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有一日她不但飛黃騰達,人財雙收,她還要把那些小人踩在腳底下。


    宋有才的傷並不重,就縫了兩針,消了毒貼了塊紗布就迴去了,一路上,宋有才比陳雙還激動。


    "李大奎那個狗日的,虧俺以前還對他敬重,竟然吃了俺家的青苗費,媽了個巴子,這事兒沒完!"


    宋有才說,他要帶著鄉親們去縣裏告,去上訪,說道最激動的時候,宋有才氣的一蹦老高,這根本不像是個負傷的病人。


    李大奎迴到家,將那白酒瓶子使勁往坐上一放,氣的是胸口起伏。


    "李寶,你特麽給我出來!"


    李大奎吼了一嗓子,嚇得李寶一哆嗦,自從那件事兒發生之後,他的爸爸隻要一喝酒就打她,一邊打一邊罵她沒用,怎麽不去死之類的話,要是個男娃娃,他李大奎早就飛黃騰達了。


    見李寶半晌都不搭理他,李大奎起身一腳踹開了房門,此刻的門上已經爛了好幾個窟窿了。


    李寶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一下子低了下來:"爸!"


    聲音如蚊子一般細小,她根本不敢看李大奎的臉。


    "老子警告,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你就直接去死,特別是孫家,你最好給我把嘴閉嚴實了,先蹙成和趙大寶的婚事再說!"


    李大奎罵道,他心想,等到趙大寶返鄉的時候,他至少坐上村長的位置是輕而易舉的,而李寶要是能和他喜結連理,那麽,他這個當嶽父了一樣能沾光。


    李寶一愣,以往,李大奎隻是罵她沒用,打罵她逼問孩子爹是誰,李寶都是打死不承認的,可是,這也並不能掩蓋她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的事實。


    就算嫁給了趙大寶,可李寶生不出孩子,那可怎麽辦?


    "爸,您這不是叫我去騙趙大哥嗎?我……我再也不能……"


    李寶想推脫,她這段時間已經想明白了,她一想起趙大哥她就做惡夢,夢到孫家的人打她,說她不會下蛋,所以,她已經漸漸放棄了嫁給他的事情。


    李寶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報複陳雙,可沒想到自己老爹卻依舊把她推給趙大哥。


    李寶的話還沒落音,啪的一聲脆響,李寶的腮幫子上頓時留下了幾根手指頭印。


    "爸,我去……你別打我了!"李寶一下子哭了起來,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


    李大奎見狀目光露出駭然,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暴力?他以前不是最疼愛自己的女兒了嗎?


    "寶寶,別哭了,爸也是沒有辦法,你和趙大寶的事兒如果不成的話,爸這個村長就沒法幹了!"


    李大奎的語氣軟了下來,細細碎碎的把事情簡單說了一番,這是李大奎第一次在女兒麵前提起大人的事兒。


    "爸,你說啥?陳雙認識縣領導?"李寶也被嚇住了,她隻是聽說上次陳雙從領導的車裏下來,可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李寶很少出門,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此刻,聽說陳雙竟然利用關係要把她老爹的村長位置給幹下來,李寶的心再一次熱血沸騰。


    陳雙的變化怎麽那麽大,起初隻是覺得她的腦子比以前靈光了許多,不會輕易鑽進自己的套兒裏,現在,陳雙怎麽會變得那麽可怕?


    李寶甚至都覺得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那個人根本不是陳雙,這種感覺很清晰,很強烈。


    李寶總覺得,這不公平,為什麽好像老天爺都在幫她?為什麽?


    "爸,那個陳雙絕對不能留,這不是年底了嗎?你還不把她攆走!"李寶說道。


    "來年開春就把她送走,現在上級選村長的通知還沒下來,也沒有具體選舉時間!還有機會。"李大奎沉思少卿說道:


    "寶寶,你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多去趙家跑兩趟,知道不!"


    李寶趕緊點點頭,這是這半年以來,她父親第一次對她這麽溫柔,她李寶比誰都懷念被父親捧在手裏怕化了,頂在腦瓜子上怕曬了的感覺。


    現在父親似乎對她的態度有所轉變,她一定全心全力的為趙家付出。


    李寶摸摸眼淚,把自己的頭發紮起來,換上幹淨立整的衣服就準備去趙家,路上,李寶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按理說,那孕檢單的事兒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為什麽陳雙一點反應都沒有。


    要是以前,她早就鬧上了。


    想到這裏,李寶竟然有些心虛了,不行,她得去問問姑姑,那張孕檢單去哪兒了,可不能落在陳雙的手裏,萬一她哪天發現了破綻,李寶豈不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可李來英給李寶的說法是這樣的。


    "要那幹哈啊,擦屁股都得揉揉,誰知道被一陣大風刮哪兒去了!"


    李寶隻能失望的離開,她總覺得現在的陳雙真的是防不勝防,禮包隻能祈禱,千萬不要落在她手裏才好。


    李寶到了趙家,臉色一下子就笑開了,就連趙媽看著都陌生,這以前嬌生慣養,總覺得他們家趙大寶是高攀了他們李家。


    這不,一道趙家又是幫忙洗菜,又是要幫忙下地除草,趙媽看著她那拿鋤頭的動作歎息連連直搖頭。


    可是,這丫頭這份心兒也怪難得的。


    此刻,陳雙正在家裏陪母親說話,吳一梅整整看了一下午的電視,那張臉笑的燦爛無比,估計早就把自己男人被打的事情給忘了。


    要說要青苗費的事情,吳一梅那可是頭等功,她在外頭聽說青苗費,迴到家硬是趕著宋有才去要,起初,宋有才不想去的,因為這不是一家兩家子的事情,到時候還得跟鄉親們私底下商議商議。


    可吳一梅一哭二鬧三上吊,說跟著宋有才受了一輩子的罪,受了一輩子的苦,又是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這幾百塊錢她還就想上了,不去就是不行。


    "你看看人家陳秀蘭,有個好閨女,還有個能賺錢的男人,人家還是二婚呢!"


    眼下,陳雙是看著自己的大娘一邊吃著花生糖,一邊看著電視劇笑的那叫一個合不攏嘴,心裏就覺得大娘沒良心。


    "大娘,我覺得大伯應該迴來了,您要不要迴家做飯?"陳雙說道。


    吳一梅臉上露出了尷尬,看了看時間:"呦,還真該做飯了,那俺先迴了!"


    說完,吳一梅就走了。


    "小雙,這不是明擺著趕她走嗎?好歹說句客套話!"陳秀蘭語氣平和的說道,她就是覺得這樣有點不禮貌。


    "客套話,大娘可客套不起,媽,你小心些你的錢,別放在麵兒上,收好!"陳雙說了一句陳秀蘭聽不懂的話就去了火房準備晚飯。


    晚上,陳雙的飯菜都做好了,也沒見宋有糧迴來,眼瞅著飯菜都涼了,陳雙和陳秀蘭隻能先吃。


    晚上都快九點了,宋有糧這才迴來,一進門顧不得吃飯,關了一杯茶說:


    "鄉親們都去李大奎家門口鬧青苗費去了!"


    "咱家又沒有地,你去摻和那事兒幹啥?"陳秀蘭邊給宋有糧盛稀飯,一邊說道。


    "咋沒有的?咱家那地是李大奎私人奪去的,按理說,咱家也有一米三分地的青苗費。"


    孫有糧這麽一說,陳秀蘭喜出望外的說:"真的呀,有多少呀!"


    "一畝地一年三百塊錢,三分地,你算算,好歹也有三百二三十塊錢吧!"


    宋有糧唿啦啦的喝著稀飯,咬著饅頭,腮幫子撐得鼓鼓的,語調有些含糊不清的繼續說道: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所以,大家夥兒合計了,先去找李大奎把青苗費補給鄉親們,要是不比補,哼,就集體上訪,去縣上……哦對了,小雙呢?她不是認識縣領導嗎?到時候叫小雙帶著大家夥去縣上…"


    宋有糧說著,沒想到這件事小雙能起到這麽重要的作用,現在大家夥都知道他家的小雙認識當官的,後來又聽說還是縣長呢。


    這迴可好了,不少人開始巴結了,宋有糧倒是想著,如果自己的閨女這迴能幫一把鄉親們,往後啊,這個人緣關係就好起來了,也沒那麽多人總說小雙的不是。


    陳雙在房間早就聽見了父親說話的,語音剛落,陳雙就走出來了:


    "爸,我帶著去縣上鬧?這不行。"


    宋有糧一聽放下了筷子,這是個拉攏鄉親們的好幾迴,他不明白為什麽陳雙不願意帶這個頭兒。


    "爸,您想想,人家是縣長,在咱家吃頓飯沒啥,最重要的是那位郭縣長不是在處理嗎?無非就是處理結果下來的晚點兒,但是人家大縣長不也在幫咱們處理這件事嗎?


    我要是再帶著鄉親們去縣上鬧,這不是出師無名嗎?也沒有這個道理,爸,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到時候郭縣長直接一句話,所在處理,鄉親們不是白跑一趟?


    而且這對郭縣長的工作影響很大,外人看了不知道內情還以為郭縣長不幹實事呢!"


    陳雙一條一條的給宋有糧理了一遍,宋有糧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可是這個道理他懂。


    "說的也是,郭縣長是當大官的,能親自來咱們這窮山溝溝裏就已經不錯了。"


    宋有糧想著,那這事兒就隻能希望李大奎識趣點兒,把鄉親們的血汗錢都補發下來。


    一夜無話,陳雙第二天就去了蔬菜大棚,現在的天兒已經進入陽曆十二月了,今年的年三十趕在二月。


    她必須每天早上都得去看看,九點十點的樣子,太陽升起,溫度升高一些的時候,陳雙要把草甸兒掀起來。


    傍晚,四點鍾左右,陳雙還得去放草甸兒,以免受凍。


    最近這幾天,陳雙的"新聞"漸漸被最新時間取代,這件事無非就是青苗費的事情。


    鄉親們幾乎是天天堵在李大奎家門口,還有幾位潑婦都罵街了,圍著杏花村一邊走一邊罵:


    "媽了個巴子的孬種,從頭發梢壞到腳趾丫蓋兒,祖宗十八代都是狗娘養的,你給俺錢,俺就天天罵他個狗日的,孬種,王八羔子,都是從蛋殼裏爬出來的……"


    罵的是還有更難聽的,有些話字兒根本打不出來。


    李寶也是嚇得不敢出門,一出門就被人罵,她幾乎都快瘋了,一聽見門外有人罵,她就無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爸!"


    李大奎氣的是把手裏的酒瓶子嘭的一聲摔碎了,嚇得李寶也不敢說話了。


    "媽拉個巴子,這特麽還讓不讓活了!"李大奎咆哮道,衝出房間,衝著門外堵著的鄉親們一揮手:


    "都別他媽的堵在老子家門口,不就是錢嗎?我李大奎有的是錢,你們在這麽鬧下去,一毛都沒有,都給老子滾!"


    "李大奎,你良心被狗吃了?那是上級領導給俺們活命的錢。"


    "就是,我告訴你李大奎,別太把自己當迴事兒。"


    "這個錢,一毛都不能少,不然的話,俺們明兒就去上訪,俺們去找領導說理去!"


    李大奎已經被這你一言我一語給逼急了,他哪裏還想著下一任村長能選上,事情都鬧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就算是把青苗費退迴去,他也是注定了不會有人推舉他做村長了。


    那倒還不如破罐子破摔。


    "愛哪兒哪兒去,我看你們能那我怎麽著!"李大奎一揮手,咣當一聲關上了自家院子的大鐵門。


    一波人商議著,浩浩蕩蕩的去了陳雙家。


    "你說,陳雙怎麽那麽大本事,認識大官?"


    人群一邊走一邊小聲議論。


    "該不會是狐媚子勁兒使上了吧!"


    "我看也是!"


    "你們現在要去找人家幫忙,還左一句狐媚子,有一句狐媚子的,能把咱們的青苗費要迴來擦拭正事兒!"


    人群中,這話是李梅說的,她也是很討厭這丫頭,騙她家大彪給她幹苦力,還跟自己幹仗。


    可是,自家大彪和李寶什麽咚咚鏘的事情要是讓人知道了,恐怕李大奎絕對放不了大彪,眼下,就看著陳雙認識領導,興許以後還能套個近乎兒。


    這事兒,折騰的李梅是晚上老做惡夢,夢見李大奎一菜刀把自家大彪的腿給砍了,想想都心驚膽戰的,幸好這段時間李梅都沒打算放大彪出來,省的胡說八道說漏了嘴。


    浩浩蕩蕩的時機人很快就到了陳雙家門口。


    "來了來了!"開門的是陳秀蘭。


    陳秀蘭這一開門嚇了一跳,這外頭咋這麽多人?該不會是陳雙又出啥事兒了吧,看看日頭,陳雙應該還在菜地呢。


    "李嫂,您這是……"陳秀蘭問道。


    十幾人都陪著笑,爭先恐後的說:"你家小雙在嗎?"


    "青苗費的事兒得找陳雙那丫頭幫個忙!"


    你一言我一語把陳秀蘭說蒙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幫人平日裏不是很喜歡嚼舌根子嗎?


    現在有事兒了,想起咱們小雙了,平時幹啥去了?


    陳秀蘭還真讚同宋有糧先前的打算,瞅瞅這幫人那舔著臉的模樣,陳秀蘭自己都覺得解氣。


    可是,陳雙當時說的話也有道理,想到這裏,陳秀蘭就有些為難了:


    "找小雙啊,她在地裏幹活還沒迴呢,要不,進屋坐坐?"


    "那個……那就麻煩了……進屋坐坐就坐坐……"李梅也有些尷尬,隨後,十幾個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堂屋。


    堂屋空間太小,坐不下,不少人都在院子裏席地而坐,眼巴巴的看著大門,就希望陳雙能早點迴來,明兒好帶他們去見領導。


    可是,有些人的心思就不一樣了,想想以前還說陳雙是個騷貨,這不,還給陳雙聽見了,想想,她看見自己會不會不願意幫忙呢?


    "李嫂,你家大彪呢?老長時間沒見他往俺家來玩了!"陳秀蘭和李梅聊了幾句。


    李梅的臉一直都彌留著一絲尷尬的笑容:"哦,俺家大彪前陣子跟人打架,俺不放心把他關家裏了,等他知道錯了,俺就讓他出來玩!"


    "這樣啊,大彪挺乖的,一見麵就知道叫人,挺懂事兒的!"陳秀蘭寒暄道。


    李梅不安的往大門的方向看去,這眼瞅著天都快黑了,而且李梅根本就是坐立難安:


    "要不,俺去地裏找找小雙?"


    "行,就孫家的那靠河的那塊地。"陳秀蘭說道,她本來就不喜歡熱鬧,也不喜歡往人堆裏紮。


    這個原因很簡單,因為陳秀蘭是二婚改嫁的,嫁過來的時候,最讓她心寒的是宋有糧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擺了三桌酒席,竟然沒有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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