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已端來一壇酒。


    四海賓道:“我不說了,我喝酒了。”揭去蓋子,抓起酒壇來,一仰頸,將一壇酒全倒了下去。


    呂憶堅驚呆了,天下竟有這般喝酒而且酒量驚人的人。


    放下空壇,抹抹嘴,四海賓道:“不痛快!”


    呂憶堅道:“老哥,如此喝法,還不痛快?”


    四海賓道:“不痛快,小兄弟,你不喝酒不會明白。”


    呂憶堅道:“老哥,你怕是喝得多了,醉了吧?”


    四海賓瞪眼,道:“醉?小兄弟,再喝幾壇也不會醉,老哥喝酒,很少醉過。你不知道,現在的人,聰明得很。”


    呂憶堅眨著眼,道:“哦?”


    四海賓道:“你不知道,他們為了賺錢,往酒裏加水,以此充好。剛才我喝的是酒一半水一半。”


    呂憶堅道:“他們的確很聰明。老哥,那你還喝不?”


    四海賓摸了一下羞澀的錢袋,道:“不喝了,沒有多少銀兩,今天喝了明天就沒有喝的了。”


    呂憶堅道:“我有銀子,買給你喝。”


    四海賓高興地道:“真的?”接著擺手,“小兄弟,往後再買吧,今天也算喝了。來,吃菜。”


    二人夾了些菜吃了,呂憶堅道:“老哥,小弟還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四海賓道:“什麽人?”


    呂憶堅道:“‘無影劍客’郭曉楓。”


    四海賓驚訝地看著呂憶堅,好一會兒才道:“你找他?”


    呂憶堅點頭道:“是的,老哥知道嗎?”


    四海賓道:“能否告知老哥,你找他所為何事?”


    呂憶堅道:“老哥日後會知道的。”


    四海賓促狹地一笑,道:“老哥可以猜。有些東西知道了反而不太好,在心中存一個好的形象更好。”


    呂憶堅道:“也許是吧。”


    四海賓道:“不是也許,而是一定。比如說往後老哥給你作個媒,找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做弟媳婦,當老哥告訴你這個弟媳婦如何美麗動人時,你心中一定會產生一個十分美好的形象。而當你真看到她時,你會覺得想象中的她比真實的她更美!”


    呂憶堅的臉紅了,心跳加劇,說話也不大自然。道:“老哥胡扯到哪裏去了?”


    四海賓見呂憶堅如此反應,滿足地笑了。


    呂憶堅很快就恢複了常態,道:“老哥到底知不知道‘無影劍客’郭曉楓?”


    四海賓臉現為難之色,是相告呢還是推脫不知?相告吧,從方才呂憶堅打聽仁中龍和王小仙的反應來看,怕是會去找麻煩,對不住故友;推脫不說吧,顯得自己無誠意,愧對呂憶堅。


    呂憶堅見狀,立刻明白了四海賓的心意,笑道:“老哥但請放心,小弟絕不會為難他,傷害他。”


    四海賓道:“好吧,我告訴你。關於‘無影劍客’郭曉楓,老哥是知道又不知道。知道是說郭曉楓跟我是故交好友;不知道是說大約在十五年前,他就退隱江湖,不知身在何處,現在怎麽樣。”


    呂憶堅“哦”了一聲,心頭難免失望。


    四海賓道:“小兄弟,老哥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呂憶堅道:“問吧。”


    四海賓道:“小兄弟身手了得,顯然師出名門。但老哥思前想後,依舊想不出來。小兄弟,能否相告師承?”


    呂憶堅道:“這叫我怎麽說呢?我的武功,一部分是我娘傳授的,一部分是從幾本冊子上學到的。”


    四海賓道:“老哥是想問你那套劍法是誰傳授的。”


    呂憶堅道:“從冊子上學的,叫《喋血劍譜》。”


    四海賓震驚了,聲音也顯得不自然,道:“《喋血劍譜》?”


    呂憶堅道:“是的。”


    四海賓一瞬不瞬地盯著呂憶堅,道:“你是‘劍魔’的傳人?”


    呂憶堅道:“是又不是。”


    四海賓道:“老哥不明白。”


    呂憶堅道:“小弟所學的武功是獨孤老人的武功,自然算他的傳人。而獨孤前輩並沒有遺命讓我做他的傳人,所以又不是。”


    四海賓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難怪小兄弟的身手那般了得!”看著呂憶堅腰中的劍,“這大概就是傳言中的‘喋血神劍’吧?”


    呂憶堅道:“是的。”


    四海賓道:“想不到江湖傳言是真的,還真有劍魔這個人。小兄弟有何打算?”


    呂憶堅道:“重振俠義會,了卻獨孤老人的心願。”


    四海賓道:“重振俠義會?”


    呂憶堅道:“是的,獨孤老人心有餘而力不足,我身為其傳人,他未完成的心願,我得替他完成。”


    四海賓道:“小兄弟,老哥助你重振俠義會。”


    呂憶堅道:“謝謝老哥!”


    酒飽飯足,四海賓站起身道:“小兄弟,咱們要再見了。”


    呂憶堅道:“老哥去哪兒?”


    四海賓道:“我不知道。小兄弟你呢?”


    呂憶堅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站起身來,臉色變得很冷,補充道:“我要去找他們!”


    四海賓道:“小兄弟,咱們再見吧,我還得去找大哥。”


    呂憶堅臉色稍緩,道:“還有一個大哥?”


    四海賓點頭,道:“你保重,下次相逢,好好聚一聚。小兄弟,後會有期!”


    呂憶堅道:“後會有期!”


    別過四海賓,呂憶堅一個人踽踽而行,爬山、過河、越澗。


    為了尋找仇家,走過了一座又一座山,度過一條又一條河,越過一道又一道澗,不知走了多少地方,多少路。然而連個仇人的影子也沒尋到。


    但他不灰心,天地雖大,難不了他。他堅信一定可以找到他們,殺死他們,以慰九泉之下的娘親。


    這一天,他來到一處地方,隻見山巒起伏,綿亙千裏。一條雜草叢生的小徑,蜿蜒山間,不知去處。


    呂憶堅沿著小徑走去,突然,風中送來一陣淡雅的花香。他停下腳步,往風吹來的方向看去。隻見暖暖的陽光下,草叢中開滿了無名小花。


    呂憶堅愛花,花給了他童年美好與快樂。他走了過去,在野花叢中坐下。


    嗅著淡雅的花香,觸景生情,往事曆曆在目。


    每日一言:大暑炎炎似火燒,做事莫要心煩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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