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柔和地灑向大地。


    黑衣人卓立在月光下的草坪中,沒有人知道他在那裏幹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等幾個人。


    “會長,讓你久等了!”


    就像鬼魅般,四個人來到坪中,分別著紅、藍、白、紫四色衣服。


    黑衣人動也不動,仿佛已入定,不知是在想什麽,還是在聽什麽,還是……


    “會長!”四人齊道。


    黑衣人還是沒有動,但已說話:“大家都到了吧?”


    紅衣人道:“都到了。”


    黑衣人道:“好!大家坐!”


    四人就坪中坐了,黑衣人轉過身道:“召大家來的目的大家都很清楚,本座就不提了。”


    藍衣人道:“會長召我們來,有何吩咐?”


    黑衣人道:“先別著急,稍後我會告訴你們怎麽做。好了,大家說說無情公子吧!”


    藍衣人道:“會長高見,這的確給無情公子致命一擊。無情公子不再是無情公子。”


    紅衣人道:“這些日子,無情公子都在喝酒,拚命地灌醉自己。”


    白衣人道:“無情公子原來喝半壇就爛醉如泥,現在喝兩壇還不醉。”


    黑衣人道:“好,好。”


    白衣人道:“照此下去,無情公子遲早會變成一個酒鬼,不被人殺死也會醉死。”


    紅衣人道:“昨天我還見到無情公子喝醉酒倒在路旁,被人毆打。”


    黑衣人道:“哦?”


    紅衣人道:“無情公子毀了,徹底毀了。他現在全身髒兮兮的有如叫化般。”


    白衣人道:“就這模樣,他還喝酒。也不知他哪來那麽多的銀子買酒。”


    藍衣人道:“我給過他,足夠他喝三個月。”


    白衣人驚訝地道:“你為什麽要給他?有銀子不請兄弟們喝酒,卻給無情公子買酒。”


    藍衣人道:“要想無情公子不是無情公子,就得拉他一把,讓他沉淪得更快。”


    黑衣人道:“唔,有道理。”


    藍衣人道:“我給他的銀子,一天至少可以買四壇酒,四壇酒夠他醉了。”


    白衣人道:“那無情公子,還是個多情公子。每隔兩天,他就要去墓地看一趟,一去就是兩三個時辰,直到淚水流幹才離開。”


    黑衣人道:“唔!好,太好了!無情公子總算完了,不可怕了,好!”


    紫衣人此時開口道:“會長,無情公子還很可怕!”


    黑衣人“哦”了一聲。


    紫衣人道:“無情公子還是無情公子,雖然那打擊足以要他的命。”


    黑衣人道:“本座不明白,無情公子都成了酒鬼,他還有什麽可怕?”


    紫衣人道:“他的確已是個酒鬼,每天至少喝兩壇酒,但他還是無情公子,沒有人能否認。”


    黑衣人道:“他到底有什麽地方可怕?”


    紫衣人道:“他的劍。這些日子,他殺了不少人。他的劍還是那樣快,還是那麽可怕,一劍斃命。隻要他存心殺人,劍下無人。”


    黑衣人道:“這麽說他的人變了,他的武功沒有變?”


    紫衣人道:“正是這樣,沒有人能使出那麽可怕的劍,沒有人能取代無情公子!”


    白衣人道:“他的劍的確沒變,血光一閃,就會死人。”


    藍衣人道:“幹脆殺了他!”


    黑衣人突然擺手,壓低聲音道:“有人。”


    藍衣人道:“什麽人?”


    黑衣人沒有說話,人已掠出。


    其他四人紛紛追了去。


    黑衣人在一個小山岡上刹住身形。


    四人的身手也相當不凡,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小山岡。


    藍衣人道:“會長,怎麽樣?”


    黑衣人輕歎口氣,道:“讓他跑掉了。”


    白衣人道:“連會長也沒能追上他?”


    黑衣人道:“他的輕功很高,武林中一流上乘的輕功。當本座追進樹林,他就不見了蹤影。當本座從林中射出,就見遠處有個黑影漸去漸遠,想罷就是那人。”


    藍衣人道:“他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偷聽我們說話。”


    白衣人道:“他是誰?”


    黑衣人道:“不知道,但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知道。”


    紅衣人道:“捉住他,廢了他!”


    紫衣人道:“那是當然,難不成放他走?”


    黑衣人道:“好了——無情公子還很可怕,怎樣才能讓他不再可怕呢?”


    藍衣人道:“無情公子可怕的是劍,隻要將喋血神劍弄到手,他就不可怕了。”


    紫衣人道:“無情公子的劍並不可怕。”


    藍衣人道:“他的劍不可怕,那什麽才可怕?”


    紫衣人道:“他的人才可怕。”


    黑衣人點頭,道:“對,說得對。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人。”


    紅衣人道:“屬下愚鈍,還請會長明示。”


    黑衣人道:“不難明白。喋血神劍固然可怕,但它畢竟沒有生命,沒有生命就不可怕。這喋血神劍能令風雲變色,但一定要在無情公子的手裏。沒有無情公子,就不會有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快劍。”


    四人承認,喋血神劍在他們手中,絕沒有在無情公子的手裏可怕。


    黑衣人又道:“同一把寶劍,不同的兩個人,使出來的威力大不一樣。在平凡的人手中,它隻是一把劍,隻有在武林高手手中,它才會變得很可怕。”


    四人承認。


    黑衣人繼續道:“若一個人可怕,無論如何他都可怕,他可用一把寶劍殺人,也可以用一把斷刃殺人,甚至摘葉飛花殺人。無情公子正是這樣一個人,有喋血神劍他可以殺人;沒有喋血神劍,他一樣可以殺人?所以可怕的並非喋血神劍,而是無情公子。”


    藍衣人道:“會長所言極是。”


    黑衣人道:“而一個人最可怕的是他的心。他的心可怕,他的人才會可怕。無情公子也是人,可怕的也是他的心。但我們並不要他死,他的心雖可怕,但心有餘而力不足就不可怕了。”


    紅衣人道:“如此說來,要使無情公子不可怕,就要使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黑衣人道:“不錯,心有餘而力不足,什麽事都辦不了,什麽事也辦不好。”


    白衣人道:“會長可有辦法讓無情公子心有餘而力不足?”


    黑衣人道:“有。無情公子可怕的是心,他的心驅使他殺人,而他殺人主要倚仗劍。但方才說了,劍並不可怕。”


    白衣人道:“不錯。”


    黑衣人道:“心可怕也好,劍可怕也好,一切行動都要經過手,隻有手才能支配劍殺人。”


    紅衣人道:“這麽說無情公子身上隻有手才可怕?”


    黑衣人道:“無情公子整個人都很可怕,而這些可怕中,最可怕的是手,而雙手中最可怕的是右手。那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快劍手,隻有它才能使出天上地下獨一無二,令風雲變色的快劍。”


    藍衣人道:“無情公子身上最可怕的是右手,要使無情公子不再是無情公子,隻要砍斷他那隻手。”


    黑衣人道:“不錯,砍去他那隻手,無情公子就不可怕了。同時也給了他又一次致命的打擊。”


    藍衣人道:“好,這事讓我去完成。”


    黑衣人道:“也好。不過千萬得小心,不要無情公子的右手好端端的,而你的右手與身子分了家。”


    藍衣人道:“會長放心,屬下明白。”


    黑衣人道:“你說說讓本座如何放心?”


    藍衣人道:“無情公子大醉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


    黑衣人大笑道:“說得好!好了,就說到這兒,別的事往後再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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