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


    陸承心頭一凜。


    那可是傳說中不老不死的大人物。


    眼前之人到底是真的孟婆,還是恰好有著一樣的稱號?


    亦或者是,頂著大人物名字行騙的騙子?


    又為何找上我?


    似乎察覺出陸承的想法,孟婆淡淡一笑:“我沒有惡意,隻是想來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老朋友。”


    陸承眼眸深邃,像是漆黑的夜空,令人難以窺探其中秘密。


    “如果是呢?”陸承輕輕開口,仿佛夢中的囈語。


    孟婆轉了轉大拇指上的骨質扳指,笑容依舊,“如果是,我有筆賬,需要找他算一算!”


    此話出口,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沒有絲毫生機與活力,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良久,陸承燦爛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頓時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那結果呢?”


    孟婆也笑了。


    仿佛春日的陽光,照亮了整個世界!


    又好似盛開的花朵,充滿了純真與美麗!


    “我很喜歡你!”


    孟婆微笑:“相見便是緣,我身無長物,就送你這枚令牌作為見麵禮吧!”


    說著孟婆取出一塊令牌遞給陸承。


    陸承接過令牌,端詳一番。


    這是一枚材質不詳的古樸令牌,令牌整體呈橢圓形,大小適中,可以被輕鬆握起。


    令牌表麵被打磨的光滑如鏡 ,能清晰的映照周圍環境與景象。


    令牌正中則刻著古老的文字,以陸承對古文的功底,加上對孟婆的了解,隻能大概猜出其中意義。


    一麵刻著的應該是往生,另一麵則刻著輪迴二字!


    對於此物,陸承雖然有了一個猜測,表麵上卻不露聲色。


    拿在手中把玩一番,陸承這才平淡開口:“這塊令牌倒也精致,隻是不知閣下為何要送我禮物?”


    孟婆微微一笑:“你和他不一樣,所以,我喜歡你。”


    陸承點點頭,思考片刻,從口袋裏掏出一隻小鐵盒。


    “來而不往非禮也。”


    陸承笑著把裝著金屬卡牌的鐵盒遞給孟婆:“這盒卡牌送給你。”


    孟婆一愣,接過鐵盒打開看了兩眼,臉上的笑意愈發濃烈。


    “好!好!好!”


    “你果然不是他!”


    “我很喜歡你!”


    “叮叮叮叮……”


    清脆悠長的鬧鈴聲自孟婆手腕上的機械表上響起。


    孟婆迴過神來,笑道:“時間到了,也是時候告別了!”


    “小帥哥,咱們下次再見!”


    話落,孟婆側過身子準備離開。


    似乎又想到些什麽,忽然轉過頭:“若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憑那塊令牌作為信物,我會幫你一次!”


    陸承輕輕一笑,道:“我也是一樣!”


    “若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用那盒卡片作為信物,尋我幫忙!”


    不知何時,濃濃的白霧飄起,遮住了陸承的視野,遮擋了孟婆的身形。


    待白霧散去,一切都恢複如初,唯獨少了孟婆的身影。


    不愧是能活到現在的大人物,這手段果然非比尋常。


    陸承暗自感歎,隻是這種大人物突然找到自己,還說什麽老朋友。


    想到這裏,陸承目光一凝,有了答案。


    鮮血會的劉老把自己出賣了!


    自己偽裝成殺神的事情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然後就被孟婆找上門來了。


    “老混蛋,別讓我再遇到你!”


    陸承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上一次是打不過,可今後要是再遇上,那真就是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


    到別墅門口已經快三點了,陸承提著一袋糖炒栗子,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大門。


    然而再小心也沒用,就在陸承打開大門的刹那,便對上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柳輕音趴在沙發上,什麽也沒做,隻是緊緊地盯著大門。


    眼見陸承推門而入,那張可愛的臉頰變得可憐兮兮,眉宇間盡是幽怨,像極了被拋棄的小貓。


    陸承心髒劇烈一抽,難言的感覺湧上心頭。


    有些心虛的看了柳輕音一眼,陸承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擠出一個笑容:“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


    柳輕音撇撇嘴,小臉挪開,氣鼓鼓道:“我不想吃!”


    陸承坐到柳輕音身前,道:“怎麽了嘛,一個人在家裏也不看看電視玩玩電腦。”


    柳輕音愈發委屈,撅起的小嘴都快能掛油瓶了,眼中晶瑩浮動,蒙上一層水霧。


    陸承頓時就慌了神。


    他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這要是柳輕音提刀要砍他,他最多也就是插科打諢糊弄過去,下次該咋樣還咋樣。


    可柳輕音這一手眼淚攻擊,屬實給他整不會了。


    “嗚!”


    柳輕音將腦袋埋在陸承胸膛,渾身顫抖著哭泣起來。


    “你到底是怎麽了!”陸承僵在原地,一雙手根本不知道往哪放,隻好僵硬的擺在半空。


    “陸,陸承,你,你不喜歡,我,我。”柳輕音大聲哭泣,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


    陸承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好半天隻憋出一句話。


    “我還需要時間……”


    聞言,柳輕音情緒穩定許多,直起身子,離開了陸承的胸膛。


    她紅著一雙眼睛,糯糯的道:“陸承,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能不能不要躲著我。”


    我有躲著她嗎?


    陸承捫心自問,答案很明顯。


    有!


    因為陸承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和她的關係,本能的能躲就躲。


    她可是柳非絮的親妹妹,單這一點,就足以令陸承無所適從了!


    “知道了,我以後不會了!”


    陸承心一橫。


    喜歡之人的妹妹又如何,從今天起,開始學習做渣男!


    “真的嗎?”柳輕音有些不敢相信。


    陸承點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柳輕音的表情以可見的速度從悲傷變成了高興!


    要不是那依舊掛著淚珠的小臉,陸承幾乎以為他剛才做了一場夢。


    “那就這麽定了!”柳輕音高興的抱了抱陸承,然後趁機在陸承臉上吧唧了一口。


    陸承:???


    你是不是擅自更改了我的約定?


    還有,為什麽一個人情緒變化可以這麽快啊?


    終於,陸承迴過味來。


    他好像又上當了!


    柳輕音這一手,妥妥的宗師級演技啊!


    果然啊,女人都是有點表演天賦在身的!


    正當陸承思緒萬千的時候,柳輕音已經飛快的拆開了陸承帶迴來的糖炒栗子,歡脫的吃了起來。


    陸承:???


    好家夥,美食對你的吸引力不下於我啊……


    由於不方便出門,這個下午陸承陪柳輕音在私人影院裏看了電影,在客廳裏下了軍棋,又在落地窗前欣賞了日落。


    雖然下軍棋的過程比較痛苦,看電影的時光比較乏味,但看到柳輕音臉上洋溢著的笑容,陸承卻又感到非常滿足。


    似乎曾經他渴望的,如今都擁有了。


    隻是人非往昔……


    夜晚,陸承躺在柔軟的床上,打開了臥室的天窗,仰視著燦爛的星河。


    莫名的,陸承升起一個念頭。


    若當初,我先遇到柳輕音,或許……


    也不錯!


    漸漸地,陸承陷入夢鄉。


    在夢境中,那個天真爛漫,可愛活潑的少女湊到自己身前。


    她周身環繞著處子的芬芳,散發著令人迷醉的氣息。


    陸承忍不住想要伸手將她摟在懷裏。


    卻被她笑盈盈的擋住。


    她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胸膛。


    癢癢的,似乎撩動了他的心弦。


    然後……


    一柄尖銳的水果刀狠狠地插了進來!


    “啊!”


    陸承猛然驚醒,大口喘息著,冷汗淋漓。


    “果然,這種事情根本忘不掉啊!”


    陸承長籲短歎。


    哪怕他現在和柳輕音關係再好,也始終難以忘懷,初見的那一刀!


    順其自然吧!


    陸承抹了把額頭冷汗,下床洗漱了一番。


    秉持著良好習慣需要堅持的態度,陸承運動買早飯洗澡一條龍。


    當他穿著浴袍走出浴室的時候,正好看見柳輕音揉搓著惺忪的睡眼,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換好衣服的陸承和洗漱完畢的柳輕音坐在桌前。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一起吃早飯。


    但卻是陸承吃的最坦然的一次。


    他已經想明白了,不打算繼續躲著柳輕音。


    咬了一口油條,陸承口齒不清的道:“輕音,我挺好奇的,你們控血者,平時都是怎麽隱藏身份的?”


    “難道不會被監控發現嗎?”


    柳輕音撓了撓頭,“想要避開監控有幾個辦法。”


    “第一種:改變自己的相貌,隻要成為血隱,就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外貌。”


    “第二種:帶一個大點的帽子,遮住監控的視線。”


    “第三種:易容,用化妝品加上一種特殊的膠,可以在一定時間內改變外貌,但是仔細觀察容易被看出破綻。”


    “第四種:隱藏身份,實際上在被異事局或者赤夜軍盯上前,控血者的身份都是不為人知的,攝像頭也無法判斷一個人是否是控血者。”


    說到這裏,柳輕音有些頹然:“我的身份原本藏的好好的,結果莫名其妙被黑河會那群混混盯上。”


    “結果逼得我殺人滅口,暴露了身份。”


    幸好柳輕音不知道她是因為劉瑤調查柳非絮才暴露的,不然估計得氣成河豚。


    陸承灌了口豆漿,壓了壓驚。


    “那你會易容嗎?”


    柳輕音神情一僵,帶著幾分心虛:“略懂……”


    陸承一喜:“那感情好,你給我化個妝……”


    ……


    兩個多小時後。


    陸承看著自己這張鼻塌嘴歪的臉,有點懷疑人生。


    “這就是你的易容技術?”


    “咳咳!”柳輕音輕咳兩聲:“你不懂,這樣效果才好,攝像頭根本分辨不出來你的外貌!”


    怕是攝像頭都分辨不出來我是個人類吧……


    陸承懷疑柳輕音在扯淡,但完全沒有證據,也隻能聽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那你給自己也畫一個!”


    柳輕音可愛的縮了縮脖子,“大家都是自己人,幹嘛互相傷害呢!”


    陸承“和煦”一笑,結果那張鼻塌嘴歪的臉愣是笑出了恐怖電影裏殺人狂魔的感覺。


    “我帶你出去玩!”


    柳輕音眼睛一亮,“出去玩?”


    一聽此話,柳輕音的速度別提多快了。


    半個小時後,陸承看著柳輕音那張麵目全非的臉,捧腹大笑。


    “蛤蛤蛤!”


    “我以為我已經是你的巔峰之作了,沒想到你對自己比對我還狠!”


    柳輕音看了看鏡子,裏麵的臉就像是被大卡車反複碾壓了數次。


    不能說有多麽醜,隻能說長得和人類毫不相關……


    “嘿嘿嘿!”柳輕音笑得有些冷,拳頭硬了!


    陸承打了個寒噤,意識到了危機的接近,當即一把拉住柳輕音柔軟的小手,“走,今天帶你出去玩!”


    被陸承火熱的手掌握著,柳輕音隻覺心髒一頓,險些停下,哪裏還顧得上生氣。


    一抹紅霞暈上臉頰,看起來像是熟透的紅蘋果,可愛極了。


    陸承鬆了口氣,果然美男計還是有用的!


    ……


    “欸,陸承,他幹嘛看我們!”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現在的長相,很吸睛啊!”


    “欸欸,果然我易容技術還是很強的嘛。”


    “呃,或許吧。”


    “欸欸欸,陸承,我們去玩內個內個!”


    “海盜船?我覺得大可不必!”


    “呐,就當陪陪我嘛!”


    “好吧,不過隻玩一次,最多一次!”


    “好哦,好哦!”


    “你個小騙子,說好的一次呢!”


    海盜船行至高空,柳輕音張開雙臂,大聲唿喚。


    “陸承,我喜歡你!”


    她的聲音在風中飄蕩,如同自由的海鳥掠過大山,飛過海洋。


    那唿喊似乎並非來自她的喉嚨,而是從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中噴薄而出。


    就像是籠中的鳥兒掙脫了束縛,自由自在的翱翔天際。


    這是燦爛繽紛的一天,也是自由自在的一天。


    每一個遊戲,每一個笑聲,每一個夢想,都留下了陸承和柳輕音的痕跡。


    直到夕陽西下,迎著最後的曙光,陸承輕輕撩開遮住柳輕音臉頰的發絲。


    “今天,高興麽。”


    陸承微笑,目光繾綣。


    “我很開心!”柳輕音開口,雙眸中填滿了喜悅和滿足。


    “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飯!”


    看到少女乖巧的模樣,陸承不禁升起惡作劇的念頭。


    伸手掐了掐少女的臉頰,然後等待著少女氣急敗壞的追來。


    然而柳輕音卻沒有動,她指了指遊樂園後方,突然開口。


    “陸承,我想去那裏看看。”


    陸承一怔,轉頭望去。


    那是一座古老的石塔,塔身被青苔藤蔓覆蓋,刻滿了歲月雕琢的痕跡。


    石塔曆經數百年風吹雨打,還流傳著一個有關愛情的傳說。


    “天生塔麽?”


    陸承喃喃自語。


    迎著柳輕音期盼的目光,陸承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陪你去!”


    哪裏都去!


    悠悠的呢喃自心間劃過。


    難以描述的情愫悄然蔓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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