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出了大棚,康書記和楊國棟感興趣的也出了大棚,陳雙二話不說就站在大棚外頭,彎腰拿起一根繩子,手裏稍稍一拉,那些草甸自然的被卷了上去。


    這一幕是看的康書記滿臉啞然,半晌他才點點下巴,這種方式不但能冬天保暖還保障了光照,而且那草甸不用人工一個個鋪放,利用的原理誰看見了都明白,可是,誰又能把家家戶戶用來扯窗簾的方式轉換到大棚蔬菜上呢?


    "老康,服了吧!"楊國棟用手背拍了兩下康書記的肚皮,抱著膀子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服了……這丫頭太聰明了!"康書記不由得感歎道,這些農作物發展技術,看的康書記都覺得自己白活了這把年紀。


    "我之前的打算還得找這丫頭商議商議,如果她願意,這杏花村就有的救了!"


    楊國棟說道,他一開始就打算跟陳雙商議著,她出技術,鄉親們出力,不出五年,杏花村也能發展的跟楊柳村差不多了。


    陳雙拍拍手打斷了楊國棟的思緒:"楊村長,我這兒還得忙,就不能陪你說話了!"


    四月的天雖然不像臘月天那麽短,但是陳雙現在隻有一個人摘菜,到天黑,陳雙未必能摘完飯館和公家單位要的量。


    楊國棟看了看陳雙拿來的筐子和籃子,心領神會的說:"摘菜啊,我給你搭把手!"


    陳雙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一個人就行了,不用麻煩楊村長了!"


    陳雙說著就拎著籃子進了大棚,可沒想到楊國棟還是跟了過來,不用招唿就跟著陳雙幫忙摘菜。


    陳雙心想,這楊村長恐怕是有事兒吧,方才上了大壩的時候歐爾聽他在說魚塘的事情。


    "我說陳雙,你這蔬菜大棚打不打算擴建?"楊國棟小心翼翼的摘黃瓜,盡量不要把上頭的花兒給碰掉,這樣看上去比較新鮮,可他此刻也終於是耐不住性子開口了。


    "暫時沒打算!"陳雙說著,一來是因為沒地方擴建,二來是到了四五月份大多數的蔬菜也都下來了,就算繼續種蔬菜,陳雙估摸著也得種那些反季節的蔬菜才有市場。


    不過,陳雙現在跟飯館一下就簽了三年供應的合同,她也有打算過,反季節的蔬菜,她會繼續種,其他的時蔬,她可以從各家各戶收購,然後轉手賣給飯店,從中間獲點毛頭小利也算是掙點兒血汗錢人工費。


    想到這裏,陳雙又補充道:"楊村長可是有啥子打算?"


    楊國棟有些啞然,看來這丫頭確實聰明,恐怕是被她看出來了,於是,楊國棟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說:


    "我這剛接了杏花村,我想能把杏花村帶動起來,要是你能出技術,到時候鄉親們種菜出力,你呢,就指揮就行了……"


    楊國棟算是把話說得最簡單了。


    陳雙直起腰看了一眼楊國棟微微一笑道:"楊村長這倒是把話說得也忒簡單了點!"


    就算陳雙想要擴建,先不說村上有多少人願意跟著她幹,就說大規模的種菜,她總得有個銷售渠道吧。


    "陳雙你是不是擔心沒地方賣?"楊國棟其實考慮過這個問題,讓陳雙出手指揮,鄉親們願不願意之類的都不算是什麽事兒,單憑這個出手問題,楊國棟就想了好幾宿。


    "是啊,杏花村的百姓可不比楊柳村,到時候要是蔬菜賣不出去全都爛在了地裏,杏花村的百姓會拔了咱倆的皮!"


    陳雙半開玩笑的說道,楊國棟麵露沉思:"這事兒倒也不是難事兒!"


    陳雙看著楊國棟,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說是不是難事兒,恐怕也不是個容易的事兒。


    陳雙岔開話題一邊摘菜一邊跟楊國棟閑聊著:"你剛才在大壩上跟康書記商議楊柳河的啥事?"


    提起這事兒,楊國棟連連歎氣:"別提了,那年我帶著楊柳村的鄉親們投放魚苗,全死了,現如今再拉人也難了,杏花村的百姓個個也都不願意投資,好好的一條"母親河"就這麽糟蹋了!"


    陳雙狐疑的想了想,也是,那年的事情鬧得兩個村都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時常聽見楊柳河兩岸的百姓對著罵架。


    可陳雙突然靈機一動說:"楊村長,如果我答應教鄉親們種菜,你那條楊柳河,今年就當家租給我行嗎?"


    楊國棟眉梢一挑誌氣了腰,手裏還握著倆茄子,目光霍霍的看著陳雙:


    "你要承包魚塘?"


    "嗯!"陳雙點了點頭。


    楊國棟簡直不敢相信,這丫頭頂多也就十六歲,她不但懂得種菜還要承包魚塘?


    說句心裏話,他楊國棟活了小半輩子的人了,也做了七八年的村長,他就沒見過這麽大點兒的姑娘不但懂得多,還特別有上進心,這要是擱在生產隊那個年代,那絕對是生產大隊的主力啊。


    "你會養魚?養魚可不是往河裏一扔就可以的事兒啊!"


    "我知道,我現在就關心,我承包魚塘的事情,上級能不能批下來!"陳雙問道。


    楊國棟看了陳雙半晌才迴過神來說:"一般魚塘承包需要申請信,我給寫個證明信就行,這個倒不難!"


    陳雙記憶中沒有過多承包魚塘的程序記錄,她不由得問道:"還要寫申請信?"


    "嗯,公共財產分撥給個體戶承包的話,個人得有家庭上的說明,和承包魚塘的決心之類的,反正你就把你家的情況寫糟糕一些,再多寫點兒你承包魚塘想要發家致富的決心,這樣承包魚塘的價格上級也會體諒困難戶少收點兒!"


    楊國棟說道,陳雙微微點了點頭,她似乎明白了,得打動上級領導。


    陳雙低著頭繼續幹活,腦子裏卻轉個不停,這個季節溫度已經慢慢迴升,剛好是放養魚苗的最好時機。


    有楊國棟幫忙,陳雙傍晚的時候就完工了,可板車在市裏,陳雙想過重新定做,可時間上來不及,所以,吃了晚飯陳雙送走了楊國棟,拎著一籃子新鮮蔬菜,陳雙就去了孫家借車。


    路過趙家的地頭兒時,陳雙一愣,李寶在趙家地裏幹活,剛扛著鋤頭像是被狗追了一樣急匆匆的順著田埂就往外小跑。


    一邊跑,她一邊整理衣服,陳雙這一愣神的功夫就聽見地那頭傳來傻大彪的聲音:


    "寶寶,你跟俺迴家吧……"


    陳雙脊梁骨一陣發涼,且不說這趙家又不是沒人了,怎麽讓這個沒過門的媳婦兒自個兒在地裏幹活幹到現在。


    就說這傻大彪怎麽還杠上了了李寶不願意撒手了?這事兒要是傳到趙家去,估摸著李寶也沒好日子了。


    陳雙不想管任何閑事,加快了腳步去了孫家。


    孫家的人好說話,特別是孫家二媳婦,前些日子剛生了孩子,聽說是個大胖小子,但是那個時候,陳雙不在家也沒來看望,不知道爸媽有沒有買點雞蛋來看看。


    "借車就借車,還拿那麽多菜幹啥?"孫家二媳婦還在坐月子不方便出門,陳雙從地裏迴來沒來得及收拾自己,一身風塵仆仆的也不好進去看看小孩子。


    "二嫂,我就不進去了,身上髒得很。"陳雙說著客氣話拉著孫家的板車就迴家了。


    明兒送菜迴來,陳雙打算在縣上買條魚給孫家二嫂送來。


    "傻子,你不要老纏著我,你要是在纏著我,我就殺了你!"


    李寶吼了一嗓子,傻大彪吸了一口哈喇子被嚇住了,他也不敢進趙家的門,因為趙家叔伯兄弟三個,上迴可把他給打的夠慘。


    索性,傻大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李寶扛著鋤頭進了趙家關上門他才離開。


    "迴來了?吃飯吧!"趙大寶的母親,錢彩娥端著一盤土豆片往堂屋的桌上一放,看都沒看李寶一眼。


    "知道了!"李寶聲音軟糯,小聲的答應著,洗了手這才去吃飯。


    堂屋的桌上就一大碗土豆片和兩個饅頭,李寶唯唯諾諾的掰了一半還沒送進嘴裏,錢彩娥就罵了一句:


    "長輩都還沒上桌呢你就動筷子?餓死鬼托生的?"


    李寶的臉一紅趕緊把半個饅頭放下低著頭生生的把快流出來的眼淚咽了下去。


    "那個……趙大娘,我……我就先迴家了,剛想起來姑姑說晚上給我留飯了!"


    李寶說完,半天也沒聽見錢彩娥的迴答,她也沒有在說什麽出了趙家的門她才一路哭著迴家。


    自從自己的爸爸離開後,她在趙家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越是這樣,她越是害怕和趙大哥沒有結果,以前從不下地的她也下地了,可是,她發現並未能討好未來的婆婆。


    剛出了趙家的門,李寶就看見拉著板車沒入黑暗的陳雙,她不由得鑽進了拳頭,可是,她卻歎了一口氣很快軟了下來。


    她有時候真的很羨慕陳雙,為什麽她天生就長得漂亮,而且,她現在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聽說她自己種菜賣了很多錢,為什麽自己就不行呢?


    李寶從口袋裏掏出了租車的那幾百塊錢,她自認這是她全部的家當,為了不被趙家嫌棄,李寶打算把這些錢拿去換點好東西給趙大娘,興許,她就會對自己好點兒。


    想到這裏,李寶打算明天一早就去趕集。


    陳雙拉著板車沒有迴家,直接去了地裏,抹黑把菜筐搬上車,拉著一車的菜陳雙才迴了家。


    明兒一早就可以直接去縣上了,公家食堂得先送過去,後天得給飯館送菜了。


    陳雙收拾好自己關上門迴了房間,拉開燈,陳雙提筆就寫申請信。


    大致內容就是寫自己的家裏狀況,她跟母親從小要飯,二婚嫁給宋有糧,而後,生活拮據,油煙不知味,家裏良田被沒收,年頭年尾顆粒無,一日三餐隻能滿足一餐溫飽。


    現如今,家母突發腦疾,已轉入淮揚市就醫,陳雙停筆了,她要不要寫負債累累?


    這算不算"欺君"?陳雙歎了一口氣,此刻,已入深夜,陳雙打了個哈欠繼續寫。


    母親所需醫藥費現不知數額,大哥(宋德凱)當兵離去為國效力,領導愛民如子,希望給我(陳雙)全家一條生路,我一定珍惜領導厚愛。


    陳雙又看了兩遍,重新抄了一遍,字體娟秀之中帶著一絲好爽。


    這封信第二天陳雙就遞給了楊國棟,當時楊國棟的臉色可謂是青一陣紅一陣。


    "康叔,你看看著申請信!"楊國棟兼職不敢相信這是陳雙寫的,不但用詞得當深刻,而且字體娟秀。


    這可是臉楊國棟一個中專畢業生都比不上的。


    康書記感興趣的帶上了老花鏡看了看,這一看,他吸了一口涼氣,連看了三遍,他竟然感覺自己被陳雙的申請信夠了魂,心裏也跟著升起了憐憫之心。


    "這文化程度肯定不低!"康書記半晌才說道。


    "我去過他們家調查,她就是個小學沒畢業!"楊國棟翹著二郎腿,語調十分輕鬆,可是,他又何嚐不震撼呢?


    康書記更是臉色一擰:"啥?小學沒畢業?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字兒可以練,這成語啥的,你說,哪個小學沒畢業能寫的這麽深刻?"


    "這丫頭,就是個奇才啊……"楊國棟也不理會康書記,因為當時調查的工作他也參與了,細細一想也知道。


    這封信寫下來,楊國棟竟然無奈的搖搖頭,他寫介紹信也未必寫的有她的申請信寫得好,還是村長呢,這要是在領導麵前一對比,他還真覺得自己矮了一截。


    索性就直接在申請信下麵空白處寫了這麽一句話:"陳雙所述屬實,望領導批準。"


    公家單位外,陳雙擦了擦額頭的汗,外衣也脫下來搭在了車把上。


    警衛室的兩位小夥子一看是陳雙,趕緊出來接:"呦,你咋又好久沒來了?"


    陳雙喘息了幾口氣這才笑著說:"家裏頭有事兒,今天才得空!"


    兩位保安見陳雙麵頰緋紅,雖穿著很樸素,但是這一點都不影響她的美貌,那眼睛就好像天生就會勾人心一樣。


    見陳雙是一個人把這一班車的菜拉過來,不由得心生憐憫,趕緊幫忙搬。


    陳雙這會兒歇好了,不由得問道:"謝大爺走了嗎?"


    "走啦,上個月底就走了!"


    "哦!"陳雙心裏一陣淒涼,希望好人都長壽些吧。


    新來的大廚是個年輕人,大概三十多歲,長得跟喜劇演員"彪哥"似的,但是唯獨不同的是,他看上去不是太麵善。


    陳雙這是第一次見新大廚,他一邊指揮者,一邊走出柵欄門對陳雙笑笑說:


    "你家的菜不孬,茄子六毛一斤?花菜是八毛,這個黃瓜是五毛一斤,我說的沒錯吧!"


    陳雙有些稍稍一愣,這個人看上去很熟悉,但是,他無法聯想到當時在石頭山上的那幫人群中會有他。


    不過這新來的大廚難道還不知道菜價?他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因為是第一次打交道,陳雙想著咋樣自己都得陪著笑臉:"對啊!"


    隨後,這大廚訕笑著往前走了一步,小聲的對陳雙說:"從今兒開始,你送來的每一樣蔬菜都便宜兩毛錢成嗎?"


    陳雙一愣,眼瞅著這大廚嘴角還掛著略帶深意的笑容,陳雙心裏有些膈應得慌:


    "這位大哥,我這菜都是自己種的,沒有農藥,而且,便宜兩毛錢,我這連本錢都裹不住了。"


    "那你還想不想繼續送菜?"大廚說道,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陳雙的心一下就沉了下來,他背著警衛亭說話又這麽小心,陳雙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是想壓菜價,把那一斤兩毛錢的差價塞進她自己的口袋,陳雙的腦子嗡的一聲,可眼下她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扯開嘴角的笑容說道:


    "大哥,我當然想繼續送菜,不過,您這提的要求也有點過了不是嗎?我們都是農村人,也沒幾個錢,全靠這賣菜整點兒吃飯的錢,您看,就少點兒,一斤扣掉一毛怎樣?"


    大廚的眉頭挑了挑不屑一顧的哼哼道:"這都啥社會了,三百斤菜才幾十塊,拉倒……我這兒也不跟你廢話了!"


    說完,大廚轉身就迴了院子,他還就不信了,這賣菜的連生意不要了?


    陳雙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眉心緊蹙,他是掌勺的,單憑一句自家的菜不新鮮外頭的比自家的便宜,就能把自己給踢開。


    "這位大哥!"陳雙喊了一聲,大廚駐步迴頭又走了迴來,笑著對陳雙說:"看你年紀輕輕也是個會做生意的人!"


    陳雙心裏跟刀割的一樣疼,也有一股恨發泄不出來,為什麽同樣是人,同樣是掌勺的,謝大爺就從來沒有拿過供應商的一毛錢迴扣。


    很快,那位大廚拿了發票和收據又迴來了,陳雙這一趟賺了不到五百塊錢。


    陳雙要走,可是,她就咽不下這口氣,前世被人欺負,現在,她絕對不許任何人欺負她。


    見大廚走了,陳雙進了保安亭,本來大家都認識,陳雙一進來,保安大哥還給陳雙倒了一杯茶。


    "那大廚是啥來曆?"陳雙問到。


    "好像……好像是這縣上以前開飯館的,過年那段時間飯館生意不景氣,就關門了,然後到我們這兒當夥夫,姓李,叫什麽李……"


    "李大山!"另一位保安接話道。


    陳雙狐疑,不會這麽巧吧,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不由得問道:"咱們這縣上還有幾家飯館?"


    "年前有三家,現在估摸著也就一家了吧!那家家常菜館生意好,菜又實惠,老板為人也厚道的很,咱們沒事都喜歡去那兒喝兩盅。"


    陳雙越發的感覺自己的知覺是對的。


    "小雙你想啥呢?"


    "沒……能不能麻煩大哥幫我撥個分機號碼給謝寧!"陳雙這才迴過神來,如果李大山就是李大奎的親弟弟,那麽,去年在石頭山上的那幫人中,就一定是他。


    陳雙竟然有些熱血沸騰。


    "好嘞!"保安大哥答應的特別幹脆,馬上就撥通了分機號碼,那邊接通後,保安大哥對著電話筒說:


    "寧姐,陳雙找您,是帶她去接待室等您還是……"


    "好,我知道了,嗯,再見!"


    掛了電話,保安對陳雙說:"寧姐這個點兒有點忙,你得去接待室坐會兒!"


    陳雙抿唇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這事兒,她還真的弄明白了,要不然,往後日子還長著呢。


    保安小哥留下一個人看著,另一位領著陳雙就走進了大院:"小雙同誌,你找咱們寧姐幹什麽?"


    "也沒啥事兒,就是有點兒私事!"陳雙說道。


    私事這個詞一出口,就代表是私人的事情,但凡是個有素質的人都不會在多問。


    保安把陳雙帶進了那個熟悉的接待室,陳雙笑著道謝說:"謝謝你了,每次都讓你帶我進來,我門口的板車要是礙事的話,你幫我挪挪!"


    "小事兒,沒關係!"


    保安前腳離開,陳雙後腳就沉下了臉,她長出一口氣,卻等到了夕陽斜下,公家單位的人都紛紛下班的時候,謝寧才麵帶疲倦的來了。


    陳雙打眼一看就發現謝寧瘦了不少,顴骨突出,想必,她是因為謝大爺的病愁得吧。


    一進來,謝寧也沒有笑,麵色冷峻的說:"好久不見,找我有啥事!"


    陳雙抿了抿唇道:"你們家新來的大廚要求我的菜都降價!"


    陳雙知道寧姐是個幹脆利落的人,所以,她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什麽?"謝寧目光一寧:"財務部沒收到降價的訊息啊!"


    "每一斤菜他都讓我降價兩毛!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降價兩毛,我這菜真沒法種了!"


    陳雙並沒有直接說他要迴扣或者貪汙什麽的,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因為這話要是說出來,陳雙根本沒有證據。


    而且寧姐在公家單位上班,她絕對能猜得到,總比陳雙直接說出來力道要強很多。


    果然,謝寧的身子後仰靠在椅子背上,揉了揉眉心,目光霍霍:"我知道了,小雙,時間不早了,你還得趕迴杏花村,你先走吧,這件事我會查的!"


    說完,謝寧就站起身,陳雙笑著說:"那我……那我的菜價咋辦?"


    "沒事,你下周送菜前,這事兒也差不多有結果了!實在不行,你過來送菜的時候,讓保安室給我通個電話!"謝寧說完,頭也不迴的離開了接待室。


    陳雙的心終於放下了。


    陳雙離開大院,跟保安室的兩位大哥打了個招唿拉著板車就去了街上,找到了一處賣魚的攤位停了下來。


    這點兒縣上的人也都稀疏了不少,擺攤的就更加寥寥無幾了。


    整條街陳雙也就看見這一個攤位還有兩條巴掌大的鯽魚,陳雙都買了下來。


    迴到杏花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陳雙用拎著草繩當晚就去了孫家。


    "小雙,你這是幹啥子?又是送菜又是送魚的,這魚……俺可不能要!"


    孫家二媳婦一直推搡,也不顧得自己坐月子不能出門,直接連魚帶人給推到了大門口。


    "這魚在不沾水就死了,死了就不新鮮了,鯽魚下奶的,你自己不吃,不還是得為孩子著想?再說,你家的板車我明兒還得用一天!"


    陳雙說著,又把魚遞了過去。


    孫家二媳婦也是被陳雙的話說的一愣,這丫頭咋連這些都懂?不由得有些尷尬的把魚收下了。


    陳雙這才滿意的迴家,希望今兒晚上能睡個好覺。


    孫二傑一邊抱著大胖小子在懷裏嘟著嘴逗著,一邊問:"外頭是誰?"


    "陳雙,宋家的繼女,給送了兩條鯽魚,我這奶水也是不夠,想著收下了也怪不好意思的!"


    孫家二媳婦一邊收拾床鋪一邊說著,可是,她有點疑惑:"二傑,你說,一個沒出嫁的丫頭她咋知道鯽魚能下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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