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鳳家家主和蕭遙況談了下他日後的打算,和書非香說的差不多,未來他會到各個門派裏麵學習,第一個先去鳳家。


    蕭遙況感激這些叔伯,知道他們是衝著自己父親,才會對自己如此之好。除了謝謝和更好的學習,他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他們。


    蕭遙況提出他需要先迴鬆山辦點事,收拾下行囊,之後再自己去鳳家。鳳紫藤覺得他也需要迴去提前打點下,就約定三日後鳳家見。


    之後蕭遙況迴到鬆山,見到了藍雲,和她把自己這幾天事情一說,藍雲也替他有這樣的安排感到高興。


    藍雲說了下她打聽到的事情,並沒有什麽進展。那段時間沒有陌生的人到過鬆山,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天氣或者靈異的事件發生,他們應該是直奔了蕭山派,作案後就離開。


    蕭遙況提出讓藍雲和他一起去鳳家,覺得該讓大家知道藍雲還活著。藍雲堅決反對,藍雲覺得他們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會更好一點。這樣可以方便她暗自查證一些事情,對蕭遙況複仇有利。


    另外,藍雲覺得那些家主們雖然應允他可以在各派學習,不過畢竟他是個外人,肯定會受到排擠,讓蕭遙況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忍,千萬別任性鬥氣。自己雖然在暗處,不過倆人約好三日一聚,蕭遙況這才安心。


    有藍雲在的蕭山,蕭遙況沒有那麽孤獨,這讓蕭遙況都不舍得離開了,藍雲每日為他唱歌,蕭遙況覺得心也慢慢靜下來了,沒有前一陣如此的憤恨,迫不及待想複仇,現在冷靜了些,暗自發誓好好學本事。三日後啟程去了鳳家。


    鳳家在鳳凰山上,那附近很熱鬧,物產豐富,人傑地靈。還曾經把仙人書非宿吸引去了。


    說起昆侖山上的四位大神,隻有書非宿會常下山感受人間煙火,對人間美食還是…饞。辟穀早有百年卻還是偶爾下山品嚐美食。


    偶爾遇到小派修仙的人,他還會易個容,舔著老臉和人稱兄道弟。


    那日書非宿是在鳳家的鳳凰樓品嚐招牌菜,鬆鼠魚,櫻桃肉,落葉飛沙(生菜拌鹽,古代沙拉)時,遇到來看望四叔的鳳紫藤。


    鳳紫藤作為那時候的鳳家長子,已經二十八歲啦。父親鳳火毅是當時的家主,卻隻懂生意,不聊修仙。不過曾祖父鳳飛翱在當地卻是個傳奇,曾很癡迷修仙,也是他讓鳳凰鎮人了解修仙,他的二個兒子都曾修過半仙之體,所以在鳳凰山附近,大家都把鳳家當成仙派。


    不過鳳家世代為商賈之家,在鳳凰山經營鳳凰樓,鳳凰布店和鳳凰茶樓。也是旺門,因為平時樂善好施,也深受老百姓喜愛。年年獲得我最喜愛的納稅大戶和我最喜愛的店鋪獎。兩個獎一個是官府給的一個是老百姓給的。可見鳳家在當地受歡迎的程度。


    其實當年鳳飛翱也沒有修仙的心思,隻因那時,鳳凰山鬧過一段時間的妖。


    那時候有一隻黃鼠狼成精,他尋到鳳凰山人傑地靈,最主要雞多,就此落戶鳳凰山。開始他隻是每晚出門偷兩隻雞,鳳凰山老百姓並沒有當迴事,隻以為是一般的黃鼠狼或者狐狸把雞吃了。本來就是物產豐富,並沒有當迴事。後來黃鼠狼慢慢的變成人形,開始和當地百姓接觸。想看看自己化成的人形能否在世人眼裏毫無破綻。


    也許因為雞吃的很到位,他的法術越來越精進,變成的人形越來越大,已經可以被看成十七歲的少年。


    此後他覺得他偷吃了鳳凰山那麽多雞,想迴報下,就一直以人形的樣子在鳳凰樓後廚洗盤子,自稱小黃,無父無母,願做長工。


    每次拿到工錢,他會去買雞崽,然後默默放在他以前經常偷吃的那些家。


    他由於沒有地方住,所以晚上本打算要睡在後廚。鳳家那時候的掌櫃鳳四叔覺得他勤勞又老實,就在後院又給他建了一個結實的草屋。黃鼠狼精特別感動,更賣力的刷盤子。


    後廚的二廚力子覺得這位兄弟真是個實誠人。又獨自一人小小年紀,所以經常給他整點小灶。發現小黃特別愛吃雞,就一直給他做各種各樣的雞。黃鼠狼精在人間感受到了很多溫情,把修煉的事情都差點忘了。


    不過每到初一、十五他的人形總是不太穩定,這時候就得提醒自己要迴山修行。所以每到這時候他都會偷偷半夜迴到鳳凰山。


    他之所以偷偷是因為後院不止住著他,有時還有二廚力子。雖然他有家在鎮上,不過每隔五天他們後麵五位廚子就要輪換著清洗廚房。


    其他廚子清掃完雖然天色已晚,但因有的已經成家立業,還是會迴自己家。


    隻有力子因為家裏有哥哥嫂子在,他並不是非迴家不可。而且他覺得小黃一個人住很可憐。所以隻要他執勤,他都會晚上和小黃擠擠睡了。


    這樣的日子已經兩個月了,小黃覺得和力子在一起的夜晚,特別高興。力子會跟小黃說他小時候和哥哥搶彈弓的故事,他如何學廚的故事,哥哥娶了嫂子變成妻管嚴的故事。


    小黃每次聽完一個故事都覺得他自己越來越像個人了。聽前輩說,動物修成精,需要機緣。成精之後想成妖就需要認真修煉,快則二十年,慢則八十年,如果不成功,就會壽終正寢。之後再修煉三百年左右,經過十二道天劫,就能成神。


    如果受不了天劫,就會煙消雲散。沒遇到力子之前他都是努力修煉的,覺得既然得了機緣成精,一定要努力成神,給黃鼠狼一脈長臉。


    可是遇到力子後,他想成神的願望就降低了很多。好像他初一、十五去山上修煉不過是為了能穩住人形。和力子夜晚一起吃雞仰望星星,聽力子的故事。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本來這樣幸福的生活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力子剛過十六歲生辰,家裏就給他說了一門親事。對方也算門當戶對,是一個教書先生家的小女兒,叫李春萍,不過並不讀書識字。


    八月初六,兩人拜堂成親了。開始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家裏給兩口子新搭建了一座房,所以力子再沒法夜晚陪著小黃了。


    不過小黃在人間呆了那麽多年,人情世故還是懂些的,也理解力子,就是自己待著的夜晚有點寂寞。寂寞的人隻能用修煉打發時間了,所以最近他的修為也突飛猛進的。


    半年過去了,力子的媳婦還是沒懷上孩子,力子父母很著急,總是催促力子,力子很鬱悶。


    其實力子每天過的都很憋屈,因為力子和媳婦的感情並不好。力子媳婦很嬌氣,雖然不是富人家的出身,也許因為是家裏最小的,嬌慣的。嫁給了力子後,就一直嫌棄力子就隻是個廚子,數落力子一點本事都沒有,她自己在家裏又什麽活都不幹,隻會指揮力子幹這幹那,還處處不滿意。


    力子和媳婦關係越來越惡劣,慢慢地又變迴了隻要晚上負責清掃,他就留宿在小黃這。小黃看見力子心裏煩,自己也跟著焦躁,不過又恢複到以前一起喝酒吃雞的生活,自己還是很珍惜很幸福的。


    小黃的所有親人都沒有成精,早就死了。小黃早已把力子當成自己的兄弟,和力子在一起就有家的感覺。


    又是一年過去了,力子父母心急的不得了。還找了大夫去瞅了兒媳婦的身體,結果李春萍的身體根本無恙。媳婦之後很不客氣的懟了力子父母,說他們兒子自己有病,卻來找她的原因。


    之後在大街上和力子父母吵吵起來,把老兩口氣的夠嗆。自此力子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嘀咕他有暗疾。力子更鬱悶,成天借酒消愁,更不迴家了。


    小黃就是默默陪著他,也勸他休了那潑婦得了。小黃覺得力子那麽好的人,值得擁有更好的媳婦。鳳家四叔也知道了力子的情況,有次就跟他提了,休妻不太好,畢竟被休掉的女子,在這個世道是沒法再活了,男子也會被認為是負心漢,以後也不好說新的媳婦了。不如力子迴去和媳婦好好商量下,看看如果她也不想過了,四叔願意做個見證人,讓兩人和離。


    那時候兩口子要分開隻能男子休掉女子,或者就是和離。休妻也不是隨便休的,除非妻子犯了七處的罪,要由官府判案的。所以被休掉的妻子相當於罪人,再嫁人根本不可能了,能不自盡活著的,要麽永遠不踏出家門不聽那閑言碎語,要麽隻能出家。和離也是不容易的,不光要求夫婦兩人都同意,並且兩位的父母也得同意,加上要有個有身份的長輩願意做見證人。兩個人還要給出不可以再在一起的理由,去官府報官,再由隨機十二位讀書明理的人,對這個理由進行投票。超過八票,兩人就和離成功。官府會出文書,一年後,兩人各自婚嫁各不相幹。不過這一年期間,男方還是要每月給女方一兩銀子的贍養費。


    力子聽了四叔的話,開始糾結,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和娘子和離。他對婚姻沒有憧憬,但是他周圍的所有人都是白頭到老的,為什麽就自己不行呢?


    和小黃商量,小黃一直都覺得他的媳婦不好,當然讚成了,力子一時也難以有什麽別的主意。沒辦法,他隻有厚著臉皮迴家和父母哥哥嫂嫂說了。全家聽了力子大膽的話,都像驚呆了。足足半個時辰沒有人說話。


    直到老爺子拍了一下桌子,很有力道的說道,“力子,離吧。我們的老臉早就被那女子丟光了。怪你爹,以為找個教書先生的孩子,能知書達理,替你操持家務,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既然鳳四爺肯幫忙,早點辦吧,爹再給你找個賢惠的娘子。”力子娘和哥哥嫂嫂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家裏的鼓勵,當晚就迴到自己的屋子和媳婦攤牌。李春萍看見力子隔了那麽多日還是迴來了,開始冷嘲熱諷起來。“喲,舍得迴來了啊。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呢。”


    力子看見滿地的瓜果皮核,各處落灰,腦仁都疼。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隻好先把屋子收拾好。他媳婦看他開始幹活,以為他今天要留宿,和她溫存。更得瑟起來,頤指氣使道,“去把水打了,燒好,我好先洗個澡。”


    力子沒搭話,默默把裏屋打掃幹淨,之後坐在一個凳子上,和李春萍平視地說道,“我們和離吧,我家裏都同意了,鳳四叔說會幫我們做個見證。”


    力子有點緊張,聲音都有些發顫。李春萍聽完,開始是不相信,後來整個人都炸了,上去撕扯力子,大罵力子沒有良心,什麽髒話都罵了,內屋能砸的都砸了。力子也是渾身抓痕,臉上兩個紅手印。鬧騰了兩個時辰,天都快亮了。李春萍才發泄完,哭著說,“你有本事就休了我,我就死在你家門口,不讓你們好過。”


    力子有點懼怕李春萍,怕她真的那樣做,嚇得趕緊先離開,去父母家跟父母再合計下。父母看見力子這樣,心疼地不得了,也憎惡那個懶婆娘。就派哥哥一早去請了鳳家四爺。


    四爺聽了這事後,同時叫人把李春萍家裏的老父親請來。這樣兩家人聚在一起後,鳳四爺做中間人調解了一下。


    李家老爺子看著力子臉上身上的傷,老臉都掛不住了。知道自己的女兒這種作為都夠休了她一百多次了。力子已經算宅心仁厚,仁至義盡了。李家老父為了不讓女兒再作死,趕緊同意和離。之後找來李春萍大哥兩個人,把李春萍架迴家。


    事情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兩人合離地理由是,兩人均身體健康卻遲遲無後,上天對這份感情不祝福,需順應天意。很快和離成功,力子隻需在這一年付給她生活費就好。


    離開了李春萍,力子覺得有種解脫的感覺,人更開朗了,生活又迴到了陽光燦爛的日子。


    不過女方卻不一樣,驕橫慣了,受不了這個氣,一直在家裏鬧,父親隻好鎖著她,怕她出來丟人,還找了一個老媽子照顧她。那老媽子就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碎嘴子,總是添油加醋地告訴李春萍,力子最近過的如何如何逍遙自在,每日開懷的不得了,和誰家的小誰見麵相親什麽的。


    李春萍每每聽到就氣的跳腳,恨不得把銀牙咬碎了。半年後,李春萍突然不鬧了,父親以為她想開了,就把她放出來。


    出來後的李春萍像變了一個人,特別地老實低調,還幫著家裏掃地做飯。李家父親覺得經過這件事,女兒長大了也是好事。也忙著替她物色夫婿,如今這條件想找個小夥子已經不可能了,就看看哪家條件不錯,給人做個偏房也好。


    沒想到李春萍自己定了一家,那家條件是不錯,是鳳家遠親,也姓鳳,不過兒子是個不著調的,叫鳳沙,天天遊手好閑,沒人肯嫁。


    李春萍長得還不錯,又做了婦人,更有韻味,特意在那渾小子麵前溜了一下。把混小子魂勾了,催促父親幫自己提親。李家老爺子雖不滿意這個混小子,但是女兒同意了,而且是個大房,隻好含淚同意了。


    過了那一年之期,那倆人就成親了。力子知道了,還長長舒了口氣。但沒想到的是,這才是他噩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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