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宋有才夫婦都極力反對,隻是最近這幾年宋有糧的大哥大嫂也慢慢接受了陳秀蘭,關係好了許多。


    隻是當時陳秀蘭整天一出門就聽見別人議論的都是自己的事兒,那時候的陳秀蘭就再也不敢往人堆裏紮了,再加上小雙的名聲也很不好,所以陳秀蘭造就了她現在的性子。


    李梅說完,笑著出了門,鄉親們見狀也都跟上去了,臨走還一一跟陳秀蘭寒暄著前陣子聽說你住院了,但是地裏活忙著呢,所以就沒時間去看你,改天再過來看,或者是保重身體啥的。


    陳秀蘭也隻是聽聽而已,說實話,人這幾十年又能靠得住誰呢?不過再老實巴交的人都喜歡這種反敗為勝的感覺,包括陳秀蘭。


    她隻是感慨自己有一個能幹的女兒,哎……真好,宋有糧也怪疼她的,現在就差小雙點頭跟凱凱的將來了。


    到時候,再報個孫子,不對,外孫也是裏孫,想想,陳秀蘭依靠在門框上竟然笑了。


    地裏,陳雙剛茫然草甸的事情,準備封了朔料大棚前後兩條縫兒,就看見十幾個人朝著半邊走來。


    陳雙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人群裏有人說:"看,那不是陳雙嗎?"


    陳雙真有一種被當成逃兵的感覺,這麽多人怎麽找到地裏來了?


    陳雙長出一口氣,無非就是流言蜚語找上門來了,她現在還真就不怕這些流言蜚語了。


    "小雙,我你李嬸,這裏頭……種的啥啊?"李梅一到近前,瞅了瞅那封閉的朔料大棚。


    "哦,李嬸啊,你們這是要幹什麽?"陳雙沒有迴答李梅的問題。


    李梅有些難以啟齒,後頭的人用手指頭捅了一下李梅的後背:"李嫂,你說啊"


    這時候李梅才抬起頭說青苗費的事情,希望陳雙能明一早就帶他們去找領導上訪。


    陳雙寫了一口涼氣,這個上訪的事情絕對是行不通的,利害關係根本無法衡量。


    到時候要是給孟縣長抹了黑,陳雙還真就是罪魁禍首了。


    "你看,俺這都是打小跟你爸一起玩到大的,這迴,你可得幫忙嘍!"


    "小雙,按理說,俺和你媽也算是本家,你認識大官,這青苗費要是要迴來,俺明兒就給你家送兩隻老母雞。"


    陳雙很是為難,集體上訪肯定是行不通的,陳雙蹙眉想了想,其實爸說的也對,陳雙自己也不想名譽掃地,一掃就是七八年。


    連累了家人不說,自己要不是經曆了前世,她根本沒法出門見人。


    "那這樣吧,明兒我自己去,你們就別去了,到時候等我迴來告訴你們結果。"


    陳雙說完,一群人都低下頭,有些人心裏想著,這不是明顯不想幫忙嗎?


    自己去有啥用?到時候把自己家的青苗費給要迴來了,那咱們咋辦?


    陳雙看著這些行色各異的表情,根本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擔心什麽。


    "你們不懂,公家單位是禁止聚眾的,到時候要是錢要不迴來,還給抓派出所去了,你們就笑了。"


    陳雙說到,隨後,鄉親們一臉茫然,她們這不是討迴公道嗎?怎麽會犯法呢?


    他們不知道,但是陳雙知道,公家單位設立專門上訪接待會議室要等至少八年才能普及到鄉鎮。


    因為很多民憤引起了上級領導的重視,所以才設立了專門上訪的接待會議室,但是有一條規定,隻需派幾位能說會道的代表,人數也有規定,不得超過四人。


    "俺家有自行車,明兒一早,俺給你送去!"李梅還算識大體,趕緊零頭說道。


    陳雙點了點頭就答應了,鄉親們迴去的時候都議論著,她到底會不會幫咱們?


    "以前,咱們可都說她的不是呢?她要是記仇咋辦?"


    陳雙,一迴到家,陳秀蘭就上前問情況,陳雙把事情說了一遍,陳秀蘭笑了,她覺得自己的閨女是越來越聰明了,學會中和人際關係了。


    晚上,陳雙躺在床上想著,其實流言蜚語隻要有人的地方都有,她經曆了那麽多,唯一就學會了一點,目標明確。


    欺負她們家的是李家,鄉親們也是受迫害的人,再說,事情不是在一點點的變好嗎?


    第二天天沒亮,李梅就推著一輛破舊的永久帶著大杠的自行車來到了陳雙門前,陳雙都還沒起床,就被砰砰的敲門聲驚醒了。


    陳秀蘭自從受傷後,睡眠特別沉,倒是把宋有糧驚醒了,出去開門的時候,發現陳雙也迷迷糊糊的去開門。


    "這是誰啊!"宋有糧問道。


    "爸,早上九點鍾左右,你幫我去菜地把草甸掀起來,你就拉繩子就行了。"


    陳雙說完,就把宋有糧又推進房間去睡覺了。


    隨後陳雙這才伴隨著敲門聲去開門,李梅的頭發上全都是細小的露珠,眼袋浮腫,但是笑的很燦爛:


    "俺家這自行車還是大彪他爸在的時候用的,李嬸兒昨晚上給軸承抹了些黃油,鏈條上也上了油,你試試可還好騎!"


    陳雙聽完,心裏竟然有些不忍,結果自行車象征的推了幾下說:"行,李嬸兒,您迴家休息去吧,我洗把臉漱漱口就去縣上!"


    等李梅走後,陳雙才長出一口氣,李梅家裏確實生活條件一直都很不錯,但是有一點,那是因為她家的地最多。


    陳雙那時候還小著呢,大彪上頭有兩個男孩,但是很巧,兩個男孩分了地後,竟然都沒活下來,老大是掉河裏淹死的,老二是為了拉老大也淹死的。


    就死在了楊柳河裏,連個屍體都沒撈上來。


    最後生下來個大彪,還是個智障,隔年,李梅的丈夫就得了肺癌去世了。


    李梅不太喜歡嚼舌根,但是有點賴皮,就是不講理,這麽多年,跟她罵架的人還真沒幾個能贏得,她就是跟人來不講理的。


    扯遠了,李梅這次的青苗費算是杏花村最多的,說是一直攢錢給大彪治腦子的病。


    "算了,想多了也沒用!"陳雙嘀咕著,洗漱完之後,就騎著自行車生疏的上路了。


    還別說,這自行車她都多少年沒騎了,前世看了那麽多年的出租車,你說要是給她一個四個輪子的小轎車,她陳雙絕對能把輪胎都給開爆了。


    路上,陳雙歪歪扭扭的等著自行車,心裏卻想著,估摸著見縣長還得找謝大爺做個中介才行。


    陳雙也已經想好怎麽說了。


    抵達縣上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太陽露出了微弱的紅光,像個雞蛋黃。


    還是土地管理局,陳雙一出現,保安就上前打招唿:"小雙,你咋又好一陣子沒來啦?你不給送煤,咱們的夥食都不好了!"


    陳雙笑的十分甜美,心想,這特麽煤和飯菜有啥子關係?好像他們吃的是煤一樣。


    "幫我撥個分機號,我這次就是來跟謝大爺說煤的事兒呢!"陳雙順水推舟。


    很快,謝大爺就出來了,陳雙老遠就發現謝大爺本就跟彌勒佛一樣的體態好像又"豐盈"了不少。


    陳雙離老遠就笑的咯咯的,可等謝大爺來到近前的時候,陳雙才發現,謝大爺的臉色特別難看。


    "小雙,你咋來了,呦,不孬啊,都買自行車了!"謝大爺笑著拍了拍陳雙的車座。


    "謝大爺,我想見見縣長,或者……寧姐也行!"陳雙就覺得謝大爺的臉色不好,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好,反正……好像有點浮腫。


    謝大爺一聽,麵容一怔:"你找縣長幹啥?"


    "還不是杏花村鬧著要青苗費的事情嗎?都找到我家裏去了,我現在是代表全名的新意來的!"


    陳雙說著,嘟著嘴,她竟然看到這老頭兒每次都感覺很親切,還身不由己的撒了個嬌呢。


    "呦,那咱們的小雙可厲害了!"謝大爺說著,迴頭看了一眼保安,三個人笑的前仰後合的。


    "縣長咱們這兒可沒有,現在你們杏花村的事情已經被縣長授權,全權交由你寧姐處理了,你要是想見她,一通電話就行!"


    謝大爺說著,趕緊讓保安室的人給撥了個分機號。


    陳雙都感動的不知道說啥了,可是,她越看越覺得謝大爺狀態有點不正常,上迴見他的時候,他體態豐盈倒是,但是……這臉怎麽蠟黃蠟黃的,而且,眼袋都垂到了鼻梁那兒了。


    這可不是熬夜造成的,陳雙忍不住問道:"謝大爺,您最近身體……可還好不?"


    謝大爺有些愣神,但是很快就笑開了:"你謝大爺我的身體好著呢!"


    "哦!"陳雙哦了一聲,可是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


    此刻,電弧已經打了,保安說可以請陳雙進去,在臨時會議等,陳雙送了這麽多次煤,還是第一次走進這公家單位。


    看看那三層的樓,陳雙要不是經曆過前世,見過高樓大廈,她還真就哇的一聲呢。


    "我得去準備午飯了,你自個兒在這等啊,大爺就先走了!"謝大爺說完,雙手背後,優哉遊哉的朝著公家單位的食堂走去。


    陳雙看著他的背影,總是覺得有一種不舍……


    "哎,大哥,我問你個事兒!"送她過來的保安把陳雙安頓在了臨時會議時,幾張黃木凳子,一張長條桌子,正準備走,被陳雙叫住了。


    "咋了!"


    "謝大爺他……是不是身體有啥毛病?"陳雙問道。


    保安說完後,陳雙的腦子轟隆一聲巨響,腦子裏瞬間空白了好大一會兒。


    謝大爺已經遞交了辭職單,他下個月底就要離職了,原因是,得了腎衰竭,得去市裏麵找醫院給治。


    陳雙不知不覺眼淚都留下來了,有一種恩情是彼此沒有血緣關係,卻不分彼此,還有一種恩情,也叫半個饅頭。


    "小雙,你怎麽有空過來?"


    這個時候,謝寧來了,發現陳雙臉上有兩行淚,她不知道是什麽事,隻是先打開話匣子說道。


    陳雙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擦擦眼淚,卻發現謝寧的眼袋很重,可她嘴角也掛著弧度,難道,這是遺傳嗎?


    陳雙吸了吸鼻子,把來意說了,可是,她的腦子依舊停留在謝大爺那跟老頑童一樣的神色上,多好的大爺,怎麽會得這種病?


    "哦,小雙,你不要擔心,這件事,郭縣長親自過問,絕對不會虧了百姓的,主要的問題是……那李大奎要是不願意補充青苗費的話,那我們隻能采取法律製裁手段,我現在就在整理這方麵的資料,到時候一遞上去,他李大奎就出名了!"


    "哦!"陳雙隻是哦了一聲。


    謝寧差異的看著陳雙:"你沒有其他的事情嗎?"


    "有,現在村民十分暴躁,估計李大奎也幹不了村長了,啥時候重新選舉?"


    陳雙迴過神來問道。


    "文件需要一級一級的審批,等審批下來的話,估摸著得年後,而且郭縣長還打算申請款項在杏花村和楊柳村中間建一所小學,以後經濟發達了,就建中校!"


    "哦!"陳闖又哦了一聲!


    謝寧這次是徹底發現陳雙有點不對頭:"你怎麽了?家裏發生了什麽事嗎?"


    陳雙一愣,怔怔的看著謝寧搖搖頭:"沒有!"


    可陳雙算是終於明白,其實謝寧姐也是一樣的難受,可是,她確實是個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幹淨的人。


    這種氣氛,把陳雙帶動了起來,她收起了所有思緒和謝寧正式談了起來。


    謝寧很驚訝在談話中陳雙的用詞,別說恰到好處了,而且十分嚴謹,就比如貪汙罪名的法律條款,和根據貪汙金額該判刑的範疇,這一席話下來,謝寧都感覺自己咬文嚼字的時候,為了嚴謹一些都有些少許吃力。


    她現在是越來越喜歡這丫頭了,沒想到杏花村一個專屬學校都沒有的地方竟然還有這樣的知識分子,而且,還是個人才。


    陳雙此次一趟,就得到了一個結論,李大奎要是不把吞進去的錢返還,那麽,他就得接受法律的製裁,到時候,他李大奎就真的成了吃國家糧食的人了。


    陳雙剛到村口,就發現村口聚集了黑壓壓的人,陳雙提早就下了自行車,此刻,已經是晌午了。


    零頭的李梅遠遠地就看見陳雙了:"大家夥兒快看,小雙迴來了!"


    "走,去問問啥情況,領導咋說的!"


    一波人幹脆小跑著迎上去,一下子把陳雙圍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問著:


    "領導咋說的?"


    "就是,快說說!"


    陳雙實話實說:"如果李大奎不返還青苗費,他就得頓大牢!"


    "頓大牢?那俺們的青苗費豈不是……沒啦?"


    "對啊,他要是一直不給俺呢?"


    "這可不行啊,他要是頓大牢了,俺家的青苗費找誰要去啊!"


    陳雙歎了一口氣,這些人總歸擺脫不了自私的念想,這個社會和前世不同,要是蹲大牢了,那可是禍害子孫後代的事情。


    後代子孫至少三代,或者三代以上都無法考取公家單位所有職責,這幫人看重的還是自己手裏頭眼前的利益。


    她陳雙還有啥好說呢。


    "李嬸,自行車還你!"陳雙把車把遞給李梅,李梅木訥的接過去,她也擔心自己家的青苗費就這麽沒了。


    議論聲悄悄的升起:"我就說吧,陳雙不會幫咱們的!"


    "指不定還真就領了她一家的青苗費,咱們的她為啥要過問啊!"


    "俺覺得也是。"


    陳雙此刻才走出去三五步,聲音雖然細小,可她聽見了,陳雙突然迴頭,身後一片鴉雀無聲,但是陳雙有話要說。


    "你們想去鬧就去鬧,想去縣裏殺人都行,以後,這樣的事兒,自己看著解決,我忙著呢!"


    陳雙真是想笑,說完後,陳雙徑直迴了家。


    發現父母都做好飯了,可是陳雙看著那桌子上擺著一盆燉茄子塊兒,她咋就覺得這麽眼熟呢?


    "小雙,還別說,你那兒種的茄子這麽冷的天兒還真長大了,爸給你媽加個菜!"


    廚房裏,陳雙探頭看去,宋有糧在炒菜,母親笑的合不攏嘴在燒火,時不時宋有糧數落兩句:


    "別黑火,老冒煙,你想把俺嗆死啊!"


    陳雙靠在門廊看著這一幕,她笑了,早一批的蔬菜快出爐了,可她卻沒有預期那般高興。


    謝大爺得了那樣的病,在現代社會真不好治,就算是在前世做腎透析一個月都是大批的開銷,而且,還要背井離鄉去市裏做。


    想到這裏,陳雙就覺得心裏頭不是滋味。


    晚飯陳雙吃的很少,吃罷了飯天都黑了,陳雙還是拿著手電筒去了地裏。


    筍瓜已經有半個巴掌大了,最多再過三五天,這一批的蔬菜就可以換錢了。


    想到這裏,陳雙已經腦海中向往著再過兩個月大雪飛舞,卻鞭炮齊鳴的年夜飯了。


    這次,她絕對要辦足了年貨,一家人吃一頓熱騰騰的年夜飯,想想,陳雙就覺得幸福。


    第二天,陳雙又早早的來地裏,她兼職發現這些蔬菜是一夜沒見就一個樣,陳雙蹲在一顆茄子旁邊,拖著下巴看著,那眼神就跟盯著一副美麗的畫卷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陳雙的臉色暗了下來,因為她發現這可茄子上有兩個茄子妞兒空落落的掛著,可是茄子沒了。


    陳雙目光一怔,該不會有人偷菜吧,陳雙開始慌亂的四處查看,發現筍瓜也少了,而且,陳雙還看見地上有散落的瓜皮。


    大棚的蔬菜土壤很是鬆軟,中間除了留下方便踩在的田徑外,泥土都濕潤的很,這麽一看,陳雙發現地上有細膩的腳印。


    陳雙順著腳印一直找到了靠近河壩的地頭兒處,發現朔料大棚的一角,竟然有個洞。


    陳雙碩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看腳印應該是野兔子,幸好就一隻,可是有一隻就會有更多,到時候要是野兔子都給引來了,那大棚蔬菜豈不是全都給毀了。


    陳雙加快腳步往家走,這個季節已經吹起了北風,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已經有些刮疼的感覺。


    所以,這些野畜根本無處覓食,竟打起了陳雙蔬菜大棚的注意,真是千防萬防,還是沒防全麵。


    陳雙本想去鎮上花錢買一些磚頭,把朔料大棚的一圈給圍上,陳雙還真不信那野兔子還能把磚頭給挖個窟窿。


    但是陳雙迴家問宋有糧買磚頭的事情,宋有糧告訴陳雙,磚頭大概是兩分錢一塊。


    陳雙算了這筆賬,一畝地下來,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陳雙隻能另外想辦法。


    "小雙,為啥要砌磚?"宋有糧一邊拾掇衣服一邊問到。


    "有野兔子偷吃咱家的菜,技術還一流!"陳雙苦笑著倒了一杯茶喝了。


    宋有糧一看閨女愁眉不展反而憨厚的笑了說:"這是好事兒啊!"


    "爸,你就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道我投資的多少錢嗎?賣煤掙得那些錢我全砸進去了。"


    陳雙嘟囔著說道,這要是人偷菜,陳雙大不了守夜,看看到底是那個龜孫子,可是,這不是人幹的。


    "兔子肉多貴啊,不怕啊,等爸忙完,今兒晚上爸教你抓野兔子!"


    宋有糧這麽一說,陳雙一拍大腿:"是啊,這好歹也是野味啊!我咋沒想到呢!爸,還是你牛……"


    "那是,你爸我年輕的時候,就喜歡跟一幫兔崽子一起上山打鳥抓野兔子,捅下來的馬蜂窩你比種的菜都多!"


    宋有糧笑的合不攏嘴,自從陳秀蘭病倒之後,陳雙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怎麽毫無牽掛的笑了。


    "爸,您今兒咋那麽高興啊,撿錢啦?"陳雙挖苦的說道。


    "可不是嗎?"


    "呦,還真撿錢啦!"陳雙配合的笑著:"啥子事兒說說唄!"


    "上頭的文件批下來了,等過完年開春三月份,就重新投票選村長,往後啊,就沒人敢欺負咱們家了!"


    陳雙翹著桌子,另一隻手拖著下巴,還別說,這是好事兒,比撿錢還劃算呢。


    "對了爸,那李大奎有沒有打算把青苗費補給鄉親們?"陳雙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此刻,陳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李大奎肯定在家氣的要撞牆了,要是不還迴青苗費,他就得蹲大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這就不曉得了,最近這兩天沒聽說有鄉親們上門鬧的!"宋有糧收拾著,把家裏的厚衣裳都挪了出來準備過冬。


    隨後,宋有糧從箱子裏掏出了一床薄褥子說:"這個給你添一床鋪的,天越來越冷了,小心夜裏可別著涼!"


    陳雙心裏一疼,她早就打算想給家裏添幾床新棉被了,這破褥子還是當年陳秀蘭第一次嫁人時娘家給的,後來離婚了,陳秀蘭沒舍得扔,就帶走了這床被嫁到了杏花村宋家。


    現在舊了,改成了鋪墊,可陳雙還是不能要:"媽的身體不好,你們用,我又不冷,再說,我打算這幾天去地裏睡,蔬菜大棚裏頭可暖和了!"


    "那也不能跟夏天比吧,你現在蓋得都還是入秋的薄被,那可不行的!"


    宋有糧蹙眉說道,隨後,見陳雙執意不要,他歎了一口氣說:"是爸沒能耐……苦了你們娘倆!"


    "爸,你這說的哪裏的話,當年要不是你取了我媽,我們娘倆還在要飯呢!"


    陳雙現在最見不得家人愁眉不展,可是她卻沒想到此話一出,父親的眼眶紅了。


    宋有糧有時候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會想,當年娶秀蘭的時候,那丫頭蠻不講理,還喜歡打架,從來沒把自己這個繼父放在眼裏。


    而眼下,看來這丫頭真的是長大了,有些感情也懂了,真是沒白費他那麽多年的偏袒。


    "爸,你這又咋了,實在不行,我用大哥的被子嘛,反正不會冷著!"


    陳雙說道,這才平複了宋有糧的心情:"對對對,你大哥也有一床被子,你要是不嫌大男人一股子汗臭味,爸明兒跟你媽一起把被子拆洗一下你用著!"


    "不用洗了,我可還沒矯情到嫌棄自己大哥的地步!"陳雙說著就迴房去了。


    晚上,宋有糧就神秘兮兮的說:"閨女,走,看爸今兒晚上給你抓隻兔子迴來!"


    此話一出,陳雙是唿啦啦的把飯往嘴裏扒,兩邊腮幫子鼓鼓的,聲音含糊不清的說:"爸,我吃完了,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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