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輛車用,這不是省的跑兩趟嗎!"陳雙笑著開始從車上往下搬菜筐,陳老板在車廂邊上負責接著。


    "還有不?"陳老板卸完了貨伸長了脖子往車廂裏看,最近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陳老板都打算把隔壁那家小雜貨鋪給收下來擴建飯館兒,隻是一時半會兒資金是備好了,就是供貨源怕陳雙供不上。


    "這些啊,是公家單位的!"陳雙說著,陳老板嘿嘿一笑說:


    "這公家食堂用的菜真不比俺家餐館少呢!"


    陳雙見今兒的陳老板喜笑顏開,恐怕生意不錯呢,陳雙從車上跳了下來:


    "咋了陳老板?這生意好了,嫌我供的菜不夠?"


    "這不開春了嗎?肉倒是使的少,菜嘛就偏多點兒,生意也還就那樣,頂多比原來好了那麽一點點!"


    "陳老板謙虛了,上迴來你家館子吃飯,那菜的味道絕對整個青陽縣沒二家,您就別謙虛了!"


    陳雙笑著說完,陳老板是笑的前仰後合,陳雙一看就知道,這哪裏是好了一點點,恐怕這青陽縣上其他家的飯館全都倒閉了,就他一家了吧。


    至於陳老板不會當著自己的麵兒承認生意好了,陳雙自然明白是啥道理,怕自家的菜順勢漲價唄。


    索性,陳雙也不多說了,等陳老板結賬後,陳雙打了聲招唿就去了公家單位。


    陳雙的心也隨之冷了幾分,不知道李大山有沒有被弄走,如果他還是在公家食堂做掌勺的,那麽,陳雙覺得自己沒好日子過了。


    "呀,小陳兒……不簡單呀,會開拖拉機呀!"


    陳雙剛把車挺穩,保安亭的兩位小哥都探出了腦袋。


    "那當然!"陳雙突然一改之前的憂心笑的很燦爛,她也不謙虛:"照舊,幫我打個電話!"


    "好嘞!"


    陳雙的眼睛一直看著大院深處,她真不希望走出來的是李大山。


    等了許久,陳雙上前問保安亭裏的兩位小哥,現在公家食堂掌勺的是誰?


    那小哥掛了電話探出腦袋來說:"哦,是馬師傅,上周剛來的,他待會兒就過來了!"


    陳雙終於鬆了一口氣,寧姐果然沒有食言,陳雙真想謝謝她,可是迴憶起寧姐的做事風格,她本身就是個秉公執法的正直女子,要是陳雙為這事兒謝她,恐怕反倒不好,會給寧姐抹黑。


    大約二十分鍾之後,陳雙遠遠地就看見大院盡頭走來一位矮胖矮胖的中年男人,陳雙嘀咕著,難道,當大廚的都是胖子嗎?


    這位姓馬的大廚叫馬誌,人雖然矮胖矮胖的,但是看上去卻一點都沒有滑稽相貌,陳雙就瞧了一眼就發現這人很嚴肅,為人還很固執,一毛錢都不多要也不少給。


    他還義正言辭的跟陳雙下了個規定:"往後,每周送菜的時候,最好是準時點兒,八點鍾就得到。"


    馬誌一邊說,一邊撕下來一聯發票遞給陳雙,整個過程他就一絲都沒笑過,陳雙也隻能點頭答應。


    隨後,馬誌去了財務部,送錢的時候,他人都沒來,還是讓改刀的下手給送來的。


    讓陳雙無奈的是,連零頭一毛一毛的都沒少,這個人看上去應該很固執,也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


    陳雙收起今天的收成就跳上了拖拉機駕駛位,她可沒時間耽擱,她還得去楊柳村把李寶的事情跟楊村長說一聲。


    畢竟,楊村長也出了力,如果報案了,先通知他一下,再讓他通知公家,省的到時候把事情鬧到,而且,剛好把拖拉機還迴去。


    到了楊柳村的時候,都已經快十一點了,楊柳村的路就是不孬,陳雙剛進村就不由得換了檔位,速度也快了不少。


    可到了楊國棟家,陳雙竟然發現李大奎也在他家裏,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當著李大奎的麵兒關於李寶的事情她又不好說。


    陳雙進了院子,李大奎就蹲在井沿上抽悶煙,楊國棟的媳婦兒在堂屋和火房之間忙著,楊童童在院子裏玩小木馬。


    "來了呀!"楊國棟卻坐在馬紮子上也抽了支煙,反正二人都沒說話,見陳雙來了,楊國棟這才打了一聲招唿。


    李大奎翻著眼皮掃了一眼陳雙,往別的方向挪動了幾下身子不看她,好像是怕看見了喪門星一樣。


    陳雙還懶得看他呢,她想想李寶身上的傷她就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巴掌,那還是親生的婦女關係嗎?沒人性!


    "楊村長,我有點事兒想跟你單獨說說!"陳雙說道。


    這時候,李大奎一聽才轉過臉來看了一眼陳雙,眼中露著濃鬱的不耐煩。


    "好,屋裏說,大奎啊,你等會兒啊!"楊村長客氣的跟李大奎打了一聲招唿後,領著陳雙就去了堂屋,隨後推開了他們夫妻的臥房門才問道:


    "有啥子事兒你說!"


    陳雙關上門後才把李寶突然出現在自家門口的事情說了,甚至連李寶的傷勢也說了:


    "你說咋辦,要不,你先跟公家說一聲,至於李寶,您看咋安排啊!"


    "這個李大奎,太不是人了!"楊國棟的思緒還停留在陳雙之前講述李寶傷勢的地方,他自言自語的罵道,鼻子裏的氣兒都要冒火了。


    陳雙剛要說話,楊國棟似乎也氣不過,根本沒給陳雙說話的機會,轉眸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行,這事兒竟然鬧這麽大,不行……絕對不行,你先迴去,這事兒我知道了,這迴,我說啥都得讓李大奎負責!"


    楊國棟聲音雖然決絕,但是介於李大奎就在院子裏,怕他聽見,所以聲音壓得很低沉。


    "李大奎找你幹啥?"陳雙本來想轉身迴去,可突然想起了這事兒,要知道李大奎可是跟楊國棟水火不容的,咋跑楊國棟家裏來了。


    "還能幹啥?讓我通知鄉親們幫他找閨女唄,我剛開始還覺得這父親好歹還有悔改的心,現在聽你這麽一說……哎……不說了,氣的老子肚子疼!"


    楊國棟說著一揮手,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就出了房間。


    陳雙離開了楊國棟家,心裏卻一直在想著,就算是自家養的一條狗,也不至於打成那樣吧,更何況是自己的閨女,也不知道李大奎到底怎麽想的。


    想著想著,陳雙也不知怎的,或許是因為從楊柳村到杏花村的路上有點沒勁,她竟然想到了自己和宋德凱的將來。


    陳雙覺得,要是自己有了孩子,她一定不舍得打,特別是跟他生孩子。


    這個想法陳雙自然知道,隻能在心裏想想,因為按道理說,她也不屬於這個世紀,放在前世,這倒是真沒什麽,現在,要是女孩子家有這樣的想法,那真的是被人說不要臉呢。


    徒步走到杏花村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了,因為中間在楊國棟家離耽擱了那麽一會兒,陳雙開門走進家裏,頭一件事就是去自己房間看看李寶。


    這一看不要緊,陳雙差點背過氣去!


    李寶正坐在床沿上,趴在陳雙的桌子上,桌麵上擺著針線框,而李寶正傻愣愣的坐在那兒,右手捏著針往自己的胳膊上紮,血珠都堆滿了她的小手臂。


    她的左手邊還放著一把帶血的剪刀,陳雙不知道她幹了什麽,隻是一眼看去那觸目驚心的紅,讓陳雙幾乎想都沒想上去就抽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李寶直接後仰倒在床上。


    畢竟陳雙的書桌就是貼著床的,這是她晚上看書時覺得方便年前才挪的,現在倒好,這李寶竟然從裏麵倒騰出來了這麽多利器。


    "李寶,你瘋了吧……你要是想死就滾遠點,別在我家半死不活的,你以前怎麽害我的你心裏有數,我有想過去死嗎?你呢?害了別人不成卻遭了報應,我要是你,我都沒臉去死!"


    陳雙反而氣的全身發抖,她要不是總能在李寶身上看到自己前世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影子,她早就忍不了了。


    現在她好不容易想開了,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不去恨她,她倒好,在家裏玩自殺?


    被打翻在床上的李寶也顧不得自己手臂上的血珠,她也一動不動,就好像方才陳雙打的是個木頭樁一樣。


    李寶就那樣六神無主的保持被打倒的姿勢,眼淚順著鼻梁滑到了耳蝸裏,可她卻依舊一動不動。


    陳雙這一刻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直接通知李家的人把她領走,要是出了人命陳雙可擔待不起啊。


    陳雙想著,那股怒氣實在壓製不住,她轉身要走,卻聽見身後李寶傳來抽泣: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我的錯……我一直都以為你很想讓我去死……吃了你的飯……我就該去死……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對……是我不好……陳雙,你原諒我好不好?啊?"


    陳雙沒有迴頭,卻聽見李寶下床的聲音,她沒有穿鞋跪在地上磕頭。


    陳雙的氣竟然再一次不爭氣的消了:"我可受不起,我們是同輩人,你這是要咒我死得早!"


    說完,陳雙也不管徑直出了房門,陳雙進了火房,開始淘米煮粥,但是,她的心是亂的。


    亂到什麽程度?亂到陳雙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她的眼淚毫無知覺的流了出來,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就在這時候,有人敲門,陳雙吸了一口氣,所有的思緒被拉迴了現實,她抹去眼角的濕潤,緊張的對李寶說:


    "你別出來,俺家有人來了!"


    李寶一聽,也不哭了,嚇得慌不擇路竟然鑽進了床底下,看的陳雙也是一陣蹙眉。


    "小雙,開門呀……俺看見你迴來啦,你肯定在家的!"


    那聲音帶著渾然天成的憨厚,陳雙不用開門都知道,是傻大彪。


    陳雙拉開院子門的時候感覺自己都送了半口氣,至於剩下的半口氣那是怕傻大彪要是知道了李寶在自己家,怕他這個沒腦子的會出去亂說。


    "大彪,你咋來了?"陳雙一改麵容笑著問道,嘴角邊上的兩抹梨渦深陷,甚是好看。


    "先讓俺喝口水!"傻大彪二話不說,就推開陳雙走進了堂屋,抓著陳雙家的開水瓶就到了一大碗。


    等傻大彪咕咚咕咚連灌下去三碗茶之後,陳雙才赫然發現,傻大彪的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那眼珠子紅的活脫脫就是一肥兔子。


    "咋了大彪?"陳雙關上門迴到堂屋才問道。


    "俺今兒上縣上了,有人看著李寶了……俺找了好幾天了,都沒合眼兒……俺來就是想問問小雙你今兒不是也從縣上迴來嗎?你可看見寶寶嗎?"


    陳雙一愣,看了看傻大彪的眸子,那紅彤彤的眼珠子李流露著渴望,帶著一絲希望又夾雜著害怕失望的複雜情緒。


    陳雙是個重情義的人,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情緒。


    "大彪……你……你聽誰說的在縣上看見李寶了?"陳雙不由得問道,可她心裏還有別的想法:整個村子都幫忙找了一天一夜,楊村長也報案了,再加上外頭的傳言說李寶沒臉迴來了,說不定尋短見了,也都沒有再去找,這個傻大個卻找了好幾天!


    "都說見啦……"傻大彪一臉認真的吸了吸嘴角流出的哈喇子,掰著手指頭認真又耐心的說:


    "鹵肉攤兒的大叔,還有買鞋墊的那個大娘,還有……還有買蘿卜幹的老嫂子……都說見了呢!"


    傻大彪盤算完一臉認真的抬頭看著陳雙。


    "我真沒見大彪……我……"陳雙想說她最近特別忙,所以也沒顧得上,可她也說不出口,此刻,李寶就在自己臥房的床底下藏著呢,看來,她是鐵了心的不想迴去。


    "那……那咋辦?俺都找了好幾天了……俺連口飯都沒吃,人都瘦了!"


    傻大彪帶著哭腔說著,還把他的褲腰撤出來給陳雙看他是不是瘦了好幾圈!


    陳雙哪有心思去看他的褲腰,腦子裏跟搗糨糊一樣:


    "大彪,我迴頭也去再找找,你就先迴家吃飯吧,要不然,你媽得罵你了!"


    按照平常,陳雙一定留他吃飯,以前家裏條件不好,饅頭都喂不飽他,可現在好了,保準給他吃的,但是陳雙不能留他。


    "那……那你啥時候去找啊!"大彪被陳雙推到了堂屋門外,大彪站在院子裏卻還是有點不想走的意思。


    "我下午去看看魚塘後,馬上就去找!"陳雙敷衍的說道。


    "嘿嘿,就知道小雙雙最好了,是俺最好的朋友,也是寶寶最好的同學……那俺先迴家吃飯了!"


    傻大彪一聽,笑的十分憨厚,嘴角的口水一下子流了出來,一直滴滴答答到他的衣服前襟那兒,看的陳雙也隻能無奈搖頭。


    陳雙關上門突然目光一怔:"壞了,鍋裏的粥!"


    想著,陳雙就衝進了火房,火房裏烏煙瘴氣的,陳雙一邊拿手當蒲扇在麵前扇風,一邊咳嗽著解開鍋蓋,鍋裏頓時發出一陣呲呲的聲音,細細一看,都成鍋巴了!


    陳雙趕緊把爐肚裏麵沒燒完的柴火抽出來潑上水,隨後,拿著鍋鏟kuachi,kuachi的鏟著鍋底。


    "幸好沒糊!"陳雙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裏想著,把鍋巴從鍋裏盛出來,加了水,準備重新煮。


    等陳雙蓋上鍋蓋準備重心點火的時候,卻發現李寶站在濃煙的火房門口,看了看陳雙又看了看那一盤鍋巴,隨後,她端著盆子就出了火房。


    隨後,陳雙就聽見她吃的嘎嘣嘎嘣作響的聲音,陳雙知道,這些東西,他李寶可是以前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不是好料子她從來都不穿的,飯菜沒有葷腥她也是會發牢騷的。


    沒想到事到如今,她卻什麽都不挑剔了,陳雙此刻就在想,其實認得重生是不是有很多種?


    自己是另一種,李寶是受挫了之後改頭換麵,又何為不是另一種重生呢?陳雙越發的希望她以後能好好的。


    午後,陳雙跟李寶說,她得去魚塘看看,但是李寶一聽眼神就露出了恐懼感:


    "我……我不想迴家!"


    陳雙一愣,李寶的變化出人意料的大,她剛才都說的清清楚楚的是去魚塘,不是送她迴家,她怎麽……


    陳雙暫時安慰了兩句,依舊是繁瑣房門就去了魚塘,一路上憂心忡忡的事情也就一件了,故人說的好,沒有遠慮必有近有。


    遠慮陳雙隻能說,她要腳踏實地,先把眼前的幹好了才能想遠的,不代表他不想。


    而眼下,陳雙老覺得李寶這次是不是不正常?看她的模樣缺乏安全感那是必然的,可是,給陳雙更多的感覺就是,她好像精神上也出了毛病。


    想著,陳雙就到了魚塘,她就是來檢查一下魚苗有沒有"水土不服"的!


    到了魚塘,沒有一條死魚,陳雙還算滿意,隨後,陳雙就去了孫家,孫家的二媳婦一直在家帶孩子,所以,每次去她家都能碰上她。


    "大傑哥和二傑哥上地裏去了嗎?"


    陳雙笑著問道,孫家二媳婦給陳雙倒了一杯茶,院子的偏方離傳來了孩子的哭泣,她趕緊笑著抽身離開抱著孩子哄了幾下又耐心的拍打著繈褓,半晌才把孩子哄睡下。


    "孩子還小,睡不踏實,陳雙,你咋有空來呢?上迴讓二傑喊你來家吃飯你都沒空呢!"


    孫家二媳婦坐下來笑著說道。


    "我來也沒啥大事兒,就想買你家地裏除下來的雜草,狗尾巴草是最好的!"


    陳雙開門見山,畢竟都是老熟人了。


    "啊?草?你要買?"孫家媳婦一臉錯愕,她還沒聽說過要花錢買地裏雜草的,她不由得看著陳雙,眼睛都驚訝的不帶眨巴的。


    "嗯,買草,既然大傑哥和二傑哥不在家,你迴頭跟大哥二哥說一聲,五分錢一斤,結現錢的!"


    陳雙說完就準備離開了,因為現在都三點多了,陳雙得先從山上割點兒嫩草儲備著,玩意大傑和二傑家裏的地都處理完了,那也就沒有草能收了。


    直到陳雙離開孫家的家門,孫家二媳婦都還差異著呢,誰能想到陳雙會買地裏除下來的雜草?


    離開了孫家的陳雙,又去了其他幾家比較好說話的,比如大伯家,和李梅家,都商議了一下買雜草的事情。


    其實,陳雙知道,自己生活在這窮鄉僻壤,除了錢缺,那雜草那兒都不缺,她隻是不想再像以前那麽親力親為的去賣力了,她寧願花錢去買,隻要花錢了,絕對有人去割草,那麽陳雙騰出空來,就有時間去琢磨那一個月後荒廢的大棚該怎麽繼續賺錢。


    "雙啊,你要草做啥子?"宋有才不由得問道。


    "我喂魚的,反正大伯您現在就料理半畝地的蔬菜,應該有時間的吧,反正價格都一樣。"


    陳雙說道,眸子掃過大伯家的堂屋各個角落不由得問道:"大娘呢?"


    陳雙剛進門就想問的,這個時候按照慣例,她一定會出來說幾句沒見過世麵的話,陳雙還真就喜歡看大娘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可都來了好大一會兒,就是沒見大娘。


    宋有才歎了一口氣說:"迴娘家去了,帶著你虎子哥一起迴去的,難得落了幾天清閑啊!"


    陳雙抿唇一笑說:"大伯,等您賺了錢,大娘肯定就迴來!"


    陳雙這話說的本來是個開玩笑,可宋有才卻當真了,嘴角露出了苦笑說道:


    "還真是這麽一說。"


    陳雙看出了大伯的無奈,說了一聲客氣話就去了李梅家,剛進家門就聽見無厘頭吵吵的厲害。


    "你看看你都成啥樣了,你今兒晚上不要再出去找人了,有啥子好找的!"


    李梅氣急敗壞的把一碗麵疙瘩使勁往堂屋的方桌上一放,湯都濺出來不少,筷子也是直接仍在桌麵上的。


    李大奎站在一旁低著頭"玩"自己的手指頭,也不說話,看那臉色估摸著今兒晚上他還是沒打算睡覺接著去找。


    陳雙有那麽一瞬間的衝動想告訴大彪,其實李寶在她家裏,可她還是忍住了。


    "呀,陳雙啊,你咋來了!"李梅這時候才看見剛進院子的陳雙,不由得笑著說道,迴頭疾言厲色的對李大奎吼了一聲:"快吃飯!"


    "啊,李嬸,我這趟來有事兒,說完我還得去忙呢!"陳雙沒進屋,就把簡單的事情說了一邊,李梅卻雙目睜大的說:


    "你跟旁人說了嗎?這草漫山遍野都是,五分錢一斤,也不少啦!"


    "沒事,我就是沒時間去割草,還有菜棚還有魚塘,李嬸兒,您要是有時間就一天割點兒,反正我給現錢。"


    陳雙說著,李梅帶著笑容連連點頭,說完陳雙就要走,可李梅卻瞅了一眼堂屋裏正在吃麵疙瘩的兒子,把陳雙拉到了門外小聲問道:


    "陳雙,你跟楊村長的關係好,你聽說李寶那孩子找到沒?"


    陳雙真不知道怎麽迴答這個問題,但是她知道李梅怕什麽,他們孤兒寡母的,就因為李大奎說過那麽一句話,要是他閨女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就讓李梅家母子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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