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看了一眼陳雙,目光略顯詫異,剛才在麵館他就注意她說話了,隻是,沒有細看她的模樣。


    這一看不要緊,才這麽小?就壟斷了他農貿市場所有的蔬菜供應,別的不說,就說他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特麽偷看村裏大姑娘洗澡呢。


    然而這也是他最詫異的地方。


    "姐夫,您看著辦吧,我這半個月那些菜都堆爛了,損失了不少錢呢,你要是沒辦法,我就迴去找我姐說去!"


    三四十多歲的中年小夥子對老板椅上的人說道,還一副你不給辦就是不行。


    陳雙算是明白了,她批發過來的蔬菜都比菜商進貨價格本身都要便宜五毛錢的價格,別看這五毛錢,對菜商來說,一毛錢就有一毛錢的利潤,一天下來,賣個一百斤就能掙五十塊,一個月就是一千多。


    而眼前這個人恐怕就是原來的供應商,可他卻叫這位大叔姐夫,陳雙腦子裏閃過一道"明雷",她不由得重新細細打量了這位"姐夫"。


    這一看,陳雙直蹙眉,前世,她聽說過朱文路,但是就算是見過也是在電視上,再加上時隔十幾年,她怎麽可能認得出來。


    這就不提了,他身價百萬,穿著打扮如此低調就算是孫悟空轉世恐怕也難識別眼前的"妖怪"。


    朱文路看了一眼陳雙,清了清嗓子說:"小丫頭,我也是農村出身的,所以知道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也不容易,你看這麽著怎麽樣,以後,你隻供應一半的蔬菜給市場菜商,其餘的一半就由他來供應。


    這樣,大家都有利可圖,也不至於損失慘重!"


    此話一出,陳雙不由得咬著下唇,她想反駁,但是,想想前世的經曆,朱文路對於管理一點都不在行,也就是因為一直給他這位小舅子開後門,到後來,他風生水起的生涯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是,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陳雙不想去改變任何與自己無關的結果。


    陳雙是還沒來得及說話,那朱文路的小舅子就發脾氣了:


    "姐夫,農貿市場是你的,你一句話她一根蒜苗都別想賣進來,什麽對半分呀,你這擺明了胳膊肘子往外拐,不行,我要供應農貿市場的全部蔬菜!"


    陳雙看著一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耍脾氣的模樣,她還真是打開了眼界:


    "我們在這裏商議有啥用,據我所知菜商是交了租金的,進貨願意要誰家的菜商說了算,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一樣的蔬菜肯定選價格優惠的采購,誰不願意多圖點兒利潤,如果你的菜新鮮又便宜的話,菜商自然會買你的菜。"


    "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你要是不來送菜,我的菜價我說了算,我就不信她們不做生意了?"


    你特麽是豬腦子嗎?陳雙看著這毫無眼光的中年男人,她都懶得跟他理論。


    "這位先生,你知道什麽叫連鎖反應嗎?"


    "什麽鏈條什麽鎖的,我可不知道,我就知道,識相的話你今兒就得滾蛋,以後不要再往農貿市場送菜就對了!"


    朱文路倒是對連鎖反應有很深的教訓,他不由得感興趣的看著陳雙:


    "你說說看!"


    "朱老板,我說你聽著,要是覺得我說的對你就采納,要是覺得我說的不對,就當我年紀小不懂事,大不了不往這裏送菜,自有其他的農貿市場搶著要我的菜!"


    陳雙說著,朱老板點了一根煙耐心的聽陳雙講述。


    "我的菜是自己種的不是從菜農那兒倒來的,我的菜價比之前市場價便宜,如果按照這位先生說的,你可以隨便叫價,而菜商肯定要做生意的,但是,人家已經從我手裏得到了一部分額外的收益,再被奪迴,產生的連鎖反應必然是退租,她們可以退租……"


    陳雙正說著,又被打斷:


    "切,退租?你瞧瞧這鳳城有第二家農貿市場嗎?退哪兒去?老子沒給漲租金就不錯了!"


    "如果甲方強買強賣的話,是觸犯國家法律法規的!"


    陳雙並沒有理睬那小舅子的咆哮,依舊語氣平靜的對朱文路說著。


    陳雙本來不想發展的這麽快,腳步快了必有失足和考慮不周的隱患,她原本打算在鳳城買一塊地皮建一處農貿市場,當然,這個打算還要等到今年年底,這也是陳雙今年的目標。


    可是,她還得等到給大哥看完病之後,才可以合理分配手頭的錢。


    眼下,事情來的太突然,如果陳雙心急較真說很快就有第二家農貿市場了,這個後果是很嚴重的。


    第一,建農貿市場要經過當地政府的審批,第二,購買土地建設需要時間,家裏八畝地的菜估摸著到時候得全部爛在地裏得不償失,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暫時還不能盲目動用十來萬的存款。


    她本是打算一步步來的,先拿下這農貿市場的供應權,到時候租個攤位給五姨找點兒賺錢的路子。


    所以,想來想去,陳雙都沒有賭氣說些把自己逼上窄路,對方又不以為然的屁話。


    當然,小小年紀的陳雙把國家法律搬出來說事兒,朱文路的目光一亮,就連一旁的小舅子也苦著臉看向朱文路,似乎在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到這些,陳雙可以斷定,這位傳說中的小舅子,估摸著也是個法盲,識字兒的話估摸著都難。


    朱文路歎了一口氣,饒有興致的看著陳雙:"眼下,你暫且還供應著蔬菜這一塊兒,等有什麽更好的安排,我在叫人聯係你!"


    "姐夫!"小舅子有些不服氣的看著陳雙就這麽走了,他拍桌子瞪眼的喊著:


    "一個黃毛丫頭,你咋還慣著呢?"


    "你長點腦子行不行?那丫頭雖然年紀小,可她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這事兒過幾天再說!"


    朱文路脾氣憨厚也發飆了,起身就走,老遠就看見陳雙出了農貿市場的背影,拉開車門跳上了那比她高出一兩米的解放農用車。


    朱文路雙手背後看著陳雙啟動車子,熟練的掉頭轉彎遠去的車身,他的眼睛流露出了一抹流光溢彩,好像看到了自己十幾年前奔波在風雨中的日子。


    朱文路拿下了十幾處水榭湖的房產,其中一棟他已經裝修好,把老婆孩子小舅子都接過去住了。


    晚上,朱文路迴到家就聽見客廳裏姐弟倆吵吵嚷嚷的聲音:


    "行了行了,待會兒我問問你姐夫去!"


    "問啥呀!"朱文路一進屋,就換了拖鞋,走進了客廳,一眼看見小舅子龐海一臉氣憤的正跟他姐龐嬌訴苦。


    "我這不是想多賺點錢嗎?蓉蓉又沒奶,孩子還得吃奶粉,也不知道姐夫是咋想的,胳膊肘子老往外拐!"


    "文路,你迴來的正好,海子說的是真的嗎?你咋不吱聲?"


    龐嬌趕緊迎上去,夫妻二人站在一塊兒,明顯感覺不出來一點夫妻的特征,相比之下,龐嬌是個正兒八經四十來歲的女人。


    雖臉上還掛著農村婦女的憨厚,可麵相上,卻跟朱文路顯得像父女,而不像是夫妻。


    龐嬌看著自己的男人迴來,就光低著頭微笑,也不理他不由得問道:"說話呀,咋不吱聲?"


    "我有啥子好說的,海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啥都不懂,跟著瞎起哄!"


    朱文路以前在老婆麵前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畢竟,那時候窮,餓跑了媳婦,現在不一樣了,他能像一個男人那樣,挺直腰杆的去數落小舅子了。


    "姐,你看姐夫還笑!"龐海氣不打一處來,現在姐夫有錢了,有實力了,也敢數落他了,可是細細想著,有個有錢有勢的姐夫不挺好嗎?語氣也和以前變了不少,至少,他沒上去罵他就不錯了。


    窮的叮當響的時候,龐海沒少替自己的姐姐上門出氣,指著朱文路的鼻子罵不是男人,孬種,沒本事,讓他姐跟著吃苦。


    當時朱文路任由小舅子罵,一句話都沒說,畢竟他承認自己沒本事。


    "我又沒笑你!"


    "那你笑啥?"媳婦追問道。


    "我今天見著個丫頭,挺機靈的,像我年輕時候啊!"


    "姐,你看,姐夫還在誇人家,看來,我這菜都留著迴家喂豬吧!"龐海一生氣,撂了筷子就出了屋。


    "到底咋迴事?"龐嬌問道,順手去了廚房給男人盛了一碗米飯放在他麵前。


    朱文路饒有興致的將那丫頭說的話都說了,而且,這麽小的年紀就壟斷了鳳城農貿市場的蔬菜供應,果然是不簡單的人物。


    "呀……你說她看上去才十六七?"龐嬌也覺得很詫異,十六七的龐嬌剛和朱文路認識,十八歲就嫁過去了,那時候,她在家裏可是等著上門娶的小丫頭呢,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掙錢。


    "最多不會超過十八歲!"朱文路依舊笑著,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裏,連連稱讚自己老婆的廚藝越來越好了,惹得他今天餓了半天也就在外頭吃了一碗麵。


    "那……那得挺高的學曆吧,還懂法!"龐嬌狐疑的問道。


    "可不是,看那丫頭的幹勁兒,是個創業的好苗子!"


    "你說這話是啥意思?"龐嬌這才發現男人話中有話。


    "在看看吧!這個社會,這麽小就這麽能幹的丫頭不多見。"


    朱文路沒有說透,偶爾迴家跟老婆聊聊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就當是給她解悶了,省的以前嘟囔著說窮,現在有錢了又改嘟囔著不知道朱文路跑哪兒去了,保不齊有錢了就包養二奶了。


    朱文路剛想著,媳婦兒就雙眼一瞪:"你這是啥意思?你是覺得我以前在你最窮的時候離開你了?想找個能幹的給你當二奶?"


    "咦!"朱文路老臉一橫:"說啥呢?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有機會,提拔一下也無所謂,再說,我本來就不太懂得管理這一塊兒!我要是想找女人不找著了,還死皮賴臉的去你娘家風光的接你迴來!"


    龐嬌頓時軟下來,一臉幸福的說道:"好,信你!"


    說著起身去了廚房:"文路,我給你燉了黑豆薏米枸杞湯還加了補藥,可貴了,說是可以治少白頭的!"


    "都這把歲數了,還少白頭……"


    ……


    陳雙迴到杏花村因為時間延誤,晌午飯也沒趕上,三點多才到家,宋有糧和陳秀蘭看電視聽說現在得要駕駛照才給開車,還不合計著說,這迴陳雙送菜咋這麽晚才迴來,心裏頭還擔心著呢,車和人該不會給扣了吧。


    "你可嚇人了這迴,咋這麽晚?"陳秀蘭趕緊上去說道:


    "雙兒啊,你得弄個什麽家證!"


    陳雙微微蹙眉不緊不慢的脫下軍大衣,洗了一把臉:"駕駛證吧!"


    "哦,對,駕駛證!俺看電視了,說不辦駕駛證,就不給上路了!"


    "哦,我知道了媽,這個你別擔心!"陳雙說著擦了一把臉,這個年代的駕駛證很多托個熟人也就辦理了,隻是前世那個繁華都市對駕照要求比較嚴格罷了,畢竟每年都會出交通事故。


    "有頭緒不?要不找楊村長給想想辦法?"


    "不用,駕駛證還不簡單,大哥就能給辦!"陳雙說道。


    一聽到宋德凱,陳秀蘭就想起了孟豔,反正陳雙是不知道老一輩的人心是咋長的,本來說駕駛證的事情,她能給想到天南海北去。


    洗漱完之後,陳雙打了個電話給宋德凱,問了一下辦駕照的事情。


    "我有入伍檔案資料啊,這個應該好辦吧!"


    "好辦!你下次來送菜的時候來拿就行!"宋德凱心想,車技雖然不如他,但是,在女人堆裏麵,陳雙那次車技簡直就是表演,到現在隊長都還以陳雙為榜樣整天鞭策著手下:


    "瞅瞅人家還是個丫頭,是個女人,你們都特麽連女人都不如!"


    每次說這句話,整個培訓隊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


    所以,宋德凱覺得找他給辦一張軍方駕駛證是沒問題的。


    "誒,大哥,你不是說你最近要出任務嗎?"陳雙剛要掛電話突然想起來這事兒不由得問道。


    宋德凱也才反應過來:"額,臨時取消了!"


    "好吧!"陳雙狐疑的說道,這怎麽可能,國家大事呢,說取消就取消?又不是區域內的片警什麽的。


    "既然取消了,那你有空跟我去鳳城不?"陳雙問道。


    "真不巧,剛接到任務,後天出發,應該來不及了!"


    "……"陳雙一腦子掛著黑線。


    掛了電話之後,陳雙蹙眉,他是不是真的很抗拒治病?故意找借口?


    這麽牽強的借口也就他能想得出來了。


    可是,最重要的是,他不願意看病,陳雙想想都覺得猜不透他在想什麽,要是真不願意看,他當時拒絕好了,幹嘛推推拖拖遮遮掩掩的。


    陳雙傻傻的想著,手機又響了,這次顯示的是楊國棟的名字,陳雙接了電話,那頭楊國棟先是寒暄了幾句,隨後單刀直入說道:


    "河壩子那邊楊柳村在修理河壩,你要不要去看看,我怕到時候不小心戳破了你的鐵網什麽的,那就不好說了!"


    "行,今天就動工嗎?"


    陳雙問道,楊國棟嗯了一聲,隨後陳雙說她馬上過去,剛好有空。


    趕到楊柳河的時候,對岸站滿了楊柳村的百姓,十幾名壯漢都在河壩上整修,有的已經惹得把過冬的棉襖都脫了掛在枯樹上。


    稍稍留意,杏花村這邊河壩子上也有不少看熱鬧的。


    此刻河床的冰層已經處於脆弱階段,早上和晚上會被冰封,晌午見著太陽的時候,就會慢慢融化。


    對麵楊柳村的百姓隔著楊柳河看著站在河壩子那邊的陳雙,個個都挺直了腰杆。


    楊國棟在一旁的太陽地裏抽悶煙,時不時看向陳雙這邊。


    他也有些過意不去,村民集體上他家裏沒日沒夜的鬧騰,他都煩透了。


    他當楊柳村村長也有不少年了,也知道村民心裏都打著什麽小九九,無非就是看著人家賺錢了,才爭著搶著要養魚。


    去年呢,楊國棟挨家挨戶的拉人投資養魚,因為李大奎放毒那件事引起鄉親們大都關門謝客,楊國棟甚至有好幾戶人家連個照麵都沒打就迴去了。


    年頭陳雙的魚出欄了,看那個頭兒大小就知道賣了不少錢。


    再想想當初陳雙投資養魚的時候,那可是下了重本,連他那好兄弟都看出來下了不少本錢,這倒好,才給人家養了一年又實在沒轍給要迴去了。


    說著楊柳河從上而下,至少延綿上百裏,他也有想過,讓本村的人在上遊或者下遊進行截流養殖,可偏偏不夠,河上遊就是鳳凰山,河下遊就到了陳家灣那片兒,人家也有自己的分配,種的都是藕。


    他終不能上陳家灣去找村長鬧去吧,想來想去還是跟陳雙說說這事兒,此刻,抬眼看見那年紀不大的丫頭站在寒風中,怪叫人心疼內疚的。


    可再想想鄉親們嘴裏的話,特別是那些老態龍鍾的長輩,張口閉口就罵楊國棟吃的是楊柳村的糧食長大的,這才多久,就忘祖了,罵什麽沒良心什麽的,還白眼狼。


    想著,楊國棟掐滅了煙頭,拉過靠在樹根的一輛自行車,二十多分鍾就繞到了杏花村。


    楊國棟把自行車紮在河壩子上朝著陳雙走來。


    陳雙笑臉相迎:"其實你也不用找我來看,你不是知道我家的鋼絲網大概在哪一塊兒嗎?還有,水下的鋼絲網看不見,我那邊上搞得竹排都飄在水麵的,終不能也看不見吧!"


    楊國棟被陳雙笑啥的笑容驚了一下,可看陳雙心情並沒有鬱鬱寡歡,他心裏頭的內疚也就減少了許多:


    "呃,我知道!"


    楊國棟說著,又點了一根煙,眯著眼睛看向河對岸忙碌的村民說道:


    "其實把,楊大哥我心裏頭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還好你這人不像旁人,好說話,也很會理解人!"


    陳雙莞爾一笑說:"看來楊大哥是誇我通情達理嘍,就衝你這句話,我不得不在提醒你一下,今年真的不適合養魚。"


    楊國棟聽著前半句話,心裏頭又舒服了不少,可後半句話,楊國棟明顯記得,已經是陳雙第二次說了,他不由得嚴肅的看著陳雙:


    "為什麽?"


    "今年,可能會有澇災!"


    聽聞此話楊國棟笑了:"這些年,青陽縣整個區域在汛期都很少下雨,部分地區都還鬧旱災呢,俺家的水泵去年汛期沒下雨,都給借出去用了,到現在都不知道轉了幾把手,落在誰家裏了!"


    陳雙也跟著笑起來,有時候,說的太認真反而沒人信,畢竟陳雙又不是老天爺,就算是天氣預報有時候也有誤差不是,索性陳雙也不說了。


    "你不是也買了水泵嗎?比我家那瓦數還高了不少倍呢!"


    陳雙笑笑:"我買水泵確實是為了灌溉,不過,最大的作用還是往我家新房三樓隔熱層裏頭的水槽打水的,馬力不強點兒哪能頂的上去!"


    "水槽?"


    "嗯,又叫水塔!"陳雙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轉眸之際眼神略帶迷離的掃過楊柳河,她由衷的想要謝謝這片土地,謝謝這裏的河流,沒有它們,就沒有現在的陳雙。


    楊國棟一知半解,半晌才哦了一聲。


    畢竟鄉下這種地方能建新房的家庭條件都是屈指可數的,更何況陳雙家裏建的還是洋樓,看似兩層樓,其實是三層,最頂層不是住人的,是隔熱層,也是放水塔的地方。


    水全部打到隔熱層的水塔裏,然後在用之前規劃好的水路管道輸送到廚房和廁所,這樣,家裏就不用老拎水往水缸裏倒了,畢竟,爸媽年紀越來越大了,再過幾年,或許,就是她陳雙盡孝的時候了。


    楊國棟時而看陳雙一眼,這差不多有小半年沒怎麽見陳雙了,總覺得她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比如沉穩,比如要迴魚塘時候她從容的樣子,想必,換一個人,哪怕是個中年人也未必肯這麽輕而易舉的讓步吧。


    畢竟,陳雙是承包申請人,她要是執意要承包三年,其實他一個村長也是無權幹涉的。


    "對了,小雙,前兩天小楚來過電話,說要過來看咱們鳳凰山的桃花!"


    楊國棟岔開話題。


    "哦,也是,這麽快就三月了!"陳雙說道。


    其實本來今年過除夕也都二月半的樣子,陽曆雖說是陽春三月,可按照陽曆推算,至少要到四月份才能春暖花開。


    "看來你真是忙暈了,連日子都忘了!"楊國棟的打趣道。


    此刻,楊柳河對岸的鄉親們有人隔著河在叫楊國棟,因為逆風的原因,隻見這對岸好幾個修大壩的小夥子雙手做喇叭狀的動作,聲音卻相比很小。


    楊國棟揮揮手,表示他聽見了。


    隨後,有人指大壩新翻開的泥土位置高聲喊著:"有……蛇……窩!!!!"


    此刻,對岸不少看熱鬧的婦女都領著自家的孩子往遠處跑。


    "蛇冬眠的時候不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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