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俱樂部內,嚴格禁止這種私自的比賽。


    「好,我接受。」讓誌一口答應。


    「什……」湯澤詫異的看著他,「丸穀,你……」


    「沒關係。」他鎮定從容地道:「這是君子之爭,大家願賭服輸。」他將一色放了下來,並確定她己經站穩才鬆開手。


    一色驚疑的看著他,雙唇微微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著,好好的給我看著。」他直視著她,無比誠摯,「我這麽做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目的,隻是為了你。」


    迎上他熾熱的、真摯的、堅定而沒有一絲猶豫的眸子,她的心一陣一陣顫悸。


    這一瞬,她完完全全相信他的話,但傲。慢的她,不願承認自己的情感。她說他高傲,才會情願繞這麽一大圈子,等她自己臣服,不直接給子她致命的一擊。


    但其實高傲的是她,她不願意麵對自己已經被他打動的事實,然後愚蠢的一次又一次否定他。


    一色見他神情平靜,即使就要跟仁司打上一場,臉上卻波瀾不興,不禁替他憂心,卻又對自己沒自信。


    「你……你不可能喜歡我……」她小聲囁嚅。


    「宮本一色,這世界上天天都有不可能的事情在發生。」他輕撫上她的臉頰,緩緩說著,「我喜歡你就是其一,不過……它不是今天才發生的。」語罷,他轉頭直視仁司,「擂台上見。」


    【第八章】


    為了避免事情鬧得太大,湯澤支開了所有人,隻留下自己、一色,以及擂台上的兩個男主角,仁司跟讓誌。


    「湯澤,由你來做栽判。」讓誌看著挨在擂台邊,還不放棄勸阻兩人的湯澤。


    「丸穀,算了吧。」湯澤皺眉。


    「不能算了,這可是為了她。」


    他一直想變成能在她麵前抬頭挺胸的男人,一直喜歡著她,即使他過了許多年才知道。


    當年在她麵前弱不禁風,又被她譏為四眼飼料雞的他,根本沒想到自己之所以那麽在乎她,竟是因為喜歡她。他以為自己隻是不甘心、不服氣、隻是倔強的想證明自己可以變成像她一樣的人。


    但,不隻是那樣。這十幾年來,他的心思全放在讓自己變強的這件事情上,不曾正眼瞧過任何女性,除了她。


    他的心裏一直隻有她。


    「湯澤先生,吹哨吧。」仁司迫不及待的想打敗讓誌,讓他不再接近一色。


    「仁司。」一色站在擂台邊,神情凝肅地勸說:「你給我下來,不要打。」


    「你認為我會輸嗎?」


    「你不需要這麽做,我……」


    「一色,要是我贏了,你就嫁給我吧。」他再一次當著讓誌的麵向她求婚,仿佛是故意的。


    一色一怔,露出為難的表情。如果這兒隻有她跟仁司,她會再一次拒絕他,並告訴他,他是她一輩子的「朋友」,她不想失去他。


    但因為讓誌在場,她無法說出口,沒辦法說出會讓仁司感到丟臉的話。


    「湯澤,吹哨。」讓誌語氣強勢而堅定。


    眼見這場比賽避免不了,湯澤無奈一歎。


    「好吧,你們點到為止……好自為之。」說完,他拿起口哨就嘴,吹響了這場比試的序曲。


    十幾分鍾後,不管是仁司還是讓誌都己經挨了對方不少拳頭。


    仁司是業餘組的好手,練了許多年的拳,也打過不少業餘比賽。但讓誌亦非泛泛之輩,畢竟他為了讓自己逃離四眼飼料雞的陰影,做了好多年的努力。


    兩人在擂台上幾度纏鬥,奮力拚搏,誰也不想敗下陣來。


    眼見兩人臉上多處傷痕,腰腹也受到鄉次的重擊,一色心急又焦慮。看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傷她都擔心,更別提這樣的打鬥是因她而起。


    「唔!」就在她準備開口阻止之際,仁司結實的挨了讓誌一拳,整個人摔到圈繩邊。


    「仁司!」一色驚急的叫喚,並伸手抓住要再度起身的他,「不要打了。」


    不管他對她是什麽樣的感情,他是她的「哥哥」,是她最重要也是唯一的朋友,看見他整張臉又紅又腫,還鮮血直流,她的心真的好痛。


    她猛然轉頭想勸阻讓誌,卻驚見他的慘況不輸仁司。


    他是認真的?為什麽?貴為丸穀集團少東的他,怎麽會看上她這種女人?


    與他的眼神短暫對上,讓誌眼底那仿佛會讓她燃燒起來的熾熱令她害恰到不敢多看他一眼。


    從沒有一個男人這麽看過她,即使是仁司。


    她多想對著他大叫「夠了,我知道、我相信你喜歡我,拜托不要再打了」,但她沒辦法不顧仁司的感受。


    「住手,你、你們不要再打了……」她語帶哀求,聲音顫抖著。


    「我還沒輸……」仁司勉強的站了起來,「再來,丸穀。」


    「仁司,拜托你不要……」


    一色還沒來得及阻止,仁司又展開攻擊。


    看見一記又一記的重拳不斷落在兩人的身上及臉上,一色的胸口也像是被捶了一下又一下。她真的想結束這一切。


    當仁司再一次倒在地上,且幾乎沒有再坐起來的力氣,一色下定了決心—「夠了!」她跑到擂台邊,對著讓誌大叫。


    讓誌一怔,不解的看著她。


    但他的眼睛裏有和著血的汗水,讓他視線模糊得快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不要再打了,到此為止。」看著滿臉是血的他,她的心一緊。


    這一瞬,她好愧疚。都是她的錯,是她沒有處理事情的能力,才會讓他們像草原上爭奪地盤及配偶的公獅子般互噬對方。


    她不想再這麽下去,不管用什麽方法她都要阻止他們。


    然而她卻用了最糟的方法傷害了讓誌的感情。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家的豆腐店吧?拿去吧,你贏了。」明明心裏沒這樣的想法,她卻為了結束一切而對他說了傷人的話。


    雖然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讓誌清楚的聽見她所說的每字每句。


    為什麽?在他做了這麽多之後,她對他的看法為何還是這樣?


    「一色,我對你………」他想再度澄清。


    「我不想聽。」她壓下心痛打斷了他,「不要說你喜歡我,因為我一點都不喜歡你,我既不想看見你,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瓜葛!」


    讓誌不敢抹去眼角的血及汗,因為他害怕看見她的表情是既堅定又冷然的。


    「你的意思是……你選擇米岡嗎?」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著。


    一色心慌意亂,一心隻想解決兩人的紛爭,她把心一橫,狠心道出,「是,我選擇的是他。」


    聞言,不隻讓誌頓覺青天霹靂,就連本來已被打到頭昏眼花的仁司也突然清醒過來。


    他驚疑又喜出望外的看著一色,「真的嗎?」


    她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隻是神情篤定的直視著讓誌,「不管你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麽,都結束了,你明白嗎?」


    她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了,她不想自己哪一天愛上他,最後卻受傷,她不是不相信他的感情,而是她沒有自信,沒自信走下去。


    不要開始,是最好的吧?


    讓誌的表情凝滯,胸口也一陣寒驚,好一會兒,他意識到自己聽見了什麽。


    她狠狠的給了他一腳,將他瑞進地獄裏,這無關輸贏,而是他心裏某個青澀卻美好的部分,被活生生的割去了,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我明白了。」他的聲音苦澀得嘶啞,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


    拔掉手套往擂台上一丟,他跳下了擂台,頭也不迴的離去。


    看著他離去時的背影,一色潛然淚下而不自覺。


    「哎呀,你、你輕一點。。…」仁司皺起眉頭,痛得哇哇叫,一點都不似剛才那般神勇。


    一色故意以消毒棉用力的按壓他的傷口,「你剛才不是很厲害嗎?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不知想到什麽,仁司突然神情一凝問道:「一色,是真的嗎?


    「嗯?」


    「你真的決定把豆腐店賣給丸穀開發?」他試探的問。


    她沒多想,點了點頭。「該結束了,我累了,爺爺也是。」她眼底有一抹藏不住的悵然,「你不是說商店街的鄰居們,都在期待新商城的落成嗎?我們想……我不該當大家的絆腳石。


    「可是你舍不得那家店,不是嗎?」


    「人活在這世界上,舍不得的東西太多了,可是……不是所有舍不得的東西都能擁有。」她整眉苦笑,臉上滿是無奈。


    「你舍不得的……包括他嗎?」


    她一怔,訝異的看著他,「仁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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