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也有些為難,杏花村不像其他地方,太窮,想要幹個紡織廠的職工什麽的,還得是城裏才行。


    要是陳雙直接給五姨錢,她本來就住在自己家不好意思了,再給錢,再給錢她肯定不要,要是讓五姨幫自己幹活給報酬,或許還好點兒。


    可現在,地裏的活兒不多,繼宗隻要監工就行了,石頭山那都是男人幹的體力活,她更不可能讓五姨去挖煤。


    想來想去,陳雙覺得這是個問題。


    "要不,五姨……明兒跟我去鳳城賣菜怎麽樣?但是……你得舍得下思思!"


    陳雙為難的說道,不光是為難思思,而且,陳雙今天都留意到了,去搶生意也不容易,而且,陳雙的打算必定和其他菜販子有所過節。


    誰知道,陳秀芬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她說,思思在這邊比跟著她在拐子村要好的太多。


    這一夜特別短,陳雙也是太疲倦,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竟然是被繼宗給叫醒的,一睜眼,發現窗外的陽光白煞煞的,陳雙咕嚕一下爬起來。


    走出臥室的時候才發現,飯也是繼宗做的,而且,還是他從地裏迴來之後才做的。


    思思一直纏著繼宗說要吃這個,吃那個,繼宗走到哪兒他都跟著,陳雙還沒吃好飯呢,繼宗就告訴陳雙要帶思思迴陳家灣一趟,說他家裏還有不少小學課本可以拿來教思思。


    陳雙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看的陳秀芬心裏一陣欣慰:"雙兒,咱啥時候走?俺跟你媽說過了!"


    陳雙看著五姨著急的眼神,她有些心酸:"五姨,我待會兒得出去一趟,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反正你來這麽久鄉裏鄉村的你都沒怎麽熟絡!"


    陳秀芬馬上就答應了,收拾好一切之後,和陳雙去了孫家,陳雙必須得去收菜,她打算開車去鳳城。


    "這不頭兩天才送過菜嘛?"孫大傑撓撓頭說道。


    "嗯,我一直在跑銷路,剛找到了個好銷路,我一家收個七八十斤就行!"


    "呀,那是好事兒呀!行,俺這就去摘菜!"


    孫大傑一聽,這外頭又有銷路了,他肯定高興的荒。


    接著,陳雙走了趙家,李家,都通知了一遍,一家最多八十斤,最少六十斤。


    其實陳雙那麽大的農用車,拉個幾千斤的菜肯定沒問題,可是陳雙現在隻是往裏砸錢,她又不是傻的,這來迴郵費都是倒貼的。


    "雙兒,俺也是頭一次賣菜,要是賣不出去,這些菜不得擱爛了?"


    陳秀芬有些擔憂,她怕她不會買菜。


    "放心吧姨,絕對賣得出去,就算你不吆喝,隻要認識秤星兒就行!"


    "秤星肯定認識!"這麽一聽,陳秀芬心裏也放鬆了不少。


    走訪了各家,陳雙和陳秀芬迴到家裏,不到一個鍾頭,家家戶戶的菜都送來了。


    還是按照慣例,陳雙會先給錢。


    孫家孫大傑,李家,李大彪,兩人沒走,都是鄉裏鄉親的,拿了錢後,幫忙裝上車,孫大傑這時候才笑著說:


    "小雙,這往後,俺家的地都種菜行不?"


    陳雙還是那句話:"至少留夠你們家一年吃的糧食,到時候賺了錢還要去賣糧食,就不劃算了!"


    "說的也是!"孫大傑撓撓頭也沒說什麽,畢竟這小小年紀的丫頭說的很在理。


    陳雙抽空跑了一趟石頭山,把事情說了一遍,陳秀蘭和宋有糧囑咐了兩聲也就不多管了。


    等陳雙跳上駕駛座,招唿五姨坐在車上的時候,陳秀芬明顯感覺不自在,她摸了摸座椅,又看了看擋風玻璃:


    "呀,這可真高啊,坐上來有點暈乎乎的呢!"


    所謂的大汽車徐徐的離開了杏花村。


    "小雙這迴出去又得賺不少錢迴來吧!"


    "光這車都不少錢!"


    陳秀蘭一臉不好意思的說:"俺家雙兒能幹,一個人頂一家人!"


    "雙兒,慢著點兒,姨這有點……有點怕得慌!"陳秀芬後背緊緊貼著座椅,看一眼前頭的擋風玻璃她都嚇的慌。


    眼瞅著那拐彎的地方路那麽窄,下頭就是山溝溝,她好幾次都感覺車要掉下去了,陳雙手裏的方向盤穩妥的掌握著,前頭又是化險為夷,可是,又是拐彎,陳秀芬覺得自己就給拴在繩子上的螞蚱一樣。


    "姨,這有啥好怕的?你得相信我的技術!"陳雙給五姨寬心。


    陳秀芬嘴上嗯了一聲,可臉色依舊是煞白煞白的,這人啥都不怕,就是怕死。


    好不容易離開了杏花村環繞在鳳凰山的那一段路,上了縣城,陳秀芬才鬆了一口氣。


    咯吱一聲,陳雙掛了離合,換了檔位,離開青陽縣城踏上了高速,不到三個鍾頭,就抵達了鳳城,陳雙直接把車停在了農貿市場。


    ……


    陳雙和陳秀芬挽起頭發,捋起袖管就開始卸貨,大框大框的蔬菜綠瑩瑩的被挪進了農貿食堂的攤位內。


    陳雙讓五姨在攤位負責擺放,自己在卸貨,裏頭有一筐蘑菇,這是陳雙通知了相親們後,和五姨一起割的,但是沒有割太多,就一大籮筐,因為攤位不夠。


    陳雙還帶了噴霧器,等到卸了一半的蔬菜後,陳雙這才進了農貿市場。


    陳秀芬已經從筐子裏一把一把的小心翼翼的把蔬菜擺在台麵上,反正見樣擺出來那麽十多個就行了,豆角就拿了三把出來,茄子七八個。


    花菜三兩朵,蘑菇兩大朵也就差不多了,其他的辣椒什麽的也都擺上那麽二十多個。


    "咋賣?俺吆喝吆喝"陳秀芬下意識的問道。


    此刻,旁邊左右的菜農都有些不悅的看向陳雙的攤位。


    "這都過了飯點兒了,誰還來買菜!"


    "就是!"


    是的,陳雙早上起得晚,再加上收菜的時間,來的時候都已經快十點了,到了這裏剛好過了飯點兒,一般買菜都是上午比較多。


    一下買夠一天吃的也很正常,所以,上午的生意是最好的,菜也是最新鮮的。


    "吆喝也行,不吆喝也行!"陳雙說道,她低著頭正在一塊木板上寫著菜價。


    陳秀芬腦袋探了過來:"呀,咋賣那麽貴?豆角都兩塊一斤?雙兒……咱這能賣出去嗎?"


    "能!"陳雙說著,繼續寫,反正所有的菜價都比這農貿市場的菜價每一斤便宜了五毛錢到一塊錢不等!


    如果能賣出去,這批菜,她還有得賺呢!


    陳雙一邊豎起牌子,一邊吆喝著:"大伯大叔,大姐大哥們,來看看我家的菜,便宜賣了,便宜賣了……"


    零零散散買菜的人倒是迴頭看一眼,但是,眼睛最毒的還是那些菜販子,一看陳雙這標價,個個眼睛都冒火了。


    陳秀芬見陳雙喊的挺利索,挺自然的,也跟著喊起來:"大伯大叔大姐大哥們,來看看我家的菜,便宜賣了,便宜賣了……"


    陳秀芬倒是反應不過來自己歲數大了,口氣和陳雙這丫頭可不是一個年齡階段的。


    惹得不少菜販子在偷偷的笑,還大哥大姐呢!不對,重點好像不在這裏,他家的菜為什麽買的那麽便宜?


    這麽一想,幾個菜農麵麵相覷,眼神中達成了共鳴。


    再加上陳雙和陳秀芬這麽一吆喝,就算是來看熱鬧的留下一位買了一斤菜,也算是人氣兒來了個開門紅。


    很快,陳雙的攤位前就堆了不少人問這個問那個,一瞬間,陳雙和陳秀芬都忙活了起來。


    "這花菜兩塊半一斤?"


    "是啊大媽,這花菜兩塊半,您要是買五斤,我還送一斤,還給您去掉根!"


    陳雙笑著說道,這麽一來,肯定劃算,五斤送一斤,還給去掉大疙瘩,經常買菜的人都知道,花菜的根一般都留的很大,但是迴到家還得削掉。


    "額,大姐,這豆角兩塊錢一斤,頭一天做生意虧本賣的,五斤送一斤!"


    陳秀芬學得很快,再加上陳雙提前說了,原本擔心賣不出去的陳秀芬竟然找到了買菜的感覺,話也多了。


    "您孫子長得真好看!"陳秀芬看著一位大嫂帶著孩子來買菜,不由得誇著。


    "頭一天做生意,虧本賣了。!"陳雙繼續吆喝,兩人頭一天做生意忙的是手忙腳亂。


    攤位前圍了不下於十幾二十個人,走了一波,又圍上來一波。


    看的其他菜販子心裏升起了嫉妒,憑啥?難道她就不怕折本嗎?租金那麽貴,菜價賣的這麽便宜,不虧死你才怪!


    可想是這麽想,眼前的問題是,她家的生意就是火到爆。


    陳雙這邊風風火火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菜攤子上的菜,和地下筐子裏的菜都補充了好幾迴,最終被清空了了。


    但是,攤位前還是有不少人等著買菜,就連肉類區域賣肉的人都過來買點兒迴家做飯。


    陳雙不好意思的說:"今兒都賣完了,明天還有,不好意思啊各位!"


    陳雙說著,就開始清理攤位。


    陳秀芬戳了一下陳雙,小聲說:"沒想著這生意還真好做,車裏不是還有嗎?"


    "姨,就算是有也不賣了!"


    "為啥子?"陳秀芬想不明白。


    "這些沒買到菜的明兒還會來,再說,你瞅瞅他們的那眼珠子都要冒火了!"


    陳雙說著,下意識的使了使眼色,這時候陳秀芬才發現其他的菜販子都盯著他們看,那眼神就跟吃了火藥一樣,嚇得陳秀芬一下子跟做賊一樣。


    "你們明兒幾點出攤子?"沒買上菜的人問道。


    "還是這個點兒吧!因為我家離這裏太遠了,不好意思啊!"陳雙很客氣,笑容甜美,眼神清澈,讓人覺得就算是拒絕了也不會覺得心裏不舒服。


    陳雙這話說了幾十遍才感覺攤位前清淨了不少,小筐子裏的錢堆了一小堆,陳雙收拾好後說走就走。


    可就在這時候,一個懷裏抱著孩子的女人走了過來:


    "做生意有你這麽做的嗎?賣那麽低的價格叫我們怎麽活?"


    隨後,一個男人也走了過來,抬手把女人懷裏的孩子接了過去,隨後幾位相鄰的菜販子都走了過來:


    "就是!你賣的那麽低,我們怎麽辦?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


    陳秀芬嚇得臉色有些發白,不由得拽了拽陳雙:"咱們賣的還低啊?"


    "五姨,你幫忙收拾一下,這裏的事兒不用你問!"陳雙說著,陳秀芬彎腰把空菜筐套在一起,隨後把台麵和裏頭的碎菜葉拾掇拾掇。


    "我虧本大甩賣怎麽了?實在不行你們也降價就是,這有啥!"


    陳雙說著,幫忙把幾個籮筐挪出去,隨後,她拍了拍身上的菜葉兒。


    "你要是這麽做生意,這裏可容不得你!"


    "憑啥容不下?我也是給了租金的!再說了,容下容不下也不是你們說了算!"


    陳雙說完,起身就走,卻被一幫人攔下了。


    "你到底是啥意思?要是不好好的說清楚,以後別想在這裏賣菜!"


    婦女抱著膀子一臉橫秋的模樣怒喝著,眼神越發的不友善,她賣了一天的菜,到現在還剩下大半,可這丫頭倒好,沒兩個鍾頭賣的幹幹淨淨。


    "你要是說了算,就隨便,你要是想搶生意,也降價,就這麽簡單,你降到兩塊錢,我就降到一塊五,你降到一塊,我就降到五毛錢一斤,還五斤送一斤。"


    陳雙帶著微笑一字一句的說道,把人給氣的直跺腳:


    "這生意沒法做了,走,咱們去找管事的去!"


    "對,實在不行,咱們這菜不賣了也得攆走她!"


    "對,去找管事的,這生意真沒法做了,俺就不信了,咱們聯合起來,這菜市場還有人擺攤不!"


    一瞬間,菜市場蔬菜區的人鬧得沸沸揚揚,賣肉的那邊都不由得看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有些人還拉著賣菜的菜販子打聽那麽一兩句。


    陳雙現在剛準備打入這個市場,她根本沒想過要賺多少,可是等迴到陳雙開的一家招待所之後,算了算錢,還真賺了不少。


    一臉的勞累因為賺了讓陳秀芬高興了好一會兒,可是,姨表倆睡得特別香甜,畢竟累了一整天。


    第二天清晨,陳雙沒有出攤子,她還是打算下午去,隻是早上起那麽早,就是要看看有啥動靜。


    果然,菜市場的管事都聽說了陳雙賣菜壓價的事情,可是這種事他們管不著。


    人家有自己的進貨渠道,想賣多少錢就多少錢,他們隻負責慣例菜市場的秩序,以及衛生條件。


    下午,兩點多,陳雙和陳秀芬又來了,剛把車上卸下來的幾筐菜挪到攤位上,來不及擺放,一幫人就圍了上來。


    而且比昨天的人還多,大都是口口相傳說這攤位上的菜比其他家都便宜,而且還便宜了不是一毛兩毛。


    這一次,其他菜販子隻能窩一肚子的火氣,卻不會找上門。


    "年紀不大,會做什麽生意!"


    "就照著她那個菜價,不折本我都還不信了!"


    "看她那打扮,就是鄉下來的,看她能有多少錢往裏填!"


    因為陳雙的到來,倒是起到了反效果,讓以前不怎麽和睦的菜販子之間,有了共鳴,沒事兒就討論。


    各有說詞,各自都帶著一股不甘心等著看陳雙的好戲。


    可是,他們沒想到,陳雙這一降價,竟然就是半個月,漸漸地,菜販子的眼睛就紅了。


    因為,他們一大早出攤子很不容易,起早貪黑的,以前,早上的早集還能賣出去,可是,她們漸漸發現,很多人都不買其他家的菜了,光買陳雙家的菜,寧願下午在陳雙那兒買夠一天吃的。


    眼瞅著陳雙攤位前一到出攤子就有人圍上來,很多菜農有時候早上都不出攤子了,到了下午才擺攤子,這樣能等到陳雙賣完菜後,湊個熱乎勁。


    又過半個月,上午沒人出攤子了,陳雙也累的要命,這一個月,她其實算不上賠錢,畢竟鄉下的菜都是低價收來的。


    陳雙躺在招待所的床鋪上,枕著雙手看著天花板想著,等拿下來固定銷路,得給鄉親們的菜價也往上調整調整。


    這一個月的忙碌,陳雙並不是沒有任何收獲,她找到了一個規律。


    很多菜販子都是大早上不遠千裏從外地運輸過來的蔬菜,到了這裏,要給管理部交費,俗話說得好,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交給管理部的錢全都克扣在了菜農身上,最終隻能提高菜價讓消費者來買單。


    再加上租金很高,所以,不提高菜價,那真的是虧到了骨頭裏。


    這是個惡性循環,隻是陳雙現在還沒有那麽大的權力去過問,等到事情無法收拾的時候,她就等著船到橋頭的那一刻。


    目前,菜市場上午基本上沒有菜販子出攤,陳雙卻直接顛倒了"黑白",第二天一早,陳雙就出攤子了。


    而且價格比之前還便宜了兩毛錢,不超過三天的時間,買菜的百姓又得到消息,有便宜的菜。


    整個蔬菜區域就陳雙一家早上就出攤的,陳秀芬一直跟著忙活,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反正陳雙說什麽時候出攤子,就什麽時候出,一出準是生意火爆。


    陳雙的菜賣完了的時候,其他菜農才來出攤子,可是,人流量已經過了那陣子高潮,也算是跟著陳雙一起消失了。


    不出一個禮拜,就有二十多戶租客去管理部鬧騰要求退款,要麽就是不租了迴去改行。


    徐經理辦公室的電話如雷鼓一樣響個不停,一接電話準時農貿市場的事情,他光接電話就接的手疼,隨後不耐煩,幹脆叫部下留在自己辦公室得了,臨走還囑咐道:


    "有啥事你自己看著辦,不用跟我匯報了!"


    留下的小夥子沒經驗,但是卻覺得是經理重用他,接電話的時候,口氣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幹勁也大了。


    菜市場這邊,陳雙剛收完攤子就被其他菜農給圍上了。


    今兒就她陳雙一家出攤的,管理部那邊沒人管,恐怕這些菜農都是商議好了來找陳雙麻煩。


    帶頭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攤位就在陳雙旁邊,姓夏,時常聽人稱唿她夏大娘,右手邊就是陳雙剛到這菜市場抱孩子的那個三十多歲的婦女,都叫她秦嫂。


    身後跟著十多個人,看陣仗,這跟村裏上訪差不多,每個攤主都出來一位代表。


    "陳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一個外地人想在咱們這兒站住腳,就學聰明點兒!"


    秦嫂臉色黢黑,抱著膀子帶頭開腔。


    陳秀芬臉色有些不好看,偷偷拽了拽陳雙的衣服,之前雖然都看得出來他們對自己和陳雙壓價的事情有很大的偏見,也鬧過些口舌,可是,這迴他們直接不出攤組團兒找上門來了,這可頭一次。


    "對,要不你不要在這裏賣菜了,要麽我們都不出攤子看看著菜市場還有幾個人來買菜!"


    "對!"


    很多人迎合著。


    "小本生意又賺不了幾個錢,我這不是做活動嗎?你看看那賣衣服人家有時候還給個優惠什麽的!"


    陳雙笑的十分虔誠,叫人一看這丫頭也算是說了一句軟話。


    秦嫂一聽哼了一聲:"還算你會說話,明兒如果你再壓價的話,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哎,明兒還得壓價,要不然,俺家菜都爛地裏了!"陳雙此話一出,那剛鬆了一口氣的秦嫂氣的眼珠子瞪得溜圓,直勾勾的看著陳雙:


    "小丫頭,別不識好歹!"


    "咋了?俺家進貨便宜,一下買迴來都堆在家裏,不便宜點賣難不成留著喂豬啊!"


    陳雙口氣不軟不硬,反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愛咋咋地:


    "你們也是做生意的,不要小看我年紀小,年紀再小,家裏窮也得賺錢不是,誰讓你們進的菜價都那麽貴?怨誰?"


    陳雙說這話的時候,繼續收拾她的攤位,那些爛菜葉兒,還有籮筐,她都得收拾幹淨。


    可看上去陳雙在忙活,可陳雙時不時抬眼總會掃一眼眾人的臉色。


    "你說,你家的菜是哪兒來的?"秦嫂皺著眉頭,誰不是因為家裏需要貼補才出來賣菜,要是成本價少一點兒,她不虧本,一個月賺個七八百塊錢也行啊,總比一天到晚不管多早多晚出攤子,一根蒜苗都賣不出去強。


    頭兩天進的菜這都爛了一大半。


    "俺村上種的,我收過來的豆角才一塊五毛錢一斤,還加運費,我賣兩塊五,還賺了呢,有錢我幹嘛不賺?"


    陳雙若無其事的說道,雖然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一副恨不得陳雙喝水嗆死的模樣,可心裏不得不承認,人家的菜進的就是便宜。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沒有人跟錢過不去,而且,做生意的人把錢算的比誰都重。


    這麽一說,一些做了好幾年賣菜生意的人都犯嘀咕起來:


    "進的還真便宜,怪不得,她敢降價!"


    "要不,咱也問問她打哪兒進的貨?"


    這時候,有人偷偷地扯了扯秦嫂和夏大娘的衣服,小聲說:


    "要不問問她打哪兒進的菜?"


    "是啊,降價一塊錢都還能一斤賺五毛錢呢!"


    "這要是堆在家裏爛了,不但賺不到五毛錢的利潤,還賠了本兒!"


    這麽一說,二十多個人對陳雙的態度從憎恨變成了羨慕,甚至有些想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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