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霞滿天。


    玄意盤坐在幾株四季青中緩緩收功,心道今日怕有一場大雨。


    餘躍龍恭敬的侍立在一旁,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


    玄意滿意的點點頭,與餘躍龍的耐性加以肯定。


    “躍龍,你想學什麽樣的武功?”


    餘躍龍沒想過玄意會問這個問題,一時怔住了,腦海中不由迴想玄意曾經施展過的武功以及他曾經說過的話。


    他迴想起來自家師父雖然近來出手全是依仗強橫的防禦,但腰間始終懸掛著寶劍。


    他鄭重的道:“弟子想學師父的劍法。”


    玄意心中點頭,他為餘躍龍準備的恰好是劍法。


    逍遙劍神的《四時快意劍訣》。


    這門神功分作心法和劍法,一裏一外,一本一用,是天下一等一的修煉法門。


    玄意雖然不是主修此法,也曾花費大力氣研讀、練習過,可以算是他最擅長的一門武功。


    餘躍龍年紀還小,如今就教他‘四時快意劍法’太早,需從基礎劍招練起。


    “劍是君子器,亦是殺人器,劍法就是殺人之法。”


    玄意道:“無論何種武功招式,本質便是為殺人而生,你以後無論休息各種武學都需要牢記這一點,不要走偏了道路。”


    餘躍龍若有所思。


    “招式是為了殺人,心法則是為了強身。”


    “殺人的要素有三,快,狠,準!”


    玄意再道:“武者不斷重複修煉招式,為的便是做到更快、更狠、更準,但人力終究有盡,所以武者才創造出練氣心法。


    武者練氣的根本目標是增強體魄,體魄突破常人的極限,那麽速度、力量、精神都可以大幅增加,從而在快、狠、準這三點上遠超常人,也就成為了高手。”


    玄意告誡餘躍龍:“武學之道,取巧的方式很多,練拳、練腳、練鐵板,服藥、服毒、服獸丹,這些方法都能快速增強實力,甚至能讓人兩三年內成為一流高手。但若真想在武道上走得遠,便要把住自己,不要被速成的方法所誘惑,打定心思修煉真氣。”


    餘躍龍懵懵懂懂沒有太多的感悟,隻用心將玄意所說的話記下。


    “真氣是大道之基,咱們習武之人最重要的便是練氣。”


    玄意鄭重告誡道:“今日我傳你心法,自今而後無論何時何地每日的練氣功課不能耽誤,若做不到這一點你便踏不上武道巔峰。”


    餘躍龍忙道:“弟子謹記在心,絕不敢忘。”


    “我傳你的心法叫做《四時快意訣》,是前代天下第一人逍遙劍神的看家武學,你不要辜負了這門心法的名頭。”


    餘躍龍大喜,他跟著玄意跑了這段時間,對於江湖上的武功境界、人物綽號已經有所了解,自然之道劍神兩個字的含義。


    先天成神劍,無敵稱劍神。


    逍遙劍神是一代無敵的神話,他的武學豈會差了?


    餘躍龍恭恭敬敬的給玄意磕頭行禮,肅然道:“恭請師父傳法。”


    “盤膝坐下。”


    玄意轉到餘躍龍身後,伸手按住他的後背。


    “你對經絡穴道還沒有完全了解,為師親自帶你走一遍心法的運功路線,然後再教心法口訣。你日後要用盡參悟心法,對比經絡圖了解行功經脈,不可隻管運功,不懂功法理念。”


    他小心翼翼分出一絲真氣進入餘躍龍的經脈,帶著他體內淡如薄霧的真氣運轉。


    不大會第一層的路線已經運行完畢,玄意讓餘躍龍自己運功增加記憶。


    待到餘躍龍記下行功路線後開始教她心法口訣。


    心法口訣字字珠璣,每個字都牽扯出大段釋義,不能讓餘躍龍胡亂猜測,必須給他解釋清楚。


    一個教一個記,不多時天便近午。


    兩人吃了午飯,繼續進行傳授。


    武道博大浩瀚,非是一兩日可以傳完,玄意今日所教的都是淺顯的知識。


    一步一個腳印,循序漸進。


    下午教授劍法,玄意親自給餘躍龍演示劍招。


    人的機緣境遇各自不同,餘躍龍是玄意第一個挑中的弟子,待遇與其他人不同。


    後進弟子哪怕是資質高的,也未必能得到玄意親自授劍。


    玄意為了讓餘躍龍看的分明,有意放慢速度,一招一式展現的分外清晰。


    “天下劍法雖多,無非是由十八招基礎劍招組成,愈要學劍,第一個要學的便是這十八招基礎劍法。”


    刺、劈、掛、撩、雲、抹、絞、架、挑、點、崩、截、抱、帶、穿、提、斬、掃。


    玄意把每招劍法的奧妙都施展的清楚分明,劍招發力位置達到十分標準。


    餘躍龍不是那種天生聰慧、過目不忘之人,僅看一遍當然記不住。


    他隻覺得長劍進出瀟灑磊落,沒有一點煙火氣,十分好看。


    接下來便是苦學時間。


    玄意做老師不是很好,他性子裏帶著幾分跳脫,教導聰明人還成,教導餘躍龍總覺著差了幾分。


    表現得十分嚴厲。


    “手臂伸直,與身軀呈九十度,不知道九十度是什麽意思嗎?”


    “看準目標再刺,你刺得再快再狠,刺不中目標有什麽用?”


    “劍法是殺人技,不是雜技,你搞得這麽驚險做什麽?”


    ……


    院子裏冷冷的話語伴著哼哼嗤嗤的喘粗氣聲響個不停。


    隔壁不遠,周雲清等一眾少年剛剛完成一輪長跑,坐在地上歇息。


    六月份的天氣已經頗為炎熱,加上劇烈的運動,每個人都是大汗淋漓。


    一個少年豔羨道:“大師兄真好,這麽早就得到先生傳授劍法。”


    周雲清道:“大師兄跟著師傅三個月就練出氣感,當然能學到高深武功。咱們也不必羨慕,隻要肯吃苦,早晚會有練出氣感的那一天,到時自然能學到劍法。”


    話雖如此說,他臉上同樣有深深的豔羨之色。


    周雲白悶不做聲的站起來,走到木樁裏開始打拳。


    一群少年正是你學我我學你的年紀,見到周雲白跑去練拳,逐漸都起身跟著跑去練拳。


    玄意看的分明,露出一抹笑意。


    一視同仁自然是褒義詞,可績效考核對勢力發展的作用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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