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說著,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她抹了抹眼淚,繼續說道:


    “小小姐是個矛盾的人,她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樣子,可她不會。”


    “她嫉妒,她羨慕那些可以毫無顧忌去愛的人。”


    “所以,她隻能將那些不切實際的念想,寄托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比如,她喜歡姑爺,可她把姑爺當成天神,使天神墜落是她的罪。”


    “再比如,她喜歡段少爺,將段少爺視作自由和無拘無束的化身。然使浪蕩子死於忠貞亦是她的罪 。”


    王媽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呢喃出來的,最後又放大了聲音。


    “所以啊!姑爺,你得好好吃飯,好好活著,不然小姐知道了,該心疼了。”


    談洅曦眼眶一熱,他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淚水,大口大口地吃著飯。


    王媽看著他,欣慰的笑了。


    這幾日,她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姑爺也倒下了,現在看姑爺好好吃飯,她也放心了。


    王媽將保溫壺,裝進袋子裏麵,感受到袋子沉甸甸的,滿意的提了起來。


    “段少爺傷的嚴重,要吃點好的才行,而我的手藝與小小姐的差不多,以段少爺的神經大條,應該是吃不出來的。”


    “姑爺這副樣子,也去不到,我去送便是了。”


    談洅曦沒有抬頭,隻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吃不下飯了,那些食物堵在喉嚨裏,難以下咽。


    “其實,我沒有她想的那麽風光霽月 ,也沒有她以為的那麽豁達從容,我其實很小心眼,也很自私,我不想她心裏有別的人,一點都不想。”


    “我甚至想過,如果她死了,我就陪她一起死,她那麽怕疼,一個人肯定很害怕。”


    談洅曦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麽。


    君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震驚地看著談洅曦。


    “師弟,你……”君屹的聲音有些顫抖。


    談洅曦抬起頭,眼中有偏執。


    “師兄,我知道這很瘋狂,但我願意為她瘋狂。我愛她,無論她心裏有誰,我都願意陪在她身邊。”


    君屹沉默了,他知道談洅曦說的是真心話。這種偏執而深沉的愛,他也曾有過。


    可這樣的愛到了談洅曦身上,他不知該如何評價。


    趙淩遊與鹿鳴拍了拍君屹的肩膀,“君師兄,好久不見啊!你過的很滋潤嘛!”


    君屹客套道:“哪裏哪裏,二位師弟才是風采依舊。”


    趙淩遊撇了撇嘴,“君師兄就別取笑我們了,急診室的活,簡直不是人幹的,唯一的慰藉,就是吃吃師弟的瓜。”


    鹿鳴笑著捶了他一拳,“你小子,別亂說。”


    君屹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他知道,他們之間的情誼,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來表達。


    趙淩遊抿了一口酒,“真的,自從師弟迷戀上璩家大小姐,他每次去醫院都狼狽不堪。”


    “第一次……第二次……他還懷疑璩小姐是流產,那表情我想起一次,笑一次。”


    “第三次…出來一個醫生,他就扯著人家的衣袖說“求求你,救救她”,鼻子眼淚嘩嘩掉。”


    “第四次,哈哈哈,師弟、段少及璩小姐一早就來掛急診,原因竟是段少扭到了生殖器官。”


    “第五次,璩小姐摔破了腦袋,師弟與段少竟然躲在樓梯間討論oral-genital sex。”


    “第五次,師弟瘋狗模式全開,我花了吃奶的力氣才拉住他,才沒造成人命慘案。”


    “噗——”君屹忍不住笑出聲來,“老趙啊!你也不怕師弟來找你麻煩,這麽私密的事情都往外說,哈哈哈……”


    趙淩遊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他敢!他要是敢來找我麻煩,我就讓璩小姐不理他。”


    君屹聞言,收住了話頭,問道:“璩小姐是個什麽樣的人。”


    鹿鳴道:“狠辣,演戲高手,多麵派。”


    趙淩遊道:“矛盾,陰晴不定,時而善良如天使,時而惡毒如魔鬼,看似多情,其實無情。”


    君屹想了想,道:“那談師弟為何如此迷戀她?”


    趙淩遊歎了口氣,“師弟的性子,對付追求者第一步“你想做我的標本嗎?”,別人一聽 ,早就跑了。可璩小姐不一樣,她反問師弟“為什麽不可以?”


    鹿鳴接過話茬,“更別提,璩小姐有天使的麵孔,還有蛇蠍的心腸,更有魔鬼的身材,師弟哪抵抗得住啊!”


    君屹啞然,“照你們這麽說,如果她有心,是個男人都會被迷得五迷三道。”


    趙淩遊與鹿鳴齊齊點頭,表示讚同。


    “所以啊!君師兄,不是師弟不努力,而是敵人太狡猾。”趙淩遊一臉悲憤。


    君屹忍俊不禁,“老趙啊!別給師弟找借口了,他什麽樣,我會不知道嗎?”


    趙淩遊聞言,瞪大了眼睛,“君師兄,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談洅曦擺明了要守著她,坐在床邊念詩,聲音低沉又好聽,溫柔地像是怕吵醒了她。


    “遇見你,


    如沐春風百花開,


    世間美好皆與你同在。


    我守你,


    如同山川守歲月,


    不移,不改。”


    君屹站在門口,他輕歎,他們這些人,誰沒有經曆過幾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呢?


    隻是,有些人能夠走出來,有些人卻永遠也走不出來。


    “小姐一直不醒,那群老家夥又要蠢蠢欲動了。”


    西門幾個保鏢在竊竊私語。


    “他們敢嗎?小姐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小姐醒不過來,他們也不過是陪葬品罷了。”


    “哼,一群老狐狸,真以為小姐昏迷了,他們就能掌控全局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另一個保鏢嗤之以鼻,“就是,也不想想,是誰一手建立了這個帝國,是誰讓他們有了今天的地位。”


    “他們最好別亂來,否則,我不介意讓他們提前去見閻王。”


    “噓,都小聲點,別讓其他人聽到了。”


    西門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目光深沉。


    “我們隻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保護好小姐,其他的,不是我們能管的。”


    他轉身,離開了這個小小的議論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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