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巨鯊的水柱衝擊出來的巨坑中,白辭發現了半塊造型奇異的祭台,連忙喊上塗山雪將海島幾乎削薄了一層,島上麵的各種飛禽走獸早就在之前的戰鬥中被驚嚇走了。


    半個時辰後,一座支離破碎的祭台出現在了眼前,漆黑的玄武岩堆砌而成,上麵雕刻著神秘的花紋,八根柱子立在八個方向,幾根隻剩半截了,上麵原來可能雕刻著什麽,如今已經模糊不清了。


    “我覺得可能這是古時候的傳送陣。”塗山雪分析著,“從魔域中部直接傳送到妖域的話,這麽遠的傳送陣我還從未見過,說不定隻是以兩者中間的這個傳送陣為中轉站進行二次傳送,但顯然,這座傳送陣已經失去能量了,無法再傳送到下一個地點了。”


    饒是如此,直接從魔域中部傳送到無盡海域也已經足夠誇張了,道域的傳送陣多,但大多是臨近的大城市之間的傳送。


    “可惜了,我們沒有修複這座傳送陣的能力。”白辭在祭台上四處觀察著,斬魂鐮的主人歸寂是長舛帝國初期的人物,想必這座傳送陣應該也是他建的吧。


    但在搜索的過程中,白辭逐漸發現了越來越多不對勁的地方。


    “三千萬年,也不太可能保存得如此完好……畢竟在這種地方,沒人維護,而且都在上麵覆蓋了百米厚的泥土了……”


    看著一根相對完整的柱子上麵的花紋,白辭仔細端詳了很久,雖然模糊到幾乎不可見了,但是隱隱看得出來,不是長舛帝國時期那現在已經沒什麽人會認的文字了,反而更像是百萬年前的舊文字,現在依舊在被民間沿用著的文字的初版。


    “如果是後人修建的話,為什麽能讓斬魂鐮的傳送強行終止在此?目的又是什麽?”走到祭台中央,一個小台子矗立著,上麵有個凹槽,是填充靈石用的,如今已經開裂。


    眼尖的白辭看到台子底部還有一個圓形凹槽,看大小和形狀,倒是和斬魂鐮上的紫色寶珠差不多,莫非原本是用來鑲嵌斬魂鐮的寶珠來激活的?


    白辭無奈,在傳送過來的時候紫珠就已經被毀,看來這傳送陣是徹底無用了,謎團再多也已經淹沒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了。


    白辭蹲下來用手觸碰了一下那個凹槽,突然渾身一顫,一道紫光從身上鑽出,飛進了凹槽裏。整座祭台突然開始轉動,發出令人惡寒的吱嘎聲。


    整座海島都是基於祭台形成的,如今祭台開始旋轉,在海域裏形成了一個巨型旋渦。


    “白辭,這是怎麽迴事?”塗山雪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它好像從我體內吸收了什麽,就突然開始運轉了。”


    隨著祭台的轉速越來越快,本就布滿裂痕的祭台開始分崩離析,幾根柱子率先倒下,隨後,祭台瓦解成漫天灰石,最後沉沒了下去。


    “這……”半空中的白辭看著原來巨大的海島就這樣消失在了眼前,整個人都傻了。


    “可能……真的是因為太老舊了吧。”塗山雪站在白辭身邊。


    一股紫光突然從海底噴湧而出,直接籠罩住了兩人,隻感覺靈魂都要逃離身體,巨大的能量不斷被灌入體內,讓本就氣血充盈的白辭更加感到要被撐爆。


    塗山雪修為高了些,倒是還好受。


    無盡的意識流在白辭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麵出現在白辭眼前。


    “為什麽要把大陣建在這裏?”一個少年問著老者。


    “這裏剛好是降魔窟和姚帝傳承連線的中間處,剛好以最少的代價截獲使用傳送的人……我們雖然拿不到斬魂鐮,但是我們可以讓拿到斬魂鐮的人被迫停在這裏。”老者撫摸著長長的胡須。


    “可為什麽……”少年還有諸多問題。


    “我知道你的問題,那歸寂不是星源大陸之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在星源大陸的宿命之內……隻能說,我們需要做出糾正宿命的行為,妖帝傳承也來自域外,它們都是影響宿命的因素。”老者故作深沉,看向無邊無垠的海域。


    “為什麽一定要遵從那宿命呢?難道世上會發生什麽全都是在一開始就定好的嗎?”


    “規律是不可被違背的,違背了隻會被抹除,這是宇宙的真理,熵增到最後,都要重歸混亂……大陸上的那些人還自以為能反抗,真是可笑。反觀世間的一切,都是順者昌,逆者亡。人也同樣,遵循宿命為何就一定是滅亡呢?”


    ……


    白辭這才明白,曆史上除了那些預言到宿命,開始反抗宿命的前輩之外,也有順從宿命的一方,有為自己鋪路的人,也有阻止自己的人,一路上走來,雖然有過危險,但還是太一路順風了,而今終於受挫了。


    白辭推測,自己的一切行動都是被規劃好的,或者是被前輩預言好的,比如結束降魔窟之行,下一站應該就是妖域的妖帝傳承的……但是前輩的規劃被後來的宿命遵從者的破壞,導致自己沒能成功抵達妖域。


    “唿——”傳送陣被毀,其內的能量全部爆發,差點撐死自己,好在關鍵時候,把能量輸送到了星源珠內。


    “白辭,你沒事吧?”塗山雪倒是因禍得福了,前段時間剛剛耗盡妖力,在星源珠裏恢複了不少,如今再次被充滿到滿溢,一虧一盈之間,境界開始鬆動。


    “沒事,這件事倒是給我敲了警鍾了……我們現在的敵人不隻是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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