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洞口出現五六條黑影,一閃身飄身洞中,悄然無聲。為首的黑影半蹲著身子,探頭探腦地往洞裏看了一陣,又附耳在石壁上傾聽片刻,向其他幾人打了個手勢,一行人躡手躡腳往洞深處走去。


    洞中突然有了亮光,原來那些人燃起了火把。呂憶堅看得清楚,共有六個人,為首的既矮又胖。


    矮胖漢子向洞中看了一眼,道:“門主那玩意還真靈,夠厲害。你們看,這幾個小子睡得正酣呢!”


    呂憶堅心中恨聲道:“兔崽子龜孫,看小爺怎麽收拾你們!”


    一個漢子道:“嘿,他們不知要睡到什麽時候!”


    另一個漢子道:“咳,他們的福氣不小啊!”


    第三個漢子道:“那你也讓門主給你抹上一點,好好享享福!”


    矮胖漢子道:“可惜!可惜!乾坤二怪一世英名就這麽了結。唉!我還真有點惋惜!”


    先前發話的漢子道:“可惜個屁!這兩個老東西,我早就想動他們了。隻奈技不如人,打他們不過。不然,哼!打他們一頓消消氣!”


    矮胖漢子道:“別說了。”突然驚“噫”一聲,道:“怎麽隻有兩個人了?”


    眾人齊是一驚,一人道:“是不是被豺狼拖去了?後山一帶,豺狼一向多。”


    矮胖漢子道:“怎麽可能?要是豺狼拖了去,怎麽拖一個?不可能,給我找找。”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自洞口方向傳來:“不必費事,小爺在這兒等你們!”


    六個人齊打了個寒戰,毛骨悚然。


    矮胖漢子色厲內荏大聲喝道:“什麽人?”


    “你的祖宗!”聲音冰冷,像是發自地獄,六人又打了個寒戰。


    一個漢子喝道:“小子,有種你就出來!”


    那聲音道:“嘿嘿,小龜孫,你的祖宗出來,你就沒命了!”


    那漢子道:“小子,你是什麽東西?有種出來,老子打發你上路!”


    隻聽一陣令人魂飛魄散的冷笑,接著,一條人影如幽靈般飄身進來。


    鬼!這是每個人心頭閃過的念頭。


    就在念頭方閃過的刹那,那人影已快得不可思議地飄身到眾人跟前,眾人忙不迭閃身後退。


    但還是慢了些,胸前已挨了一下,不知是被什麽東西刺中,血流了出來。


    眾人既驚又怒,齊大喝:“什麽人?”電閃出掌。


    那人影身手了得,一旋身閃開,出手如電。隻聽兩聲慘號,兩人來不及閃避,倒了下去。


    人影一晃,已到矮胖漢子身後,電閃出手。


    矮胖漢子大旋身,身子往側裏一閃,飛身進擊,覷準那如鬼魅般飄忽的人影發掌攻出,道道強勁的掌風卷出。


    與此同時,餘下的幾人也一齊發掌攻擊。


    隻見那人上下飄身,洶湧狂卷的掌風根本奈何不了他。


    突然,那人影飛掠過來,是那樣迅捷,目標是那個持火炬的漢子。隻聽一聲慘號,那漢子倒了下去。


    火炬熄滅,洞中頓時變得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廝殺停了下來。


    餘下的三人心膽俱寒,屏息凝聽,但禁不住簌簌而抖。


    黑暗中,突然“砰”一聲,三人齊冒冷汗,這是可想見的。


    矮胖漢子道:“活見鬼!”


    什麽聲音都沒了,洞中靜得可怕。


    矮胖漢子隻覺冷汗涔涔而出。他小心地輕輕地移著步子,全神戒備著,生怕自己發出輕微的聲音被對方察覺而出手。


    黑夜裏,耳朵比眼睛更管用,三個人小心地警戒著,提防那幽靈般的人影。


    “砰,”一個漢子打出一塊石頭,試探動靜。


    沒有任何反應,隻有死寂,近乎地獄的死寂。


    三人越發悚然,他們已感到死亡的威脅。隻覺一顆心劇烈狂跳,渾身簌簌顫抖。膽子最小的那個,更覺胯下有一股液體混著冷汗順雙腳流下,空氣中頓時多了一股膻味。


    “砰砰砰砰”一連四響響在四個方位,膽小的那個漢子失聲驚唿:“鬼!”


    驀在此刻,一陣冷笑自洞口方向傳來。


    矮胖漢子強自鎮定,喝道:“快點亮火把!”


    洞中又亮了起來。


    亮光下,三個漢子渾身顫抖,他們身上已被冷汗濕透。那個膽子最小的漢子腳下,一攤濁水散發著膻味。


    冷笑聲戛然而止,洞口人影一晃,那如幽靈的人影又出現。僅一晃已到三人身前,一柄劍指著三人,但劍身不見光華。


    求生的意念戰勝了恐懼。矮胖漢子身形急彈而起,對著那人,淩空發掌。


    人影飄飛,矮胖漢子的那一掌根本奈何不了那人。


    劍揮動,那人一招二式疾刺矮胖漢子。


    矮胖漢子忙收勢後躍,但人淩空,後躍又怎能快過人家飛射之勢?中了兩劍。


    人影一晃,來到另兩個漢子身前,電閃出劍。


    兩聲慘叫,兩個漢子尚未明白怎麽迴事,便倒了下去。


    矮胖漢子慘哼一聲,蓬的一聲掉落地上,全身一陣劇烈地疼痛,忍不住呻吟出聲,再也爬不起來。


    幽靈般的人影飄身落地,一步步走近矮胖漢子。


    矮胖漢子冷汗如豆,亡魂皆冒,麵現死灰之色。


    “去死吧!”那人一劍揮出——


    人,在麵對死亡之時,反而很清醒、鎮定。為生,他會竭盡全力一搏,除非他已喪失一搏之力,已是油盡燈枯、勢窮力竭,隻能坐以待斃。


    死亡的威脅,求生的意念,使矮胖漢子顧不得疼痛,咬牙聚全身功力,身形閃電般躍起,去躲避那致命的一擊。


    然而,這閃避太倉促,他來不及躲開障礙,加上那全力一躍身形太快。他一頭撞到洞頂石板上,隻聽一聲“砰”夾著一聲慘號,落下來時已一命嗚唿。


    人影站定,亮光下可看出那人是呂憶堅,他手中並沒有劍,而是一根三尺來長的木條。木條的一頭,沾著鮮血。原來他以木條作劍,放倒了那些人。


    呂憶堅丟下木條,吐了口氣,來到矮胖漢子屍體旁。隻見其頭骨盡碎,稀疏如豆汁的腦汁灑了一地。恨聲道:“該死!死有餘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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