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來英氣的咬牙切齒,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連剛上任的村長都巴結的妥妥的,你等著。


    "不送!"陳雙二話不說,把門一關耳朵根子清淨了不少。


    但是陳雙卻意識到,沒文化真可怕,前世的她估摸著和李來英李寶沒什麽兩樣。


    此刻,看到別人這幅嘴臉,陳雙也算是知道自己前世有多麽的讓人厭惡,連她此刻的自己都有幾分討厭以前的她。


    陳雙扒拉著茄子塊兒,吃著勁道的和餅子心裏想著。


    李來英當即午飯過後就去了楊柳村,到了大隊沒進門就叫囂著:


    "楊村長,這事兒沒地方說理去了,你可得給我們李家主持公道啊!"


    楊國棟正在跟康書記商議杏花村蔬菜大棚的計劃,被外頭如狼似虎的咆哮給嚇了一跳:


    "這誰啊,這麽大嗓門!"


    "我去看看!"康書記說完,老遠就看見李來英甩著兩條臂膀跟小牛犢子一樣的就快步衝了過來。


    康書記迴頭說道:"杏花村李家的人!"


    楊國棟現在是一聽到李家的人頭都大了,他捏了捏太陽穴說:"康叔,都過了晌午了,你先迴去吃飯,我待會兒就迴去!"


    "那行,我先走了!"康書記說著就離開了大隊。


    李來英一進門板凳也不坐,一屁股坐在地上摸著腳腕子哭的是昏天暗地:


    "這沒法活了這,這俺大哥家的地咋就沒青苗費?俺大哥給領走了,可撇下個閨女俺還得照顧,這地裏頭分下來的青苗費也沒個影兒,這叫俺咋活啊……"


    楊國棟的臉抽搐了一下,嘴角扯開牽強的弧度硬是把李來英拉起來笑著說:


    "李大娘,這是咋迴事嗎?你可不能光哭啊,我這不就是解決問題的地方嗎?"


    楊國棟這麽一說,李來英抽泣了幾下,撩起褂襟子使勁揉了一把眼角,義正言辭的說:


    "她宋家本來就沒地,騙了俺大哥的地,拿的也是俺大哥家的青苗費,你說,這不是不講理嗎?"


    楊國棟一聽,原來是這事兒,沉吟了少卿,楊國棟重新坐在辦公桌前,笑著說:


    "那李大奎吞並私有財產,沒收宋家土地的事情怎麽說?"


    李來英一聽,這是怎麽能歸一碼事?:"誰說我大哥吞了宋家的土地了?前年分地,又不是沒有給宋家的人重新分地。"


    楊國棟對於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是了如指掌的,但是明麵上來說確實分了地,可對於楊國棟來說,那石頭山顆粒無收,這可霸占土地財產又有什麽兩樣。


    還別說,這個李大奎還挺會鑽法律的空子的。


    "這麽著吧,你要是想上訪,我給你寫份介紹信,你去縣裏找縣長!"


    楊國棟自知杏花村的文化水平都不高,好歹他們楊柳村的鳳凰山上還有一所小學,可杏花村幾乎很多孩子都沒上過學,更何況是這些老一輩的。


    有些法律知識,楊國棟也知道跟這些人說不通,索性,他也不說了,如果這位李大娘願意,就去縣裏找,就怕是到時候上級下來查,李大奎這輩子得在大牢裏過初一十五了。


    此話一出,李來英的臉色磕巴了起來,聲音也軟糯了下來:


    "俺……俺這不是跟您這大村長反應情況嗎?俺這老百姓那能說找縣長就找縣長的……那……那楊村長要是有空順道幫俺問問,俺……俺先迴去了!"


    說著,李來英就訕訕的迴去了,楊國棟倒是麵不改色,他隻是怕跟杏花村的這位李大娘說不清楚法律方麵的問題,到時候指不定得扯到哪兒去呢。


    這個,楊國棟可是經驗豐富,他是讀過中專的,迴來頭兩年當村長,這樣的事情他遇到的太多了。


    用別家的地試種水稻的時候,他足足跟鄉親們解釋了三天啊,魚塘的事情就更別提了,民眾的思想觀念還沒有得到解放,累的就是他楊國棟。


    李來英邁著步子低著頭往杏花村走,心裏頭窩了一肚子火,你說這個陳雙咋就好像收買了村長一樣?她肯定是賄賂他了,要不就是娘胎裏帶的那股子狐媚子兒勁兒。


    "她嬸,吃了沒?"


    "呃,吃了!"李來英訕笑著打招唿,口裏卻一絲味道都沒有,一進家門就看見李寶在吃剩菜,而且還吃的幹幹淨淨,正把菜湯往饅頭塊兒上澆。


    "你不是去趙家了嗎?咋了?趙家不管飯啊?"李來英的臉一黑,這半碗才她本來準備晚上泡饃呢,結果被這丫頭連湯帶水的給吃光了。


    本來想著大哥不在,她能弄點青苗費的,好歹彌補一下這死丫頭白吃白喝的損失,可結果卻沒她想的那麽好,一迴來還就看見這死丫頭把剩菜全吃了。


    "趙家有客人,我不方便在她家裏吃飯,所以就迴來了!"李寶不以為然的說道,這可把李來英給氣的半死,指著李寶就罵:


    "咋了?來親戚了咋就不能吃飯了?你現在除了能嫁孫家還能撈著點過禮的錢你還有啥用?"


    李來英罵道。


    李寶本來再吃菜湯泡饅頭,這迴也吃不下去了,一聲不吭的坐在那兒。


    李來英也不在多說什麽,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去廚房拿抹布嘟囔道:"不會下蛋母雞,嫁到誰家都得被趕出來,俺咋就攤上你這個賠錢貨。"


    李寶一聽這話,心裏一顫,眼神頓時慢慢變得渙散,這是她的重創。


    "姑,我去趙家幹活去了,晚飯……就不來了!"


    李寶說了一聲,也沒等廚房的李來英答應,她就離開了李來英的家。


    李來英迴來擦桌子,一看人沒了,迴頭一瞅李寶都到門外了,她這迴氣不打一處來,把抹布往桌子上一摔追了出去:


    "李寶?咋了還是?吃我的喝我的,你還敢耍脾氣?"


    陽光下的李寶頓住了腳步,漸漸迴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姑姑:"不是,我沒發脾氣,就是……就是得趕著去趙家,說好了下午兩點要下地幹活的!"


    "去吧!"李來英氣衝衝的關上門。


    李寶漸漸迴眸,她腦子裏一直迴蕩著李來英方才說的話:"不會下蛋的母雞,嫁到誰家都得給攆出來!"


    想到這裏,李寶的心裏充滿了恐懼感,她甚至害怕進趙家的大門,害怕麵對趙家所有人的臉,哪怕是想到趙大寶的模樣,李寶心裏的不安和恐懼感都會急劇飆升。


    而這種恐懼感是實打實的,不像以前她麵對陳雙時候的那種不安,畢竟她隻是怕陳雙會把趙大哥搶走,而眼下,她感覺自己將來一定會被趙大哥拋棄。


    李寶竟然不知不覺拐了彎,走著走著卻走到了陳雙家門口。


    陳雙正在家裏打掃衛生,側目一看就看見了院子門外六神無主的李寶,陳雙繼續幹活,裝作沒看見。


    李寶也是如夢初醒,她為什麽平白無故的就走到了這裏?


    她什麽都沒說,快步的離開,一路上心亂如麻,心跳加快,她甚至都忘了之前心裏想的啥。


    陳雙可不會把多餘的心思放在魚塘和蔬菜大棚以外的事情上。


    陳爽打算把家裏徹底清掃一下,爸媽也離開了快十天了,有些地方她平時沒留意,眼下,母親不在,竟然落了不少灰塵。


    陳雙把電視機也擦了一遍,自從母親走後,電視機陳雙是連開都沒開過。


    隨後又把自己的房間打掃了一遍之後,陳雙進了大哥的房間。


    還是那個狹窄的空間,一張床,一張書桌,兩者之間的距離不過兩步之遙,書桌上放著泛黃的軍事書籍。


    陳雙突然目光定定的看著房間,好像那個人還坐在書桌前看著書。


    "我是你名正言順的男人……"


    一個聲音在陳雙的腦子裏蕩漾著,就像楊柳河的波紋一樣久久不散。


    陳雙目光淡化出一抹不易覺察的流光溢彩,她感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大哥說的這麽一句話,隻是……這真的不是做戲嗎?


    陳雙捫心自問,嘴角扯出一絲幹涸的弧度自嘲道:"沒想到大哥還挺會演戲……"


    陳雙笑著開始收拾,突然陳雙看見了書桌底下有個黑乎乎的東西掉了出來。


    因為以前的寫字台並沒有什麽櫃子門,大都是敞口的那種,裏麵也放了不少書籍,但是這個黑乎乎的東西,陳雙還真不知道是什麽。


    撿起來一看,是個黑色的朔料帶,裏麵裹著巴掌大的東西,陳雙本不想動大哥的東西的,可是她在撿起來的時候,又從手心裏滾出來一隻小鞋。


    陳雙愣住了,打開朔料帶竟然發現裏麵還有一隻鞋,加起來就是一雙鞋,而這鞋就是陳雙當年十歲時母親給他親手縫的布鞋。


    是那種現在都很流行的帶著鞋袢兒的那種布鞋,露著腳麵兒,腳麵的鞋幫子上還繡著一朵當時很流行的牡丹花,黑底兒紅花針腳細膩均勻,格外好看。


    陳雙一看,鞋子上還丁著一根線,線的末端是一根縫鞋的針,陳雙的手一抖險些沒拿穩,眼神早就穿透眼前的實物落在了那方迴憶的淨土上:


    "小雙,你又給人打架了?"陳秀蘭目露苦楚的看著眼前的閨女,目光垂下落在了她那雙新鞋子上,這可是陳秀蘭趕夜做了三天三夜才做出來的繡花鞋,竟然破了個大口子。


    陳秀蘭氣的渾身直發抖,嫁過來兩年了,這個閨女從沒有讓她省心過。


    "誰讓她們說我是野孩子,我打他們算是便宜了她們,要是我能吃一頓肉有力氣了,我保證打死他們!"


    陳雙揚起下巴說道。


    "你……你就不能老實點兒嗎?人家說你就裝聾不行嗎?咱好不容易不用要飯,你這是讓全村人看笑話不是?"


    "要是真看笑話,那也是看你的笑話,跟我有啥關係,反正誰欺負我,我就打誰!"


    陳雙自認自己才十歲,那時候根本不懂父母的用心良苦,她不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還一頭鑽進房間脫下鞋子就扔了出來:


    "媽,這鞋子一下就破了,我不要了!"


    陳秀蘭氣的臉色陰沉,但是有宋有糧攔著,她根本沒法打她。


    "沒事兒,明兒爸去縣上在扯一尺布給你換個鞋麵兒……"


    陳雙聽著並沒有覺得有一絲的安慰,其實那鞋子是她自己故意割破的,她就希望母親能多關心她一點。


    可眼下,好事沒撈著,心愛的鞋子也搭上了,陳雙一整夜都在抱著枕頭哭。


    可此刻,陳雙看著這雙鞋,她記憶猶新,這鞋子明明被她十歲那年賭氣丟進了河裏的,怎麽會在大哥這裏?


    陳雙刻意看了看那破口處的針腳,一看就不是常年做針線活的針腳,縫的跟蜈蚣似的,陳雙下意識的握緊了這雙早就穿不上的繡花鞋。


    她竟然從抓握的動作變成了抱著,她唿吸有些急促,她甚至一閉眼,睫毛濕漉漉的耷拉在眼簾上,整個世界好像都靜止在了前世那個雨夜。


    可她永遠不知道,其實她的大哥從小的英雄夢就是能保護她,任由她放縱。


    那雙鞋是宋德凱半夜從河裏撈上來的,他偷偷的曬幹了之後想要學著母親動手縫。


    隻可惜,悄悄被她看見,笑話他:"啊……宋德凱,你竟然幹女人的活,你該不會天生就是個女人吧……哈哈哈……"


    宋德凱頓時麵紅耳赤,幸虧他及時把鞋子和針線藏在了身後才沒有被她看見那鞋子是她的,這一聲嘲笑,算是打碎了宋德凱的心。


    想到這裏,宋德凱收起鋼筆蓋上鋼筆冒吹了吹信紙說道:"靳子良,幫我寄一封家書迴去!"


    團長辦公室,九點多了,宋德凱都沒打算迴宿舍,他腦子裏全都迴蕩著前些日子在軍區發生的事情,還有那雙藏在他背包裏的田徑鞋,他一直都沒舍得穿過。


    他感覺他真的愛上她了,隻是,這個丫頭現在變得讓人捉摸不透,不過,想起每次威脅她的時候,她都會臉紅的場景,宋德凱竟然嘴角勾起了一抹滿足的弧度,眼神還帶著一股耐人尋味的鋒芒,好像在說有意思,這丫頭還真有意思……


    軍區的星空位於郊外連接著山區叢林,宋德凱出了門雙手背後仰望星空,竟然有一股思鄉之情在他心裏衝撞。


    不知道這個時間她在做什麽?該睡了吧,還是,依舊在菜園子裏忙活?


    就在這時候,一聲電話鈴聲響起,宋德凱的思緒頓時斬斷,迴身抓起座機電話還沒開口就目光一寧,一抹煞氣從那冰寒如骨的眸子裏散發出冰潭中寒月的鋒芒頓時說了一聲是:


    "土匪團全體人員待命,五分之內必定集合完畢,二十分鍾內抵達指定地點!"


    隨後一聲緊急集結號響徹整個軍區的夜空,操場上不到三分鍾所有土匪團的兄弟們昂首挺胸一臉嚴峻的敬禮,不問任務,不問歸途,生死由衷毫不畏懼……


    ……


    天罡蒙蒙亮,陳雙就去菜地了,除草劑雖然怕雨,但是也影響蔬菜的生長,陳雙希望能追一次肥,讓那些剛"緩過神"來的蔬菜重新複活起來。


    可陳雙剛走進蔬菜大棚就看見一人挎著籃子,撅著大屁股正在拔筍瓜!


    因為天罡蒙蒙亮,在機上蔬菜大棚裏的光線比外頭還暗,陳雙隻能看出這人的大概身形輪廓。


    "你是誰?敢偷我家的菜!"陳雙氣不打一處來,小跑著就衝了上去,推了那人一把。


    "哎呦我的老天!"那老婦女被推的四仰八叉的在地上打了半圈的滾兒,籃子也掉在地上,裏頭的茄子啊,辣椒啊什麽的滾了一地。


    這還不算,陳雙一眼看見把黃瓜架子都給擠倒了:"你給我起來,我家的菜要是有什麽損失,我要去派出所告你的我跟你說!"


    陳雙真的是急紅了眼,村上的人勢利眼的太多了,看不得別人好的也很多,背地裏一套表麵一套的那更是多。


    上迴噴百草枯除草劑的人還沒揪出來,這迴倒好,來了個偷菜的,你當你在二十一世紀玩球球遊戲啊!


    "是俺!"那女人扶著腰站了起來,也沒管菜籃子,陳雙這才平靜下來,因為這聲音太熟悉了。


    "大娘,你在我家菜園子幹什麽?"陳雙倒是沒覺得自己方才過分了,吳一梅是個什麽人,陳雙比誰都明白。


    吳一梅麵色略帶尷尬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著說:


    "小雙啊,這不……你堂哥昨兒夜裏迴來了,家裏也沒準備啥菜,大娘這不尋思著,一大早來你這兒買點兒,可又想著年輕人都好睡懶覺,所以啊,大娘就自個來摘菜了……迴頭把錢給你補上,大娘可沒想過賴賬啊……"


    陳雙一聽,再看看吳一梅躲閃的眼神,她笑著說:"好,我這來地裏也沒帶秤,要不你跟我迴家過個稱,別弄差了!"


    吳一梅的臉色更顯得尷尬了,遲疑了半晌才說:"好,好好好!"


    陳雙隨意掃了一眼菜秧兒,恢複還不錯,今兒她打算去城裏買點兒化肥迴來追肥,應該沒那麽大損失了。


    說著,就幫吳一梅把地上散落的菜裝進籃子裏拎著就遞給了吳一梅。


    吳一梅看著冒尖兒的一籃子菜,臉上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家裏根本沒那麽多錢,這迴恐怕要鬧笑話了。


    陳雙一路往家走,吳一梅卻跟著後頭,眼瞅著就跟走兩步退一步似的,陳雙迴頭催促道:"大娘,您可得快點兒,我這待會還得去縣上!"


    "好,好好!"吳一梅拎著籃子趕緊跟上。


    可那一籃子冒尖兒的菜卻明顯少了不少,等到了陳雙家裏的時候,陳雙一迴頭準備接過籃子過稱,卻發現隻剩下半籃子菜了。


    陳雙隻是頓了頓,並沒有說其他的,過了稱陳雙說了一聲:"八塊五毛錢,大娘就給我八塊錢好了!"


    陳雙說著,吳一梅趕緊從腰裏掏出個褶皺的帕子,裏麵全都是卷在一起的零錢,抽出了幾張一塊的和一張五塊的後,拎著菜籃子就離開了。


    陳雙站在門口看著吳一梅朝著家裏相反的方向走去,心裏不由得想著:"既然那麽喜歡占人便宜,那就給你個警告好了!"


    陳雙不緊不慢的老遠跟著吳一梅往蔬菜大棚的方向走去,遠遠地就看著吳一梅每走幾步就下了路淌進了麥地裏彎腰撿起一顆青椒放在菜籃子裏。


    又走了幾步,又彎腰拿著個筍瓜放在籃子裏,等走到離蔬菜大棚不遠的地方時,那一籃子的菜又變成冒尖兒的狀態。


    可吳一梅一迴頭準備往家走,迎麵就看見站在距離她不到三步遠的陳雙。


    "呦,大娘,這麥地裏頭還長茄子呢?"陳雙嘴裏不留情的笑著問道。


    以前父母在家,老說著杏花村就大伯家一戶親戚,能讓就讓,這不也是給慣壞了?


    指不定上次噴除草劑的人就是她,要是照這麽下去,她吳一梅豈不是貪得無厭?


    陳雙真是覺得自己以前不計較,有啥好菜也沒想過要錢,可最重要的是,給了好兒,人家還表麵一套背後一套,這迴,陳雙要治治她的"寒症"。


    吳一梅一聽,低頭看了看冒尖兒的一籃子菜,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嘴角的弧度是抽搐了好幾下都沒笑出來。


    "大娘,我說真的,我以前也沒收過一毛錢的菜錢啊,你想吃跟我打聲招唿,我給您送去,您好歹也是長輩,現在做的這事兒您說,大伯要是知道了,您們老兩口還不得幹架?"


    陳雙嘴裏毫不留情的說道,不是她薄情,是別人太寡意,母親住院不知道要花多少錢,以前母親待人和善,可現在家裏出了事,有誰會記得她的好呢?


    做人就是不能昧良心,更不能太善良。


    吳一梅一聽此話坐立難安,目光躲閃,這丫頭自打她大哥當兵以後,怎麽變得這麽伶牙俐齒?


    可是,任憑這麽站著也不是辦法,得有個台階下才行,吳一梅想著,下巴一揚起說道:


    "小雙,你別那麽沒良心好不好?俺這是撿的,說不定是誰家買家你的菜不小心掉的呢?俺這可是撿的……"


    吳一梅說完,把臉撇了過去。


    陳雙一聽,都差點氣炸了,她以前覺得大娘喜歡占小便宜這也就算了,好歹害人之心沒有吧,現在倒好,給她來不講理的。


    陳雙長出了幾口氣,抱著膀子被氣笑了:"好好好,大娘,您厲害,這是您撿的,有種迴家撿去,往後最好是別來河壩子這地兒,隻要我家菜少了,我就賴你……"


    "你!"吳一梅一聽氣的渾身哆嗦,眼瞅著那蒼白的老臉抽搐了好幾下這才哭嚎著說道:


    "小雙,你別沒良心……俺好歹是你大娘,你當兵的那段時間,俺……是俺照顧的你那短命的娘……你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會遭報應的!"


    陳雙本來已經氣急了想要發脾氣,可是想想,大伯和父親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就是這大娘讓人有點不可理喻,她忍住了:


    "好,我陳雙是白眼狼,不過,這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整個杏花村都知道我陳雙不但狐媚還是個白眼狼,大娘您能來點新鮮的嗎?明知道我陳雙是白眼狼,您還費心照顧我媽?"


    陳雙掛著一臉欠揍的曉蓉說道,她還就不跟她掙了,她會照顧自己的母親?鬼才相信,莫不是經常往家裏來蹭飯讓自己的母親勞累下廚吧。


    "陳雙,你等著,俺到時候找你爸說理去……"


    吳一梅拎著菜籃子快步的離開,路上生怕那冒尖兒的菜會掉了,還用手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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