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別墅的時候,陸承還沒有察覺到櫃子裏的動靜。


    可柳輕音異樣的舉動卻引起了陸承的注意。


    靜心觀察的他,就連幾十米範圍內螞蟻爬過的動靜都可以感知的到。


    更何況櫃子裏的唿吸聲。


    然而無論陸承想了多少種可能,卻都沒有想到眼前這一幕!


    隨著櫃門的打開,一個被捆的結結實實的人跌了出來,倒在地上。


    那張熟悉的臉,就算化成灰陸承也不可能忘記!


    “柳非絮!”


    “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是這副模樣!”


    陸承一時間呆在原地。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股難言的情緒在胸口激蕩開來。


    陸承以為,他和柳非絮的一切都將止步於今天早上。


    那些美好的,悲傷的迴憶,都將埋葬在心底深處,徹底封存!


    可萬萬沒想到,隻是迴到家,卻迎來了這麽大一個“驚喜”!


    深吸一口氣,陸承聞到了柳非絮身上的氣息。


    雖然比之曾經淡了太多,但這股味道卻不會騙人,正是柳非絮所有!


    “唔唔!”被捆的嚴嚴實實的柳非絮不斷掙紮著,當看到陸承的刹那,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滑落。


    陸承心中微疼。


    雖然已經下了和柳非絮一刀兩斷的決心,可看到曾經的愛人這副模樣,依舊不免有些難受。


    將氣注入掌心,陸承用力一撕,便撕開了綁住柳非絮的麻繩。


    順手撕去柳非絮嘴上的膠帶,陸承將她扶了起來。


    此時此刻,柳輕音正好走進了房間。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陸承眉頭微蹙,緩緩開口。


    “陸承!”剛剛站起來的柳非絮似是被綁久了氣血不暢。


    一個立足不穩撲倒在陸承懷裏,身軀輕輕顫抖,小聲啜泣。


    “她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流著眼淚,柳非絮看向柳輕音。


    柳輕音氣得滿臉通紅,語無倫次:“你個騙子,綠茶,可不能信她,陸承,不能信啊她!”


    陸承隱隱有些頭疼,前任遇到現任,這不管放到哪個世界那都是相當炸裂。


    一個沒搞好就要天崩地裂的那種。


    眼見柳非絮隻是一個勁的哭,柳輕音氣得渾身發抖,陸承心中煩悶,聲音提高八度!


    “停下!”


    “有什麽事,好好說,一個個來!”


    “先跟我來!”


    帶著兩人來到客廳,安撫她們坐在桌前。


    陸承給柳非絮倒了一杯紅茶,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又給柳輕音倒了一杯可樂,這才緩緩開口。


    “我先問,柳非絮是怎麽進的櫃子!”


    陸承將目光投向柳輕音。


    柳輕音氣鼓鼓的,“這綠茶不是好人,她來找你,必有所圖,你可不能……”


    陸承抬手製止柳輕音的吐槽,道:“不要摻雜個人情感與想法,單純迴答我的問題,其餘的事情我自會判斷!”


    柳輕音咬了咬嘴唇,“我在家裏等你,她忽然跑來敲門,我打開門,看到她,覺得她不懷好意,就把她綁了!”


    陸承點了點頭,終於知道為什麽柳非絮會被關在櫃子裏了。


    沒有責怪柳輕音,陸承又將目光看向柳非絮,道:“那你來找我又有什麽事?”


    柳非絮一臉愕然的看著陸承,臉上布滿委屈與心碎的表情。


    “陸承,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可是你女朋友啊!”


    陸承冷笑:“在你不辭而別的時候,你可還記得,你是我的女朋友?”


    “今天早上,你離開前我就說了,你我之間的關係,一刀兩斷,你是聽不懂嗎?”


    柳非絮嬌軀輕顫,蒼白的臉頰上滿是悲慟,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為什麽會這樣,這才幾天!”


    “陸承,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承認,不辭而別是我的錯,可那都是因為情況緊急,實在沒辦法而已!”


    “還有今天早上什麽的,我今天早上根本沒見過你,你能跟我說些什麽?!”


    說著柳非絮捏緊拳頭,尖銳的指甲深深嵌入肉裏,殷紅的鮮血滲了出來!


    陸承一怔,情況緊急?


    這又是怎麽迴事。


    不知不覺,心中惱怒消散幾分。


    陸承問道:“你把你這段時間去哪裏,為什麽去,做了什麽說個清楚明白!”


    柳非絮一臉悲傷, “十幾天前,應該是6月6號那一天,我的奶奶去世了!”


    “從小,我爸媽就忙於工作,都是奶奶一手將我拉扯大的。”


    “我原本還想著,工作有了起色,賺了錢就迴去孝敬她老人家!”


    “可沒想到……”


    說到這裏,柳非絮以手捂麵,淚水混著血水一滴滴落在地上,仿佛綻開的玫瑰!


    聽到這裏,哪怕認定柳非絮編造謊言的陸承也不禁心生憐憫。


    “當天下午,我買了車票,上了迴老家的火車!”柳非絮還要再說,卻被柳輕音打斷。


    “編的真好,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可以一句話都不跟陸承說!”


    柳輕音在一旁鼓掌,掛著譏誚的笑。


    柳非絮眼睛一紅,怒道:“我怎麽可能不告訴陸承!”


    “隻是,聽聞奶奶的死訊,我腦子裏隻剩一個念頭,想著趕到老家,再見奶奶一麵。”


    “等我迴過神來,想要用手機通知陸承的時候,卻發現我的手機被人偷走了!”


    “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柳非絮淚流滿麵。


    “到了老家後,我一直忙著給奶奶辦理後事。”


    “等到閑暇之際,因為手機丟了,我沒有陸承的號碼,也沒辦法聯係上他……”


    說到這裏,柳非絮握住陸承手掌,道:“你可知道,這段時間我究竟有多麽的想你?!”


    “可等我迴來,好像一切都變了!”


    “你的家裏住進了別人,你還說什麽和我一刀兩斷的話!”


    柳非絮情真意切,非常感人。


    若不是陸承從那個戴著麵紗的女人身上感受到過她的氣息,或許還真的就信了這套說辭。


    腦子思緒飛速運轉,陸承眼神一亮,發現了破綻。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根本沒和你說過這裏的地址!”


    陸承在柳非絮麵前一直很低調。


    不然也不會租一輛“平易近人”的車子去和柳非絮求婚了。


    而紫荊園的別墅,和低調可以說毫不相幹,柳非絮也不該知道這個地方!


    柳非絮咬了咬嘴唇,“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信任嗎?”


    “迴到信安市後,我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找你!”


    “可存著你號碼的手機被偷了,我也不記得你的號碼。”


    “想到我不辭而別,你可能會到學校裏找我,我就趕去了學校。”


    “迴到學校後,門崗大爺說有人來找過我,還留下一個電話。”


    “我打過去,是一個叫林優的人接的電話,她說是你的助理。”


    “她似乎認識我,在我告知自己的身份後,她主動說要幫我聯係到你。”


    “但她也不知道你現在具體位置,說有個人或許會知道。”


    “然後她就把江玉的電話告訴了我。”


    說到這裏,柳非絮眼中滿是幽怨:“這不問我還不知道,你竟有這麽多女性朋友!”


    “我從江玉那裏得到了你的居住地址,就跑來找你,結果……”


    說到這裏,柳非絮畏懼的看了柳輕音一眼,道:“就被這個姑娘綁了起來!”


    陸承揉了揉眉心,這一套說辭暫時看不出什麽破綻,可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這世上哪有這麽巧合又順利的事情。


    想到這裏,陸承給林優打了個電話。


    “小優,柳非絮找過你?”


    陸承語氣有些不善,這麽重要的事,小助理竟然不提前跟自己提一下!


    “陸總,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林優調侃道。


    驚喜個鬼啊,全是驚了,喜不了一點!


    陸承暗自腹誹,忽然想到些什麽,問道:“她什麽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稍等!”林優翻了翻通話記錄,道:“8:05。”


    “對了,陸總,她是不是找到你了?”


    “怎麽樣陸總,這個驚喜夠大吧?”


    “祝您生活美滿,事業有成,身體健康,子孫滿堂,萬事如意,多財多億,多發獎金!”


    陸承翻了個白眼。


    得,又碰上林優不靠譜的時候了!


    掛斷電話,陸承沉思起來。


    8:05,是一個很曖昧的時間點。


    這個時間,墨涵三人還沒和柳非絮交上手!


    換句話來說,這個時間段,除非柳非絮能預知未來,否則她不可能知道自己會跟她說些什麽。


    那自然不可能是事後後悔了來找自己彌補關係。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事前她就想過迴到自己身邊。


    可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又會冒出一係列問題。


    比如柳非絮如果真的是一位八階高手,她待在自己身邊的意義是什麽?


    她又能獲得什麽好處?


    若說她是真心愛自己,想好好過日子,陸承嗤之以鼻。


    如果她真有這個想法,當初就不會離開。


    而且,眼前的柳非絮,真的就是那高高在上,冰冷無情,一掌便可以將自己重創的八階高手嗎?


    無論從神態,舉止,言行,陸承都看不出半點八階高手的風範。


    和那個蒙著麵紗的女子簡直判若兩人。


    唯一相像的,可能就是兩人身上的氣息罷……


    可換個思路,會不會這種氣息真的並非個人獨有,或許就這麽巧合,兩人擁有一樣的氣息呢?


    陸承不禁有些遲疑。


    看了眼柳非絮依舊淌著血的手掌,陸承心中的疑惑更甚。


    按理來說,控血者受傷,傷勢快速愈合那是本能,陸承至今還沒看到第二個控血者能夠抑製這種本能!


    可單憑這點,就斷定眼前的柳非絮不是控血者又過於武斷。


    畢竟陸承自己也可以控製恢複速度,搞不好八階的控血者也能擁有這種能力呢?


    “陸承,你到底想怎麽辦?”柳非絮直勾勾的看著陸承,眉宇間蘊著化不開的愁緒。


    到底該怎麽辦呢?


    陸承心如亂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本打算徹底斬斷與柳非絮的聯係,沒想到竟會發生這種事情!


    偏偏自己還不確定其中真偽。


    倘若一切都如柳非絮所言。


    陸承就這麽把柳非絮甩了,他自己內心的那一關都過不去!


    有些時候,陸承真的挺羨慕那些無所顧忌的人。


    因為隻要一個人沒有道德,就不會被道德綁架,不會被任何事情牽絆。


    看出了陸承的遊移不定,柳輕音忽然張開嘴巴,露出虎牙,“我倒是有個辦法!”


    陸承聞言,本能想要拒絕。


    柳輕音和柳非絮什麽關係他能不知道?


    柳輕音出的主意,那肯定是把柳非絮往死路上逼。


    可還沒等陸承開口,柳輕音已然說出了辦法。


    “查驗是否控血者,還有什麽組織能比異事局更加擅長呢?”


    露出惡魔的微笑。


    柳輕音接著道:“柳非絮已經被異事局盯上了!”


    “如果想平平凡凡的過日子,必須證明自己不是控血者!”


    “既然如此,不如把柳非絮送進異事局裏,讓異事局的人好好驗一驗,看看她究竟是什麽人!”


    “這辦法,如何?”


    聞言,陸承倒抽一口涼氣。


    這辦法簡直太狠了,如果柳非絮真的是控血者,進了異事局,哪怕隱藏的再好,也難免露出馬腳!


    一旦被異事局盯上,甚至都不用柳輕音自己動手,就會有一大批人跑來找柳非絮的麻煩!


    可謂一石二鳥!


    琢磨片刻,陸承忽然發現,這個辦法還真的可行!


    若柳非絮在說謊,她確實是控血者,那麽被異事局查出來後也沒臉再接近自己!


    而她身為八階大高手,一個信安市異事局也留不下她。


    不管怎麽說,她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我同意!”柳非絮點點頭:“但我有一個要求!”


    陸承一愣,要求?


    這是要圖窮匕見了?


    沒等陸承迴答,柳非絮繼續道:“我的要求很簡單,我願意自證清白,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行!”


    “可一旦確認我沒有問題,我要迴到過去!”


    “迴到過去?”陸承不解,“什麽迴到過去?”


    柳非絮道:“我要你變迴過去的那個你,一心一意對我的你!”


    “我要迴到那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裏!”


    說到這裏,柳非絮瞥了柳輕音一眼,繼續道:“一個家裏,隻能有我們兩個人!”


    陸承心中百味雜陳,終於明白了柳非絮的意思。


    她依舊是那個她,那個想要與自己安度餘生的她!


    可自己,已然變了!


    自己的心裏,已經悄悄住進了另一個人。


    我到底該……


    怎麽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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