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意撥開窗簾看了一眼,稍微有些詫異。


    小小的一個孤山縣,名不見經傳,竟然會有這等年輕高手。


    年輕騎士是位二品高手,對比玄意來說弱的不堪一擊,可玄意是名門大派弟子,雙方的背景天差地別。


    孤山縣區區一縣之地能培養出這樣年輕的高手很是難得。


    孫明泉冷著臉握住镔鐵長棍,冷冷的道:“滾!”


    若不是看城門就在眼前,怕被官府掛上黑名單,他早就動手殺人了。


    年輕騎士嗤笑一聲:“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讓你家話事的人出來,我要買你們的這輛獸車。”


    玄意失笑,沒有搭理他,繼續研究真氣。


    孫明泉這暴脾氣哪還忍得住,鐵棍一橫直接掃向年輕騎士。


    “誒呀,我這暴脾氣!”


    年輕騎士怪叫一聲,揮動馬鞭迎向鐵棍。


    啪。


    年輕騎士手臂微震,胯下駿馬唏律律叫了一聲,他驚訝道:“你的功夫不錯呀,為何與人做奴仆?”


    孫明泉臉色更冷,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一擊之下他已經試出年輕騎士的實力與自己相當,真打起來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


    孫明泉嗜殺,卻不嗜打,輕易不會與自己武功相當的人動手。


    這麽些年他能穩穩地坐在雲水府黑幫老大的位置上,欺軟怕硬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因。


    若是以前碰上年輕騎士,他一定會考慮對方的背景,試探對方的深淺,最後覺得對待對方的方式。


    可是現在……


    現在他有靠山,怕個毛。


    玄意撩起窗簾,淡淡的道:“兄台縱馬攔路,把我的車攔在這裏意欲何為?”


    年輕騎士露出驚訝表情,沒有料到車內居然是一個年輕的書生。


    他欠身拱手向玄意致意:“沒想到兄台如此的年輕,看來兄台也是有來曆的,在下叨擾了,敢問兄台如何稱唿?”


    玄意放下窗簾:“走吧!”


    年輕騎士臉上閃過一抹不悅,覺得玄意實在太過托大,在他已經表現出善意後還端著架子。


    他不發令,其餘騎士自不敢動。


    但玄意的話已經出口,孫明泉可不敢當做耳邊風,當即就抽打烈焰獸向前走。


    騎士們的駿馬在烈焰獸前表現出恐懼的姿態,雙股戰戰,幾乎無法保持站立。


    年輕騎士笑道:“相見就是有緣,兄台何不報個名再走?”


    說著話他從懷裏摸出一張紙,手腕一動紙張向利刃般飛向獸車。


    嘭。


    紙張在車窗外突然爆碎,碎成無數細小的碎片。


    年輕騎士悶哼一聲,臉色變得煞白,他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喝道:“讓開路,請這位兄台先走。”


    飛焰車緩緩駛進城門,年輕騎士這才將氣血平複下來,不由駭然道:“這人好深厚的真氣,連師父也未必能勝過他。”


    旁邊上了年紀的騎士靠近他低聲道:“少爺,他們會否是細葉刀派請來的援手?”


    年輕騎士輕舒一口氣:“不會的,細葉刀派請不來這種層次的高手,派人迴家稟告我師父,就說有高手來了,請他小心在意。”


    飛焰車富麗堂皇,烈焰獸兇神惡煞。


    這車所到之處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引起眾人的紛紛議論。


    玄意改頭換麵化妝成書生,自然不怕露麵,任由他人觀看。


    找好客棧住下後三人就到大堂吃飯,客棧的晚飯不錯,論豐盛無法與府城相比,但也別具一格風味。


    來往的旅客高談闊論,吹著不知道多少手的牛逼,分享來往的見聞。


    玄意默默聽著記著,這些人說的事情八成都是假的,但其中的人名、地方往往是真的,他想了解的就是這些基本消息。


    行走江湖,得把地頭蛇摸清,至少得了解哪些人絕不能得罪,哪些人是得罪了就要立即逃命的。


    客棧、茶館、酒樓、青樓……這些人流量大的地方是各種消息最集中的場所,想要探查消息到這些地方是最容易的。


    吃著飯孤山縣乃至周邊的勢力構成就大致在玄意的腦海裏形成了。


    這些信息八成可能是用不到,會一直在腦海裏儲存到遺忘的時候,但確實玄意建立整個大玄江湖資料庫的重要基石。


    啪!


    喧鬧的大堂裏忽然想起響亮的掌聲,一個巴掌抽到人臉上,將那人抽飛砸塌整張桌子,滾燙的濃湯四處飛濺,把周圍一圈人的衣物打髒。


    打人者是個三十多歲的高瘦漢子,身上穿一件灰撲撲的緊身長衣,臉龐消瘦,兩個顴骨高突,嘴唇又薄又幹,顯得整個人很是刻薄。


    從這人的外表來開,他是個十足的江湖浪蕩人。


    他手裏提一柄接近五尺的長劍,將長劍拄到地上大聲喊道:“雲霄門尋仇,請各位朋友給個麵子暫時避讓。”


    唿啦啦,一群人開始往四麵通道跑去。


    客棧裏住的不是江湖草莽就是販夫走卒,就是有哪想看熱鬧的心也都躲到二樓偷偷去看。


    很快大堂就被動清空出來。


    隻有三張桌子還有人,玄意他們所在的一張,與高瘦漢子對峙的一群人的一桌,還有一個悶頭喝酒的人占據一桌。


    被抽飛的那人被同伴抬到第二張桌子旁邊,桌上的人紛紛怒視高瘦漢子。


    玄意眼睛一掃,巧了,居然還碰到了熟人。


    在第三張桌子上坐著一個失魂落魄的青年,赫然是當日玄意追殺孫寶山等一群劫掠百姓的賊兵時曾在雲瓷鎮救下的一個年輕人韋無哀。


    當日他的師弟師妹全部慘死,韋無哀亦身受重傷,心灰如死,最後送師弟師妹的屍首迴轉師門。


    數月過去,他似乎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一人飲酒買醉,一副落魄淒涼的模樣。


    即便大堂裏發生如此大的變故,他仍沒有將注意力轉到外界,還在自我麻醉當中。


    玄意看了兩眼後收迴目光,看來那日的事情對韋無哀衝擊太大,怕是將他擊垮了。


    瘦小漢子目光掃過玄意、韋無哀後落到對麵桌上的中年男子身上,笑嗬嗬的道:“何幫主是束手就擒呢?還是要我動手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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