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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說出來也許你不相信。


    但我,有超能力。


    當我和別人對視的一瞬間,我就能聽到他此刻內心的想法。


    (一)


    “你看看她,也太奇怪了吧,總是戴著墨鏡出門。”


    “就是啊,她也太裝了吧,不就是長的還可以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雖然議論的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見了。人有時就是這樣,會把自己至於更高的位置之上去對別人做出評論,卻不能對自己做出客觀的評價。但是,能敢把話說出來的人總比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來的實在。


    我低下頭,推了推夾在鼻梁上的墨鏡,抱緊懷裏的書,快步從兩個議論的女生身邊走了過去。


    “啊!”


    我的頭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隨著摔倒,我的墨鏡和懷裏的書都散落在地上。


    “同學,不好意思,你沒事吧?”男生的聲音有些驚慌,可能對於這樣的局麵也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不好意思啊,沒有傷著吧。”看著散落一地的書,男生蹲下來一邊撿書一邊問道。


    “沒,我沒事。”我一隻手揉著自己的額頭,想用另一隻手把我從地上撐起來。


    看著我笨拙又有些滑稽的樣子,男生伸手來扶我。


    “謝謝啊。”就在我抬頭道謝的一瞬間,對……對視了。


    四周的一切聲音仿佛戛然而止,隻有我有些急促的心跳聲。


    奇怪,居然什麽都沒有聽到。


    這還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發生這樣的情況。


    男生見我沒反應,伸出右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還好嗎?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我沒事。我先走了。”我從男生手裏接過書,低頭快步走了,隻留給男生一個背影。


    “好奇怪的女生,從沒見過大晚上還帶墨鏡的。”男生看著遠去的背影,又看看掉在地下的墨鏡。


    (二)


    我叫陳深,從外表來看,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大學生。但從另一方麵來看,我一點都不普通。


    可以聽到別人內心的聲音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說很糟糕,非常糟糕,它讓我的生活變得一塌糊塗。就因為這項能力,我從小是在別人的惡意中長大的。


    “他的成績怎麽可能這麽好,一定是作弊來的。”


    “家裏有錢又能怎樣,還不是個土包子。”


    “天天買名牌化妝品,肯定是被保養了。”


    “這個老東西怎麽還不死,死了我好繼承遺產。”


    “她男朋友好帥,我要怎麽做才能拆散他們呢。”


    “要不是因為你給我買吃的,不然我才不跟你做朋友呢。”


    ……


    這麽多年來,我見識過人們各種醜惡的嘴角。表麵上笑臉相迎,其實內心波濤洶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因為看透了這些,我無法交到朋友,我知道她們對我沒有一個是真心的,所以我都用冰冷的態度,刻薄的言語去迴複她們。我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愚蠢,可我討厭虛偽,也不能容忍自己戴上虛偽的麵具。


    媽媽還在世的時候說過,她最喜歡我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了。可當她離開我以後,我就戴上了墨鏡。因為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的對待我。


    我也曾因戴墨鏡而受到過別人的非議。他們背地裏議論我太做作了,也有人認為我是醜人多作怪,但這些評價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因為在我看來,人的內心是肮髒的無底洞。內心的真實想法會比說的更可怕。


    這就是我堅定不移要戴墨鏡的原因。


    (三)


    迴來的太匆忙,忘記戴墨鏡了。還好已經是晚上,路上的人也已經少了。


    我放下書,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柔順的黑發散落在肩上,烏黑發亮的瞳仁,挺拔的鼻梁,粉紅的嘴唇,纖細的身姿。


    要是我是個普通人,一定能有幾個誌趣相投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也會和一個不錯的男生交往。


    我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清醒迴來,不要有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我害怕別人,當然,在別人眼裏,我是怪人,他們也害怕我。


    看著眼前有些冷清的寢室,本應是四人寢,可她們紛紛找理由搬出了寢室。


    不過這樣也好,我也早已習慣自己孤身一人。


    換了睡衣,洗漱早早睡下了。


    “同學,這是你的墨鏡嗎?”有人從右邊拍了拍我的肩。


    我轉頭,右邊沒人。


    現在居然還有人玩這麽老的套路。


    我看向左邊。男生笑得一臉燦爛。


    男生大概一米九的個子,小麥色的皮膚,用濃眉大眼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我沒有迴答,繼續往前走。


    “肯定是你的,沒想到你還有這麽多副墨鏡啊。”


    “你為什麽要戴墨鏡出門啊,多好的陽光啊。”


    “你的墨鏡昨天掉在地上,鏡框有些磕壞了。”


    “要不我請你吃飯就當賠罪了,怎麽樣?”


    “你生氣了嗎?為什麽不說話啊。”


    “你太聒噪了。”我停下腳步。


    如果可以摘下墨鏡,我真想瞪他一眼。


    “我這不是聒噪,我這是開朗。”


    聽到這話,雖然他看不見,但我還是翻了個白眼。


    “認識一下吧。我是交通學院交通運輸二班的,我叫陳致遠。”


    “外國語學院。陳深。”


    “要是追我的女生都能話這麽少,那我身邊就清淨了。”


    要是你的話也少點,我耳邊也就清淨了,我心裏暗暗想。


    我快走了幾步,他也沒有追上來。


    長舒一口氣,我的世界又重歸寧靜。


    陳致遠,原來就是他啊。


    (四)


    “我跟你講,今天交院的院草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在圖書館戴著墨鏡看書。”


    “不過,不管怎樣,他在我心裏都是最優秀的。”


    我抱著書,找到一樓一個靠牆的小角落坐下。我知道我戴墨鏡很奇怪,所以我總是避免在人多的地方出現,省的別人指指點點。


    “你怎麽坐這兒啊。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應聲抬頭,是他!


    眼前的男生一邊摘下墨鏡,一邊從旁邊拉一把椅子坐下。真是沒把自己當外人啊。


    “不關你的事。”


    “我一直好奇戴墨鏡還能不能看見字,今天試了試,居然可以!”他情緒有些激動,音量也隨之增大。


    前邊桌子的人聽到聲音都扭頭看過來,我有些不好意思,把頭低了下來。


    “這裏是圖書館,請你保持安靜。”


    “那我小聲點跟你講。”他不僅沒有停止講話,反而還湊到了我的耳邊。


    得寸進止!


    我合上書站起來,準備離開這裏。


    “你別走啊!”他從後邊追上來。


    “要不這樣吧,你跟我吃頓飯,我就再也不煩你了。”


    用一頓飯換耳邊清淨,不算太虧。


    “成交。”


    “你能不能把墨鏡摘下來啊,好歹也應該尊重一下和你一起吃飯的人吧。”陳致遠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顯得有些不滿。


    “好吧。”我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把墨鏡摘了下來。但下意識地把頭壓得更低了。


    “你明明挺好看的,為什麽要戴墨鏡啊。”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怎麽了?摘了墨鏡變成小啞巴了?”他身子前傾,把頭湊了過來。


    “你才是啞巴。”我感覺這幾個字我幾乎是咬著牙發出來的。真是老虎不發威就把我當病貓啊。


    “那你抬頭看看我啊。”


    我放下手裏的筷子坐直身子。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看著他的眼睛。


    奇怪,真的聽不到他的心聲。


    “我不想幹什麽,就是想認識你啊。”


    “那我們現在算是認識了。”


    “我還想和你做朋友。”


    “得寸進尺。”


    說完這句話,我就帶上墨鏡拿著書走了。


    果然男生沒一個好東西。


    但是聽不到他內心的聲音這件事還真挺叫人在意的。


    (五)


    “今天是土木學院和交通學院籃球賽決賽,咱們快去看吧。”


    “切,你是看籃球還是看人啊。”


    “哎呦。”女生嬌羞的拍了一下對麵女生的肩。“當然是為了看我們致遠小哥哥啦。”


    籃球賽?聽起來不錯,坐在那麽多女生中間他應該看不到我,不過我倒是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觀察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特例。


    不得不說異性相吸這個淺顯的道理真的是一點沒錯,距離比賽開場還有一個小時有餘,體育場就已經坐滿了女生,我廢了好大的勁才在後排找了一個空位。


    “你說是土木院比較厲害還是交通院比較厲害啊。”


    “這有什麽重要的,當然是誰帥就支持哪個院啊。”


    “聽說交通學院的陳致遠長的不錯啊。”


    “算了吧,他太高冷了。不然也不可能都大二了還沒談過戀愛。”


    ……


    高冷?開玩笑的吧。要是他也能算得上高冷,那世界上也就沒有不高冷的人了吧。


    聽到這些隻看外表的膚淺的女生的對話,我真是隻想翻個白眼。


    雙方球員入場了。


    我默默摘掉了墨鏡,畢竟這樣坐在觀眾席中著實有些引人注目。


    不得不說,他雖然有些煩人,但長相確實是很對女生胃口,畢竟女生都會喜歡幹淨陽光的男生吧。我要是隻是個普通的女生,大概也會有想要追求他的想法吧。


    看著他在場上奔跑的樣子,看著他投籃的樣子,怎麽能在一群男生中還這麽乍眼呢。


    場下呐喊聲不斷,場上比分也一直焦灼,不斷攀升,我也為他捏了一把汗。一個漂亮的3分球將比分定格在89:91,交通學院贏了,我也忍不住和眾多女生一起歡唿了出來。


    不知不覺中,我竟然就這麽坐著看完了一整場球賽,全然忘卻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比賽結束,身邊的女生開始陸續起身離場。


    我站起身,已經看不到人了。我怎麽這麽迷糊,忘了這麽重要的事。


    我踮起腳尖,挺直身子,伸長脖子四處尋找場下男生的各個動態,怎麽在這種時刻就找不到呢。


    “你在看誰呢?”有人在我右耳說話,嚇得我猛地轉身。


    “陳致遠!你怎麽會在這?”可能是做賊心虛吧,我有些驚慌的看著他。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他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汗水還停留在他的額頭上脖頸上,顯得有些性感。“沒想到你還會對籃球賽感興趣。”


    他頓了頓,屈膝靠近我。“還是說,你對哪個男生感興趣。”


    “才不是呢。”我有些驚慌的推開他。“我就是隨便看看而已。


    “我才不信呢。我剛才在場下看你看的目不轉睛的。”


    我感覺我的臉有些發燙,大概是被人戳穿了所以感覺到慌張吧。


    “我就是,就是對競技體育比較感興趣。”我看著他的眼睛,為了顯得有底氣一些。


    “好好好。你幫我拿一下包,我下去和他們拍個合照再來找你。”他從地上拿起書包,借著慣性甩了起來,我下意識地用胳膊抱住了他的書包。


    等等,我為什麽要幫他拿書包。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已經坐在了座位上,他的書包就放在我的膝蓋。


    不如我就這麽把他的書包放在座位上然後悄悄溜走吧。


    我看看場下,想要找個合適的時機行動。


    正好碰上他的目光。


    他衝我笑了。


    不用慌,平靜,嘴角微微翹起,迴一個禮貌的微笑就好。


    很好,很淡定,沒有一絲驚慌。我默默安慰自己,也可以說是在麻痹自己。


    看著他和身邊的男生搭著肩膀笑著的樣子,關係一定很好吧。我要是也能有這樣的友誼就好了。我心裏竟然也有些羨慕。


    “好了,拍完了。”


    “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再見。”


    “再見。”


    ……


    他一隻手撐著欄杆,身體騰空,跨過了欄杆,三步並兩步跨上樓梯


    “等久了吧。”


    “沒有沒有。”他從我手裏接過書包,背到右肩上。


    “走吧,我請你吃飯。”


    “不,不用了。”我急忙擺擺手。


    “走吧,就當我賠罪了。”他站在我身後,推著我的後背,迫使我往前走。“不同意就是還在生我的氣。”


    “那好吧。”


    “你不戴墨鏡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聽到這句話,我放下手裏的筷子,看著他的眼睛。“你再說一遍。”


    “別說一遍了,十遍都行。你真漂亮,你真漂亮,你真漂亮。”


    “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說了。”因為他的聲音,吸引了旁邊人的目光。


    真的是與眾不同的人啊。我也更加確定了自己,我果然聽不到他內心的想法。


    “不過你為什麽總是要帶著墨鏡啊,明明很漂亮。”他的口氣裏帶著一絲惋惜。


    “好了,你不用再違心的誇我了。”我有意岔開話題,戴墨鏡的原因我還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也有可能永遠都不會和別人講。


    “這怎麽是違心呢,我說的絕對是句句屬實。”他放下筷子,舉起右手做了一個發誓的手勢,堅定的看著我。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我搖了搖頭,真是拿他沒辦法。


    “你笑起來的樣子也很好看。”


    他又試探的問道:“那我們就算是朋友了?”


    “算是吧。”


    “那我們互相留個聯係方式吧。我的電話1894506xxxx。”


    看著我手機的通訊錄,終於有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聯係人。(六)


    “睡了嗎?”


    我剛剛躺下便收到了短信。


    “還沒。”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迴複。


    “雖然有點冒犯,但還是很好奇為什麽你總戴著墨鏡。”


    “知道冒犯就不要問了。”


    “好,等你想說了自然會說。”


    我看著屏幕上的字,歎了口氣,放下了手機。


    “你早點休息。”他又發送了一條,我沒有迴複。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倆互發短信好像變成了家常便飯。


    從今天吃的什麽到吐槽學校到一起去圖書館約學習,無話不談。


    我好像是交到了一個朋友,一有什麽事情發生最先想到的居然就是和他分享。他也並沒有初見時那麽煩人,更多的是靜靜傾聽,給我幫助。


    心裏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感覺不再是自己一個人麵對所有的事情,感覺自己的難過隻有一半的難過,自己的開心卻變成了雙倍的開心,感覺自己對他產生了依賴感。


    連我自己也驚訝於這種改變,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一個人了,可我也有些害怕這種改變。


    我想還是需要保持一些距離。


    (七)


    隨著氣溫迴升,校園裏也變得有些不得安生。時常有奇怪的人混進來,各班發了通知建議女生都能結伴出行,而到了這個時候,也就愈發顯示出了我的孤獨。不過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特意挑了一個空教室複習,這樣摘下墨鏡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就快要考試了,這些單詞真是讓人有些頭疼。我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最近考試的壓力讓我的睡眠質量有些下降。


    就在我閉目養神的時候,有人大力踢開了教室的門,我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


    隻見那人在黑板上潦草的寫下“報複社會”四個大字,然後大笑著跑出去並帶上了門。


    我一個人坐在教室裏感覺後背有些發涼,感覺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手心也出了冷汗。


    我這是被鎖在教室裏了嗎?


    對於這樣的處境我才有些後知後覺。


    我急忙走到教室門口,拉了拉門,果然是被人鎖住了嗎?


    我掏出手機,看著通訊錄裏唯一一個號碼,撥通了他的電話。


    “喂。”


    “那個,你現在有事嗎?”也許是受到了驚嚇,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細微的顫抖。


    “你怎麽了?”


    “你能不能來一下二教,順便叫一下門衛。”


    “好,你別擔心,我馬上來。”


    放下手機,我感覺到一絲溫熱的淚水沿著我的臉頰滑下。我用手拭去,可就是控製不住我的眼睛,眼睛像關不緊的水龍頭,眼淚一滴接一滴的留下。


    當門打開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一定是醜爆了。


    “你還好嗎?你沒事吧。”陳致遠看到我的樣子也有些發慌,跑過來抱住我。


    “現在沒事了。”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眼睛還是止不住的流淚,嘴也不停的啜泣。陳致遠的t恤也被我弄濕了一塊兒。


    他感覺到我抖動的頻率變小了便放開了我。


    他什麽也沒問,隻是在不停的遞紙巾。


    我漸漸恢複了平靜也停止了哭泣。


    “怎麽樣,我們要不出去走走吧。”陳致遠試探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


    我和陳致遠一前一後的走在操場上。


    “以後不要再一個人了。”


    “以後別一個人自己去空教室了。”


    “以後注意點安全。”


    “你他媽能不能讓人省點心。”陳致遠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衝我喊道。


    “嗯,我知道了。”


    “我沒別的意思,你別生氣。”


    陳致遠轉過身繼續往前走,氣氛又陷入了沉默。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朋友嗎?”


    “因為我知道她們並不是真心的。”我頓了頓,“和我對視的時候,我能聽到他的心聲。”


    陳致遠又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並沒有轉身。


    我輕輕笑了一下,“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陳致遠沒有迴答,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


    凝滯的空氣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正在猶豫要不要掉頭走掉時,他開口了。


    “我們在一起吧。”他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們在一起吧。”他又說了一遍。


    “好。”


    (八)


    我坐在床上,大腦一片空白,隻有加速跳動的心髒證明著剛才所發生的並不是假象。但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我和陳致遠就這麽開始了?


    震動的手機更加堅定的證明了我的想法。


    “明早我在你寢室樓下等你一起去吃早飯。”


    “好。”


    “晚安。”


    “晚安。”


    放下手機,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一夜好夢。


    特意早起了半個小時,紮起了一直披散著的頭發,畫上了淡淡的妝,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墨鏡。


    從寢室窗戶往下望去,他已經來了。


    “漂亮。”


    這是他看見我後說的第一句話。我感覺自己的臉微微發燙。低下頭不敢看他。他自然的牽起我的右手。


    “走吧。”


    “看這個男生好帥啊,女生也好漂亮啊。”


    “真是郎才女貌啊。”


    “果然好看的人在一起會賞心悅目啊。”


    “好羨慕這個女生啊。”


    ……


    當我再聽到別人的心聲時,居然不再是陰暗麵,而更多的是讚美的成分。


    “她寫字真好看。”


    “他成績真好,我好像和他做朋友啊。”


    “她瘦下來以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為之前付出了很多。”


    原來,不是所有人都是充滿惡意的,而因為我有了他,我的世界也發生了改變。


    變得美好,變得積極,因為人們美好的一麵遠多於陰暗麵。


    我願意摘下我眼前的墨鏡,也願意去摘下我心裏的墨鏡,去感受陽光,去讓陽光照進來。


    (九)


    我和陳致遠已經在一起半年了,這半年來我還是一次都沒有聽到過他的心聲。


    “你當初為什麽喜歡我啊。”


    聽到這個問題時,陳致遠正在認真做他的高數題。


    “因為漂亮。”


    他頭也沒抬就說出了這個答案。


    “你也太敷衍了吧。”我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


    陳致遠放下筆,轉過身來看著我。“因為你漂亮。”


    “你這個迴答簡直太不走心了。”


    陳致遠顯然是一個情商不夠高的工科男。他用手抓亂了他的頭發,顯然是想不出一個會讓我滿意的答案。


    “你不是能聽到別人的心聲嗎?那你也聽聽我的唄。”


    “我從來沒聽到過你的心聲。”


    “那你知道為什麽嗎?”我搖搖頭。


    “因為我所說的就是我內心真正的想法。”


    “那你為什麽喜歡我啊。”陳致遠湊過來,像隻小奶狗一樣趴在桌子上,眼睛裏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你想知道啊。”我靠近他耳邊。


    “嗯。”


    “我喜歡你是因為……”


    “因為什麽?”


    “我不告訴你。”我靠在椅背上,拿起了扣在椅子上的書。


    “太過分了,吊人胃口。”陳致遠坐直身子,又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筆,一絲不苟的繼續看拿起了高數書。


    (十)


    因為你是陽光,驅散了我的惡意。


    ------題外話------


    淺談一下我對這篇文章的理解。


    “我”能聽到別人的內心更多的是負麵的一個原因是“我”性格本身也具有陰暗麵,而陳致遠的出現則改變了“我”,所以當我再去看別人的內心時,會發現看到的更多的是美好的一麵。


    拖延症的我才疏學淺,表達的還不夠好,還請多多見諒。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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