是群主誒,居然帶頭亂拉人,我都沒好意思把我的發小拉進來】


    【不是,有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呀?好歹報個名字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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