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可追,身如浮萍飄。”大島晚村把斷簪緊緊握在手中放在心口處,淚眼朦朧的呢喃道。


    若是時間可以倒迴到五年前,她會重新選擇做董晚,而再也不是織田理惠或是大島晚村......


    “晚兒,晚兒醒一醒。”


    “晚兒你醒一醒,深夜天涼,快去臥房休息吧。”大島晚村聽到自己的耳邊響起了時遠時近的人語聲。


    這聲音非常熟悉卻又那麽有距離感,好像這聲音的主人已經遠離了她很久很遠。


    大島晚村隻覺心口處一陣抽疼,似是要把唿吸從體內剝離的窒息感,她瞬間清醒過來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才發現自己不知是何時趴在了一張石桌上麵睡著了,她立刻感到非常不對勁。


    因為她此時此刻應該在自己住處的客廳沙發旁才對,而不是這一處風景如畫的庭院裏。


    她立刻直起身子來,卻正與站在身旁的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也便是這一眼她竟是徹底驚在了原地。


    眼前這個樣貌溫婉秀麗的女子,不正是自己的姐姐織田月!


    就見,織田月微笑著伸手要去撫一下大島晚村的頭,卻在還未觸碰到她的時候便被大島晚村躲閃開。


    織田月遂而一愣,接著溫聲問道:“小理惠便是生氣了嗎?姐姐為你燉了雪梨羹,吃些就早些安歇吧。”


    大島晚村騰的站了起來,她向後退了一步,表情驚訝的很是不敢相信的問道:“織田月?”


    織田月略是有些無奈的問道:“理惠,你這是怎麽了?一副不識得姐姐的樣子。”


    大島晚村仍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織田月,她繼續問道:“你,不是離開了嗎?”


    織田月不明白她為何這樣問,隻是溫柔的向前走了一步來到大島晚村的麵前說道:“理惠,我何時離開過?”


    “你是不是今日受了驚嚇?我原是不該帶你去信田府的,對不起是我的疏忽了。”


    織田月愧疚的看著大島晚村,她還是那麽柔順如水一般,沒有一絲變化,這是她的姐姐。


    大島晚村晃了晃腦袋,卻抬手止道:“你,你停住,不要過來。”


    她迴想著織田月所說的帶著她去信田府的事情,應該是五年前發生過才對。


    那時,她確實因為見到了信田府側室裏的死人而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可是那並不是她的恐懼,而是她的憤怒。


    她厭惡和痛恨信田府的殺人如麻和殘害無辜,她也是由此變得沉默寡言。


    然而,最重要的是織田月早已經離開了她,離開了這個繁花似錦的世界!


    大島晚村躲閃著織田月的關切的眼神吞吐的說道:“我,我做了噩夢,身體有些不舒服,我迴臥房去。”


    她向自己的臥房跑去,她用餘光環視了一圈這座庭院,布置、綠植甚至那枯木遺風,也是照著她的喜好擺設的,和五年前燒毀之前沒有任何出入。


    織田月也沒有繼續追問著,她輕聲囑咐道:“早些休息,明日我們還要去見周先生。”


    大島晚村跑進臥房內一刹那,聽到了織田月的囑咐,她迴身關門的時候看了看站在院中一直微笑的望著自己的織田月,還是把門慢慢關了起來。


    她看著自己的臥房,仍是熟悉的擺設,甚至連焚香的味道都是那時的。


    她走到床榻旁坐了下來,桌案上的燭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陰影中看不到的半張臉,表情不得而知。


    大島晚村一直坐在床榻邊,望著那支燭台一動未動過,不知過了多久了,上麵的白蠟燭甚至已經快要燃盡。


    微微晃動的燭火掉在滾燙的蠟汁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她迴想著卻怎麽也想不來為何會見到已經早就被埋在地獄深處的明亮。


    “啪,嘶......”燭火在房外,突然響起的巨雷聲中滅掉。


    大島晚村和臥房裏的一切陷入了黑暗中,她坐在床邊,閃電忽而劃過,映照出她慘白的麵容。


    這是迴到五年前的第一夜,她在臥房裏坐了一夜,注定無眠。


    就在這時,織田月敲了敲門,問道:“晚兒,醒了嗎?”


    大島晚村沒有出聲,過了一分鍾後,她才迴答道:“來了。”


    卻是,她推開門後見到織田月竟然還在門口等著,她手上端著一個銅盆,盆沿上搭著一條黑色的布。


    織田月柔聲說道:“晚兒,來梳洗下吧。”


    大島晚村坐在梳妝台前,透過銅鏡看向織田月說道:“好。”


    織田月將銅盆放在她的麵前,把黑布浸在盆中的溫水中,然後拿起來輕輕擰幹些,就要給大島晚村擦拭臉部。


    “你要做什麽?”大島晚村一驚,遂而詫異的問道。


    織田月一愣,說道:“給你擦拭臉。”


    大島晚村搖了搖頭說道:“不,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好。”


    織田月接著問道:“晚兒,你的手腕上的傷已經痊愈了?”


    大島晚村雙手舉著毛巾,擦著臉,她問道:“我的手腕傷過?”


    織田月愣了愣隨即說道:“是,一個月前,雖然基本痊愈,但是昨日的清晨你的手腕還不能彎曲。”


    大島晚村想了想說道:“便是今日已經好了,姐姐不必擔憂了。”


    織田月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好,你隻便是好了我就放心了,我去為你找衣服。”


    “過後,你同我去紅杉神社見周先生。”


    大島晚村拿著臉的毛巾停了停,她應道:“好的。”


    織田月在衣櫥前找衣服時,大島晚村坐了下來,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那駭人的傷疤早就不見。


    她心中不知為何感到非常的痛快,曾經她為了救吉永涼而毀了容,她本無關緊要。


    因為樣貌對於她這樣見不得光的殺手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但是不知為何,當她此刻看到自己這幾乎可以看透人靈魂的丹鳳眼,細嫩白皙的皮膚時,她卻格外的珍惜起來。


    片刻後,兩人穿戴整齊後,剛走出織田府的大門,就見一個穿著一身深灰色中山裝的男子迎了上來。


    “世隱,你來了!”織田月緊走了幾步相迎,大島晚村愣在了原地。


    金世隱笑道:“月姐,我來接你和晚兒。”


    織田月微笑的說道:“是雲笛使喚你來的吧,她這人便是這樣做甩手掌櫃哈哈。”


    金世隱噗呲一聲笑道:“噗,你這話要是讓雲笛聽到,又是好一頓叨叨。”


    他看向怔怔的站在織田月身後的大島晚村,詫異的問道:“這小丫頭怎麽了?”


    織田月有些擔憂的說道:“之前我不該帶她去信田府的,許是嚇到了。”


    金世隱皺眉說道:“月姐,這不是你的問題,那個吉永涼就是個神經病。”


    “我去看看這丫頭。”


    說著,他向大島晚村緊走了幾步,關切的問道:“晚兒,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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