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估摸著那個年代比現代還要封建,恐怕是覺得散夥比較丟人吧。


    鄉裏鄉親說三道四,花樣百出,甚至或有人在背後嚼舌根說:說不定是被自己男人趕出來的呢。


    總之,陳雙對外婆那可是陌生的很,就知道她當時掂著掃帚硬是把自己母親和自己打出門去的,很兇的一老娘們。


    想到這裏,陳雙默默地在心裏頭直哼哼!


    不多時,陳秀荷進了門,她臉上帶著口罩,可依舊遮擋不知眼角那邊的一絲塗過紅藥水的細膩傷痕,露出來的眼睛水腫通紅。


    "陳經理,您的臉怎麽了?"工人問道。


    "沒事,最近有點感冒!"女人有些掩飾的摸了摸口罩,隨後這才對工人說道:


    "你去忙吧!"


    進門之後的整個過程,她看都沒看陳雙一眼,好像所有的人都是客人,都是一樣的,所以,她隻忙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隨後,陳雙也沒有多說話起身跟著工人一起出發了。


    幸好這工人有一輛永久自行車,陳雙坐在後座上一路迴到了杏花村就趕緊讓宋有糧招唿著,她去了河壩。


    到了河壩的時候,楊國棟已經指揮著拉電線了,直接搭了一根木質的電線杆扯到了竹屋那兒,電表也就安在了竹屋下,正好可以遮風避雨。


    孫二傑正趴在"電線杆子"上把電線固定在上頭,孫大傑拿著一広電線在下頭幫忙看著。


    離著老遠看見陳雙,孫二傑騎在木樁上就吆喝:"陳雙,等秋收了說啥得給兩條大鯉魚,少一條俺可不願意!"


    陳雙嘿嘿一笑:"一定!"


    楊國棟此刻看見陳雙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陳雙上前打招唿說:


    "這電線多少錢一米,我待會兒如數把錢給你!"陳雙心裏很感動,沒想到請楊國棟幫忙真的隻是一句話的事情。


    陳雙臨走的時候可隻是考慮到用電,一時心急也沒想著給楊國棟留錢買電線。


    楊國棟擺擺手說:"這線子不要錢,是俺家大前年修房子的時候剩下的!"


    陳雙狐疑的看了一眼這電線,明明使用過的痕跡都沒有,而且還是一圈一圈蕩開的,怎麽看都是新的。


    "這可不行!"陳雙趕緊掏了一百塊錢塞給楊國棟,楊國棟轉過臉去一邊後退一邊推辭。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平日裏你都幫了我們家這麽多忙,哪能還讓你花錢?你要是不接著,我往後啥事都不找你了!"


    陳雙說著,楊國棟滿臉無奈,猶豫了半晌還是陳雙硬是把錢塞進他口袋,他才歎了一口氣說道:


    "那……那我就拿著了!"


    楊國棟心裏不是滋味,自己媳婦上門要錢,他左右都覺得別扭,眼下陳雙看上去好像無所謂,這麽客氣,恐怕要錢的事情,她心裏還是有介懷的。


    "我能幫上什麽忙?"陳雙說完走到孫大傑身邊。


    "不用幫忙,閘刀都接好了,還有十多米就拉過去了!"孫二傑從木樁上滑下來拍拍手說道。


    "那我……就在這看著?"陳雙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不光看著,還得想著,想著到時候逮多少斤的大鯉魚給俺送去!"


    孫大傑插嘴道。


    陳雙嘿嘿一笑,想起在鳳城見過小傑的事情,陳雙問道:


    "大傑哥,我昨個兒去鳳城見到小傑哥了,還談了個對象,長得可水靈了!"


    "真的?"孫大傑一臉驚喜,孫二傑也捋著電線湊了過來:"小傑這迴總算是沒白跑一趟!"


    "那……那他說啥時候領迴家來看看沒?"孫大傑是孫家現在唯一的長兄,俗話說,長兄為父,他就像是一位老父親一樣,比誰都關心弟弟的終身大事。


    "好像是打算迴來。"陳雙說道:"沒確定說時間。"


    "陳雙妹子,你該不會拿我們兄弟開玩笑吧,就小傑那熊樣,一腳踹不出個屁來,還能拉扯個漂亮姑娘?"


    孫二傑就是比大傑歪腦筋多點兒,心裏頭是替弟弟高興,嘴上可不忘調侃兩句。


    "那你們兄弟倆就走著瞧吧,我還知道那姑娘叫小翠,好像叫……焦小翠,對,姓焦,長得可俊呢!"


    陳雙說到。


    "多大歲數啊!"孫大傑問道。


    "看上去比小傑哥小不了幾歲!"陳雙說到。


    "啊?那不得二十七八?"孫大傑撓撓頭,孫二傑又插嘴道:


    "二十七八的老姑娘到現在沒嫁出去?看上咱們小傑?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二傑,少說兩句,有姑娘願意跟著小傑那是好事兒,你幹你的活去!"


    孫大傑聽不下去了,要是孫二傑再挖苦兩句,他上去就得踹他。


    罵完了二傑,孫大傑這才憨厚的笑著問陳雙:"那……俺能去看看去不?就看一眼!"


    陳雙樂了,還是這位大哥真心是替弟弟著急,不過,孫二傑隻是腦筋比較多,他說的話並無沒有道理,畢竟這也是陳雙之前說狐疑的事情:


    "大傑哥,我是去買氧氣泵的時候,在拉麵館碰巧遇上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個工地幹活,咋找呀,再說,小傑哥說了,會帶小翠姐來家裏認個門兒,小翠姐當著我的麵當時就點頭答應了,早晚的事兒!"


    孫大傑聽完此話,卻沒有高興的意思,隻是嘶了一口涼氣,把陳雙往一旁拽了拽:


    "實話說了吧陳雙妹子,二傑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那個理兒,你也知道俺家小傑,真是三腳都蹬不出個屁來,俺是擔心……擔心小傑被人家給騙了,這年頭兒在外頭掙兩個錢真不容易啊!"


    陳雙稍稍一愣,原來大傑哥擔心的是這事兒,陳雙倒是不這麽認為,如果焦小翠真的想要騙錢,她和二傑哥也不會吃一碗拉麵還你推我送的。


    陳雙幹脆就把見到的事情說了,說著說著,孫大傑的臉就越來越震驚:


    "這樣啊,真是個好姑娘啊,要是嫁到俺孫家來決不讓小傑給人家氣受!"


    陳雙笑著點點頭:


    "放心吧大傑哥,我把我家的電話號碼留給了小傑哥,他要是有啥急事我來告訴你!"


    "誒,那就麻煩陳雙妹子了!"


    話剛說到這裏,就聽見一聲狗叫,陳雙迴頭看去,一眼看見雷子風風火火的衝上了大壩,陳雙下意識的往雷子的身後看去,沒有看見父親的影子。


    陳雙心裏一急,家裏發生啥事了嗎?雷子現在跟父母在一起比跟自己在一起還要親,走到哪兒都跟著。


    雷子衝過來的時候孫大傑的臉色一變似乎嚇了一跳,畢竟雷子哪都沒去直朝著自己的這邊狂奔過來了。


    緊接著,雷子拽著陳雙的衣服就往後扯,差點把陳雙給扯跌下大壩去。


    "楊村長,大傑哥二傑哥我先迴去看看,家裏可能出啥事了!"


    說完陳雙就跟著雷子後頭往家跑,剛進村子,就遠遠的看見自家門口圍了很多人,陳雙的心一下子沉了。


    陳雙撥開人群,再加上雷子長相兇悍,不少人都趕緊退避三舍。


    人群中間躺著個人,正在地上抽搐,而且身上還有一絲絲燒糊的味道,就跟烤肉烤糊了一樣。


    這人穿著一身橘黃色的電工服,很多地方都已經燒焦了。


    "大家讓開讓開……"這時候宋有糧的聲音傳來,人群讓開,宋有糧風風火火的拉著板車往這邊跑。


    ……


    縣醫院,醫生從急診室裏出來,摘下口罩問了一聲:"誰是病人的家屬!"


    宋有糧愁眉不展的起身走了過去,陳雙現在已經了解全部情況。


    這位大叔是通訊公司的排線員,他在檢查線路的時候,不小心被高壓線打了。


    這個時代的高壓線不像現代城市裏那般具有高科技的安全性能,也不會因為短路漏電而直接跳閘阻斷電流。


    村裏唯一的高壓線是那種黑皮的高壓線,而且電線杆也不是水泥杆子,基本上都是木製的,這就是為什麽每逢暴雨狂風要麽村上集體停電,要麽,高壓線絕對會出現被刮倒的現象,很危險。


    今天的風本來就很大,現在風停了,杏花村已經在楊國棟的帶領下斷了所有的電流,在搶修高壓線。


    此刻,宋有糧一聽醫生說是三級深度燒傷嚇得差點癱軟在地上,幸好陳雙扶了一把:


    "爸,你別緊張,三級燒傷不危及生命,隻是會留疤而已!"


    陳雙這麽解釋著,宋有糧這才勉強站直了身子,醫生扶了扶眼鏡框不由得看了一眼陳雙,這丫頭他見過,是個十分冷靜的丫頭,當然,雖然年紀小。


    於是,醫生幹脆把病情跟陳雙說了一遍,主要燒傷麵積在左臂,脖子部位因為皮下脂肪比較少,所以相對而言比較嚴重,需要委托人簽字進行一個剝離爛肉的小手術。


    陳雙聽後算是放下心來,隨後,根據醫院規定得通知病人家屬,誰知道陳雙跑了一趟派出所,竟然查到這位大伯是半個五保戶。


    他叫付水生,膝下無兒無女,人到三十七八的時候,他倒是有一位撿來的兒子,戶口也是入在他戶主下的。


    但是,這個叫付繼宗的養子根本聯係不上。


    這麽一來,陳雙倒是愁上頭了,就算這位大叔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出了意外,但是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想了半晌,陳雙有些心事重重的打算給他的老板打個電話。


    "陳經理,我是你們杏花村的客戶,您的員工在整修電話線的過程中出了點意外,現在聯係不上他的家人,而且考慮到員工是在工作中發生意外,所以請您即刻趕往青陽縣醫院,不然耽誤手術!"


    陳雙說完,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許久才聽見了她的聲音:


    "憑什麽找我?是他自己工作不細心出了意外!"


    陳雙一愣:"您這麽說,是不是有點推卸責任了?"


    "推卸什麽責任?"那頭的聲音帶著不耐煩,就像是吃了火藥一樣,隔著電話陳雙都能感受得到。


    "你們是正規通訊加盟公司,難道陳經理一點都不懂勞動法嗎?就算陳經理不懂,那總公司是留著看的?"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教訓起我?"


    "陳經理,既然您這麽說那我無話可說,我有一百個途徑可以幫付大叔討迴醫藥費,以及誤工費,營養費,您就等著收法院傳票吧!"


    哢嚓,陳雙帥氣的掛上電話,可是,當迴頭離開電話亭的時候,陳雙的心還是有些拔涼。


    最近這段時間開銷很大,蓋房子花了將近兩萬塊,陳雙就算決定把這件事往最壞的地方去想,可她至少要解決眼前的問題。


    陳雙進了醫院,直接去找了醫生說明情況,醫生執意說沒有委托人簽字,他們不給動手術,要不然,院方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本來他們醫者父母心,已經毫無條件的將病人第一時間送入急診室搶救了,所以,手術方麵一定得簽字。


    陳雙也覺得院方也是盡力了,要是擱在前世,恐怕人在外頭躺著著火了,院方還在等家屬簽字,等錢到位才給救人。


    "雙兒,找到這位大兄弟的家人了嗎?"走廊上,宋有糧垂頭喪氣的見陳雙來了,倒是有了幾分精神。


    陳雙把事情說了一遍,宋有糧竟然出乎意料的並沒有沮喪,而是拍著大腿罵那老板就不是個人,會遭報應的。


    可是,罵有啥用,不管咋樣,現在救人要緊,總不能不救人去找律師打官司去吧。


    正愁著,一陣摩托急刹車的聲音劃破了整個寂靜的縣醫院,隨後,一陣高跟皮鞋踩著水磨石地板磚的聲音傳來。


    帶著口罩的女人手裏拿著幾張紙徑直進了醫生辦公室,拿出了勞動合同表明了身份和患者之間的雇傭關係後,簽了字她走了出來,站在走廊裏掃了一眼,似乎在尋找跟她通電話的人。


    走廊裏有幾位零零散散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在走動,可陳雙那明亮睿智的眼睛卻如同黑夜中的螢火,不讓人注意都難。


    這是陳秀荷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這姑娘,小小年紀話語之中帶著毋容置疑,那張嘴就像是一把刀子架在人的脖子上。


    陳秀荷本來不想多管,可是,想想電話裏麵那滿嘴官腔的語氣,再看看這一身鄉下窮酸模樣的打扮,她怎麽會被這樣的寒酸丫頭給鎮住了呢?她心裏十分的不悅。


    高跟皮鞋的聲音朝著陳雙靠近,陳雙一點都不畏懼,目光平靜如水。


    "你……是陳雙?"女人抱著膀子站在陳雙麵前,宋有糧仰頭看了一眼,又看看陳雙。


    "是啊!加上這次,我們見過三次了,陳老板真是貴人多忘事!"


    陳雙的眸子依舊閃亮毫無波瀾,這倒是讓陳秀荷心裏泛起了一絲不解。


    "電話,是你打給我的?"陳秀荷手裏拿著算是最新款的諾基亞,售價至少也得一千六七百的樣子,就那樣拿在雙指之間晃動著。


    這明白了是覺得陳雙用那種口氣跟她說話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她有什麽資格?


    "是啊,我說的很清楚,我叫陳雙,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也自我介紹了,莫不是陳老板這麽健忘?"


    陳雙榮辱不驚,宋有糧根本搞不清楚狀況,隻是根據剛才陳雙的口述模糊的感覺這位大妹子應該就是雇傭那位老弟的大老板,隻是沒想到是個女人。


    陳秀荷一口氣憋得差點會喘上來,露出口罩外頭的眼珠子瞪的溜圓。


    這個時候,醫生開始加夜班給付大叔動手術,走廊裏的病人和家屬也都熬的哈欠連連,迴去睡覺去了。


    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一條大狼狗衝了進來,值班護士直接追了出來:


    "這是誰家的狗!"


    陳雙側目看去,一看是雷子,緊跟著,陳秀蘭隨後就到了。


    陳雙一愣,這都大半夜了,媽怎麽來了?


    剛要起身去詢問,陳雙這才想起來陳秀荷:"陳老板,您把醫藥費墊付好,就請迴吧,這大半夜的打擾你了!"


    陳秀荷氣的直哼哼丟下一句話:"出院後拿單據給我!"


    說完,踩著高跟鞋轉身離去。


    "哎呀陳雙,這俺晚上睡不著呀,托人把俺帶來看看情況的,那位老弟咋樣了這是?人沒事兒吧!"


    陳秀蘭一臉著急的走過來,與陳秀荷擦肩而過。


    陳秀荷帶著口罩,陳秀蘭自然沒有留意,倒是陳秀荷突然駐步迴頭看著陳秀蘭的背影,腦子裏迴蕩出方才那截然而過的麵容。


    她微微凝眉,這人怎麽那麽熟悉?


    "媽,你放心吧,人沒事兒,就是皮膚有一塊兒燒焦了,得清理!"


    陳雙趕緊扶著陳秀蘭坐下歇歇,雷子乖巧的趴在陳秀蘭的腳旁一聲不吭。


    "那就好那就好……哎……可是急事俺了!"陳秀蘭抬手拍了幾下胸脯長出了一口氣。


    "不好意思,這狗還是領出去吧,萬一咬了人我們醫院可擔待不起!"護士小姐已經追了過來,卻遠遠地站著不敢上前,生怕雷子哈她一口。


    "秀蘭,你跟小雙帶著雷子迴去吧,俺在這看著。"宋有糧見狀趕緊說道。


    陳雙想著,現在陳老板應該已經走了,母親身子剛好不能熬夜,又不放心她一個人迴去,陳雙隻好點點頭跟陳秀蘭先迴去。


    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陳雙和陳秀蘭都沒有注意,在車棚下一輛小木蘭踏板女士小摩托車上坐著個人。


    她目光閃爍,充滿不可置信,她甚至摘下了口罩仔細的盯著陳雙母女倆,心裏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堵上了一般。


    "二姐?"她的聲音低沉沙啞,腦子亂作一團。


    他想起了方才在走廊裏的小丫頭陳雙,還有他身邊的那位六十多歲的老男人,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陳秀荷想起了十三年前,她剛離婚的時候,卻發現二姐夫對她眉來眼去,再加上自己帶孩子十分辛苦,每天都要領著孩子去地裏幹活,有一迴,孩子差點就掉水溝裏淹死了。


    她哭了整整三天,在加上潘大明那時候年輕體壯,一個人掙的工分夠養活一家上下的,而且還有閑錢出去打牌,她感覺二姐的生活過的讓人羨慕。


    於是,她開始慢慢附和著二姐夫的暗送秋波,一年後,她已經和二姐夫偷情整整一年了,也是那一年,二姐夫和二姐離婚了。


    她成功的嫁給了潘大明,可是……好景不長,陳秀荷也發現為什麽他不但能幹而且還有閑錢了,那是因為,他花的是二姐給人納鞋底換來的錢,全都拿去賭了。


    而且後來,土地改革後,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地,這個男人竟然因為沒錢賭被債主找上門差點把陳秀荷給賣了,把自家的所有地都拿去抵債了。


    陳秀荷目光朦朧,她還想起了二姐和潘大明離婚後的第一年,二姐帶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投靠娘家。


    陳秀荷怕二姐知道她奪走了他的丈夫,怕左鄰右舍說閑話,硬是在中間倒弄是非說是二姐在外邊不檢點才被姐夫推出門外去的,惹得老婆子在外頭聽見流言蜚語,迴到家硬是把二姐母女趕出了門。


    後來,就再也沒見過,可能家裏的女娃娃多,所以,老婆子也從來沒去找過,連打聽都沒打聽過。


    時隔多年,突然一見恍如隔世,陳秀荷心裏的糾結竟然如同亂麻繩一樣糾纏在一起,她摸著自己臉上的疤,心裏有無數個後悔,對那個男人有無數個恨意。


    隻是,看到二姐現在過的也不咋樣,嫁的也是比她年長那麽多的糟老頭,她心裏竟然又扭曲的開心起來。


    陳雙母女迴到杏花村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路上她安慰了母親許多,也算是把母親的心給安撫好了,到了家洗了腳陳秀蘭就睡了去。


    陳雙躺在床上反而睡不著了,可能是困勁兒過了。


    陳雙一直在想秀荷姨的事情,又想到了昨天在鳳城車站看到的潘大明,當然,陳雙從沒有想過要稱唿他一聲爸,嘴上不叫,心裏也不會叫。


    第二天,陳秀蘭就說要自己帶著雷子去縣上,陳雙是攔都攔不住,自從家裏有了一條通人性的狗,母親竟然真的把雷子看做自己的兒子了,竟然走到哪兒隻要帶著雷子,她就特別帶勁,也不孤單了。


    大清早,一人後頭跟著一條狗就沒入了朦朧之中,陳雙看著,心裏卻想著:


    "大哥,您這迴啊,真是給爸媽又帶迴來一兒子呢,保不齊等你迴來,你的房子都得讓給雷子了呢!"


    想到這裏,陳雙嘴角勾起一絲蒼白的弧度大哥,你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深吸一口氣,甩開所有的顧忌,陳雙鎖上了大門去了河壩,到了地方發現電線和閘刀都接好了,而且還有個半新不舊的插座,陳雙真是不知道怎麽感謝楊村長了。


    這迴秋收的時候,她必須得多給楊大哥家裏送幾條去。


    陳雙看看天色,從昨天傍晚到今天,天氣都壓抑的很,沉悶的很,怎麽還不下雨?


    這難不成是要鬧旱災?


    陳雙記憶中今年可沒有旱災,想著,陳雙就開始安裝氧氣泵,線子陳雙做了一番處理,用了皮套套上,畢竟觸電的例子昨天才出現,陳雙可不想有任何疏漏。


    要不然,到時候直接拿網撈"水煮魚"吃了。


    等到氧氣泵裝好之後,陳雙調整好,魚塘中央就出現了翻滾的水泡,魚兒在水裏搖頭擺尾好不歡快。


    陳雙喂完魚之後,就去工地去了。


    這兩天跑了鳳城一趟,前後這幾天都忙的沒功夫來看。


    這一看不要緊,房子都封頂了,就隻有不到十平米的紅瓦沒有按揭上了。


    整個房子的大體外框已經很完善了。


    不少杏花村的百姓都在看熱鬧,甚至還有楊柳村的人。


    "早就聽說了,沒想到這房子可真漂亮!"


    "是啊,這陳家就是有錢啊!"


    "沒想到,人家種菜也能換一棟房子!"


    "真的啊,就……就種菜?能賺這麽多錢?"


    "你們楊柳村的人不知道,咱們村上就數宋老三家最體麵,瞅瞅人家這房子蓋的,多高啊!!"


    "是啊,也不知道俺這輩子能住上瓦房不!"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也有人直接上門要求拆掉二層和第三層的隔熱層。


    這事兒,就發生在今兒晚上,陳秀蘭已經迴來了,陳雙剛做好晚飯,門就被拍的啪啪響。


    "宋老三,你給俺出來,俺想問問你這是啥意思?"


    陳雙聽到拍門的聲音,耳朵根子突然就跟堵了很多耳屎似的,畢竟陳雙一聽就知道是李來英。


    自從李大奎被第二次抓了之後,她就幾乎沒出現過,聽別人說,她是迴娘家避嫌去了,第二個,是不想再白養活神誌不清的李寶。


    現在突然迴來了,陳雙都覺得有點突然,打開門之後,陳雙都沒來得及說話,李來英就推開陳雙自個兒怒氣衝衝的鑽進了堂屋:


    "宋老三,你給俺出來,把這事兒說說清楚!"


    "這特麽又咋了?"陳雙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李來英聽見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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