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睜開眼睛看了看,這話的語氣很明,沒有逼問,沒有上升調的質疑。


    隻是陳雙沒有再迴短信,給手機充上電,陳雙幹脆關了機。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把好的睡眠當成奢侈品,不管世界會發生什麽,總歸會有事每時每刻的在發生,唯一平靜下來的可能就隻有死人了,所以,事兒總會有的,那就不妨多睡一會兒。


    第二天陳雙頭一次睡到自然醒,早上九點多,陳雙先開了手機隨後穿衣服,奇怪的是,沒有任何未接電話,隻有一條未讀短信。


    這條未讀短信陳雙本以為是楚防震發的,點開始發現是劉雪梅發的,就簡單的幾個字看鳳城直播。


    看了看短信的時間,是五分鍾之前收到的,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但是陳雙已經和劉雪梅商議好,她不方便出麵。


    穿好衣服,陳雙買了些水果去了一趟醫院,到了醫院才知道楚防傑請了一周的假在家休息。


    陳雙出了醫院掏出手機給劉南家裏打了個電話詢問情況,誰知道劉南當即就使勁噓了一聲:


    "陳雙,你可不能來看他呀,現在我爸媽都在氣頭上,還說要找你大哥算賬呢!"


    陳雙微微一愣,看來,劉南的爸媽早把楚防傑當成準女婿,當成大半個兒子了:


    "劉南,這迴你可得救救我,千萬別讓叔叔阿姨去我家裏,什麽條件都跟我說就行!"


    "我當然幫你,可是,防傑他估摸著也夠氣的,要不是他一直擔心會影響自己的視力把事情都說了,我都還不知道打人的是你大哥呢,現在我爸媽可生氣了,把防傑看的跟寶貝疙瘩似的,比我還重要!"


    陳雙微微蹙眉,大哥也太魯莽了,陳雙甚至覺得自己就不該那麽護著他……


    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鬧到老家去,爸媽為大哥的事情都操碎了心。


    "要是有什麽情況,你可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陳雙說著,劉南說他爸媽迴來了,就慌慌張張的掛了電話。


    鳳城的天空飄著五月初的白雲,宛如蠶絲一樣被暖風撩撥著洋洋灑灑,街上的男男女女像是窩了整個冬天的小獸,待到春暖花開卸下一身的厚衣裳,光鮮亮麗的穿梭在大街小巷。


    劉雪梅那邊找到了以前合作過的電台記者,幫忙把菜市場做了個簡單的宣傳,當然,宣傳是要有噱頭的。


    鳳城電台直播著菜市場忙碌的人群,而劉雪梅在公開場合依舊被稱為賀太太,其言辭軟硬兼施,大都以賀明叱吒風雲時作為底蘊當作噱頭,打出女人也可如男兒般打拚奮鬥,引領巾幗不讓須眉的噱頭。


    再加上她已是無依無靠的半寡婦,軟硬兼施之下,再加上記者能言善辯的說辭,昂揚頓挫的表達出女人闖天下的無奈和心酸,迎來群眾一片仰慕和同情,惹得鳳城女性都把劉雪梅當作標榜。


    為了感謝父老鄉親的支持,慶祝菜市場正式營業,明天也就是五月七號,早上八點鍾,開門紅一響,菜市場所有蔬菜半價賣完為止。


    陳雙在後台打著後盾,今天已經通知家裏能雇多少人就雇傭多少人摘菜,明天一早運往鳳城,這一天她陳雙下了血本。


    卻沒想到,菜市場一個上午人流量達到了過萬,每一位攤主都把自己的親戚帶過來幫一天的忙,可是,蔬菜一上午就被搶購一空。


    趁著人流量,菜市場內恢複原價之後的蔬菜價格表都掛在菜市場入口處,就算是恢複原價,也比鳳城農貿市場的菜價便宜幾毛錢。


    接下來的事情,陳雙就要開始著手聯係其他販子,終不能隻賣蔬菜。


    至於租金方麵,一個月一百塊錢每個單位,一次性承保一年一千塊,菜販大都是原農貿市場跟著陳雙幹的熟麵孔,都是一次性租了一年。


    還有不少都是不做生意卻想要做生意補貼家用的婦女來管理部辦手續。


    農貿市場相比之下顯得淒涼無比,零零散散的幾個賣菜的一臉苦相,菜都蔫了也賣不出去,賣肉的也走了不少,畢竟這邊的租金太貴了。


    管理部辦公室,兩小夥子一臉黢黑的靠牆站著,老板椅上坐著的人是朱文路。


    他麵色看上去波瀾不驚,可眉心卻一直蹙著,龐海翹著二郎腿垂頭喪氣的坐在圓凳子上抽煙。


    煙灰缸裏已經插得跟刺蝟似的,還有幾個煙頭兒落在桌麵上。


    龐海一抬頭看向兩個管理部的小兄弟,兩人低著頭一哆嗦,感情龐海都罵了一個上午了,他竟然可以連一口茶都不喝,這一抬頭,是不是又要罵?


    "養你們有什麽用?啊?你們給老子看看,人都特麽跑了,長眼留著尿sui的?啊?"


    朱文路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他眼神流貸飄忽的掃了一眼,似乎很嫌棄龐海,怕多看一眼都能紮瞎了他的老眼。


    "人家……人家要走,俺終不能攔著呀!"其中一位瘦高個兒喃喃道。


    聲音雖然很低,可還是讓人聽得很清楚,龐海拍案而起,上去給了瘦高個批頭就是一巴掌:


    "你還敢……"


    "夠了!"朱文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們都出去吧!"


    "是,朱老板!"倆小夥子轉頭就走,出了門呸了一口唾沫說道:


    "媽的,要不是還壓了一個月工錢,老子都不在這兒待,什麽狗屁東西,仗著姐夫有錢,就他媽的把我們不當人看。"


    "不知道菜市場招不招人!"


    "要不,咱下午去問問去!"


    "俺不好意思。"


    "軟蛋……"


    ……


    辦公室裏,朱文路撇過臉去一副懶得看他的模樣,聲音平靜的問道:


    "你幹了什麽,跟我一件一件的擺在桌麵上說說清楚!"


    朱文路擔心的可不隻是菜市場營業中斷的事情,他擔心的事是他手頭二十幾棟房產會砸在手裏。


    "姐夫,我啥也沒幹啊,就按照你的吩咐,攆走陳雙,我自己供菜給菜市場……"


    "什麽叫按照我的吩咐?"朱文路打斷了龐海的話,現在看到他跟打敗的兵似的模樣朱文路就來火,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他還把責任推給管理人員,現在倒好,還敢往他頭上扣屎盆子。


    "我當時說的是,一人一半,你按照我說的話做了嗎?這才是我的吩咐……"


    還想要繼續說話的朱文路無奈的搖搖頭,糾纏過去的事情對他來說是浪費時間,他現在隻是想了解小舅子到底做了什麽,雖然是亡羊補牢,他好歹心裏頭有個數吧。


    龐海翻了翻眼皮,對朱文路這姐夫有點怵得慌,他把上周不賣給菜市場施工隊蔬菜的事情說了,朱文路氣的直咬牙。


    "車鑰匙給我!"陳雙伸手,繼宗從衣服口袋兒掏出鑰匙遞給陳雙。


    陳秀蘭忙不迭的上前攔著:"雙,這都快十二點了,你上哪兒去?再著急也不缺這幾個小時!"


    "就是啊小雙,天亮了爸跟你一路去,咱們沒偷沒搶的,還有這麽不講理的土匪!"


    宋有糧一副氣不過的模樣說道。


    "爸媽,你們別說了,誰也不要去了,二傑哥是替我開車的,我必須得去,城裏的醫院可不比咱們縣裏頭,萬一醫藥費不到位,人家不給治的!"


    說著,陳雙裹緊了風衣披著一頭卷發就走進了黑夜。


    繼宗想來想去都覺得心裏難受,當時場麵太激烈,二傑哥的性子也火,對方十幾個漢子,他又得護著自己這個小的,跟人幹仗總歸會吃虧。


    想著,跟陳秀蘭和宋有糧交代了一聲,就跑著出了門。


    等陳雙打著火準備出發的時候,繼宗攔下了,陳雙也不想多說什麽,想必他現在也知道在外頭幹活不比在家裏了。


    二人連夜趕路,到了鳳城的時候淩晨三點五十分,路上陳雙問了繼宗在哪家醫院。


    繼宗說在鳳城第一人民醫院,隻是陳雙疑惑,這一趟拉的菜不扣除本錢之前也得有千兒八百的,怎麽頭就縫了五六針要花這麽多錢,還不大夠?


    "我也不大清楚,說是做檢查了!"


    陳雙一聽心裏大致就明白了,估摸著又是腦部檢查,又是全身檢查的,二傑哥和繼宗說白了都是沒見過什麽世麵的人,自然不懂,不懂就不敢多說話。


    到了第一人民醫院的時候,陳雙擔心這麽大的農用車不好進去,索性停在菜市場外步行過去的。


    天罡蒙蒙亮,醫院依舊冷清的連值班室的護士都睡得香甜。


    走廊裏更是清淨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跟著繼宗的指示,陳雙到了住院部的外殼病房內,在103號病床上看見了孫二傑。


    這個點兒,醫院病房的燈還沒到點兒亮,隻有床頭拇指大小的床頭燈亮著微弱鵝黃色的光線。


    二傑的腦袋包的跟個粽子似的,胳膊也打著石膏,人倒是睡得香甜。


    陳雙蹙眉,從刷著白漆的床頭櫃上拿過一個檔案袋,一般病人的資料和拍的片子都在裏頭,陳雙按起來對著燈光看了看。


    腦部ct顯示沒什麽大礙,隻是皮外傷,換一張是胳膊上的ct,胳膊肘的位置有橈骨裂的痕跡,尺骨也有較重的骨裂跡象。


    還好,沒有完全骨折斷裂,恐怕二傑哥是拿胳膊擋住了什麽鈍器導致的,剛才路上聽繼宗說是板磚,陳雙想想也有可能。


    陳雙留下了一千塊錢,告訴繼宗要是不夠隨時給他打電話,陳雙交代完拿著那些資料就朝著醫院外走去。


    走出醫院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路燈也陸陸續續的滅了,天空的邊際展開一絲明光白。


    陳雙臉色有些陰沉,配上在晨風中蕩起的齊腰卷發,讓人乍一看去,會覺得這小丫頭像是一位冰山美人兒。


    陳雙管不了那麽多,打了劉姐的電話要朱文路的號碼,打了三次都沒有人接。


    等到劉雪梅接電話的時候,聲音透著懶散:"這麽早,你搞什麽鬼?"


    "對不住了劉姐,你得即刻把朱文路的電話號碼給我,他的人打了我的人,我要找他算賬!"


    陳雙氣勢逼人,就連劉雪梅的睡意也消弱的幾分,趕緊掛了電話,不到二十秒,短信發來了電話號碼,陳雙即刻就撥了過去。


    朱文路自從功成名就之後就有晨練的習慣,所以接電話的時候不但很快,而且還伴隨著運動後急促的唿吸:


    "喂!"


    "我是陳雙!"


    朱文路重新把電話拿開耳朵在眼前看了一眼,還真是她的號碼,她怎麽會找他?這幾天,他還想著用什麽借口約陳雙呢。


    想到這裏,朱文路笑嗬嗬的停住腳步幹脆坐在公園的椅子上休息:


    "怎麽有空想起我這糟老頭子?"


    "我以前聽說過你的經曆很是敬仰,但是,你跟我玩商業詭詐這也就算了,現在打了我的人,你有這麽卑鄙嗎?"


    陳雙直說,她其實知道上次的事情是龐海幹的,這次的事情恐怕也是他小舅子幹的,但是,這件事如果陳雙直接去龐海,朱文路那邊肯定說不清,畢竟那是他小舅子。


    現在陳雙這麽說的用意無非就是把屎盆子幹脆直接扣他頭上算了,反正不是你幹的也是你手底下人幹的。


    朱文路畢竟是經曆過風雨的人,他對於陳雙所說的事情自然是驚訝非常,但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任何帶有情緒色彩的話。


    電話那頭的朱文路清了清嗓子平靜的說道:"現在麵館兒也快開門了,我這晨練跑過去,咱們見麵說!"


    陳雙也沒有在電話裏死纏爛打,這樣隻會讓別人覺得她沒腦子,答應了之後,約好了二十分鍾老地方見,陳雙就徒步走過去了。


    到了麵館的時候,朱文路已經在了,看他桌麵上空無一物,恐怕也是剛到。


    "來了?坐,我幫你叫了雞蛋麵!"


    朱文路宛如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麵容樸實的像是鄰家大叔,可心裏卻波濤洶湧。


    陳雙也不拒絕說了句讓朱老板破費了,隨後很自然的坐下,順手把檔案袋放在桌上。


    朱文路自然知道是什麽東西,拿起來繞開上頭的線,從裏麵掏出幾張醫院給拍的片子和病例,他慢條斯理的一張張看著,性子慢的就好像醫院的醫生在給人把脈一樣。


    "哦,那……我想先聽聽你的解決方案!"朱文路重新把檔案袋收好往陳雙麵前推了幾分。


    "您這是承認了?"陳雙反問道。


    朱文路心裏一驚,嗬嗬一笑擺擺手說:"手底下的人做事魯莽,這我得承擔……"


    話說道這裏的時候,陳雙打斷道:"包括您的小舅子?"


    朱文路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卻轉眼即逝:"我們這次碰麵不是專程為了解決這件事而來的嗎?就不要繞彎子了!"


    "我可沒繞彎子,繞彎子的是你,都說心虛的人說話才會繞彎子!"陳雙說話直接到位,這倒是把朱文路給逼的退無可退。


    "你是打算走司法程序還是私了?如果私了的話,你就提出條件,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就是了,總歸咱們的目的是一致的,把事情解決對不對?"


    "朱老板,我一向以您為標榜,我們見麵可不隻是談怎麽處理這件事的,走司法程序,我定多撈到醫藥費,這不是我想要的,不好意思朱老板,我說話不會拐彎抹角!"


    陳雙的語調平和,宛如閑談,朱老板嘴角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弧度,她要是說話直接,不會玩的話,怎麽可能拉攏劉雪梅跟她一起幹?


    這話說的,很明顯,陳雙不是為了那索賠的幾個醫藥費,朱文路心平氣和的問道:


    "不知道你有什麽要求,大可直接說好了!"


    這個時候,老板上了兩碗麵,他叫了一盤五香牛肉,切成片兒,上頭擱了一小撮兒香菜,淋了幾滴香油。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的要求很簡單,讓龐海當麵兒給我的人道歉,並且以個人名義賠償所有費用!"


    朱文路低頭唿啦了一口麵條,腦子裏可沒閑著。


    陳雙這話的意思太明了,她讓自己的小舅子以個人名義賠償並道歉,這台麵上是打龐海一人的巴掌,可私底下可是隔山打牛的計量,打的可是他朱文路的臉。


    麵條入口咀嚼兩口,頭沒有抬,看著碗裏拿著筷子攪拌了幾下慢條斯理的夾了一塊牛肉片兒塞進嘴裏,這才說道:


    "你這叫我老臉往哪兒放?像這盤五香牛肉一樣?"


    "朱老板,您想岔了!"陳雙一聽就知道他這話說的啥意思,感情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可陳雙真沒這個意思,他要是不讓龐海以私人名義出麵承擔這件事,到時候陳雙可以讓整個鳳城的人知道朱老板養的狗是多麽的慘無人道。


    到時候,不還是一樣連累他?


    "你要是不讓龐海自己出麵的話,你以後的麻煩大了去了,恐怕三天迴到解放前!"


    陳雙夾起荷包蛋咬了一口,順帶著吸了一下蛋黃,喝了一口湯,那味道絕對在這個世紀再也找不到了。


    朱文路爽朗一笑,隻是這笑容有些牽強罷了:"沒想到,你還挺會開玩笑的,有意思啊!"


    陳雙自然知道他心裏不會自己說的話當成開玩笑,危機感正在緊逼著他,他又不是剛出茅廬的小六子,在商業街摸爬滾打這麽多年,這點兒前景都看不透,那他以前考打拚出來的英雄事跡可以當成一張彩票被幸運兌換了去。


    接下來,各自都沒有說話,各自心裏都有數。


    朱文路全程都閑的特別隨和,還抽空誇讚老板今兒的五香牛肉味道比原來還有味兒。


    吃完了麵條,喝幹淨了湯,二人這才離去。


    走出麵館的門,朱文路說道:"其實我很欣賞你!"


    說了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朱文路就離開了,說早上迴去還要送孩子上學。


    陳雙也沒有多留,轉身迴到了醫院,順便給繼宗二傑買了些早點。


    到醫院的時候,剛好八點左右,醫生在挨個兒查房。


    二傑已經醒了,繼宗在一旁和他說著什麽:"陳雙昨晚上就來了?"


    "我現在不也來了!"陳雙兩手拎著早點進門,繼宗趕緊接下來。


    "今兒沒送菜!"孫二傑一看到陳雙頭一句就是這話,眼瞅著一邊說話一邊就要起身,感情現在爬起來要去送菜一樣。


    陳雙心裏有一萬分的感激,這次的事兒,她一定加倍的要迴來。


    "擔心啥,我已經請楊村長幫忙找兩輛拖拉機給送來了!"


    陳雙這麽一說,孫二傑才放下心來,剛才吃完麵條陳雙就已經請楊國棟幫忙了。


    家裏有一輛農用車,可很少有人會開,但是楊國棟有拖拉機,雖然裝的少,可以用兩輛,運費陳雙都是雙倍給的,不知道多少家搶著要幫忙送菜呢。


    "陳雙,這次的事兒,俺絕咽不下這口氣兒,要是在青陽縣上,叫他們瞧瞧什麽叫流氓,媽拉個巴子的欺負俺外地………哎呦……"


    孫二傑跟一條被打殘的大鯉魚一樣,臨著都要下鍋油炸了,還一挺一挺的身子嚎叫著,這下好了,話沒說完,雄心壯誌,慷慨激昂的宣言還沒說完,就捂著胳膊疼的嗷嗷叫了。


    "放心,這事兒絕對沒得商量!"陳雙說著,她得去菜市場看一眼,畢竟是臨時雇傭的人來送菜,到時候沒個接應的,都不知道誰家要幾斤。


    菜市場新開業個個都精神勁兒十足,賣菜的看著進貨比以前便宜,租金還少,對每一位來買菜的客人都是賠著笑臉,光看不買也不擔心。


    陳雙到了菜市場,張羅著各家各戶訂菜的數量,過程,然後當時就給楊柳村的兩位開拖拉機的老大叔結了運費。


    兩位老大叔的麵相有些陌生,她不大往楊柳村的村子裏走動,但是楊柳村的百姓卻認識陳雙。


    左一句有出息,又一句能幹的話說個不停,拿錢的時候依舊掛著憨厚老實的微笑。


    拖拉機發出嘭嘭的聲音調轉車頭離開,陳雙正準備去看看菜市場的現狀,畢竟,這裏有她一部分的心血。


    可剛轉身,身後傳來一陣辱罵聲音。


    陳雙駐步往迴走了兩步,看見剛才送菜的兩輛拖拉機停在路邊,一幫來曆不明的人圍了上來。


    開車的老大叔不知道什麽情況,臉紅脖子粗的解釋著什麽,可不料對方有人直接跳上了拖拉機的駕駛位,似乎上去攔著,可人哪能幹的過鐵錚錚的拖拉機車頭?


    不得已,隻能眼睜睜看著拖拉機被強盜開走。


    陳雙吆喝了一聲:"搶劫!"


    菜市場裏不管是買菜的,還是賣菜的都齊刷刷的看向入口處,隻見陳雙撒丫子就跑,個個都麵麵相覷。


    陳雙一邊跑一邊報警,就說搶劫,跑到地方的時候,另一台拖拉機也被別人跳上去準備給開走。


    菜市場管理部的工作人員一看趕緊打了電話給徐昌這位管理部老大。


    按理說,超出菜市場營銷範圍不歸菜市場管,但是,劉雪梅不一樣,她現在和朱文路可是對著幹的。


    拖拉機啟動需要那麽一點點鬆離合的時間,陳雙已經跑了過去,二話不說,直接在一檔起步換檔位的那一瞬間,她攆上了拖拉機,抓著方向盤跟著跑了好幾步,眼瞅著那拖拉機的車頭就往溝裏鑽。


    在場的人都看愣了,這可是在行駛中的車輛,就算是奪過來方向盤,也未必能及時打死方向盤,扭轉栽進溝裏的結果。


    可陳雙做到了!


    前邊四個輪子碾壓深溝的邊緣,泥土滾落,車身掛著牽引的原因,反應遲鈍,一腳刹車下去,車頭向右側傾斜分好,車位依舊在溝邊。


    陳雙此刻的姿勢是坐在駕駛位兩側後輪的車蓋上,駕駛位正中間坐著的是一位黑瘦的小夥子。


    他錚錚的看著陳雙,隨後跳下車紮人堆兒去了。


    陳雙唿吸稍顯緩和之後,跳下拖拉機看著那十幾個陌生麵孔:


    "龐海給了你們多少錢?敢幹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你們知道嗎?這是搶劫,要蹲大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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