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中亮著燈,呂憶堅和南心潔雙雙坐在床上。


    呂憶堅道:“對了,那種蛇叫什麽名字?”


    南心潔打了個寒戰,至現在她還相當害怕。感激地看了呂憶堅一眼,道:“叫什麽名字我忘了,反正劇毒無比,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聽爹講起,這蛇喜歡吸人血,若被咬中,任是華佗再世,扁鵲複生也無救。哎,別說了,說起來就全身發毛。”


    呂憶堅打了個寒戰,道:“真的那麽可怕?”


    南心潔點頭,道:“被咬中者,全身劇痛,過不了多久,麻木難當,然後死去。呂憶堅,真是難為你了。若沒有你在,我此刻早已死去,真不知如何謝你。”


    呂憶堅一笑,道:“你根本不用謝我,因為沒有我在,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對嗎?”


    南心潔承認,臉上一紅。忽然道:“呂憶堅,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呂憶堅目注南心潔,道:“告訴你什麽?”


    南心潔道:“你的師父是誰?”


    呂憶堅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沒有師父嗎?”


    南心潔道:“我不信。記得你救我時,樹枝落了一地,那巨蛇也斷為兩截。還有,你會飛,這麽高的本領,沒有師父?”


    呂憶堅苦笑一聲,道:“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在我七八歲的時候,我娘曾教我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依你之見,我娘算不算我的師父?”


    南心潔道:“算,當然算。”


    呂憶堅道:“可我沒有拜師。”


    南心潔道:“也算,什麽拜不拜師隻是表示一點誠意,一種儀式。我是想問傳你劍法的那位師父。”


    呂憶堅道:“他早已死了。”


    南心潔道:“是誰?”


    呂憶堅道:“獨孤老人。”


    南心潔驚道:“劍魔?”


    呂憶堅道:“不錯,死去百多年了。對了,你怎麽知道?”


    南心潔道:“聽我爹說的,他講過好多故事給我聽。你是他遺命中收的弟子?”


    呂憶堅道:“獨孤前輩並沒有要我做他的傳人。不過,我繼承了他的武功,自是他的傳人。”略頓又道:“我要做他的傳人,完成他未完成的心願。”


    南心潔道:“什麽心願,能告訴我嗎?”


    呂憶堅道:“行俠江湖,重振俠義會,為武林除害!”


    南心潔道:“什麽武林,除什麽害?”


    呂憶堅才覺自己說漏嘴了,心頭責備自己道:“真該死,怎麽說這些給她聽?”口裏道:“沒事,別說這個,心潔姑娘……”


    南心潔打斷他的話,笑道:“叫我心潔吧,跟我爹一樣,別叫心潔姑娘。”


    呂憶堅點頭,道:“好,心潔。”


    南心潔嫣然一笑,道:“呂憶堅,我可以這麽稱唿你嗎?”


    呂憶堅道:“怎麽叫隨你便。”


    南心潔道:“那好,往後我叫你呂大哥。”


    呂憶堅怔住,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南心潔會如此稱唿,苦笑道:“不行,不能這麽叫。”


    南心潔吃驚地看著他,道:“為什麽?”


    呂憶堅笑得苦澀,道:“心潔,別開玩笑了。”


    南心潔道:“我是認真的。”


    呂憶堅苦笑道:“我這般模樣,怎配做你大哥?心潔,還是叫我的名字好了。”


    南心潔撒嬌道:“反正我不管,我喜歡那麽叫。”


    呂憶堅能說什麽呢?他隻有苦笑。


    南心潔忽然有些感傷地道:“我隻是想有個哥哥,能讓他永遠陪伴在我身邊,照顧我,保護我。”


    呂憶堅忽覺心裏有些痛,道:“心潔……”


    “沒事。”南心潔忽然又笑了,臉上飛霞,道:“其實呢叫什麽都一樣,名字嘛,一個代號而已,區別一個人與另外一個人,你說對嗎?”


    呂憶堅道:“也許你說得對。”


    南心潔道:“既然我說得對,就這麽定了。”


    陳設極其簡單的屋子裏,的確簡單:一張木桌,三條木凳,一張小灶,幾口小鍋和幾樣炊具。南心潔正守在藥罐旁煎藥。


    呂憶堅來到,打量一眼,道:“這裏是什麽房間?”


    南心潔笑道:“廚房,就是簡陋了一點。不過,它就是廚房,鍋鏟瓢碗,油鹽醬醋,樣樣俱全。”


    呂憶堅笑,他覺得跟南心潔在一起十分快樂。這是他最近體驗到的。


    南心潔道:“笑什麽?坐吧。”


    呂憶堅在她身邊坐下,此時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坐在她的身邊,有一種永享不夠的快樂,他希望能常跟在她身邊,更有甚者,是她的喜怒哀樂已牽扯著他的心。


    南心潔道:“呂大哥,在我希望有個大哥保護我、照顧我的時候,你就出現了。你說這是為什麽?”


    呂憶堅搖頭,道:“我不知道。”


    南心潔的臉紅了,道:“也許是緣分吧?”


    呂憶堅道:“我不知道。讓我來燒火吧?很久沒有燒過火了。”


    南心潔吃驚地“哦”了一聲。


    呂憶堅道:“小的時候,娘生火做飯,我就在灶前灶後跑。等到娘做好,端上桌,我就吃。”


    南心潔好不羨慕,道:“你真幸福!”


    呂憶堅的臉上露出純真與幸福交融的笑容,道:“不錯,我也覺得我很幸福。”笑容突然收斂,歎口氣接道:“自娘離開我後,我才開始生火,烤野味、取暖。”


    南心潔不解地道:“你娘為什麽要離開你?”


    呂憶堅眼中現出淚光,道:“她死了。”


    南心潔一臉同情之色,道:“你娘也死了?”


    呂憶堅點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南心潔道:“好了,不說這些傷心的往事了。呂大哥,你想不想生火做飯?”


    呂憶堅淡淡地一笑,道:“想,可是……”


    南心潔道:“不會是吧?沒問題,我教你,很快就會了。再也不用……”她原本想說“再也不用烤野味、吃野果。”但她覺得此話會使他傷心,就沒有說出來。


    呂憶堅道:“這樣當然好,可是待我所中之毒祛除後,我就得離開你了。”


    南心潔神色黯然,道:“你要離開我?”


    呂憶堅道:“是的,我必須離開,我有太多的事待辦。”


    南心潔道:“什麽事?”


    呂憶堅臉上立刻湧現殺機,眼中一片仇恨之光,道:“報仇!”


    每日一言:心,應該是一棵樹,在緘默中佇立,既能接受陽光,又能包容風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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