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把這個書呆子嚇的。


    金家月無語地想。


    片刻,他說:“我渴了,這圖書館裏沒水嗎?”


    “有是有,但要自帶水杯。”江栩說,“但那邊的atm機旁有個自動售賣機,我去給你買水,你要喝什麽?”


    金家月說:“一瓶礦泉水就行。”


    “好,稍等。”


    江栩說完就走,他的腿長,眨眼間就走出了幾米遠。


    金家月看著江栩的背影,眉頭微皺,總覺得哪裏奇怪。


    這時,手機震動一下,有條短信進來。


    他看了一眼鎖屏,是陶光霽發來的短信。


    【相親得怎麽樣了?那個徐子暉也帶你去圖書館了嗎?他人如何?是不是像趙酌他們說的那樣很冷漠?】


    趙酌他們和徐子暉相完親後,沒少在外麵抱怨徐子暉的性格,說來說去就是徐子暉太冷漠了,像個木頭,戳都戳不動,也像塊石頭,踢都踢不動,少言寡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不過金家月竟然覺得徐子暉還好,雖然的確木訥了些,但是不像之前那些alpha那般油嘴滑舌,令人生厭。


    隻是有些怕他。


    想到這裏,金家月感到好笑。


    他又不是豺狼虎豹。


    之前和他相親的那些alpha都把他當成一塊大肥肉,隻有這個alpha特立獨行,連和他對視一眼都像要了命一樣。


    金家月一邊想著一邊迴消息,迴到第二條消息時,他又想到了什麽,動作變得遲疑。


    他知道哪裏奇怪了


    他好像一直沒有聞到過徐子暉的信息素。


    第11章


    信息素這種東西無色無味,沒有實體,要用“聞”或者“嗅”也不恰當,確切地說應該是感受。


    每當一個alpha或者omega分泌出信息素時,靠得較近的alpha或者omega都感受得到,omega之間的信息素不會相互排斥,但alpha之間的信息素會相互排斥,而alpha和omega之間的信息素則會相互吸引。


    信息素的分泌既受主觀控製,也受環境因素和自身情緒影響。


    前麵十多次的相親裏,金家月幾乎把每個相親對象的信息素都聞遍了,不是他想聞,而是那些alpha一激動或者一亢奮,信息素就分泌出來了。


    當然,也有alpha故意分泌信息素。


    金家月看不上那些alpha,也不想聞他們的信息素,久而久之,他對每個alpha的信息素都感到惡心,人可以用衣著打扮和言行舉止來掩飾內心,但信息素裏的東西掩飾不了。


    那些貪婪,那些欲望,那些想要控製他、得到他、壓倒他的念頭,都在信息素裏藏無可藏。


    等他再看那些alpha人模人樣的外表時,隻覺無比倒胃口。


    他以為徐子暉會和那些alpha一樣,結果別說分泌信息素了,他連一點若有似無的信息素都聞不到。


    徐子暉出什麽問題了嗎?還是用了市麵上禁止使用的抑製劑?


    每個alpha和omega都會根據自身體質的不同而使用不同品牌和功效的抑製劑,但抑製劑的功效再強,都不可能百分百地壓住信息素的氣味,能百分百壓住的都對身體有著巨大的傷害,不會在市麵上流通。


    金家月皺著眉頭,正想著,餘光裏出現了江栩的身影。


    江栩拿著一瓶礦泉水小跑過來,先把瓶蓋擰鬆一些,才將礦泉水遞給金家月:“有常溫的,也有冰的,我給你買了常溫的。”


    金家月收起手機,伸手接過礦泉水:“謝謝。”


    他的語氣依然冷淡,但對比初見麵時,已經緩和些許。


    然而江栩分辨不出這些變化。


    金家月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水,隻有一小口,像是輕抿了下。


    江栩走到電梯前,伸手按下上行鍵,扭頭對金家月說:“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找到空位就給你發消息。”


    “不用了。”金家月拿著礦泉水走過去,“我跟你一起上去。”


    江栩:“……”


    其實比起和金家月一起上樓,他更想一個人上樓,這可是難得的獨處時光啊!


    隻是對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


    金家月也看出了江栩的遲疑,頓時眉毛一揚,一張漂亮的臉瞬間沉了下去:“怎麽?你在猶豫什麽?”


    “……”江栩趕緊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你不是不想走了嗎?我擔心你累著。”


    金家月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斜眼睨著江栩:“我以為你是想一個人呆著。”


    江栩默了許久,硬著頭皮否認:“沒有的事。”


    話音落下,電梯門開。


    金家月率先抬腳走了進去。


    江栩緊隨其後,站在門邊按了第三層的按鍵。


    可惜第三層也滿員了。


    兩人繼續往上。


    找到第五層時,兩人終於找到兩個連在一起的空位,不過座位在相對偏僻的地方,後麵是一麵牆壁,牆壁左邊是落地窗,右邊走上五米是衛生間。


    江栩拉開一張椅子,對金家月比了個口型:“坐這裏。”


    金家月沒什麽表情,上前把礦泉水瓶往桌上一放,坐下後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謝了。”


    江栩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也沒管金家月要怎麽打發時間,他按照原計劃,從背包裏拿出書本接著昨晚的地方複習。


    其實書裏的世界和江栩的那個世界大致一樣,可在關鍵地方還是有所不同,比如人的性別從兩種變成六種,又比如高中不分科可初高中的知識點大差不差,江栩以前讀的理科,對數理化可以說是得心應手,可對需要大量記憶和背誦的文科那幾樣就很頭疼了,他隻能采取題海戰術,多讀多背多做,能在考場上拿多少分是多少分。


    江栩寫作業時喜歡沉浸進去,加之金家月就在身旁,不用特意留意對方發來的消息,因此他連手機都沒拿出來,做起題來,幾乎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坐在對麵的人接了杯水迴來,保溫杯沒拿穩,落在桌上發出稍重的聲響。


    江栩這才猛地迴神。


    他抬頭,怔怔看了兩秒眼前的白燈,緊繃的神經很快下來,隨即想起什麽一般,扭頭看向身旁。


    金家月就在旁邊坐著,但身體朝他這邊偏斜,右手搭上身後的椅背,左手搭在桌子邊緣,有些沒有坐相,可姿勢閑適,並不難看。


    他拿著手機,似乎在看什麽東西,而且看得分外認真,好半天才察覺到江栩的目光,轉頭看來。


    江栩還保持著握筆的姿勢。


    金家月微微抬了下巴,用眼神詢問他。


    江栩眨了眨眼,摸出手機一看,居然都下午三點半了,他早上吃得多,不覺得餓,卻沒想金家月從頭到尾都沒吭上一聲。


    江栩忽然有些摸不清金家月的想法,他能感受到金家月對這場相親的排斥,可大半天下來,金家月似乎跟上了他的節奏。


    真的很矛盾。


    難道金家月在等他主動結束這場相親嗎?


    江栩摸不著頭腦,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套之前打發走了四個人的笨方法在金家月身上沒起到作用,金家月比他還能坐,這樣下去也隻是將一天的時間消磨幹淨而已。


    在心裏快速分析出利弊,江栩當機立斷,決定結束這個na,至於nb是什麽,他暫未想出來,畢竟之前na從未滑鐵盧過。


    江栩一邊想著一邊開始收拾書本。


    金家月見狀,也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盯著他。


    直到江栩把書本和筆全部裝進背包裏,站起身來,金家月依然穩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甚至維持著拿手機的姿勢,隻有目光隨著江栩的動作而移動。


    江栩將椅子推迴桌下,看向金家月,他微彎下腰,小聲道歉:“對不起,我沒留意時間,讓你久等了,我們現在走嗎?”


    金家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這種表情本該是陰陽怪氣的,但金家月長得好看,一雙眼睛是標準的桃花眼,睫毛又長又密,上下都有,像是自帶眼線,乍看之下,竟有種被驚豔到了的感覺。


    江栩:“……”


    剛才絕對是錯覺。


    因為眨一下眼再看,金家月果然是陰陽怪氣的。


    “不看了?”金家月將聲音壓低,幾乎是對著口型說,“你不是能看上一天嗎?”


    “……”


    江栩說不出自己是何感覺,隻有頭疼,他頓了幾秒,才說:“該去吃飯了。”


    “吃什麽飯?”金家月說,“午飯還是晚飯?”


    “午、午晚飯。”江栩心虛,聲音小得連他自己都要聽不見了。


    他以為金家月還要耍一會兒性子才走,好在金家月顧及到他們在圖書館裏,雖然不太高興,但還是站了起來。


    江栩連忙上前,將金家月坐過的椅子推進去。


    金家月走在前麵,他確實不開心,任誰被晾了一天都不會開心,何況那個書呆子說學習就學習,整個過程中別說喝口水或者上廁所,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都沒有。


    他別無辦法,生平第一次在圖書館裏玩了大半天的手機。


    金家月是抗拒這場相親的,這一次他來了,卻沒有再來第二次的打算,他知道徐子暉對自己無感,否則不會穿得這麽樸素地在圖書館裏折磨自己。


    可他的心理是什麽時候產生變化的呢?


    可能是徐子暉等了故意遲到的他半個小時,可能是徐子暉沒有分泌出一點信息素的氣味,也可能是徐子暉笨手笨腳和他相處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竟然感覺徐子暉還行。


    至少比之前相親過的那十幾個alpha行。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時,金家月都覺得自己瘋了,在垃圾堆前站了太久、聞了太久的臭味,連一根草的氣味都覺得清新嗎?


    話說迴來,徐子暉真是能坐。


    想到這裏,金家月無語得很,不過轉念想到自己也讓徐子暉等了半個小時,徐子暉還很好脾氣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他又無語不起來了。


    算了。


    就當扯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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