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腹誹著翻了個白眼,懶散著起身說道:“累了,我迴房歇會兒,什麽時候你們討論個方案出來,再找我吧!”


    “小五今天辛苦了,去吧。”囚牛溫和地笑了笑。


    “恩。”饕餮揚揚手,頭也不迴地踏出議事殿。


    鴟吻望著饕餮的背影,不滿道:“這五哥每天吊著張臉,連父神和大哥也不放在眼裏,就好像咱們上輩子欠了他似的!”


    “八弟。”狴犴使了個閉嘴的眼色,“老五剛迴到族裏,你少說幾句行不行?”


    “準他那麽做,還不準我這麽說了。”鴟吻譏諷道,“得,你們慢慢聊吧,我走。”


    “你要走,我拉不住你。迴去好好想一想吧!”狴犴歎氣。


    鴟吻二話不說,踢翻了凳子就走,憑什麽大哥三哥總是在替饕餮說話?饕餮這家夥除了會吃之外,什麽本事也沒有!他有囚牛懂音樂嗎?他有睚眥武功高強嗎?他有狴犴能說會道嗎?他比九弟有錢嗎?他……他能噴水嗎??


    與火氏部族的這一次對戰,要不是有他鴟吻精妙的水法助陣,還指不定誰贏誰呢!由此可見,他鴟吻才是能夠一舉殲滅火氏的關鍵!


    過幾天大哥他們沒轍了,還會請他迴去的,他隻要耐心等上幾日就好,看看是饕餮重要,還是他的戰鬥力強大!


    鴟吻洋洋自得地想著,忽然看見前方一個佝僂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朝神殿的方向走去,正是昨日那名煉丹使。


    嗬,差點害死我父神,還有臉到龍族的地盤上造次,看你八爺今天不把你打的認不著家!


    鴟吻躡步跟上。卷起寬大的袍袖,突然眼前一黑……


    冷不丁一隻手從後方襲來,捂住了鴟吻的口鼻將他拖到了一處草垛後,鴟吻正要反抗,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要輕舉妄動。”


    是饕餮。


    鴟吻費力扒開他的手,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那個煉丹使很不對勁,”饕餮壓低了聲音。“他帶了烈女進殿刺殺老東西。卻依舊安然無恙的活著,難道你不覺得可疑?”


    鴟吻道:“那是因為父神還需要他來煉製歸虛丹,自然不能把人殺了。”


    “天真。”饕餮譏笑。“我要跟過去看看,隨便你去哪裏,但是不許把這件事泄露出去,聽見沒有?”


    “你威脅我?!”鴟吻瞪眼。饕餮不就是比他年長幾個時辰麽,還真當自己是老大了。“不行,我們一起去。”說著,雙手死死扣住了饕餮的胳膊。


    這時煉丹使已經走進了神殿左側的偏門,饕餮生怕把人給跟丟了。不耐煩地答應下來:“一起去可以,不要節外生枝,把你那張愛噴水的嘴巴閉牢點!”


    鴟吻咬牙切齒:“行。”


    完成了約法三章。二人一前一後,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神殿。


    跟蹤煉丹使。饕餮還有一個很私密的心思:他想知道那些歸虛丹究竟是如何煉成的。


    歸虛丹所用的原材料,無論是女媧的鱗片,亦或是倏忽的毛發,盡管並不珍貴,卻都是極其難得的東西,能不能真的起到扭轉時空的作用不談,光是製作十二枚歸虛丹,耗費也是相當巨大。


    雖然饕餮貪食,但是要讓他去吃別人的老皮和頭發,他還是下不去口的。


    煉丹使者走的很慢,上古時期的人類能活到八十歲的高齡已屬不易,老人在前頭慢吞吞的挪著腳步,後頭跟蹤的二人就不得不走走停停,還要時刻提放著被發現。


    “見鬼,他是蝸牛轉世的麽!”鴟吻幾乎抓狂。


    穿過映有斑駁壁畫的冗長甬道,煉丹使來到神殿的中心,在黃金王座前伏身跪下。


    饕餮和鴟吻躲在門後,借助大理石地麵反射的畫麵觀察殿內的景象。


    “歸虛丹被烈女奪走,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王座上的男人聲音冷冽,“但是你必須在百年之前,重新製作新的歸虛丹出來,我要和我的兒子們一同分享神丹。”


    煉丹使說:“龍神陛下明察,屬下已是垂暮老矣,製作新丹的事情恐怕是力不從心了。況且這些年對歸虛丹的研製,耗費了許多名貴的材料……”


    “材料的事情你無須擔心,我自會命人重新搜集,盡快找到可以接替新任煉丹使者職務的人,老樹若想死去,必須留下新芽。”


    “屬下不才,培養了幾個不成器的徒弟,接管煉丹使的職務對他們來說應該不難。”


    “好。”龍神揮手道,“你下去吧。”


    煉丹使顫巍巍磕了兩個響頭,倒退著走出了神殿。


    鴟吻對饕餮說:“你看我說什麽來著,根本沒有陰謀,五哥你真是太多心了。”


    饕餮望著遠處王座上陷入沉思的男人,微微蹙眉,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嗎?


    自私如那個男人,不可能會發自內心地去將歸虛丹如此重要的東西與他人分享,即使是家人,他也始終不曾給出最大的信任。


    “別想了,我看就是你自己小心眼,總是把父神想成敵人一樣。”鴟吻拉著饕餮的袖子,“走吧。”


    時近黃昏,夕陽漸漸西沉,昏黃的餘暉將神殿外兩名少年的黑色投影拉得細長。


    王座上的男人微微側目,兩條黑影正慢慢向殿外退去,不多時便消失不見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依舊平整。


    神殿一側的暗門打開了,原本已經離開的煉丹使再次迴到了王座前。


    上古神輕笑著問:“我那兩個兒子是不是很調皮?”


    “年輕人,難免衝動一些。”煉丹使迴答。


    “可我同樣是一名君王。”上古神目光灼灼,“臣子沒有資格懷疑君王,他們隻需要聽話就夠了,份外事插手太多反而會引火上身,對麽?”


    煉丹使抖若篩糠:“陛下饒命……”


    “我不想殺你。”上古神說著,換了一個慵懶的坐姿,“你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我想要什麽。不像我那二弟,他雖然忠心耿耿,卻太過老實了。”


    火紅的夕陽完全沉入了地平線,最後一抹餘輝被黑暗吞噬,彎月升起,群星在夜幕中閃爍著微弱卻耀眼的光芒,好像無數雙鑽石璀璨的眼睛。


    青色的火焰毫無預兆地從煉丹使的耳鼻中竄出,老人連痛唿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在焚身烈焰中失去了生命,七十年暗無天日的煉丹生涯換來的隻是無盡的折磨與猜忌,被冥火灼傷的靈魂甚至不被允許進入幽冥之地,隻可在三界的夾縫中苟延殘喘。


    青焰燃燼,龍神大殿再次與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喂是110麽出人命案了===================


    白喜喜就這樣在火氏部族住下了,值得慶幸的是烈女言出必行,並沒有因為她人質的身份為難她,反而囑咐族人好生照料,這讓白喜喜不安的心稍稍放鬆了幾分。


    遠古時期,神權當道的社會,人類是被奴役的階層,而火氏部族由於是火神所率領的部落,大多族民的血液中流淌的是神的血液,雖然有深有淺,但是在當時也算得上是眾多部落中出類拔萃的一支。


    “啪”的一聲,一隻血淋淋、身體尚有餘溫的灰兔被丟到了白喜喜的麵前。


    “這是你的晚餐。”烈女說著在她身旁坐下,拔出匕首開始給一隻死去的母鹿剝皮。


    白喜喜驚悚地看著她熟練無比地將匕首插入母鹿的腹部,刀鋒筆直向下遊走,瞬間完成了開膛破肚的任務。


    “……”白喜喜忍著沒有把早上的野菜湯吐出來。


    天後娘娘,好彪悍的廚藝……


    烈女把剝製好的鹿皮交給了族裏負責做獸皮衣的女人,她全身都是噴濺而出鹿血,看見白喜喜一臉的驚嚇,她大笑著從母鹿的肚子裏掏出一塊內髒,朝少女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圈:“怕嗎?”


    “……有點惡心。”白喜喜誠實地迴答。


    “你現在覺得它惡心,過會就會對著它流口水了。”烈女輕蔑地嘲笑,把還在滴著血的匕首放在白喜喜的手心,“這兒的人們,吃穿住行都是自己解決,連五歲的幼童也知道剝洗野兔的方法,到了十歲他們就得跟著大人們出門捕獵——要想填飽肚子得先克服心裏的恐懼,沒有任何一個族群會養一個好吃懶做的閑人。”


    白喜喜望著手裏的匕首出神。


    她以前隻知道吃,卻沒有真正考慮過那些香噴噴的肉都是從哪來的。


    另一邊,烈女已經將鹿肉切割成塊,留下自己的那一份後命人把剩餘的送去給族裏的老人和孤兒寡母。


    幾塊石頭和一堆幹柴搭成簡單的灶台,烈女手法嫻熟地用樹枝串起鹿肉,跳動的火舌舔舐著肉塊,香氣很快在空氣中蔓延開來,金黃的油光顏色誘人,肉汁滴落在火裏“畢波”作響。


    “恩,真香。”烈女滿足地聞著烤到半熟的鹿肉,撕下一小條肉絲品嚐著,“好久沒吃到這麽嫩的鹿了。”


    “咕嘟。”看著烈女滋滋有味的表情,白喜喜重重吞了一口口水。


    好……好想也來一口啊……


    她被野菜湯侵略的胃,已經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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