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客什麽的,自然隻是陸承的笑談。


    他陸*土豪*承什麽時候差過這點錢?


    無非是為了舒緩一下複雜的心情。


    到了現在陸承才發現,他一直將很多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依他之前所想,把七組當成傳承的孵化基地,等成員實力強大起來後,帶著全組人員辭職,加入傳承組織。


    可事實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願意跳槽,加入一個非官方的組織。


    也不是所有人都隻是把異事局探員這個職業當成一份工作。


    比如李辛,雖然他是為了錢才進的七組,但若是讓他不再當探員,他有八九成可能不會答應。


    再比如東方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堅持,自己的信仰。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在其他人安排好的道路上前行。


    現在關係尚淺,或許這些組員在陸承心裏並不算什麽。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很難避免感情的誕生。


    兄弟之情,同僚之情,朋友之情。


    甚至就連對工作的單位也會產生感情。


    這些感情,會像蛛網一般牢牢包裹住他。


    到了那個時候,他若是帶著部分人離開了七組,那留下的成員又會如何?


    七組又將何去何從?


    “果然,我成不了梟雄!”


    陸承輕輕歎息。


    未來隻能一步一步的走。


    有些時候,時間將會解決一切,推著他走到他應該到的地方。


    給自己的雄心壯誌澆了盆冷水,陸承開著車迴到了莊園之中。


    剛進莊園沒兩分鍾,陸承忽然停了車子,抓起放在副駕駛位上的問星劍,走了下來。


    “你果然還沒死!”


    陸承輕輕開口,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在與某人對話。


    陰影中,一人緩緩走近。


    來人隱藏的很好,要不是陸承心血來潮,展開了精神力,還真察覺不到那人。


    源血會使徒:無懼!


    他身形修長,勻稱有力,仿佛精心雕琢的雕塑。


    血色長發披散下來,如絲般柔滑,直至腰部,迎風舞亂,霸氣外露。


    妖異的麵容,深邃幽深的眸子,又平添幾分邪魅。


    無懼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陸承一番,表麵上不露聲色,眼底卻藏著複雜的東西。


    陸承挽了個劍花,語氣平緩的道:“怎麽說?是走流程先聊兩句放個狠話,還是直接動手?”


    無懼緊了緊拳頭,道:“我是來警告你的!”


    “不要插手你不該管的事!”


    說到這裏,似是察覺自己的語氣過於生硬,又緩了緩語氣:“源血會無意與你為敵,可你也不能擋我們的路!”


    陸承眯了眯眼,無懼這話很有意思。


    說的好像他們認識自己一樣。


    就無懼表現出來的狂妄自大,能這麽“和氣”的跟自己說話已經非常奇怪了。


    更何況自己今天還壞了他們的事,他們居然沒有追究自己責任的意思,反而選擇“警告”。


    捏緊了掌中長劍,陸承絲毫沒有承情的想法。


    無懼雖強,可今天一場大戰,最後甚至要假死脫身,想必傷勢不輕。


    陸承的血兵又得到了史詩級加強。


    可以一戰!


    “想要威脅我,動動嘴皮子可不夠!”


    一步踏出,劍光如虹,直指無懼!


    無懼麵色有些難看,揮手構築一方光幕,攔在陸承身前!


    “哢!哢!”


    陸承劍尖與光幕交接之處,一道道裂縫擴散開來。


    不愧是能擋住七階攻擊的光幕,哪怕陸承持續輸出氣,卻依舊隻能一點點破壞光幕。


    “住手吧,你的攻擊毫無意義!”無懼負手背後,淡淡開口。


    陸承退後一步,卻並不沮喪。


    血兵如水一般淌向問星劍,很快便附著在長劍表麵,給它鍍了層膜。


    無懼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雖然不知道陸承做了什麽,但他卻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催動血兵增加重量,陸承一劍刺出。


    這一劍雖然威勢不顯,但劍鋒所過,虛空都微微扭曲!


    無懼一連召喚三道光幕,然而在陸承劍鋒之下就像是白紙一般,一捅就破!


    原本淡定自若的模樣蕩然無存,身軀一閃躲開陸承長劍。


    “既然毫無意義,又何必要躲?”


    陸承似笑非笑。


    無懼麵色微沉:“看來靠說,是沒用了!”


    話落,數道血芒憑空浮現,掠過天際,又好似流星一般轟然墜下!


    陸承長劍一振,劈向飛掠而來的血芒。


    “鏘!”


    “鏘!”


    血芒凝若實質,與陸承劍鋒相交,發出金鐵交擊之聲。


    每一道血芒都勢大力沉,剛猛迅捷,以陸承的能力也隻能擋下四五道,剩餘的幾道穿透了陸承的四肢,紮入大地!


    “現在呢?能不能好好聊聊?”無懼咧嘴一笑。


    陸承以劍撐地,保持自己不倒,冷冷道:“沒什麽好聊的,你的攻擊也毫無意義!”


    說話間,四肢上的傷口飛速愈合,等到陸承說出下半句話的時候,傷勢已然痊愈。


    看著再次拔劍朝自己斬來的陸承,無懼眼瞳一縮。


    這模樣舉止,似是與記憶中的某些畫麵重合起來!


    手掌微微發抖,直到陸承長劍斬至身前,無懼這才迴過神來,身影一閃退開數丈。


    陸承停下腳步。


    他已經摸清了敵我實力的差距。


    若論常規手段,他現在也就能和普通的七階一戰,基本不可能勝過無懼。


    之所以現在能與對方分庭抗禮,全是因為無懼並無戰意,手下留情。


    否則就連保命都很困難。


    還是太弱了啊!


    若我現在有七階,速度力量不比他差多少的情況下,就算不能勝,也絕不會敗!


    陸承緊了緊問星劍,又忽然鬆開。


    長劍落在地上,包裹在寶劍外的血兵匯聚在陸承掌心。


    捏著飛刀,陸承眸光幽深。


    “剛才隻是跟你打個招唿!”


    “現在,你要是再不離開,就留下吧!”


    陸承下達了最後通牒,寧心靜氣,全身心投入飛刀之上!


    握住了飛刀的那一刻起,陸承的氣質頓時驟變!


    上一秒仿佛徹底融入天地,下一刻又好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此刻的陸承給人一種極致的悖謬感。


    他明明就存在於這個世界,卻仿佛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無懼身子變得僵硬起來。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過往的場景。


    那即將被鎮壓的男子拚命打破了虛空。


    一道偉岸的身影沿著時間長河逆流而上,降臨世間!


    隻是輕描淡寫的一掌,卻打亂了生死的界限,分劃了春秋冬夏!


    那一掌,打碎了王朝,崩滅了神話!


    “不!”


    無懼雙眼赤紅!


    “絕不允許!”


    滔天的氣勢擴散開來!


    無盡血光自無懼背後匯聚而來,化作一尊丈許法相!


    法相五官造型幾乎與無懼一模一樣,唯一的差異便是渾身燃著熊熊血焰!


    法相一步踏出,徑直出現在陸承身前!


    “你休想再次……”


    下一刻,陸承飛刀離手,劃破虛空!


    法相猛地抬起手掌,一掌按在陸承胸口!


    “咚!”


    蒼天作錘大地為鼓,仿佛有頂天立地的敲響了毀滅的前奏!


    那震耳欲聾的悶響傳出百十裏外!


    以楓丹白露莊園為中心,整個信安市都為之一震!


    雖然隻是四級的地震,甚至隻維持了一個瞬間,卻令本來就緊張驚懼的民眾更為驚惶。


    就連異事局也緊急派遣了高手過來探查情況。


    就在飛刀命中無懼眉心的刹那,那尊血光匯聚的法相寸寸崩散,湮滅於虛空之中!


    無懼說到一半的話語戛然而止,身上的血肉筋骨在刹那間崩滅破碎,化為最微小的粒子,消散在風中。


    陸承低下頭,隻見胸口處出現一個巴掌大小的窟窿!


    窟窿四周焦黑一片,一股充滿死亡與毀滅的力量想要朝外擴散。


    任憑陸承恢複能力再強,可一旦觸及那股毀滅的力量,一樣徒勞無功。


    那新生的血肉被抽幹生機,重新變得焦黑死寂。


    那股毀滅的力量甚至想要朝四周擴散,徹底摧毀陸承的身軀。


    可陸承體內又生出一道暖流,護持住那些未被侵襲的區域。


    兩股力量僵持不下,達成了相對的平衡!


    “咳咳!”


    陸承伸手摸了摸窟窿四周,臉色非常難看。


    九成的心髒被打沒了,兩肺也受了傷。


    這種傷勢放到其他人那裏直接可以拉到火葬場去了。


    不過陸承的身體到底不一般,性命無憂不說,就連行動都沒有受到多少影響。


    唯一的問題估計就是無法模擬心跳了。


    畢竟,心髒都沒了,拿什麽跳?


    這次的事情也教會了他一個道理。


    恢複能力強不代表沒有克製的辦法。


    更不代表所有傷勢都一定可以恢複!


    幸虧這次沒傷到脊椎,否則陸承就算能保住小命,短時間內也站不起來了。


    想了想,陸承迴到別墅,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遮住了傷口。


    這麽大的動靜,要是異事局沒點反應那就奇怪了。


    這要是被他們看到自己胸口上開了這個大個口子還能活著。


    把自己當成怪物對待那都算是最好的情況了。


    約莫二十分鍾以後,異事局的探員果然找上門來。


    出乎陸承意料的是,來的隻有兩個人。


    洛秋水和黃鈞。


    洛秋水來不奇怪。


    她實力是公認的信安市異事局第一。


    可像黃鈞這麽憊懶的人,竟然也會被派來?


    陸承心裏好奇,表麵上卻不露聲色,笑著道:“感謝洛組長,黃組長前來支援。”


    “源血會的刺客已經被我打跑了,沒事了。”


    洛秋水麵帶微笑:“哦?不知道是源血會的哪位使徒?”


    陸承“一怔”,“使徒?怎麽可能是使徒。”


    “就之前那個叫無懼的使徒,一個人能單挑異事局三位高手,要真是使徒降臨,我哪還有命在!”


    洛秋水笑笑,沒再說話。


    隻是不著痕跡的打量陸承。


    黃鈞打了個哈欠,“既然沒事,那我們走吧!”


    洛秋水點點頭,跟著黃鈞離開了莊園。


    就在兩人離開莊園之後,洛秋水忽然開口:“陸承身上有血腥味。”


    黃鈞點了根煙吸了一口,這才懶洋洋的道:“打一架受點傷有什麽好奇怪的。”


    洛秋水輕抿嘴唇,“我不信你沒看出來,他沒有心跳!”


    黃鈞伸了個懶腰:“不管他有什麽秘密,至少源血會和他不是一路人,不是麽?”


    洛秋水眸光閃爍,“可若他已經不是他了呢?”


    “我聽聞控血者有秘法,可以控製死人屍體!”


    黃鈞搖搖頭:“他就是陸承,至少是招新會上的那個陸承!”


    洛秋水皺了皺眉,很快又鬆了開來。


    “那這樣,就有意思了!”


    ……


    二十幾分鍾之前,數百裏外,一間幽暗的密室中。


    一個古樸的石鼎擺放在密室正中,石鼎中插著一根血紅色的高香。


    緩緩燃燒的香,氤氳的紅霧,地麵上以鮮血描繪成的詭異陣圖。


    整個房間就像是某個邪教的祭壇一般。


    陣圖之上躺著七道身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某一刻,一道身影猛地坐起。


    赤發妖麵,正是無懼!


    大口喘著粗氣,無懼伸手抓住身旁之人。


    似是用力過猛,那人驟然清醒。


    “無懼,你特麽發什麽瘋!”


    被喚醒的少女開口就罵,“知不知道老娘那邊打的正高興呢!”


    無懼沒有說話,唿吸愈發急促困難,就像是溺水的人,身軀甚至開始顫抖起來。


    少女終於發現了無懼的異常,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無懼,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無懼咬著牙,強行壓下顫抖的身軀與紊亂的唿吸,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他,是他!不能讓他,再……”


    說到這裏,無懼眼珠一翻,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他(她)?”


    “無懼,你特麽不能說清楚一點嗎?!”


    “無懼!”


    密室裏迴蕩著少女的咆哮。


    ……


    送走了洛秋水與黃鈞的陸承鬆了口氣。


    沒有心跳的事情或許已經被洛秋水和黃鈞發現了。


    畢竟兩人都是六階異人,感官敏銳。


    可他們既然沒有對自己出手,那應該就是沒有細查的意思。


    陸承有些慶幸,還好為了進焚燒場弄壞了通訊器,否則心跳一停,瀕死警報肯定會立刻發到異事局裏。


    到時候就算不想查,也不得不查了。


    隻是,在恢複心跳前看來是不能去領新的通訊器了。


    想到這裏,陸承又想到無懼。


    他的行為很古怪。


    一開始似乎沒想和自己交手,甚至十分克製。


    就連驅使血芒攻擊都沒有朝自己致命部位下手,隻是想阻止自己的攻勢。


    這種情況,陸承判斷,或許他是忌憚和自己有關的某人或者某物。


    可到了後來,他似乎又像是與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哪怕是拚命也想殺掉自己。


    這就令陸承有些迷糊了。


    難道是那位殺神的敵人?


    可也不對啊,殺神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人了,他的敵人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如果是敵人的後代,也不應該。


    他的眼神就像是親身經曆過一樣,這是非親曆者難以感受的東西。


    揉了揉眉心,陸承隻覺腦子裏一片漿糊。


    何以解憂,唯有睡覺!


    有什麽想不通的,睡一覺就全都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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